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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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冷不丁被賜了婚,而且皇命難違,她這女兒會作何反應(yīng)? 會不會尋死覓活? 會不會突然溜走? 要是蘇鯉在這個檔口上出了問題,那整個蘇家都得跟著遭殃,葉桂枝生怕出個什么閃失,特地派人十二個時辰都盯著蘇鯉。 見蘇鯉沒有丁點(diǎn)兒反應(yīng),葉桂枝越發(fā)不放心了,她瞅了個空來探蘇鯉的口風(fēng),“寶丫頭,陛下賜婚這事,你怎么看?” 蘇鯉一臉無所謂,“陛下能賜婚,但賜不下感情來。我不愿入宮,可十三皇子主動請封至北疆,日后天高皇帝遠(yuǎn),沒有什么規(guī)矩約束我,我覺得挺好?!?/br> 放眼京城那些入了仕途的男人里,有幾個像蘇崇文這樣僅此一妻的?絕大多數(shù)人家,正妻只是門第之妻,掌管中饋,但家中男人的心,卻是被小妾與姨娘給捏在了手里,后院這才得以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 十三皇子可是皇子,心高氣傲,在她這兒碰幾次壁之后,肯定就會興致寥寥,轉(zhuǎn)向她人,到時候各過個的,不也挺好么? 在蘇鯉看來,被教條約束下的古人,過得多數(shù)都是‘喪偶式婚姻’。 哪怕是皇帝與皇后,都沒能掏出‘喪偶式婚姻’的魔咒。 蘇鯉這么說了,葉桂枝卻越發(fā)忐忑,“寶丫頭,可你當(dāng)時不是不想嫁的么?” 蘇鯉哂笑,“我若是不嫁,你和奶怎能安心?現(xiàn)在我嫁了,被人摁著頭嫁了,你和奶也應(yīng)該安心了吧。日后莫要再說是我當(dāng)了攔路虎,擋了猴姑、茂林和修竹的親事,我可沒有?!?/br> 葉桂枝被蘇鯉說的突然就心塞了起來,“寶丫頭,你這是在怨娘嗎?” 蘇鯉直視葉桂枝的眼睛,有心想說一句‘是’,可又覺得不忍,只能搖頭,“娘,你多想了。我與十三皇子本就相識,若是真要從京城的青年才俊中選一個人,十三皇子已經(jīng)是上上之選。既然必定要嫁,那就嫁一個最好的。再者,這是陛下賜婚,我哪能糊涂到怨起了娘?” 葉桂枝心里越發(fā)難受了。 回頭她就同蘇崇文哭了一場,“我們出身于貧門矮戶,當(dāng)初出嫁時,都能挑選一個合自己心意的人,到了寶丫頭這兒,明明家里的條件好了,怎么反倒要閨女將就了?我記得當(dāng)初咱娘來我家下聘的時候,我傻笑了好多天,可你看看寶丫頭,臉上一點(diǎn)笑意都沒有。一副生死看開的樣子,她說這次嫁人,就是讓我和咱娘安心。你說她這話,不就是把刀子往我心上插嗎?” 蘇崇文拍了拍葉桂枝的背,道:“她不愿意嫁,你和咱娘非要逼著她嫁人,又何嘗不是把刀往他心上插?” 葉桂枝半點(diǎn)安慰都沒有討到,心里越發(fā)內(nèi)疚,哭得也越發(fā)大聲了。 蘇崇文頗為頭痛,只能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寶丫頭好命,且看以后吧……” 紅嫁衣一穿,紅蓋頭一蓋,手里再揣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將那繁復(fù)冗長的儀式走完,蘇鯉便算是嫁了。 十三皇子獲封‘柘親王’,他在宮外有別院,蘇鯉與十三皇子會在別院中短暫的落腳,待北疆的柘親王府修好,二人便需要遷往北疆省去了。 入夜,蘇鯉頂著紅蓋頭等得有些無聊,她打了一個哈欠,打算坐著小睡一會兒,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瞌睡蟲瞬間被嚇得上了西天。 蘇鯉捏緊手指,她在想,一會兒十三皇子如果對她動手動腳,她是用手把人打暈好,還是用腳把人踹暈好? 思來想去,蘇鯉覺得用腳踹不容易控制力道,‘手刀’已經(jīng)給十三皇子準(zhǔn)備好了,卻沒想到十三皇子十分規(guī)矩地做到了他身邊,用手掀去她頭頂?shù)纳w頭,盯著她的眼說,“蘇女師,賜婚并非我意,委屈你了?!?/br> 十三皇子的面向偏白,雙眸狹長,如今眼尾處泛著紅,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心中難過,蘇鯉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我平白無故被一道圣旨抬進(jìn)了你的王府,我都沒哭,你哭什么?怎么,娶我做正妻,委屈你了?” 十三皇子別過頭去,“蘇女師莫要多想。若是蘇女師心甘情愿地嫁于我,我自然高興??商K女師嫁的不情不愿……我是擔(dān)心委屈了蘇女師。” “談不上什么委屈。閑話莫要多說,累了一天,精神困了,身體也乏了,十三皇子你早點(diǎn)休息吧?!?/br> 十三皇子的腦子一時間沒轉(zhuǎn)過來,就見蘇鯉起身搬了一床被褥,朝外間走去。 外間有一處供人平時歇息的軟塌,偶爾睡個一時半刻還好,若是睡得時間長了,難免會腰酸背痛。 “蘇女師,我去睡軟塌吧,你在床榻上歇著?!?/br> 蘇鯉轉(zhuǎn)頭看了看十三皇子,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笑意,“好啊,作為回報(bào),那我就替你把床給鋪好吧?!?/br> 十三皇子:“……” 事實(shí)證明,睡軟塌真會讓人全身難受。 十三皇子身量本來就大,軟塌有點(diǎn)狹長,他蜷著身子在軟塌上睡了一宿,第二天是被腰膝與肩背上的酸痛給生生痛醒的。 掙扎著坐起來,掃了一眼內(nèi)間,沒聽到動靜,以為蘇鯉還睡著,輕手輕腳的爬起來,穿上鞋,正打算把床鋪給收拾了,避免讓下人進(jìn)來看到新婚夫妻就分房而睡后傳謠言,怎料鼻尖突然一陣發(fā)癢,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洶涌而出。 “阿嚏!?。。。 ?/br> 蘇鯉被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子,她看著陌生的床幃,定了好一會兒神,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嫁人了,住的地方既不是尚書府,也不是她在南疆省落腳的醫(yī)署。 摸索著把衣服穿好,蘇鯉從內(nèi)間走出來看,見十三皇子面容憔悴,稍微動一下就齜牙咧嘴,又折回了內(nèi)監(jiān),從自己的陪嫁匣子里翻出許多瓶瓶罐罐來,尋到一粒藥,捏著藥丸走到外間,遞給十三皇子,出聲道:“殿下,吃藥?!?/br> 十三皇子盯著那黑漆漆的藥丸子看了半晌,問:“有毒嗎?” 蘇鯉:“……” “治風(fēng)寒的!”她瞪了十三皇子一眼,把藥拍在十三皇子手里,道:“我在南疆三年,一直在跟著我姑父學(xué)醫(yī),你若信,就吃了,你若不信,就拉倒?!?/br> 十三皇子想都沒想,把藥丸子往嘴里一丟,又就著壺中早已放涼的茶水咕咚咕咚把藥丸吞下了肚子,這才道:“我信。” 第70章 入v第四十八章 十三皇子的一雙眼睛生的狹長而風(fēng)流,他灌茶水的時候,眼眸闔上,不知怎么的,蘇鯉突然就想到跪在皇后靈位前的他。 “十三……” 蘇鯉剛打算喊一聲十三皇子,玉鄔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王爺,王妃,起身了么?需要下人進(jìn)來伺候么?” 到嘴邊的‘皇子’兩字硬生生地被憋成了‘相公’。 蘇鯉答道:“不用了,吩咐廚房燒壺?zé)崴?,莫要泡茶,白水就行。?/br> 玉鄔領(lǐng)了命令便走了。 蘇鯉回神,打算繼續(xù)自己的問題,沒想到十三皇子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問,“十三相公?前面十二個在哪兒?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蘇鯉面無表情地回答,“都在南疆,需不需要我給殿下列一個單子?” 眼見著十三皇子的情緒低落了下去,蘇鯉趕緊道:“隨口胡謅一句,你還真信了。剛剛本想如同往常一樣喊你,但是被玉鄔嬤嬤打斷了,只能喊一聲相公。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輕浮浪蕩的人?” 十三皇子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好看了起來,他同蘇鯉說,“燕棠,你日后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br> “燕棠?”蘇鯉皺眉,“我隱約記得,你好像不叫這個名字,是三個字的?!?/br> “燕棠是母后給我起的名字?!笔首诱J(rèn)真道,“很少有人知道我叫燕棠,我母后也只會在人后喊我一聲‘棠兒’,同別人說起我來時,都只喚‘十三’的?!?/br> 蘇鯉細(xì)品了一下‘燕棠’這個名字,莫名感覺到了一種玉潤之感,發(fā)自肺腑的稱贊道:“好名字?!?/br> 燕棠樂了,一揚(yáng)下巴,如同小孩兒一般,“那是,我母后本就出身豪族,文采斐然,琴棋書畫皆是一流?!?/br> 說著說著,他的語調(diào)就低落了下去,“只可惜后來傷了手,再也無法提筆、彈琴、作畫、下棋。毀去的是半只手,亦是我母后的一顆心?!?/br> 蘇鯉看著燕棠此刻的表情,就如同看到多年前在算學(xué)課堂上燕棠發(fā)現(xiàn)自己做錯題目時的樣子,心微微動了一下,最終把目光移向他處,“逝者已矣,皇后娘娘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因?yàn)樗墓嗜ザ鴤?,開心點(diǎn),我們都得向前走?!?/br> “蘇女師,給我出點(diǎn)算學(xué)題目吧,只有做算學(xué)題目的時候,我才能夠心無旁騖?!?/br> 聽著燕棠的要求,蘇鯉目瞪口呆,乖乖,還有人主動要求做數(shù)學(xué)題的? 這種要求當(dāng)然要滿足她! “好,你先穿好衣服吧,待吃過早飯后,我都寫一些,只要能幫到你就行。此外,我既然已經(jīng)對你改了口,那你也就無需再喊我蘇女師了,容易讓人生疑,日后你就喊我……” 喊她啥? 在她奶的帶動下,全家人都喊她寶丫頭,這個名字哪里能同燕棠說? 燕棠已經(jīng)翹著脖子等蘇鯉的名字了,卻見蘇鯉皺著眉頭走開。 燕棠自己嘗試著說,“要不喊你鯉兒?” 這一聲‘鯉兒’喊得蘇鯉全身雞皮疙瘩直冒,她堅(jiān)定地拒絕,“換個稱呼?!?/br> “那就喊你鯉娘?” 這個稱呼中規(guī)中矩,葛天明喊蘇崇菊就是菊娘,佟恪誠和蘇崇梅兩個人人老心不老,喊的是‘梅梅’,蘇崇文喊葉桂枝就是‘桂枝’,蘇老頭喊楊繡槐是‘老婆子’……蘇鯉把自己能想到的稱呼都想了一遍,最終無奈地妥協(xié),“就鯉兒吧,喊一聲鯉娘,感覺我都快當(dāng)娘了?!?/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鯉自己吐槽完‘鯉娘’這個稱呼之后,沒覺得有什么別扭,但燕棠卻偷偷紅了耳尖。 外間本就比里間要冷一些,燕棠又睡了軟塌,整個人蜷在那小小的軟榻上,醒來時不腰酸背痛才怪。 哪怕蘇鯉給的藥見效很快,燕棠也是在用過早膳之后才感覺身上舒坦了不少,只是走路略微還有些不得勁兒,似是腿腳沒活泛過來。 蘇鯉在南疆養(yǎng)成了晨起練早功的習(xí)慣,這會兒雖然換了地方,但習(xí)慣還在,她隨手從樹上折了一根樹枝,就在院子里呼呼喝喝地比劃了起來。 丫鬟和小廝都悄悄探頭過來看,只有玉鄔嬤嬤站在不遠(yuǎn)處有些心疼。 一是心疼那正在被蘇鯉折磨的樹,明明枝繁葉茂,這會兒卻被蘇鯉手中的樹枝給禿了一片。 另一方面,玉鄔嬤嬤還有些心疼燕棠。昨兒拜堂的時候還好好的,睡一覺醒來,連走路的姿勢都不大對勁了,這昨晚該有多激烈? 原先玉鄔嬤嬤還納悶,就算走路姿勢不大對勁,那也應(yīng)當(dāng)是蘇鯉啊,怎么就變成燕棠了? 現(xiàn)在看到蘇鯉這么好的拳腳功夫,玉鄔嬤嬤明白了,蘇鯉有這么漂亮的功夫,燕棠那個樣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只盼著燕棠的身體能夠強(qiáng)健些,在那種事情上,不要次次都讓蘇鯉站了風(fēng)頭。 玉鄔嬤嬤打算叮囑廚房,每隔個三四天就給燕棠燉大補(bǔ)湯補(bǔ)補(bǔ)。 她又突然想到早晨她在敲門時聽到的悉悉索索聲以及蘇鯉同燕棠說話的聲音,原先她還想不明白二人都應(yīng)當(dāng)是被下人伺候著長大的,為什么不讓下人進(jìn)去收拾? 這會兒她明白了。 肯定是昨夜折騰得太厲害了,二人都是年輕人,不大好意思讓下人見到那些,這才自己先手忙腳亂的整理了一番。 玉鄔嬤嬤邊走邊禱告,“皇后娘娘,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王妃盡早懷上,這樣十三皇子就有后了?!?/br> 蘇鯉若是知道玉鄔嬤嬤這么豐富的心理活動,肯定會感慨一聲,能在宮斗中活下來的人,都是戲精本精。 按照民間的習(xí)俗,女兒出嫁的第二天便會回門,但皇家禮儀繁瑣了些,再加上皇后過世不久,蘇鯉和燕棠是在五日后回的蘇府。 在柘親王府的這五天里,蘇鯉與燕棠的相處還算融洽,蘇鯉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武,燕棠也時不時會被蘇鯉拖出來cao練一陣子,當(dāng)然,燕棠多數(shù)時間都沉迷算學(xué)無法自拔。 一張飯桌上吃飯,一間屋子里共處,二人的關(guān)系竟然好了許多。 第一日讓燕棠睡了外間的軟塌,導(dǎo)致燕棠第二天的精氣神都不大好,蘇鯉心中過意不去,第二天便堅(jiān)持要自己搬去外間睡。 同自小就在宮中養(yǎng)大的燕棠相比,蘇鯉睡過的地方簡直不要太多,她在南疆的時候,船只甲板上睡過,漏風(fēng)的山神廟里睡過,醫(yī)署的青磚地板上也打過地鋪……睡軟塌應(yīng)當(dāng)不會太難受。 但燕棠怎么肯? 二人爭執(zhí)了一通,最后讓玉鄔嬤嬤多準(zhǔn)備了一床被子,在床榻中間橫隔開,二人都和衣而睡,倒也沒有互相冒犯。 等下人晨起來收拾屋子時,也不會看出任何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