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魏鶴遠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他說:“你明天去醫(yī)院檢查,體檢結(jié)果交給鄭姨,她擅長做補身體的膳食?!?/br> 梁雪然:“謝謝鶴遠哥。” 她高估了自己在魏鶴遠心中的地位。 這還真的打算把她給榨干啊啊啊啊! 貓咪撿回來的第二天。 變本加厲加大需求量之時,魏鶴遠嗅覺敏銳,問她:“你身上最近怎么帶著股奶香味?” 梁雪然當然不能說是因為喂小貓咪喝奶粉,敷衍:“可能是這兩天喝牛奶喝多了吧?!?/br> 魏鶴遠不輕不重拍了拍,示意她摟住自己脖子;這個時候,他仍舊能夠冷靜反駁:“你以為自己是什么?吃什么就散發(fā)什么氣味?香囊?” 梁雪然想把他踢出去。 但最終只是抱緊他。 小奶貓接回家的第三天,魏鶴遠后知后覺。 梁雪然最近似乎對他沒那么熱情了。 往?;氐焦^,小姑娘永遠都是笑盈盈的,幾乎或者很少流露出糟糕情緒。 魏鶴遠對她這樣的乖巧十分滿意。 畢竟他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的精力。 但近期梁雪然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交談時也沒有以前用心,像是在敷衍。 過去長達兩年的合約期限中,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事。 這種疑惑一直持續(xù)到他在自己書房中發(fā)現(xiàn)梁雪然藏著的秘密—— 一只雪白的小奶貓,蜷縮著身體,小爪子踏在被打翻的硯臺上,正在拿他珍藏的一本古籍磨牙。 對視三秒,小奶貓松開啃出個邊邊的書籍,聲音細微:“瞇~” 梁雪然得知小奶貓惹禍之后,心頭一緊,難得翹了節(jié)課,火速趕往公館。 一路心里惴惴不安,祈禱魏鶴遠可千萬要有點人性,不要把她的小咪給丟出啊啊啊??! 戴伯說先生在書房中等她。 魏鶴遠的書房向來不允許她踏足,梁雪然確認再三,小心翼翼地邁步進去。 同她一開始設(shè)想并不同,書房裝潢陳設(shè)并不奢華,書房中東西并不多,整齊干凈到?jīng)]有絲毫生活痕跡;架子上的書整齊排一,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冷杉木氣息,而中央闊大的書桌上,小咪橫行霸道地坐著,毫無顧忌地舔自己粉粉的小rou墊。 魏鶴遠看小咪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深水炸彈。 瞧見她進來,他不悅:“誰允許你把它帶過來的?我記得和你說過,公館中不能養(yǎng)寵物?!?/br> 梁雪然小聲說:“這貓是我撿來的……特別可憐,要是你不肯養(yǎng),它就凍死了?!?/br> 魏鶴遠無動于衷。 梁雪然走過去,仰臉看他,拽住他的一角衣服,輕輕搖晃:“鶴遠哥?!?/br> 魏鶴遠往下睨著她,冷峻的臉上并未因為她的示好而有所改變,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隔著瑩白的膚,捏住下頜。 四目相對,梁雪然很快改了主意:“那再收留它一天好不好?我們專業(yè)有個男同學(xué)挺喜歡貓的,我晚上問問他想不想再養(yǎng)一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雪然總感覺在自己說出“男同學(xué)”三個字的時候,魏鶴遠皺了下眉。 但不過一瞬,他又恢復(fù)成冷冰冰的模樣,孤傲:“算了,貓可以繼續(xù)養(yǎng)。” 還打算繼續(xù)求情的梁雪然錯愕。 ……今天怎么這樣好說話? 魏鶴遠下了禁令:“以后看好它,不許再讓它進我的書房——臥室,餐廳,還有這個房間,都不許放它進來。” 梁雪然喜出望外,點頭同意。 只要能留下來這個小家伙,說什么都可以。 “鶴遠哥,它還沒有名字,”梁雪然試圖喚起這男人的一點愛心,“你給它起個名字好不好?” 魏鶴遠看她,沉沉笑了一下:“就叫‘小雪球’吧?!?/br> 不知是不是不滿意自己的新名字,小雪球“啊嗚”一聲,在梁雪然緊張的視線中,敏銳地抓住魏鶴遠的領(lǐng)帶。 魏鶴遠沉下臉來。 小雪球不知道天高地厚,仍舊在同魏鶴遠的領(lǐng)帶斗爭,瞧那架勢,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東西,全然不顧女主人越來越驚恐的眼神,一爪子打傷魏鶴遠試圖阻止它的手腕上,兇巴巴地“喵嗚”一聲。 梁雪然真擔心魏鶴遠那個機器人會一怒之下把小雪球給丟出去。 她飛快地走過去,抱著小雪球,揉著粉呼呼的小爪子,小聲哄它,成功把魏鶴遠的領(lǐng)帶解救出來:“乖雪球,松手好不好?再鬧……再鬧魏先生就生氣啦。他一生氣,就把你趕走啦!” 小雪球是梁雪然撿回來的,這小家伙痛人性,乖乖地松開爪子,任由梁雪然把它抱走;兩只前爪搭在梁雪然胳膊上,小東西仍不服氣看著魏鶴遠,示威一樣,又是“喵嗚”。 魏鶴遠站起身,扯下被小雪球蹂、躪的領(lǐng)帶。 梁雪然后退一步,小聲說:“對不起,鶴遠哥,我一定看好它,不叫它亂跑?!?/br> 魏鶴遠沒有回應(yīng):“這小東西個頭小,膽子卻大,欺軟怕硬?!?/br> 梁雪然疑惑。 這些個詞是不是不適合用來形容同一個東西? 魏鶴遠把被貓糟蹋過的領(lǐng)帶丟進垃圾桶,自旁側(cè)抽出濕巾慢慢擦拭手指,唇邊帶上薄笑:“和你一樣。” 梁雪然:“……” 算了算了,她就當這人是夸她像小貓咪一樣可愛了。 拿她的名字給小貓取名,說不定在他心中,自己和這只小貓其實差不了太多吧。 不過一個比較擅長討他的歡心而已。 夜幕降臨,鐘深趕往病房。 梁老先生時日已經(jīng)不多,剛剛又發(fā)了脾氣,把前往探望的侄子侄女全部趕了出去。 梁老先生終身未婚,膝下沒有兒女,倒是有兩門親戚,得知梁老先生不久于人世之后,一個個鬼機靈地就趕過來,想要分上一份家產(chǎn)。 冰冷的液體一點點注入血管,護士調(diào)高床位,梁老先生精神尚好,依靠著坐,看著鐘深。 鐘深將自己在華城的所見所聞一一稟報。 在得知梁友已經(jīng)去世十多年之后,這位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蒙上一絲苦笑:“天意弄人啊。” 他不愿便宜了那群寄生蟲,原想著把錢財全都留給她的孩子,卻不曾想—— 現(xiàn)在看來,只能全部捐給慈善機構(gòu)了。 “梁友先生有一個女兒,”鐘深推了下金絲眼鏡,聲調(diào)平和,“叫做梁雪然,跟隨母親生活,快20歲了,如今在a大讀服裝設(shè)計?!?/br> 梁老先生暗淡的雙眼中閃現(xiàn)出一絲亮光。 他詢問:“你需要看看她的照片嗎?” 梁老先生沉默半天,最終搖頭:“算了?!?/br> 他說:“幫我重新擬一份遺囑,我名下所有資產(chǎn),在我死后,全部無條件贈予梁雪然。” 第11章 十一座冰山 梁雪然近期在糾結(jié)另一件事。 明明都已經(jīng)到約定的時間,卻依舊遲遲未接到co的具體二面通知。 梁雪然疑心是自己手機號碼停機,或者手機出現(xiàn)問題,但接聽其他人電話短信倒是流暢。 中間甚至還接了推銷房產(chǎn)保險五糧液的電話。 還有深閨貴婦重金求子,沉睡多年秦始皇求錢。 而此時,co的二面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設(shè)計總監(jiān)黃紉一楝一連面試五個人,沒有一個能夠令他滿意的。 他皺眉問:“你們就招了這么幾個過來?” 人事無奈攤手:“黃總監(jiān),咱們都知道您要求高,但您也明白,這天才不是年年都出的。咱們公司已經(jīng)收了葉總監(jiān),短時間內(nèi)很難再出第二個……” 不提葉愉心還好,一提,黃紉心頭便冒火,他和葉愉心關(guān)系并不好:“找不到人就算了,現(xiàn)在說這些又什么用?” 黃紉算的是公司里的老人了,當年被重金挖過來的,co多個備受好評的系列都出自他手。 天才設(shè)計師多多少少都有些恃才傲物,黃紉也并不例外。 當初發(fā)起怒火來,敢拍桌子和總經(jīng)理叫板。 這些事,新入職的人事皆有耳聞,也不敢招惹他。 將放在面前的應(yīng)聘者設(shè)計稿翻來覆去看好幾遍,面色不見緩和,頭疼地揉揉太陽xue。 他閉上眼睛,冷不丁瞥見旁邊紙箱子露出的一角,問:“那是什么?” 人事回答:“是一些初選時便被涮下去的人——” 黃紉命令:“拿來我看看?!?/br> 人事很快抱了紙箱子過來,放在上面。 黃紉一個個仔細翻開,妄圖找到一粒滄海遺珠;然而越開,越失望。 沒有什么珍珠,的確是被淘汰掉的沙子。 正準備放棄,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一份設(shè)計成功吸引他的目光。 淺豆綠的封底,寥寥幾筆線條,勾勒出一朵天堂鳥。 黃紉頗感興趣地掀開看,剛?cè)胙鄣牟⒉皇窃O(shè)計者個人信息,而是一幅仙女裙的設(shè)計稿,旁邊附一張照片,裸色的底,仙鶴欲展翅而飛,輕盈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