第52節(jié)
第二次,就是今天。 終于,在她心里,他也是個敗類了。 她開始討厭和害怕他。 那滴淚燙得他心尖都疼了,柏正緩緩松開了手。 懷里猛然一空,她毫不猶豫跑出幾步,他心里也跟著一空。 她跑了幾步,停下腳步。 柏正眼睛微不可查亮了一瞬,死死看著她。 喻嗔回頭,將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小黑龍一圈一圈解下來。 不要!柏正眼眶漸漸紅了。 喻嗔將小黑龍放在掌心,她知道柏正不會允許自己還給他,可是當她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就總會有辦法。 ——還你。 喻嗔蹲下,把小黑龍放在地上,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她沒有去看柏正什么表情,也不敢去看。 畢竟是真誠對待過的人,到底羞惱、厭惡、憤怒種種情緒在她心里各占幾分,喻嗔也分不清楚。 她推開家門,把門合上在身后,委屈難過的心情依舊沒有消散。 這個時間點恰好是喻燃看電視的時間。 少年端端正正坐在電視機前,手放在膝蓋上,看著科技欄目,臉上卻是一片漠然。 身后傳來關(guān)門聲,也沒讓他回頭。 許久,喻燃腦海經(jīng)過計算。 按理說,煩人精meimei雖然沒有完美的時間表,但是以她簡單的思維模式,她關(guān)了門,看見他在看電視的話,就會忍不住過來和他說說話,他多說兩個字,她大眼睛能彎成月牙兒。 喻燃側(cè)眼看了眼旁邊的沙發(fā)。 沒人。 他皺了皺眉,半晌站起來,回頭。 門邊的小姑娘眼圈紅通通,眼眸垂著,很是難過。 像是出門被騙了五百萬。 盡管他們家沒有五百萬給她敗。 好麻煩啊,喻燃心想。 他腳步一轉(zhuǎn)回了房間,從老舊的書架上拿出一本《we are the nerds》,翻到二十三頁,把里面幾張紙幣拿出來。 沒有五百萬,現(xiàn)在五百塊將就一下吧。 喻嗔看著喻燃走到面前。 往她懷里丟了幾張人民幣。 喻燃拿著五百塊,抬頭看看哥哥。喻燃已經(jīng)回到了沙發(fā)前,繼續(xù)看電視。 她破涕為笑。 哥哥怎么總有莫名其妙的私房錢啊,好像還全部給她了。 她坐到沙發(fā)旁,喻燃連一個眼風都沒給她。 喻嗔說:“他特別壞,但是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喻燃習慣了煩人精嘴甜,也不問到底誰特別壞,讓自家姑娘像是丟了五百萬一樣魂不附體還難過。 喻燃也不擔心,他從六歲開始就知道一個道理。 喻嗔脾氣確實好得不行,但這也有個弊病,煩人精戳心而不自知,能調(diào)動她一分情緒的人,估計已經(jīng)難受到了一百分。 那人死定了。 * 柏正等了許久,終于蹲下把小黑龍撿了起來。 它鋒利的爪子沾上了灰,看上去哀傷又委屈。 他緊緊把它握緊掌心,起身離開。 柏正再明白不過,她不會喜歡他,這輩子再也不會。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對不對?柏正前半輩子,那樣子都活過來了。沒有喻嗔,不是活得更加肆意開懷嗎? 他想干脆約喬輝他們?nèi)ネㄏ嬗螒颉?/br> 因為喻嗔,他已經(jīng)多久沒有放肆玩過了?他還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衡越一霸嗎。 沒了喻嗔,以后還有什么王嗔張嗔,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他漫無目的走啊走,走到了公園,卻依舊沒有把那個約人出來浪的電話打出去。 一個米白色裙子的小女孩趁保姆沒注意,冰淇淋也顧不得買,從公園那頭蹬蹬蹬跑過來。 她童音很大聲:“哥哥!柏正哥哥!” 柏正抬眼,看見小傻子柏青禾,她腳上沾了泥巴,一張小臉花貓一樣,一看就知道保姆帶得并不上心,只不過傻子不知道告狀。 柏正猜也能猜到,估計回去之前,保姆會把她拾掇干凈,用點吃的哄哄。 “滾?!彼f。 柏青禾臉上燦爛的笑,因為他不耐煩的語氣變得怯生生,半晌才小步挪過來,柏青禾不怕嚇,她緩過來以后依舊笑瞇瞇,做了一個羞羞臉。 “哥哥,你哭了。” “放屁?!卑卣龕汉莺菡f,“不僅傻了,還瞎嗎?” 柏青禾歪頭,十分不解。 為什么人沒哭,卻有比哭還難過的眼睛呢? 第38章 發(fā)火 “小傻子?!卑卣f, “不要亂說話?!?/br> 柏青禾的疑惑只有一瞬, 她太久太久沒有看見哥哥啦!上次丁梓妍jiejie讓她給哥哥打電話,結(jié)果mama打了她。 柏青禾張開雙臂, 想要她最喜歡的柏正哥哥抱抱。 柏正單手摁住她肩膀, 撩開她衣袖,小女孩胖嘟嘟的手臂上,好幾個淤青的掐痕, 這個保姆依舊虐待她。 他眸色冷了冷, 遠遠看了眼發(fā)現(xiàn)柏青禾不見,正在慌忙到處找人的保姆。 柏正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全糊在柏青禾外套里面,保證單從表面上絕對看不出來。 柏青禾斷斷續(xù)續(xù)哼著姨母教的兒歌,好奇看著哥哥, 不明白為什么哥哥要往她衣服上糊泥巴, 是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戲嗎? 柏正起身:“別跟著我, 小傻子, 不然我發(fā)火了?!?/br> 柏青禾也看出了哥哥今晚情緒很不對勁, 只好站在原地。 沒一會兒,保姆看見了她, 連忙跑過來把她抱起來。 保姆狠狠擰了一把柏青禾:“我都說過不許你亂跑,聽不懂話嗎?要是你丟了,我這份工作也保不住?!?/br> 柏青禾眼淚汪汪, 抱著保姆脖子看向哥哥的方向:“哥哥?!?/br> “不許哭, 哥哥什么哥哥, 你哪來的哥哥。閉嘴,不然我還打你?!?/br> 柏正遠遠靠一棵樹旁,手插兜里看著他們。 保姆罵罵咧咧帶著孩子走了。 柏正低低嗤笑一聲,姓柏的怎么都這么可憐。明明有錢有地位,卻沒一個日子順心的。 別在意,他告訴自己,只要不在意喻嗔,就不會這樣難受了。 他像是冬天掉進海里的人,看著最后一艘救生艇開走,而他慢慢墜入海底長眠。 柏正摸出手機:“喬輝,出來打游戲了?!?/br> 那頭喬輝很高興:“正哥你今天有空了啊?” 柏正笑了一下:“多叫幾個人,去最吵的地方?!?/br> “好嘞沒問題?!?/br> 柏家。 保姆抱著柏青禾回去,柏青禾吃著冰淇淋,臉頰已經(jīng)干干凈凈。 牧夢儀皺眉:“小張,怎么快吃晚飯了還給青禾吃冰淇淋。” 小張雖然是柏青禾母親鄒蔓菁請的保姆,但是她清楚柏家真正有錢的是柏天寇,儀夫人嘆口氣比鄒蔓菁罵人還嚴重。 保姆連忙道:“儀夫人,青禾吵著要吃,不然就哭,我看孩子哭得實在可憐,一時心軟就給買了?!?/br> 牧夢儀摸摸柏青禾的臉頰,溫柔地給她擦擦嘴角化掉的冰淇淋:“青禾以后不許任性知道嗎?” 柏青禾似懂非懂,點點頭。 別墅里恒溫,室內(nèi)溫度很高,牧夢儀也不用保姆搭手,自己親自給柏青禾脫外套。 誰料外套一脫下來,小女孩身上全是泥巴。 牧夢儀臉色一變,保姆臉上當即慘白。 柏青禾晚上都和保姆睡,鄒蔓菁也不怎么管這個智力有缺陷的女兒。 牧夢儀想到什么,檢查小女孩的胳膊和腿,好幾塊淤青。她臉色沉得快滴水,保姆腿一軟,知道自己干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 * 新開的游戲城里,柏正與喬輝他們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