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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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懸著一顆心走到房門前,正思索著該找個什么借口再賴一時半刻,便聽身后有人倒地之聲。 我隨手栓上房門,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景旭師兄已然睡得不省人事。 “好強的藥性……” 我試著拽了拽他,無奈現(xiàn)在的體力連拍死一只蚊子都困難,想要把他移到床上,怕是需要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外加庖丁解牛的手藝。 于是我熄了房里的燈,去他床上拖來兩床被子,一床給他蓋在身上,一床裹在自己身上。 我躺在冰涼的玉磚地面上,在黑暗中一點點靠近他,直到臉貼上了他呼吸起伏的胸口。 我身體里既有他的半顆內(nèi)丹,偷窺星沉的法子,應(yīng)該也能用在他的身上…… 陌生的味道,令我微微感覺有些不適,我忍著心里的別扭,閉上眼睛,仔細聆聽景旭師兄綿長而沉穩(wěn)的呼吸,期待快些入夢…… 第90章 聘禮 不知是被自己的眼淚澆醒了,還是被景旭師兄手忙腳亂起身的動靜給吵醒了,我裹在被子里動彈不得,朝猶自抓狂的景旭師兄說了好幾遍話,才引得他側(cè)目朝我望過來。 若不是現(xiàn)在笑不動了,我其實是很想捧一捧腹的。 溫潤如玉的景旭師兄,何時如此狼狽過。 我動了動嘴,聲音卻氣若游絲,每日晨起都是這樣的,我心中不甚在意,又努力朝他說了幾遍:“扶我起來?!?/br> 他終于明白過我在說什么,極不情愿的向我伸出手,將我連人帶被子一塊扶了起來。 我一手撐在地上,緩了一小會兒便對他說道:“景旭師兄,你莫要慌張……” 再拖片刻,我怕他三尺白綾把自己吊死以證清白。 “你怎會睡在我這里?” 他終于稍安勿躁,肯跟我說話了。 我回想起夢中看到的一幕幕,一顆心仍被融融暖意包裹著,不由自主仰起臉對他笑了。 他卻見鬼一般跳開好遠。 我說:“景旭師兄,你可愿同我定親?” 景旭如遭雷劈,怔了好一會兒才猛的勃然大怒,“荒唐,荒唐,你怎能這般對待星沉!” 我聲音小,怕他聽不分明,待他不叫了才慢慢說道:“我講個故事給你聽,聽完你再決定要不要同我定親吧……” 人間輕絮漸起,送走了經(jīng)冬的風(fēng)霜。 我斜臥在景旭師兄寢殿外的一株桃花樹下,軟塌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銀狐毯子,身上裹著雪貂斗篷,抬頭便能看到灼灼桃花,桃花之上是湛藍的天空。 我低下頭,看著信箋上熟悉的字跡,“何嘗這樣歸心似箭過……因了你竟生出幾分貪生怕死的念頭……” 你究竟在經(jīng)歷什么樣的險境,才會想起貪生怕死這回事…… 院外傳來腳步聲,我收好手里的信箋,小心放在身邊香樟木的盒子里。 盒子里有一疊厚厚的信箋,每一封都被我反反復(fù)復(fù)的看過許多遍…… 看著看著,思念變成了近鄉(xiāng)情怯,我甚至希望他晚些回來,再晚些回來,最好待我閉上眼睛那一刻再回來。 那樣的話,所有煩惱便都與我無關(guān)了…… 腳步聲漸漸近了,一個衣袂翩然的活潑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處。 我看著來人,由衷的展顏笑了。 “師姐……” 我扶著靠枕坐起身來,笑著說:“你來了?!?/br> 自我認識慢慢師姐起,她便好似被春天鐘情的女子,無論何時都帶著讓人心曠神怡的陽光和芬芳。 師姐快步走到我床榻前,臉上原本的表情是山雨欲來,走近了的一剎那,師姐臉上煞氣盡散,換做驚疑擔(dān)憂之色。 “娉娉,你臉色怎么這樣差?” 師姐驚恐萬狀的捧起我的臉,旋即手指好似被燙到一般猛地一哆嗦。 “怎么這么涼?” 她抓過我的手,目光落在我青里透白的指尖上,連忙捧在手里搓了搓。 師姐狐疑的問我:“你很冷嗎?” 我點點頭,“這幾日不知怎的了,穿多厚都覺得冷?!?/br> 師姐目光又落在我身上的雪貂斗篷上,喃喃說道:“這都什么天氣了,你還裹著貂裘……” 我看著她身上淺藕荷色的輕薄裙襖,笑著說:“真好看……” 師姐一屁股坐在榻上,擔(dān)憂的說:“你莫不是中了什么寒毒,為何這般畏冷?” 我搖搖頭,“想是這幾日飲食不調(diào),過幾日便好了?!?/br> 師姐狐疑的盯著我看了半晌才開口說道:“我不明白……” 我明知故問,“師姐有何不明白的?” 慢慢師姐頗直爽的問:“你和景旭師兄是怎么回事?” 我低頭撫著裙擺上的褶皺,淡淡道:“就是你耳聽眼見的那回事?!?/br> 師姐有些急躁的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迷茫又焦慮的問:“那你和星沉師兄又是怎么回事?” 我指尖在流水般傾瀉而下的裙擺上僵了僵,云淡風(fēng)輕的說:“我與他本就沒什么……” 我低頭看著煙青色裙裾精致的紋理,橫也千絲萬縷,豎也千絲萬縷…… 其實是有什么的…… 雖然短如曇花一現(xiàn)…… 慢慢師姐有些惱了,郁郁不樂道的說:“你好似變了一個人,什么都不肯對我說了?!?/br> 我生怕她不再理我,忙打點起精神解釋道:“師姐,你還記得那面測姻緣的小鏡子嗎?” 慢慢師姐微微一怔,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我淡淡笑道:“你的是霽月師兄……師姐覺得鏡子測出的準不準?” 慢慢師姐無言以對,臉卻漸漸紅了。 我緩緩說道:“那日師姐也看到了我測出的是何人……” 當時只覺荒唐,如今才知是命…… 我默默的想…… 師姐走后不久,景旭師兄便自政務(wù)殿回來了,臉上帶著淡淡的抑郁之色。 他見我仍坐在樹下,便說起風(fēng)了,還是回房去吧。 我點點頭,緩緩起身。 景旭師兄見狀要來扶我一把,我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可以。 他遣走了這間小院里所有的侍從,為了與我說話方便些,也為防著帝后的耳目,畢竟我這副身子江河日下的太急了些,恐人多眼雜,傳出什么不該讓帝后聽到的話。 故而許多事難免需他親力親為。 我雖明白終有一日要靠他事無巨細的照顧,但仍希望那樣的日子能晚些來…… 早些結(jié)束…… 他在階前靜立等我,目光溫柔和煦…… 我在落英繽紛中一步步努力走著…… 我看著玉階前仙姿逸然,玉一般溫潤的兄長,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我從未想過余生交付給的,是這樣一個人…… 也從未想過我與他因著同一個人,會生出如此奇怪又牢固的牽絆…… 人生果然不走到最后,便不知還有什么樣的驚奇在等著你…… 桃花飄到玉階前,只剩寥寥三兩朵…… 他與我緩緩并肩而行。 我說:“景旭師兄,你今日臉色為何不甚好?” 他說:“母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而今九重天上皆傳言我的伴龍是上古神龍轉(zhuǎn)世,從前為了穩(wěn)妥秘而不宣,而今三個皇子佐命神獸皆已現(xiàn)世,該是我繼位的時候,故而才向諸天昭告此事,前幾日我寫的折子被她扣下,我暗中安排諫言的人也被她找借口發(fā)落了……” 我由衷的說,“你母后,是個很厲害的人……” 景旭俊雅的眉頭深深皺起,“還有一個傳言,含沙射影暗指星沉被風(fēng)陵上神蠱惑,與風(fēng)陵上神關(guān)系匪淺……” 我啞然,連日后清理門戶的借口都準備好了…… 景旭師兄苦澀的說道:“我今日在殿上,未能管住自己的性子,當著眾仙家的面頂撞了她,說她……一派胡言……母后將我斥責(zé)出大殿,并不準我再參理政務(wù)……” 我憂心忡忡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埋怨他沉不住氣。 景旭似是察覺到我心中不悅,歉然的說:“是我不好,以后再不這般莽撞了……” 我點點頭,與他一同走進寢殿里。 天氣漸暖,景旭的寢殿里卻仍燒著地龍,每一個角落都如初夏般溫暖,我坐在鋪著狐裘的軟塌上錘了捶腿,默默感激他的細心體貼。 我確是畏寒的緊。 與景旭師兄未說上幾句話,院子外面又響起紛紛腳步聲,聽著似是來了許多人。 景旭師兄快步走到殿門前,我坐在軟塌上沒有起身,斜過身子望向門外。 院子里魚貫走進兩隊侍從,前面幾個皆是手捧鋪著漆黑絲絨的小托盤,托盤上璀璨的珠寶首飾在陽光下很是奪目。 后面長長的隊列里皆是兩人共抬的雕花箱子,箱子上系著大紅綢緞扎成的繡球,瞧著甚是喜慶。 為首的女官向景旭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起身笑著說:“帝后特命小仙給娉娉仙子送來定親的聘禮,還有明日定親的首飾穿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