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名患者的資料】

    院長還敢給他派第三個？

    牧水沒有點開資料， 而是先回復(fù)了郵件：【院長聽過卡托帕斯嗎？】那邊這回倒是回得飛快：【沒有?！?/br>
    【聽說以前一號和二號，是同時由幾個醫(yī)生接管的？】那邊回得更快了：【給你漲工資！】

    發(fā)完，那頭又飛快地回復(fù)道：【牧醫(yī)生先看看三號的資料？】牧水無情地退出了郵箱， 然后抬頭看了看齊星漢，又看了看袁盛。

    因為郭勇在旁邊的緣故， 他開口說得很含糊：“還有第三個……”

    袁盛的臉色更冷了，下巴微微繃緊。

    齊星漢臉上沒有什么外露的情緒， 但也看得出來，他這會兒相當(dāng)?shù)牟淮蟾吲d。

    “我們談一談？”牧水出聲。

    “去化妝間吧。”郭勇咽了咽口水說。

    “行?！?/br>
    一行四人轉(zhuǎn)了身，往化妝間的方向走。

    牧水還是怕袁盛摔了， 仍舊一手抓著袁盛的手腕。齊星漢突然回頭掃了一眼。

    牧水在心底來回掂量了一番“厚此薄彼”四個字， 于是問：“你也把眼睛捂起來……我扶著走？”

    齊星漢抿了抿唇，說：“我的眼睛本來就看不見東西?！?/br>
    袁盛：“呵。”

    郭勇：“？？？”這不是好好的嗎？

    牧水倒是很快明白了齊星漢的意思。

    死人的眼怎么會看得見東西呢？

    于是牧水朝他伸出了手。

    齊星漢將手放了上去，然后不自覺地抓住了牧水的手指頭。

    牧水覺得自己其實不像是來醫(yī)治他們的， 更不像是他們的監(jiān)護(hù)人。

    我像個奶媽。

    牧水在心里小聲逼逼。

    他們就維持著這種奇怪的姿勢， 進(jìn)了化妝間。

    化妝間里已經(jīng)被清空了，只剩下他們。連郭勇也自覺不敵這樣嚴(yán)峻的氛圍，自個兒退了出去。

    “一周七天， 一人分三天進(jìn)行監(jiān)護(hù)照顧？”牧水覺得這樣很公平。

    “還有一天呢？”齊星漢抬眼看他。

    牧水理直氣壯地道：“我要休假?！?/br>
    牧水放緩了語氣：“其實如果大家能愉快和平相處的話，就可以一起照看啦。周一到周日，都一塊兒過?！?/br>
    “怎么樣？”牧水問。

    “……”

    “我是你們的監(jiān)護(hù)人，我說了算?！蹦了畠窗桶偷氐?。

    袁盛倚坐在化妝臺邊，面容顯得有些凌厲。

    齊星漢抿住了唇， 神情冷漠。

    牧水垂下了頭：“唉，都不聽我的話嗎？”

    “聽。”齊星漢幾乎是立刻出聲，臉上冷漠的神情剎那就被打散了。

    “你說得都對。”袁盛也開了口，凌厲的線條也松緩了。

    牧水這才抬頭，左看看，右看看：“真的以后都聽我的？”

    齊星漢：“嗯，遵醫(yī)囑。”

    袁盛走到了牧水的身邊，跟哄小孩兒似的：“嗯嗯都聽你的，真聽你的?！?/br>
    牧水悄悄地嘆了口氣。

    嗨呀。

    他還沒有女朋友，就已經(jīng)過上艱難帶崽的日常了。

    “如果有第三個……”牧水開口。

    袁盛：“我保證不打死他?！?/br>
    牧水：“……好叭，那就談到這里。等到齊先生拍戲結(jié)束之后，你們就跟我一起住吧。嗯……住到我實習(xí)完為止?！?/br>
    齊星漢敏感地捕捉到了里面的一個詞：“實習(xí)？”

    “嗯，實習(xí)完我就換一家醫(yī)院工作了?！?/br>
    他們這時候才想起來，以他的年紀(jì)，如果不是徐永槐有意安排，他絕對不可能單獨來接手他們……

    一時間齊星漢和袁盛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牧水就當(dāng)他們都把話聽進(jìn)去了，他沖他們笑了笑，臉頰上的酒窩越發(fā)顯得醉人了。

    牧水也默默地算了算自己的實習(xí)期。

    ……唔，等到再熟悉一點點，就可以考慮開始做催眠治療的嘗試了吧？

    “對了，有個問題想問問齊先生。齊先生聽過卡托帕斯這個組織嗎？”

    “沒有?！?/br>
    盡管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但牧水也還是將康葉、老林的事，都和齊星漢說了。

    “也不是沒聽過。”齊星漢淡淡道。

    “嗯？”牧水疑惑地看向他。

    “如果卡托帕斯指的是人名的話。”齊星漢頓了頓，才接著道：“西山有一座八十年代仿制高天鵝堡修建的城堡，買下這座城堡的人，名叫卡托帕斯，自稱是霧城公爵?！?/br>
    牧水打開手機(jī)搜了搜，但卻幾乎搜不到西山城堡的消息。

    齊星漢不會騙他。

    那只可能是因為這個卡托帕斯，就是那個卡托帕斯，他有意識地降低了自己的信息出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的可能。

    牧水揉了揉額頭：“等康葉回來再問問他好了?！?/br>
    劇組很快就收工了。

    劇組里的氣氛依舊沉沉，這時候誰也沒心思約在一塊兒吃飯，都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牧水和齊星漢睡過的那間房依舊保留著，只不過現(xiàn)在又多了個袁盛。

    郭勇想了想三個人睡一個房間，那畫面太美他不敢看。于是他加了錢，正好之前又因為丁雅出事的緣故，影視城的人都減少了一些，酒店也空了一部分房間出來，這才又多定了兩間房。

    牧水去到了自己的那間房。

    洗完澡，他還是照舊嘗試聯(lián)系了一下老師，還是聯(lián)系不上。

    抽時間應(yīng)該去一去老師的家里。牧水想。

    他裹著大毛巾走出去，一邊下載了第三個病人的資料。

    院長為什么要源源不斷地往他手里塞人呢？

    牧水皺了皺鼻子，打開銀。行?？ǖ亩绦趴戳艘谎?，這才覺得舒坦了一點點。

    資料很快就下載成功了，牧水退出短信界面，轉(zhuǎn)而打開了資料。

    【姓名：沈茂嘉

    年齡：20歲

    職業(yè)：休學(xué)中

    病癥：人格分裂

    病癥描述：一號人格孤僻、敏感、軟弱，聲稱總會看見根本不存在的人和物；二號人格邪惡、暴戾，具有驚人的破壞欲……

    聯(lián)系方式：181xxxx4432

    居住地址：源華區(qū)琉璃路萬榮高檔住宅區(qū)8號別墅……】

    院長沒有發(fā)照片。

    牧水當(dāng)然也就無從知道這個人長什么樣。

    他會是又一個怪物嗎？

    牧水慢吞吞地打了個呵欠，關(guān)掉手機(jī)，閉上眼，將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睡了過去。

    月光透過窗戶落進(jìn)了房間。

    房間門“喀嚓”一聲開了，身形高大的男人慢慢走了進(jìn)來。

    他徑直走到了沙發(fā)邊坐下，月光落在了他的面龐上，映出了他的樣子。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斜長的眉……是袁盛。

    他才剛坐下，沒一會兒的功夫，門邊又響起了“喀嚓”一聲。

    來人推開門，慢步走了進(jìn)來。

    男人身材挺拔，斜飛的眉，熠熠星子般的眼眸，面容俊美……是齊星漢。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是目光冰冷。

    然后齊星漢走到了沙發(fā)的另一端坐下。

    牧水扎在被子里睡得舒舒服服，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房間里多了兩個人。

    這一坐，就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誰也沒有要先走的意思。

    牧水迷迷糊糊地“唔”了一聲，掀開被子，呼吸了兩口微涼的空氣。齊星漢和袁盛這才一塊兒起了身，又悄無聲息，但又動作迅猛地出了房間。

    牧水花了幾分鐘的功夫來使大腦清醒，等到完全清醒后，他才爬起來洗漱，換衣服，出門去找齊星漢和袁盛。

    牧水順利地敲開了齊星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