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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全京城都在為她演戲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這倒不是,我是想著帶在身邊自己教。”柳蘊快步跟上,小公子在懷里眨眨眼睛,總瞧著他爹爹,柳蘊察覺,低頭戳了戳他的臉頰,抬頭一瞧,冬葵已走出老遠了。

    柳蘊再低頭,“你喊一聲娘親。”

    小公子張口,咿咿呀呀。

    廊下已沒了冬葵的身影,柳蘊追到半道,見有奶娘候在屋前,將小公子交予她,奶娘抱著小公子進屋了,柳蘊尋了半天沒見冬葵,招來一個丫鬟問了問,丫鬟道,“夫人去衣物房了?!?/br>
    冬葵坐在衣物房的梳妝臺前,幾個梳妝丫鬟圍著她,柳蘊緩步進來,隨從搬來椅子,他也不坐,離了梳妝臺兩步,邊瞧邊問,“要出門”

    “宋夫人她們約了我賞雪品茶?!?/br>
    幾個梳妝丫鬟一聽,更來勁兒了,絕對要讓自家夫人美得無人可及,手上動作不停,柳蘊瞧了一會兒,將一句“約在哪兒”壓到了嘴邊,慢慢退了出去,去了書房寫了書信,令隨從送至宋府。

    隨從速速去了,宋平水接了,拆開一看,趕緊攔住了要出門的宋夫人,“你和夫人約在哪兒”

    “竹旖樓。”

    竹旖樓是極為風雅的場所,朝中女眷素愛往那里去,一是樓里裝點淡雅出塵,每一樣都不是俗物,老板也是談吐不凡,二是閣里培養(yǎng)些姑娘了,能彈琴唱曲兒,吟詩誦詞,練就了一身解悶的功夫。

    其實,樓里一開始并不是姑娘,而是風格各異的青年,或英朗或柔美或可愛,他們什么都會,尤其是擅長聊天,來此的夫人其實不多,畢竟此等行徑傳出去不好聽。

    但來此的夫人真的只是解悶來的,從不做旁的,就賞景品茶聊天,青年們也是彬彬有禮地圖財,絕不會圖人,所以從未有過逾越之舉,不然有些官員也不會容得下他們,而且,因為他們解悶得當,諸位夫人開心了,回家也不會鬧官員了,減少了不少家里的矛盾。

    這曾在朝中是個公開的秘密,能接受的從不張揚,不能接受的也不多做評論,這種相安無事的平靜持續(xù)到冬葵聽說了這個秘密,那時候她正與柳蘊冷戰(zhàn),任由柳蘊如何做,她就是不見柳蘊。

    她一聽說這個秘密,就命人傳信給宋夫人,卻不知信經(jīng)過了柳蘊的手,得知冬葵不愿意去見他,卻想去竹旖樓瞧其他男人,他冷笑一聲,正想命隨從去端了竹旖樓,可又一想冬葵不愿出去很久了,這次出去不成,不知何時才想出去,不免有些不忍心,索性先去了竹旖樓守株待兔。

    老板沒成想自己做個生意招來了首輔大人,膽戰(zhàn)心驚地跪著,柳蘊也沒拿他怎么樣,只換了樓中男人慣常的服飾,吩咐老板,“我家夫人來了,就帶她來見我?!?/br>
    老板哆哆嗦嗦應了,心想這啥情況首輔夫婦之間的情趣他哪里知曉首輔夫婦之間的糾葛,莫說他,就是朝中其他人也都不曉得,府邸隨從仆人的嘴像被縫了一樣嚴實,導致冬葵不出門,根本沒人敢問為什么問,有夫人壯著膽子問了,得來一句,“你敢管她出不出門”那夫人趕緊搖頭,“不敢?!?/br>
    宋夫人自然也不曉得,覺著冬葵大晚上要去竹旖閣雖然奇怪,但還是沒敢問,來府邸接了她過去,一進樓,老板垂著頭將她領到一間房前。

    冬葵詫異,“為什么是這間”

    老板的頭快垂地上了,“這間有我樓里最好的男人?!?/br>
    “那得進去看看?!?/br>
    冬葵揮開兩人,推門進去了,房間很大,柳蘊站在窗前,沐浴著輕柔的月光,聽聞動靜回頭,面上帶著面具,隨意的衣飾讓他顯出少見的倜儻。

    冬葵站了須臾,突然笑了笑,在桌前坐好,“老板說你是樓里最好的男人”

    男人點頭。

    “你不會說話”

    月光折射到冬葵眸子里,泛著一股冷意,柳蘊刻意壓著嗓音,“會?!?/br>
    “那唱個曲兒吧?!倍敛涣羟椤?/br>
    柳蘊“”

    “不會這個,算什么最好的男人我要換一個”冬葵正要起身,柳蘊哼唱的聲音響起,聽得冬葵整個人都愣了,良久才坐下來,“不好聽?!?/br>
    柳蘊“”

    悄悄呼了口氣,眼珠子盯著冬葵不松。

    冬葵抿了口茶,“你會寫字么”

    柳蘊“會?!?/br>
    招呼老板送來筆墨紙硯,柳蘊怕她認出來,隨意寫了幾個,冬葵遠遠望了一眼,“勉勉強強?!?/br>
    “你會作畫么”

    “會?!?/br>
    柳蘊畫畫。

    “你會彈琴么”

    “會?!?/br>
    柳蘊彈琴。

    “你會做詩么”

    “會?!?/br>
    柳蘊做詩。

    整整上半夜,冬葵不停地詢問柳蘊會做什么,柳蘊一一答復,還真給做了出來,及至下半夜,冬葵惡劣地問了一聲,“你會把面具摘下來么”

    柳蘊“會?!?/br>
    抬起雙手去摘,眼瞧著面具就要快摘掉了,冬葵轉頭走人,“困了,我得回家睡覺了?!蓖崎_門就與宋夫人回府邸了。

    柳蘊已經(jīng)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極俊的臉,那確然可以稱之為全京最好的一張臉。

    過了幾日,冬葵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著,命人給宋夫人送信,于是宋夫人的回信就成了瞧不成了,老板那些男人都跑了,只剩下姑娘了。

    冬葵“”

    老板為了性命考慮,決定不做這個生意了,全都換成了年輕的姑娘們,誰成想年輕姑娘更會討夫人們的關心,再者因為是姑娘,沒有男女之別的顧慮,越來越多的夫人愿意來這里消遣,于是綠旖樓的生意更好了。

    宋平水一聽說去這里,忙道,“都有誰命人告訴她們一聲,都帶著清苑坊的本子去。”將緣由一提,宋夫人恍然大悟,命隨從去告知各位夫人,自己去將宋婉兒藏的本子挖出來帶上,領著丫鬟們?nèi)チ酥耢綐恰?/br>
    今日她包了整棟樓,老板出來迎接,她囑咐一聲,“今日好生招待,首輔夫人要來?!崩习鍤g喜的笑臉一僵,嘴上應著,“是,是?!?/br>
    及至諸位夫人陸陸續(xù)續(xù)來了,進了房里各自坐好,宋夫人正襟危坐極為認真道,“其實今天還有個任務,都帶本子了”

    “帶了?!?/br>
    “好好讀,據(jù)說里面有夫人與大人,摳出來夸一夸。”

    冬葵晚了一會兒才到,老板只覺眼前立著一團艷光,光彩閃耀,連看都不敢看,垂頭迎進了樓。

    冬葵才進屋,老板聽聞樓下有動靜,匆匆下樓一看,俊美無儔的首輔大人立在樓門前。

    老板撲過去跪了,“回大人,沒男人,都是些姑娘大人放心,就算是些姑娘,我也不會讓她們進屋的”

    “倒也不必緊張,我砸不了你的生意?!庇袝r候,柳蘊還是極為講道理的,他掏出面具在手里把玩著,“過會兒,領我家夫人過來見我便是。”

    “是,是”

    這廂冬葵一進屋,屋里很大,諸位大人錯落有致地坐著,皆捧著本子認真地讀,邊讀還邊交流,“這般的癡情男人,世間絕無”

    冬葵突地笑了笑,許久沒出來,她們都敢明著欺負自己了她不就識字不多,讀不了書么

    作者有話要說沒碼完,晚上十二點前發(fā)完結章2。

    感謝支持,么么

    第70章 完結章2

    又一想, 這情況明顯不對,宋夫人她們也不愛讀書, 以前聚在一起可沒見過她們這樣過。

    “可別惱, 不是有意氣你的。”宋夫人見她來了,忙放下本子走過來, 扶她坐下,其余夫人也圍過來,“這些本子寫得可有趣了。”

    紛紛為她復述起來,一個個把有關柳蘊的內(nèi)容吹得天花亂墜, 冬葵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合著都是為她做戲的情景,在座的夫人都是一副感動得不得了的樣子。

    宋夫人還道, “婉兒可愛看了, 里面有個人物當真是絕無僅有的好男人?!睂⑹橇N的那個人物摳出來一番細說,冬葵聽得倒也認真,不住地點頭, “是十分的深情?!?/br>
    幾位夫人誤以為她聽進去了, 都抿著唇笑, “我等瞧大人便是這樣的, 這輩子就只疼夫人一個人了?!?/br>
    冬葵不吭聲了, 似笑非笑地瞅了她們一眼,她們有些撐不住了,這是明白了還是沒明白???眼瞧著都快撐不住了,門口老板偷偷朝宋夫人打招呼, 宋夫人出去一問,老板一臉著急,“大人來了,等了好一會兒了,就等著我?guī)Х蛉诉^去?!?/br>
    宋夫人明白了,看來是她們的任務完成了,只是今日她約冬葵確然只是想賞個雪景品個茶的,沒成想被柳蘊插了一腳,她只好給幾位夫人使眼色可以回了。

    幾位夫人了然地點頭,紛紛退場,宋夫人輕輕拉冬葵起來,同老板一起來到了柳蘊待的房前,宋夫人與老板緩步離開,冬葵推門進去,窗戶前的男人帶著面具回身,她道,“把面具摘了?!?/br>
    柳蘊摘下面具,“上次你認出我來了?”

    同床共枕多年,就他往窗臺那一靠的身形,冬葵只一眼就瞄了出來,她走到窗前,厚雪覆蓋了一切,白茫茫一片,柳蘊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知曉是我,還這么折騰?”

    “正是因為是你才折騰的?!倍阶∷氖?,偏過頭,目光直直地迎上去,,“倘若我說,你我那次吵架后,我再不見你,除卻是真的氣你,還想讓你意識到你有心病,你信么?”

    “信。”

    柳蘊傾身過來抱住她,“那晚,我去找齊先生,齊先生講了許多,我想起讓你哭的情景,是真的意識到了,我確然因為柳家的事變得有些不正常?!?/br>
    一個心理正常的男人怎能逼著心愛之人哭?怎能靠著心愛之人的淚撐著?

    “柳冬葵,我承認,這些我都承認。”柳蘊緊緊抱著冬葵,將下巴擱在冬葵肩上,“我的承認遲了么?”

    冬葵慢慢地點了點頭,“是,遲了許多,倘若我一不見你,你就能意識到,去敲我的門,我開了門,迎面就是這些話,我該有多高興?!?/br>
    她不見柳蘊的那些日子,何嘗不是這么幻想的?她也不在意府邸仆人怎么議論,更不在意這么久不見,柳蘊對她的情意是否會減少,只想著柳蘊能早早地過來承認,過來說一聲,“也許我能克服這個?!?/br>
    柳蘊閉了眼,“過去,我是真的錯了,我這心病,也許我克服得了?!?/br>
    一雙手抱住了他的后背,冬葵笑了一聲,眼眶一紅,有淚落了下來,“你現(xiàn)在敢瞧我哭么?上次我們帶決明出出去玩前,你說你承認了,卻不敢多瞧一眼,我不要那樣的承認,現(xiàn)今呢?”

    柳蘊直起身子,俯身盯著冬葵的臉,手指撫上她落淚的眼,瞧得是真真切切,以前他瞧冬葵哭,是撫慰是暢快是滿足,這會兒他瞧冬葵,只有無盡的懊惱與痛苦,“敢是敢,只是你別哭了,我瞧著難受。”

    “你不想我哭了?”

    “是!”柳蘊將她面上的淚擦干凈,“我興許是好了,柳家那些事我想開了?!睂⒋芭_上那本子遞予冬葵,“對了,崔家幼子寫了本本子送過來讓我們瞧?!?/br>
    他將本子瞧了一遍,夸張得過分,只是不怎么地,本子瞧完了,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那座大山緩緩地沒了重量,他像是放開了那些一直糾纏他的重壓,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我讀不了,你給我讀一遍吧。”冬葵埋首在他懷里,他翻開本子仔細地讀了起來,他讀得很慢,興許整本本子都在夸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冬葵聽了笑個不停,及至讀完,冬葵違心地感嘆一聲,“不虧是翰林院出來的,寫得真好。”

    柳蘊不滿,“我能比他寫得更好。”

    “那你改明寫一本夸夸我。”冬葵指了指自己,提起夸,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本子里夸柳蘊的那些話,她話沒說完,就又笑了起來,笑得身子沿著窗臺滑了下去。

    柳蘊索性也不扶她了,靠著窗臺坐在地上,撈起冬葵往自己懷里一坐,冬葵雙手抱住他的脖頸貼上去,“你會寫么?”

    “會?!?/br>
    柳蘊忍不住往她臉頰上啄了一口,還未等冬葵開口,他就將冬葵的腦袋按在他的肩膀上,粗粗喘了口氣,“你真的接受了我這次的承認?”

    冬葵一下子收了笑意,“是?!?/br>
    “你真不覺著我是茍且偷生之人,卑弱之人?”柳蘊嗓子眼壓著緊張。

    “你不是,你從來不是?!倍p手抬起柳蘊的臉,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的親人們性情剛烈,不知迂回彎曲,受不得半點冤屈,由此含恨而亡,你比他們強太多,若是當年你也忍不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隱忍多年,也一杯毒酒沒了命,那柳家的冤屈誰來洗刷,誰又來扶持小皇子登基?柳蘊,你做得很好?!?/br>
    “這些都不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