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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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貴妃恨不得那庚二姑娘趕緊進(jìn)宮來,好讓她瞧瞧笑話。 “還是庚家厲害,一下出了兩個淑儀?!敝苜F妃話里帶刺,就等著挑事。 庚侯府蘇氏也沒想到這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她以為她的女兒進(jìn)宮,不求封個貴妃,再怎么九嬪之首淑妃是跑不掉的,再如何不濟(jì),肯定也比那狐貍精的位份高,誰知道圣旨下來,居然也是淑儀。 圣旨來了兩回庚侯府,蘇氏就暈了兩回。 等緩過神來,又去找了蘇夫人,這回蘇老夫人半點面子都不給,直接讓她吃了個閉門羹,找人傳話給蘇氏說,“從今往后,你別來了,就當(dāng)我沒了你這個外孫女。” 蘇氏不了解內(nèi)情。 更不知道蘇老夫人在太后面前被羞辱地抬不起頭。 蘇老夫人進(jìn)宮之后,太后倒也熱情地招待了她,可等她說完正事之后,太后滿臉的失望,半晌才說道,“那依夫人看,你想要個什么位份?” 蘇老夫人瞬間臉色就變了。 她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皇上剛登基,還未立后,貴妃倒是有兩位,周家和魏家,要不再封個庚家的?”太后看了她一眼,又接著說道,“可,這事兒你也做不了庚家的主?!?/br> 蘇老夫人羞的無地自容,“是臣婦愚昧了。” “你既然都進(jìn)宮來求哀家了,哀家也不能不答應(yīng),皇上前兒剛封了庚家三小姐為淑儀,正好,都是親姐妹,住一個地方,還能有個伴兒?!?/br> 蘇老夫人再也沒說話。 走的時候,太后才對蘇老夫人說,“以往我瞧你也是個聰明人,竟是日子過久了,也糊涂了?!?/br> 蘇老夫人面上guntang,出了宮門,雙腿一軟,站都站不穩(wěn),這會子腸子都悔青了,后悔怎么就著了魔,聽了蘇雨絮的,陪著她一塊兒瘋! 要知道是這么個結(jié)果,蘇雨絮就是當(dāng)著她的面尋死,她也不會攔著。 “往后我將軍府,就當(dāng)沒她這個人!”蘇老夫人一想起自己丟的臉,就恨蘇氏,她都這把年紀(jì)了,要不是她,怎還會吃這么大的虧,臊這個臉。 蘇氏灰頭土臉地回到侯府,庚侯爺知道庚瑗青進(jìn)宮是她的主意后,火冒三丈,說的話更加難聽,“你要是覺得自己娘家厲害,你就回你的將軍府,我庚家裝不下你這尊大佛?!?/br> 蘇氏落了個兩面不是人。 哭著回了自己的院子。 誰想,庚二小姐又來鬧。 “娘,憑什么要我進(jìn)宮?憑什么我還要和那個狐貍精平起平坐?她是淑儀,我也是淑儀,她一個庶出,怎么能同我比?” 庚瑗青哭的委屈。 庚星煙以往都是被自己壓在腳底下,她哪點能同自己比? 庚瑗青一哭,蘇氏更亂,她也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局。 可她能怎么樣,圣旨都來了,難道還能抗旨不尊,蘇氏咬了咬牙對庚瑗青說道,“位份是可以升的,你先委屈一陣,等進(jìn)了宮,你還比不上那狐貍精不成?” 第九章 憤怒 庚瑗青哭鬧了好幾回,蘇氏心里也疼地慌。 庚瑗青原本還指望著能和jiejie爭了魏將軍,這下也沒指望了,走的前一晚,庚瑗嫣過來看了她。 “這下你得意了?!备デ鄾]給她面子,當(dāng)面揭了她的心思。 “都什么時候了,meimei怎的還同我較勁?你該想的,是進(jìn)宮之后如何對付周家,魏家,還有那狐貍精,如今皇后還未冊封,對你來說,就是機(jī)會,怎的你還不樂意了?” 庚瑗嫣見她呆楞,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你說母親偏心,還不知道母親是偏心誰呢,魏家權(quán)勢雖大,可皇上才是這天下的主子。” 庚瑗青妥協(xié)了。 就聽進(jìn)了庚瑗嫣所說的,如今皇后還未冊封。 誰沒有野心?誰都有。 她庚瑗青也有。 進(jìn)宮的那一日她總算沒鬧,雖談不上高興,但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同庚老夫人,庚侯爺和蘇氏道了別。 “娘放心,我一定會爭個位份回來?!备デ嗨查g如打了雞血,與之前完全兩個態(tài)度。 ** 一早起來星煙就坐在芳華殿里等,等她那位二jiejie。同樣都是淑儀,還住同一個地方,星煙能想象出庚瑗青那張憤怒的臉,估計她這會子恨不得剜來自己的rou吧。 聽到門口的動靜,星煙利落地從美人椅上起身,臉上的笑容如雨后的朝陽,明朗干凈,卻瞧不出半點嬌媚。 門口的庚瑗青站在她對面瞪著她,橫眉冷對,星煙就跟看不見她臉上的烏云一般,熱絡(luò)地叫了一聲,“二jiejie。” “知道二jiejie要來,早早就備了你喜歡吃的桂花糕?!毙菬熥叩剿砼?,離的不近不遠(yuǎn),沒去攙扶她,但表情里滿滿都是熱情。 庚瑗青在侯府見慣了她這副德行,瞪也瞪不出朵花來,從她身旁經(jīng)過,諷刺了一句,“麻雀變鳳凰,成娘娘了?” “聽說在太武殿個摔了一跤,侍寢不成,連個賞賜都沒?” 星煙不惱,依舊笑地和氣。 “讓jiejie見笑了,meimei自來沒這個運勢,jiejie肯定比meimei爭氣?!?/br> 庚瑗青聽出了諷刺,咬著牙又回頭瞪她,然而見到的卻是一張真誠無比的臉,還有她最熟悉的膽怯。 “晦氣!”庚瑗青憋著一口氣找不到理由發(fā)泄出來。 庚瑗青總不能一來就掐死她,初來乍到,她得先去看看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少來我跟前晃悠,我看著都煩。” 星煙依舊含著笑,“jiejie慢走?!?/br> 待星煙回到了屋里,劉嬤嬤跟在身后,臉色憤然,替星煙打抱不平,“甭提娘娘和她之前是什么關(guān)系,進(jìn)了宮,都是淑儀,都是娘娘,誰還能看不起誰呢?瞧她擠兌娘娘的樣,奴才實在看不下去。” 劉嬤嬤說完,星煙就回頭笑看著她。 “嬤嬤說錯了,jiejie就是jiejie,走到哪里都是jiejie,這關(guān)系可脫不掉。” 劉嬤嬤面上一詫,想不通怎會有這種甘愿受虐的人,半晌才尷尬地說了聲,“娘娘心腸太善?!?/br> 星煙沒再搭話,讓丫鬟將屋里的桂花糕送到了庚瑗青那邊,自己便呆在屋里沒再出門。 她最懂得看眼色,也不會這時候去嫌礙她眼。 星煙起初也很平靜,平靜地用過午膳,平靜地等庚瑗嫣去太武殿請安。 直到看見庚瑗嫣興奮地出了芳華殿之后,她的心才開始有了異樣。 那一夜過后,他再也沒來過,就似是一場夢,要不是她身上還殘留著痕跡,她當(dāng)真以為是春雨下自己做的一場春,夢。 星煙對著銅鏡里的那張臉,瞧了瞧,讓杏枝去取了雞蛋,蛋黃蛋清適量地取出來,搗騰均勻了便敷在了臉上。 以前,有姨娘陪著她,如今她搬了地兒,這習(xí)慣卻是改不了。 劉嬤嬤不明白這有什么作用。 只聞到了一股腥臭。 “嬤嬤要不要試試?能美顏?!毙菬熣f地坦蕩,絲毫不藏著。 劉嬤嬤被她一說起初還有些動容了,可一湊近,真受不了那股腥味兒。 “娘娘說笑了,奴才美顏做何用,娘娘美了得了圣心,奴才才高興。” 雖是如此說,劉嬤嬤卻記在了心里。 鬼使神差地往星煙面上一瞧,那張臉就跟剝了蛋殼般嫩滑,劉嬤嬤一時愣了,莫不成真是敷雞蛋敷出來的? 這法子,她得早些告訴周貴妃。 星煙敷完臉,又開始繡花樣,蘇氏說的沒錯,她有一雙巧手,不僅能替人松筋骨,還能繡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東西,比府上繡娘的針線還好。 劉嬤嬤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夸,害的星煙分了心, 結(jié)果一朵木蘭還沒繡完,庚瑗青就回來了。 一進(jìn)門,就發(fā)了滔天大火,“那賤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進(jìn)宮這么久不還是沒得寵嗎?囂張什么!” 星煙正打算鉆進(jìn)屋里去避禍,沒來得及。 “你過來!” 庚瑗青手指著她,星煙只好走了過去。 “jiejie怎么了?” 星煙一問,庚瑗青心頭的氣全數(shù)發(fā)xiele出來。 “呸!賤人!”庚瑗青這會子倒不是罵星煙,而是罵周貴妃,“她周家有什么了不起?還來笑話我,她要是能干,進(jìn)宮兩年了,怎么也沒見她生出個蛋來?!?/br> 星煙忙地拉了一下她衣袖,“jiejie,宮里不同侯府,您說話謹(jǐn)慎些?!?/br> 庚瑗青哪里肯聽。 “謹(jǐn)慎?她都囂張地半路來諷刺我了,我還能忍?” 庚瑗青想起周貴妃說的那些話,又將矛頭指向了星煙,“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被人諷刺成這樣嗎?” “你如今得意了,終于熬出了頭,翻身打了我臉,讓所有人都來嘲笑我!”庚瑗青怒氣不小,一雙眼睛都染了紅。 “可你到底還是姨娘生的?!?/br> 庚瑗青惡狠狠地看著她。 杏枝過來護(hù)在了星煙跟前,卻被星煙推開,星煙抬起頭失望地看著庚瑗青,眼里有了水霧,“今兒惹jiejie的是周貴妃,為何要將氣撒在meimei身上。” “在這深宮,meimei就只有jiejie一個親人,看到j(luò)iejie受了欺負(fù),我心里也難受?!?/br> “jiejie也不想想,meimei怎么可能同您比,jiejie是侯府嫡出,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將來前途無量,豈能因為一時沖動就斷了前程,meimei勸jiejie謹(jǐn)慎些,不對嗎?” 庚瑗青心里氣。 可星煙這回,臉上認(rèn)真的神色也不虛。 “姓周的那賤人!”庚瑗青終于又找回了重點。 星煙的話多少戳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