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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師兄,內(nèi)丹借我用用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我……我什么心意……我怎么不曉得……

    他見我依然呆若木雞,眼睛里漸漸浮起一絲慌亂,“我……我回去跟母后說,我要娶你,你想要什么樣的大婚,我們便辦什么樣的大婚,都依你?!?/br>
    我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里,疼得輕輕嘶了一聲,至此才避無可避的認識到,此刻我是醒著的……

    我喃喃道:“為……為什么?”

    只因為我親了他那一下嗎?這后果是不是也太嚴肅了些……

    星沉捧起我的臉,認真問道,“你逗我是不是?”

    他眼睛亮亮的看著我,突然一咧嘴,笑出兩顆難得的小虎牙,然后他又收斂笑容,故作正經(jīng)的皺眉道:“小師妹,你親都親了,不是要賴賬吧?”

    一陣驚悚襲來,這句話怎么和夢里的如出一轍。

    我喃喃道:“師兄……你算錯帳了吧,我只親了你一下,后來都是你親的我……”

    星沉輕咳一聲,紅著臉道:“你放心,我定會對你負責(zé)的……”

    我被結(jié)結(jié)實實嚇出一身雞皮疙瘩,夢游一般的擺了擺手說道:“不……不必……不必……”

    星沉認真看著我,紅著臉一字一句道,“嫁給我好不好……從今往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里都不許去,只能跟著我……”

    這最后一句話,將我徹徹底底嚇懵了,我鼻子一酸,聳著肩膀抽泣起來。

    “哭什么?”

    他幫我擦了擦眼淚,見我哭得委實真切,目光才漸漸遲疑了起來。

    “你……你不愿意?”

    他一臉詫異的問我。

    我一邊哭,一邊抽噎著說:“我……我為什么要愿意……”

    星沉抓著我肩膀的爪子漸漸松開了些,一臉不可思議的問我:“你不喜歡我?”

    我抽抽噎噎的說:“我……我為什么要喜歡你,我欠你一顆內(nèi)丹不假,可我又沒賣身給你,為何非要喜歡你?!?/br>
    星沉忽的起身,踉蹌著后退一步,臉色變得煞白。

    “可是你……你不喜歡我……為何招惹我……”

    我委屈的說:“我也不知道那晚為何要親你,我定是中了什么妖術(shù),你若心里不痛快,打我一頓便是?!?/br>
    這下他連嘴唇上的血色也沒了,喃喃道:“可你之前……之前偷偷……”

    我眼淚汪汪看著他,“之前怎么了?偷偷什么?”

    星沉怔怔看著我,過了半晌突然苦笑一下,慢慢搖了搖頭。

    “是我誤會了……你……你好生歇著……”

    他說完便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第68章 師祖

    這世上最難面對的人是債主,比債主更難面對的,是被自己拒過婚的債主。

    已經(jīng)兩日了,大雪封路,我們逗留在荒村小客棧里,巴掌大點的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每每看到星沉那張堪比晚娘的臉,我登時便覺得背上的債又重了好幾分,著實令我感到苦惱。

    更苦惱的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大雪茫茫,心中其實好不興奮,很想拉著星沉去雪地里撒花,還想拉著他一起在窗前堆一個雪人,可每日與他這樣不尷不尬的僵著,著實沒辦法開口求他陪我玩。

    忍了兩日,做足了低眉順眼的沉痛模樣,見他也沒有要把我生吞活剝的意思,我便漸漸鼓起勇氣,想試著和他重歸于好。

    于是我跑到雪地里,捏了個小雪人,吹了口仙氣,雪人勉勉強強伸了伸小胳膊。

    沒辦法,仙力所限,只能做成這個蹩腳的樣子了。

    我跑回房間,扯了一張小紙條,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在紙條上寫下“師兄,不生氣了好不好?”

    我將紙條卷成一個小卷,塞進雪人手里,再將雪人放在星沉那間房的窗前,遠遠的抬手做敲窗的動作。

    小雪人照貓畫虎的抬手敲了敲星沉的窗戶。

    過了一會兒,窗戶被人從里拉開,露出一張病懨懨的俊俏臉龐。

    雪人又照貓畫虎的向后瑟縮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氣把手里的小紙條遞給了星沉。

    星沉接過紙條,展開看了一眼,然后碰的關(guān)上了窗。

    嘖嘖,小心眼。

    我蹲在雪地里畫了一會兒兔子,忽然聞到廚飄來陣陣香氣,便扔了手里的小樹枝,跑到后廚去看看掌柜家做了什么好吃的。

    原來幾個小廝在灶膛里燒地瓜。

    見我探頭探腦的進來,一個小廝趕忙從灶膛里挑出兩塊火候最好的地瓜,裹了塊厚帕子,紅著臉遞給了我。

    我笑嘻嘻道了謝,捧著地瓜回了自己房內(nèi),正要剝開一塊飽飽口福,突然想到了隔壁那個冤家。

    我將地瓜重新裹好帕子,跑到他房前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星沉面無表情看著我,眼神里只有一個意思,“有本啟奏,無本滾蛋。

    我把地瓜塞進他手里,然后麻溜的滾了。

    到天黑時,隔壁房里一直靜悄悄的,也不知我那兩塊烤地瓜有沒有討得那廝些許歡喜。

    我輕輕嘆了口氣,躺倒在軟和床上,枕著胳膊看著頭頂?shù)膸ぷ影l(fā)呆,不知怎的又想起那日他震驚又帶著些許絕望的眼神。

    “你……不喜歡我?

    我咂摸著他這句話,摸了摸自己感覺怪怪的胸口。

    平心而論,隔壁那廝的色相,天底下怕是沒有哪個姑娘見了不動心的,可動心是一回事,敢不敢喜歡,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別的姑娘敢不敢喜歡,反正我是不敢的。

    我自被他擄上晨鐘峰,每日睜開眼睛想的第一件事便是他今日會不會要了我的小命,每晚閉上眼睛昏昏欲睡時,想的還是他明日會不會要了我的小命……

    這樣日復(fù)一日的擔(dān)驚受怕下來,就算借我一百個狗膽,我也從未往旁的事情上肖想過他。

    所以那日聽到他要娶我的話,感覺就好似一個日日忍饑挨餓的人,坐在墻根底下餓著肚子曬太陽,這時有個人上來問他,你今日午飯要吃燕窩,還是魚翅?

    除了荒謬,什么感覺都沒有。

    再說……他連喜歡都未曾對我說過,張口便要讓我嫁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以為娶個媳婦回家,就跟抓個犯人那么簡單嗎?

    我閉上眼睛,又無奈的睜開。

    從雪夜里和他莫名其妙親過以后,我只要閉上眼睛時,他那張落拓不羈的笑臉便頑固的浮現(xiàn)在眼前,怎樣都揮之不去。

    我輕輕嘆了口氣,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中邪……

    正胡思亂想,房門突然被人敲了幾下。

    我起身走過去打開房門,阿負拎著一壇酒,笑嘻嘻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一看到他手里有酒,便要習(xí)慣的去搶,可手伸到一半又想起阿負那晚在七十二寨輕輕松松收拾掉假的風(fēng)陵上神時的情形,陌生又駭人……

    我訕訕收回伸了一半的爪子,這兩日只顧著和星沉鬧別扭,從回來之后還一直未好好和阿負說一句話,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同他說些什么,從那晚過后,我似乎再也不能把他和從前那個笑嘻嘻滿嘴沒一句正經(jīng)話的阿負看做是同一個人了。

    阿負一本正經(jīng)的說:“我今日翻了翻黃歷,你猜怎么著?”

    我不禁好奇的問:“怎么?”

    阿負突然笑出一臉褶子,“今日宜吃湯鍋,過來陪爹喝兩杯?!?/br>
    我噗嗤笑了出來,方才的拘謹頃刻間消失無蹤,“老家伙,三日不管你,便要上房揭瓦了不成,湯鍋可以吃,酒上交。”

    我虎著一張臉朝他伸出手。

    阿負忙將酒背在身后,悄悄說:“給你那小師兄喝的……”

    我心跳好似停了半拍,不尷不尬的收回了手。

    阿負笑呵呵走開,行了幾步回過頭來,見我還站在門口,便朝我招了招手,“愣著干什么?和你師兄鬧別扭了?”

    聽到師兄二字,我心頭又是一陣狂跳,我忙關(guān)上門三兩步追上了阿負。

    我心中既有些害怕見到他,又有些想要見到他,短短一小段路,被我走得愁腸百轉(zhuǎn)。

    終于走到阿負門前,麻辣湯鍋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鍋上突突冒著的白氣暖熱了半窗雪色,星沉面朝門口坐在氤氳繚繞的熱氣里,與我目光撞了個正著。

    不知是不是一眼望去的錯覺,他好似清瘦了許多。

    他忽的垂下眼睛,鉆研起面前一盤嫩生生的豆腐。

    我也從他臉上移開目光,不知為何手心都緊張的冒出了層薄汗。

    阿負笑著招呼我落座,我本想坐在星沉一旁,免得一會兒與他大眼瞪小眼,阿負眼疾手快搶了我的位子,我只好訕訕的在星沉對面坐了。

    阿負手腳麻利的暖上一壺酒,給小銅爐里又加了幾塊炭,火苗快活得吐著舌頭,好似調(diào)皮的在向我扮鬼臉一般。

    我捏了個橘子隨手扒開,食不知味的吃了一口,又拿起一個遞給星沉,“師兄,你嘗嘗,這吃子真好橘啊……”

    阿負倒了一半的酒灑在桌上,笑得肩膀直顫,“閨女,爹又不是給你相女婿,你緊張什么?!?/br>
    我暗戳戳瞪了阿負一眼,這廝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怎么這么會嘮嗑呢。

    星沉掀起眼皮掃了我一眼,瞧著頗是無語,好在當(dāng)著阿負的面,他終究沒太好意思讓我下不來臺,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過了我遞來的橘子。

    我偷偷松了口氣,心道這頓吃完怕是要積食半載了。

    阿負擺弄著小酒盅,我便把桌上紅紅綠綠的rou食蔬菜下進鍋里,聞著滿屋飄起的香味,心中漸漸快活起來。

    風(fēng)雪夜,三兩好友圍著一口熱鍋,很是溫暖愜意,雖然其中一個好友氣還沒順過來,隨時有掀桌子走人的危險。

    阿負拎起溫好的酒,要給星沉斟上一杯,星沉突然從他手中接過酒壺,道了聲“不敢”,然后自己動手斟滿一杯酒,恭恭敬敬放在了阿負面前。

    我驚訝的看著他,都忘了嚼嘴里的橘子。

    三日不怎么相見,這廝怎的突然懂得敬重長輩了呢……

    阿負也微微有些吃驚,平日受慣了星沉的冷嘲熱諷,突然間看到他恭恭敬敬的嘴臉,想是十分習(xí)慣不來,阿負輕咳一聲,笑著說道:“有酒有鍋,還有窗外皚皚白雪,缺個行酒的耍子,不然我們擲色子玩?”

    星沉乖乖點了點頭,“確是缺些耍子,不過依晚輩看,擲色子無甚有趣之處,不若我們玩別的?!?/br>
    我摸了摸胳膊上冒起的一層雞皮疙瘩,心里喃喃道:“晚輩都用上了,這家伙今日是吃耗子藥了嗎?”

    阿負也頗有些詫異的看著星沉,笑呵呵的說道:“好,你說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