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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她不當(dāng)?shù)竺窈芏嗄暝诰€閱讀 - 第47節(jié)

第47節(jié)

    她面頰飛紅,不自覺扭捏起來:“殿下何時來的,竟也沒人跟我說一聲!”

    元閬笑道:“是我不讓她們說的,見你喜歡,也沒枉費(fèi)了我一番心意親自挑選。”

    唐鶯心里情思沸騰,達(dá)到了極致,只覺得一顆心guntangguntang,恨不得能為眼前的男人肝腦涂地,眼圈都紅了起來:“殿下待我的好,我都牢牢記在心里呢。”

    要用一輩子去還這深情厚意。

    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十八號的二合一雙更,補(bǔ)上。

    昨日突發(fā)情況,家里忽然來人,沒來得及寫。

    寫的有點(diǎn)慢,見諒!

    寶寶們早安!

    第六十五章

    二皇子書房里, 幕僚郁敬儀滿面欽佩:“真教殿下猜準(zhǔn)了,桓延波到了長淄就住進(jìn)了大長公主手底下的人置辦的宅子, 換了個身材模樣與之相似的人替代他去嶺南。”

    “此舉早就在意料之中?!痹佇Φ溃骸按箝L公主這輩子別的都好, 就是太疼兒子了,疼的都失去了理智。以她自己的能力,若是對桓延波早加規(guī)束, 也不必有今日之事。”

    “極是!”郁敬儀與元閬早就此事討論過,此時便道:“既然桓公子安頓了下來, 那我們的計(jì)劃也可能開始了?”

    “通知人手吧?!痹亣@道:“可惜了表弟,他若不死, 大長公主也不會瘋, 本王又怎么能拿到她手里的人脈呢?不然留他一命也妨?!?/br>
    于皇位之爭,元閬從來理智冷靜, 手起刀落,外人見著他溫雅親和, 禮賢下士, 卻不知他背后的動作一點(diǎn)也不少,且刀刀直中要害。

    郁敬儀道:“破船還有三斤釘呢,大長公主在禁騎司多年,手里的人脈及朝中官員的把柄應(yīng)該握有不少, 桓延波那個蠢貨又沒能力接手, 落到太子手里,豈不便宜了皇長孫,還不如由殿下來接手更好?!?/br>
    太子纏綿病榻多時, 他可是實(shí)打?qū)嵉牟≈?,每日湯藥不斷,東宮關(guān)起門來專心養(yǎng)病,就連十四歲的皇長孫都是請了大儒直入東宮授課,而不是與別的皇孫一起上課。

    “那個小毛崽子,上次本王去東宮探望太子,竟恍然覺得他長大了,個頭猛竄了一大截,給他講課的全都是父皇信重之人,你說父皇打著什么主意?他是不是覺得太子的病沒什么起色了,想要扶皇長孫上位?”

    郁敬儀與皇長孫只有一面之緣,還是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皇長孫還是個七八歲的小毛孩子,長的白凈可愛,不脫稚氣。

    “主少國疑,這不大好吧?”

    “父皇的意思也說不準(zhǔn),我們還是多做準(zhǔn)備的好。”

    元閬心道:上輩子父皇可不就打的這個主意嗎?只不過我一時沒看透,最后差點(diǎn)吃了大虧,長公主又一心扶植皇長孫。

    重新活一回,之前的事情許多都按著原來的軌跡行走,可是自從白城城破之后,他提前幾日到達(dá),見到了唐家假小姐,回京之后也還沒別的大問題,但四皇子在金殿之上大鬧一場,卻是前世里沒有的。

    四皇子元鑒天性懦弱,上輩子一直被桓延波欺壓,而桓延波又仗著皇帝的寵愛與親娘的勢飛揚(yáng)跋扈,別說是讓元鑒去金殿上告他,就算是被打了還手,都做不到。

    他也是后來上位之后才逐漸想明白,大長公主從禁騎司退下來,皇帝有意裁撤禁騎司,只是為了給皇長孫鋪路,怕他年紀(jì)太小,上位之后握不住禁騎司這柄利劍,反而被劍所傷,就得不償失了。

    “還是殿下思慮周詳,我等望塵莫及!”郁敬儀起身:“我這就傳信過去。”

    長淄城內(nèi),包子抱著破碗,提著打狗棍,身邊還跟著個年紀(jì)差不多的少年,兩人一起頂風(fēng)冒雪遠(yuǎn)遠(yuǎn)綴在一輛不起眼的青騾車后面,眼見著那輛青騾車在一處三進(jìn)的宅子前面停了下來,車門被打開,先跳下來兩名年輕的婢女,其中一名婢女向車?yán)锷焓帧?/br>
    “公子小心腳下?!?/br>
    車?yán)镉忻贻p公子踩著腳踏下了馬車,乍一看這男子五官生的不錯,也有三分富態(tài),但眉目之間戾氣深埋,似乎脾氣不大好,抬頭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宅子:“這什么破地方?我娘也真是的,居然讓我住這樣的破地方!”

    婢女苦勸:“公子,非常時期且先忍耐些日子!”

    “少廢話,跟蚊子似的整天嗡嗡嗡,管頭管腳煩是不煩?”那年輕公子“啪”的一巴掌甩在婢子面上:“還不讓里面的奴才快把門打開?凍死了!”

    另外一名婢子趕緊去拍門,里面有人聽到響動,小跑著來開門,才探出個頭就被年輕公子一腳踹開大門,被門的慣性拍過去,朝后跌了個跟斗。

    馬車從側(cè)門趕了進(jìn)去,挨了打的婢子苦著一張臉打量街道四周,發(fā)現(xiàn)路上行人幾乎絕跡,只有零星四三個人路過,遠(yuǎn)處還有兩個乞丐縮手縮腳,正在敲巷子口那一家的門,凄苦的哀求:“好心的大爺大媽給口吃的吧……”

    各人總有各人的慘處。

    她見周圍沒有異常,這才閃身進(jìn)去,大門吱呀一聲關(guān)上了。

    包子敲了好一會門,也許是下著大雪的緣故,院子里的人才聽到動靜,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倆小乞丐,見他們凍的嘴唇青紫的模樣,倒是好心:“你們且等著,我去端碗熱湯飯來,大冷的天?!?/br>
    那開門的中年婦人端了一盆熱湯飯,滿滿給包子跟狗子盛了兩大碗,見他們顧不得燙就往嘴里倒,忙喊:“剛出鍋的,小心著點(diǎn)?!?/br>
    包子灌了兩口熱湯,肚腸暖了笑容就甜了:“大娘好心,小的記著大娘的恩情?!?/br>
    那婦人“嗐”的一笑:“你這小子油嘴滑舌的,吃飽了就找個暖和點(diǎn)的地方去躲躲雪吧,天冷了日子也不好過,你記著難道還能回來報恩不成?我也是吃主家的飯,可不是我買的糧。”

    婦人端了空盆關(guān)上大門進(jìn)去了,包子跟狗子呼嚕呼嚕喝完了湯面,端著空碗伸頭打量不遠(yuǎn)處緊閉著院門的宅子。

    狗子還說:“包子哥,我記得咱們初次見到姓桓的,他比現(xiàn)在要胖吧?”那會乍一看胖的沒形狀,五官都要擠在一處:“咱們……沒認(rèn)錯人吧?”

    為了跟這個人,兩人一路輪換著休息,就怕跟丟了。

    “這姓桓的受了不少罪,倒是瘦了不少,你單看他剛剛打丫環(huán)的手勢,就知道咱們沒跟錯人,還是那副狗仗人勢的樣子,真是討厭。”包子認(rèn)人有一套,可不是憑著胖瘦就能認(rèn)錯的。

    大長公主容貌不差,過世的桓駙馬也是個美男子,生出來的兒子底子自然也不差,一胖毀所有,桓延波胖的變了形,再加行事惡形惡狀,越發(fā)不好看了。

    他如今瘦了不少,肚子縮了三分之二,擠在一處的眉眼五官都落回了該去的地方,倒比之前耐看許多。

    “再過兩日,他若沒什么動靜,咱們就再給二哥傳消息?!彼牙锏你y子,終究沒舍得花,肚子飽圓,便跟狗子蜷縮在這家人門口,準(zhǔn)備打個盹兒。

    京城傅府,唐瑛伸個懶腰,掐著日子偷懶,終于到了二皇子府宴客的一天。

    傅琛一大早就過來了,脫下了禁騎司的公服,穿著一套月白色的圓領(lǐng)袍子,外罩白狐皮的大氅,玉冠束發(fā),倒好像哪家飽讀詩書的公子。

    “大人清早要出門會客?”打扮的這么隆重,她其實(shí)想問:大人您這是要去相親?

    傅琛平日總是一身公服,面色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今日身上的掛飾一概不少,瞧著和氣不少。

    “不是要去二皇子府里赴宴嗎?”他指指唐瑛手里的帖子。

    唐瑛驚訝不已:“大人是要跟著我去蹭飯?”會不會太掉價了?

    傅琛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旁邊侍立的熊豫立刻從懷里抽出一張?zhí)咏坏搅颂歧稚希骸岸首右舱埩舜笕?,大人?zhǔn)備跟姑娘一起過去,外面準(zhǔn)備了馬車,還備了禮,等姑娘收拾好就可以出發(fā)了。”

    唐瑛:“……”傅大人想的倒是怪周到的,她昨晚就在苦惱上二皇子府上帶什么禮物,這下可好,替她省錢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有點(diǎn)瘦啊,明早起來再寫,今天不熬夜了,頭頂越來越亮了,再熬就要成燈泡了。

    寶寶們晚安。

    第六十六章

    二皇子府今日大開中門迎客。

    一大早阿蓮就來服侍唐鶯:“小姐, 殿下今日宴請貴客,要請小姐出席,還傳話讓奴婢把小姐打扮的漂亮點(diǎn)?!?/br>
    唐鶯眼風(fēng)里掃到她今日面帶喜意, 一掃前些日子的頹喪與不安, 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氣——只要阿蓮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 往后誠意奉她為主, 她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她。

    她抿嘴一笑:“是馮奎來傳的話吧?”

    阿蓮想起馮奎的許諾, 甜意涌上心頭,笑嗔道:“小姐都要做王妃的人了,還老打趣奴婢?!彼龘P(yáng)聲朝外面喊道:“你們都進(jìn)來吧?!?/br>
    門簾掀起, 進(jìn)來四名干練的丫環(huán)。

    “殿下可能是怕奴婢笨手笨姐,不會替小姐梳妝,特意派了四名能干的jiejie來幫小姐梳妝。”她笑盈盈將唐鶯拉起來:“小姐就交給你們啦, 我可要躲一回懶去?!?/br>
    唐鶯被四名丫環(huán)拉著去沐浴更衣,梳妝打扮。

    ******

    客人們陸續(xù)到達(dá)二皇子府門口。

    先是兩輛馬車停在了門口,早就候著小廝趕緊小跑著上來, 殷勤的從馬車后面拿下了腳踏,下來一名瘦弱的年輕男子,緊隨著他后面有個粗豪的聲音催促:“咱們小堂妹就在里面?”他也不用腳踏,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 倒是比之先一位年輕男子壯實(shí)許多, 快言快語問:“這就是二皇子府上?”

    “正是, 殿下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br>
    瘦弱青年去后面一輛馬車旁邊, 服侍一名上了年紀(jì)的婦人下馬車。

    老婦人身上的衣料看著不錯, 但顏色黑沉沉的,再配上她嚴(yán)苛的耷拉著的嘴角,以及嘴角不悅的紋路,大約能讓旁人窺及她平日的生活,許是事事不太順?biāo)?,天長日久才能在臉上留下這樣明顯的痕跡。

    老婦人一下車便道:“小楓,看著點(diǎn)小松,別讓他沒事兒犯渾?!?/br>
    旁邊那名壯實(shí)的青年當(dāng)即抗議:“三嬸,我們今日是來探望堂妹的,我怎么會犯渾?”他握著一雙拳頭捏了兩下,骨頭發(fā)出“咯叭咯叭”的響聲,讓人聽著就很不放心。

    車?yán)镒詈笙聛韮擅贻p女子,一名已婚,名喚佳儀的,橫了名為小松的壯實(shí)青年一眼:“你這副樣子就好像要惹禍,這可是皇子府邸,別當(dāng)咱們并州。”

    唐松正待說“皇子府邸怎么著,我整日被你們拘在并州那鄉(xiāng)下地方,正好來京城這藏龍臥虎之地見識見識”,但觸及老婦人的目光,又老實(shí)了下來,口不對心的說:“知道了知道了!”怏怏不樂:“我不惹事還不行嗎?”

    另外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眸光明亮,身?xiàng)l兒纖細(xì),被佳儀疼愛的拉著手圈到了身邊:“佳月,你可別再被你哥哥給哄著了?!?/br>
    小松喊冤:“我哪有哄佳月。”中年老婦人掃了一眼,他立時做出一副老實(shí)模樣。

    守門的小廝引了一行人入府,但見府中仆人訓(xùn)練有素,慎言謹(jǐn)肅,讓那似乎隨時都會挑剔的老婦人露出贊賞之意。

    二皇子聞聽外面人語,先一步出廳來迎。

    老婦人目有濕意,便要向他叩頭:“聞聽殿下照拂四弟遺留下來的孤女,唐氏一家老弱婦孺感激不盡!”二皇子忙上前一步去扶她:“唐夫人不必如此,本王理所應(yīng)當(dāng)!”

    這老夫人正是族中排行第三的唐礪的遺孀,膝下一雙兒女便是唐楓與唐佳儀。

    當(dāng)年一場大戰(zhàn),唐堯的叔伯兄弟們盡皆葬身疆場,遺留下的弱男細(xì)女有的也才蹣跚學(xué)步,有的尚在襁褓,唐佳月還是遺腹子,彼時其母唐五夫人剛剛懷孕三月有余,便接到如此噩耗。

    唐家男丁歷來從軍,故而人丁并不興旺,經(jīng)此覆族之戰(zhàn)以后,幾名唐家的寡婦們被嚇破了膽子,所余兒女皆緊捂在并州老宅子里教養(yǎng),只余唐堯一脈仍舊駐守北疆。

    唐堯在族中排行第四,唐家這一代的子弟們只有唐玨從軍,最后還是落得了個尸骨無從的下場。并州消息閉塞,等到白城之戰(zhàn)傳回老家,已是數(shù)月之后,族中幾位寡嫂及弟媳們無不悲戚,顧憐自身,對唐堯不無埋怨。

    “四弟一生好強(qiáng),連累的一雙孩子也……”

    “他當(dāng)年若是聽從你我勸誡,把小瑛跟小玨留在并州,也不至于讓那孩子受此劫難,也能給自己留點(diǎn)血脈……”

    總之說什么的都有,無不是譴責(zé)唐堯一意征戰(zhàn),不考慮身后之事。

    族中幾人商議之后,派了家丁前往白城,這一來回又是數(shù)月,家丁還未回到并州,二皇子派去的人便去了并州——他心中早對唐鶯疑心,回京之后忙的沒功夫,等到騰出手來才派人前往并州唐家,接了唐家人前來認(rèn)親。

    上一世沒有假小姐這事兒,唐家并州的族人在成親的日子才被請到了京城,不過他們無意攀附,等成親之后又了原籍,其后只在唐瑛的喪事之上才露了面,卻已于事無補(bǔ)。

    元閬迎了幾人進(jìn)去,各人落座,丫環(huán)才奉了熱茶上來,便聽得外面環(huán)佩叮咚,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一把嬌柔的嗓子問:“阿蓮,殿下今日到底宴請的是誰?”

    阿蓮比她還要茫然,笑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二皇子頓時喜笑盈面,向老婦人道:“老夫人,唐瑛來了?!?/br>
    有人掀起了厚門簾,身皮著華貴裘衣的少女踏進(jìn)了正廳,有丫環(huán)上前來替她解開裘衣,老婦人的眼角狠狠跳動了起來——少女打扮的太過華貴,雖然身上的衣裙顏色皆是淺色,金釵玉佩,明珠耳鐺,眉鈿口脂一樣不缺,哪里像在守孝的樣子?

    少女身著錦衣,行走間裙角散開,露出繡鞋上頭綴著的一對拇指大的明珠,老婦人終于忍不住了,張口便叱責(zé):“怎的打扮成這樣子過來了?”

    唐瑛六七歲上回過一趟并州老家,彼時跟個皮猴子似的,整日爬樹上墻,不是扯破了衣衫就是弄亂了頭發(fā),還時不時弄臟一張小臉,見到她嚴(yán)厲的眼神便溜,仗著唐堯撐腰,根本不拿她的話當(dāng)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