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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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盛掃了一眼牧水抓住齊星漢袖子的手指,他的手指纖細(xì),被深色大衣外套襯得更見瘦弱。 袁盛這才低聲道:“走吧,我送齊先生?!?/br> 齊星漢回頭瞥了他一眼,兩人又默默交換了一下目光,這才走了出去。等出去之后,袁盛就解下了眼睛上蒙著的紅布條。這下他們從對方眼底瞥見的“呵呵”意味也就更明晰了。 真丑。 袁盛看著齊星漢的臉心想。 齊星漢看著袁盛的臉,心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們看似并肩,但實際卻相隔著一個人的寬度的距離,然后這么一塊兒朝前走去,按照護(hù)士的指引,開始往另一個離開的通道走。 這倆人一走,康葉倒是放松了不少。 他果斷拋棄了自己身下的椅子,先走到了牧水左手邊的椅子坐下,占據(jù)了袁盛之前的位置。但坐著坐著,康葉又覺得不夠順牧水的手,于是又換到了牧水的右手邊的椅子前坐下,這下占據(jù)了齊星漢的位置。 這樣就好了。 他就能給牧水端茶送水了! 真好。 康葉心底不無高興地想。 之前袁盛和齊星漢都在的時候,連他插話的份兒都沒有。 牧水瞇了瞇眼,覺得腹中饑餓,但又有些困意上頭,四肢也都發(fā)軟,坐都坐不住。 他低聲問:“有吃的嗎?” “有。”康葉屁股還沒坐熱,就又站了起來:“等等啊,我這就去找給你。這家醫(yī)院都有病號餐的?!笨等~說完,就奪門而出了,像是生怕耽擱了一秒鐘,就把牧水活活餓死了。 牧水忍不住嘴角翹了翹。 除開臭的這一點,康葉是個很好的人,啊不,很好的怪物呀。 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沙發(fā)上的雪女鳥。雪女鳥們大概是跟著飛了一路,實在累壞了,這會兒還東倒西歪地睡著,擠成一團(tuán),看上去像是沙發(fā)上鋪了一小團(tuán)銀白的毛絨絨的厚毯子。 看著就暖和。 牧水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被子,腦子里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冬天能用來取暖嗎?不,不對。雪女鳥是涼的,怎么取暖呀? 牧水翻了個身,就又睡了過去。 …… 男人慢吞吞地走在走道里,他身上穿著藍(lán)色的清潔服,手里拎著一個清潔桶,毫不起眼。周圍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他的步伐實在太慢了,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目的地。 他敲開了門,走進(jìn)去,用仿佛被大火燎過后的嘶啞難聽的聲音說:“獻(xiàn)給……偉大的卡托帕斯?!?/br> 里頭轉(zhuǎn)身走出來了一個黑衣的青年。 黑衣的青年朝他伸出了手。 而男人這才躬著腰慢慢蹲下去,身體如同老化,又或是被烤得骨頭都脆了一樣,一邊發(fā)出咯吱嘎嘣的聲音,他一邊艱難地翻動著清潔桶,從里面拎出來了一只相機。 青年正要伸手去接。 這時候面前的簾子先動了,那是一面藍(lán)白色的簾子,上面還印著星河云紋。 簾子的背后,緩緩伸出來了一只手,這只手手腕削瘦,骨節(jié)分明,從手背到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微微突出,乍一看有些可怖。 青年見到這只手后,立馬就會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只手接過了男人的相機。 男人啞聲道:“里面有,有他……拍下來,拍下來了。一個記者拍的?!?/br> 里面的人將相機接過去之后,就再沒有動作了,也沒有發(fā)出絲毫的聲音。 男人跪地弓腰行了大禮,然后才緩緩爬起來,拎著自己的清潔桶準(zhǔn)備離開。這時候青年叫住了他,一把按在了他的肩上,低聲道:“暫時別離開了。” 男人茫然地看著青年。 黑衣青年抬手輕輕敲在了他的頭頂,男人就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很快有人進(jìn)門,將男人帶走了,那個清潔桶也都一并帶走了。 青年仰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怎么一個比一個蠢了呢?明明最早的焰鳥不是這樣的?!?/br> 簾子后沒有聲音發(fā)出。 青年也不敢再多說,只默默地退了出去。 退出去后,青年才望著走廊盡頭的窗戶,隱約可窺見的那一小片的天,黑沉沉的天,低聲喃喃道:“因為是劣質(zhì)的次品嗎?” …… 牧水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 病房里靜悄悄的,袁盛和齊星漢沒有歸來,雪女鳥們還挨個擠在沙發(fā)上,只不過她們快要被擠扁了,因為康葉也躺倒在了沙發(fā)上,瘦長的人形,屁股后卻耷拉著長長的尾羽,五顏六色,哪怕是在燈光昏暗之下,都散發(fā)著刺眼的光芒。 應(yīng)該也是累壞了,康葉也睡著了,并且還睡得格外的香,他的神情靜謐,唇微微張著,一呼一吸間,那股臭味兒又鉆入了牧水的鼻間。 牧水這會兒是真的餓了。 餓得前胸都快要貼上后背了。 他微微屏住呼吸,然后收起目光,掀開被子,軟綿綿地爬了下去。等下了床,轉(zhuǎn)頭一瞧,就瞥見床頭還放著粥和小菜。但是都已經(jīng)涼掉了。 這應(yīng)該是之前康葉給他拿來的,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又睡著了。 涼的肯定沒法再吃,光是想一想涼掉之后那股油膩膩的味道,牧水就感覺到隱隱的反胃。 牧水找了一圈兒的護(hù)士鈴,也沒找到在哪兒。 他只好披上外套,穿著拖鞋慢吞吞地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和走廊上都安靜極了,窗外的月光傾瀉進(jìn)來,再沒有了之前大雪紛飛,天空黑沉低垂的景象。 牧水裹著身上的羽絨服,足以感覺到溫暖了。 這層樓實在太安靜了。 牧水往前走,一路上都沒碰見什么人,更別提護(hù)士和醫(yī)生了。 他舔了舔唇,心跳微微快了起來。還是說……他其實又進(jìn)入到那種玄妙的,仿佛和現(xiàn)實世界分隔開的空間了?那怪物呢?這一路上也沒瞧見怪物啊。 要不還是餓著吧。 牧水難過地想著,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去。 那一瞬間,牧水見到了一個開著門的病房。病房在走廊的盡頭,那一個盡頭修著一堵墻,沒有窗戶,當(dāng)然也就沒有月光泄進(jìn)來,所以那間病房里透出的亮光才格外的顯眼。 牧水松了口氣,很好,看來還是在現(xiàn)實世界里的。 他慢慢挪動著步子走了過去,沒一會兒就到了病房門外。而更讓牧水覺得驚喜的是,病房里有人。那是一道背對著他的身影,身影挺拔、修長,穿著和他一樣的病號服。這人有著一頭墨綠的如海藻一般的頭發(fā),發(fā)絲長度剛好挨到他的肩膀。漂亮又扎眼。 雖然這還是牧水頭一次見著把頭發(fā)給染綠的男性。 “你好?!蹦了智昧饲瞄T板。 對方聽到聲音,緩慢地轉(zhuǎn)過了身。 牧水就這樣見到了對方的全貌。 這是一個混血青年,青年的兩頰削瘦,唇帶著一點蒼白。 但他的五官輪廓很是俊美。 青年的眼眸深深,在他的眼底,好像凝著化不開的墨。一眼望過去的時候,讓人有種幾乎望不到底的感覺。眉間也微微攏起,嘴角微微向下抿,帶著說不出的優(yōu)雅的同時,也帶著說不出的憂郁味道。 這是一個看上去相當(dāng)憂郁的美男子。 在牧水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掀了掀眼皮,打量向了牧水。 牧水沖他慢吞吞地眨了下眼:“您知道護(hù)士鈴在哪兒按嗎?或者說,麻煩您告訴我,這附近現(xiàn)在還有開著的食品店嗎?” 第39章 奇怪的人 青年挪動步子, 走回到了自己的病床邊上, 伸手探入了床頭柜與床頭挨著的地方:“這里?!?/br> 牧水對這個設(shè)計服氣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的確是一手就能按到了,但下了床就很難再找著了。 “好的,謝謝?!蹦了Y貌地說完, 就轉(zhuǎn)身打算走。 但青年突然出聲叫住了他:“你怎么生病的?” “嗯?”牧水及時地頓住了腳步,重新抬頭朝青年看去。他心里雖然疑惑, 但還是回答道:“凍壞了,高燒, 就醫(yī)院了?!?/br> “現(xiàn)在好了嗎?”青年低低地出聲問。 牧水疑惑地看了看他。 青年的神色平靜,看上去沒有一絲異樣。他的眼底甚至看不出好奇的色彩,就好像真的只是隨口問一問, 連關(guān)心和好奇都算不上。 “好多了, 謝謝?!蹦了⑽㈩h首,下巴繃緊。不過哪怕是繃緊了,弧度也是漂亮的。 青年的目光還落在他的身上。 和他初次見到齊星漢的時候有些相似, 目光是空茫而麻木的, 落到人的身上時,甚至不會讓你感覺到實質(zhì)的存在。自然的,也就不會讓人感覺到不適了。 青年又問:“你要找護(hù)士嗎?” 牧水點頭。 青年低聲說:“這家醫(yī)院的護(hù)士偷懶不是一兩次了, 尤其是這層樓,入住的人少,他們也就不怎么管了。按照規(guī)定,他們應(yīng)該二十四小時,都守在病房內(nèi), 或者是病房附近。但每到病人入睡后,他們就會立刻離開,躲到四樓去偷懶。” 牧水忍不住出聲:“那按護(hù)士鈴也沒有用嗎?” “沒有?!?/br> 牧水默默地挪動腳步,往后退了半步,他盯著青年,低低地出聲問:“那您既然知道不是一兩次了,為什么之前沒有向醫(yī)院反映呢?” “因為不需要?!鼻嗄暾f:“我不需要護(hù)士守著。但你好像需要?!?/br> “你好像餓了?!鼻嗄曷掏痰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