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就這么著把牧水也給圈了進去。 不知道的,還當他也是劇組的重要角色。 等拍完大合照,現(xiàn)場就準備開拍了。 導演提拎了一把小椅子,遞給牧水,問:“叔叔一塊兒坐嗎?” 牧水看著留有胡須,眼角帶著深深皺紋的導演,沉默了一下。 是他在象牙塔里待得太久了嗎? 為什么人人都怪怪的? “謝謝。”牧水還是禮貌地接了過來,就隨意挑了個地方坐下了。 沒一會兒,有個年輕女人過來跟他搭話。 女人也穿著戲服,頭發(fā)披散著,化著濃妝。牧水一眼就認出來,她就是那個在節(jié)目里說,齊星漢穿斑馬紋內(nèi)褲的女星,叫任菁菁。 任菁菁歪著頭問:“你是齊哥的家里人?” 牧水想了想,點了下頭。 任菁菁突然拉了拉領口,將頭發(fā)絲往耳后別了別,然后抱住了他的胳膊,露出一點甜蜜的笑,低聲和他說:“我懷了齊哥的孩子,你能做主嗎?” 牧水盯住了她。 她的嘴角收縮,嘴角微微下拉。 典型的假笑表現(xiàn)。 他又想到了她在節(jié)目里說過的話。 不止一次的撒謊編故事了,而且撒謊時神態(tài)接近自然。 撒謊成癮癖? 齊星漢身邊圍繞著的,到底是一群什么樣的人啊? 牧水有點煩惱地攥緊了包帶,難道今天的報告要寫:患者身邊疑似出現(xiàn)大量奇怪人群? 一群都可以當我叔叔的人,還管我叫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 可惡!今天竟然晚了一點,明天加個更! 攻不是齊星漢,齊哥還不夠sao,莫要站錯了。 其實全員有?。≈鹘且彩?!這是個奇幻 輕懸疑風世界,很多事不能用常理衡量,每個人物會是一點點揭露,怕大家漏過文案信息,所以再強調(diào)一下! 第4章 怪物 煩惱的不止牧水,還有金水市特殊病理研究院的院長。 他剛剛查閱了牧水發(fā)來的報告。這是他特別要求的,讓牧水時刻監(jiān)控著患者的情況,然后每天寫一封報告發(fā)到他的郵箱。 “齊星漢”三個字,就像是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尤其是在看完了牧水發(fā)來的報告之后。 在牧水的描述里,齊星漢是這樣的—— 患者作息良好。 少言寡語,但配合度極高。 除了堅持認定自己已經(jīng)死亡以外,其它方面符合正常的行為標準。 …… 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我覺得他是個好人的氣息。 再翻翻看過往去接觸齊星漢的人,他們的報告是怎么寫的? “患者再一次拒絕監(jiān)管員的接觸,患者冷漠、待人不友好、重度厭世,缺乏共情,其行為嚴重偏離正常人類的軌跡,有反社會傾向……” “患者有躁郁癥表現(xiàn),多次對監(jiān)管員表露惡意……” “監(jiān)管員遭遇患者恐嚇,監(jiān)管無法繼續(xù)進行……” 不管翻多少份,內(nèi)容差不多都是這樣的。 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第一次介紹人去處理齊星漢身上的麻煩了,只是失敗了一次又一次,還不能就這么放棄。 齊星漢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 他的家世背景不一般,他本人更是華國登了頂?shù)某壘扌恰?/br> 一旦他患病的消息傳出去,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他龐大的粉絲群又要怎么辦?他現(xiàn)在是被社會秩序鎖住的困獸,一旦解開這條秩序的鎖鏈,就很可能成為一個瘋狂的罪犯。而他的粉絲群則可能成為他的信徒…… 就是這樣一個棘手的對象。 牧水在接觸過后,竟然寫下了一份完全不一樣的報告! 是因為齊星漢學會偽裝了? 還是牧水確實剛好能壓得住他? 院長按了按鼻梁,感覺到了頭疼。 隨后他拉開了書桌的抽屜,從里面又取出了幾份資料,一字排開…… 越看,院長越頭疼。 特殊病理研究院成立以來,遇見的棘手患者不止齊星漢一個。 與其說他們是患了病的人,更不如說他們像是患了病的怪物。 只要一想起來,就會讓人心底發(fā)顫發(fā)寒的怪物…… 他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對著郵件回復的頁面慢慢敲下一行字:牧醫(yī)生完成得很好,過一段時間,我會將第二個患者的資料傳給你。 …… 牧水接到郵件回復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打開看。 他坐在小椅子里,在劇組享受著等同制片人、導演、一線明星的待遇。 工作人員會頻頻來給他送茶點。 后面女一號叫了一次粵式靚湯的外賣,都沒忘記問問他愛喝什么口味的。 牧水從小長到這么大,頭一回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醫(yī)生走哪兒都受歡迎。 老師沒騙我! 牧水手捧著湯盅想。 他正小口抿著湯喝的時候,任菁菁又過來了,任菁菁歪著頭說:“齊哥演得好吧?” 牧水點了下頭。 他雖然不太看電視劇,但基本的鑒賞能力是有的。一個人演得好與壞,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走入鏡頭的齊星漢就好像變了個人,他那張平靜而淡漠的面孔上,終于多了一絲活氣。跟捏泥人一樣,他得心應手地塑造著不同人物的表情。 很厲害的。 “你說我騙你,那如果齊哥騙你的話,你能看出來嗎?”任菁菁笑嘻嘻地問,絲毫沒有被戳穿的臉紅。 “能。”牧水認認真真地道:“我能辨別的?!?/br> 牧水話音剛落下,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任菁菁看著他拿出手機,說:“真奇怪,你是齊哥的監(jiān)護人,但還用這么老舊的手機……” 牧水沒理會她,背過身去,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他老師打來的。 “你在哪兒?”那頭傳來的嗓音低沉,還帶著一絲焦灼不快的味道。 “老師,我在劇組……” “研究院把齊星漢塞給你了?” 牧水聽出了老師的語氣不太對勁,他弱聲應:“是,老師,怎么了?” “趕緊回學校!”那頭的聲音都夾帶上了一絲氣急敗壞的味道。 “研究院那邊是怎么跟你說的?怎么跟你說齊星漢這個人的?” “他們給我看了資料……” “資料上怎么說的?” 牧水站起身,避開了任菁菁,自己走到了角落里,低聲說:“資料沒有問題,大概就是描述了一下他的病癥?!?/br> “他的病癥?他的病癥你根本不了解!不是單單從資料上就能看出來的!艸他媽的徐永槐,整個研究院上上下下,包括輾轉(zhuǎn)多少了醫(yī)院……都他媽拿齊星漢沒辦法的事兒,怎么敢往你懷里塞?你才多大?你他媽自己還是個小孩兒呢!” 那頭的男人,張嘴一噴起來,怒火根本就剎不住。 “你知道他在研究院是個什么樣的患者嗎?沒有人敢接手。他就是個……就是個怪物……像他這樣的,全國才多少例?不超過十例……” “……你趕緊回來?!?/br> 牧水有點無措。 這是他接手的第一個病人,這才是第二天,就要慘遭行醫(yī)生涯滑鐵盧了嗎? “回來……我……另外……”那一頭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了。 牧水拍了拍手機。 “你……我……別管……”那頭的聲音依舊模糊。 牧水有點著急了,高舉著手機,在角落里轉(zhuǎn)了個圈兒,找信號。 他才剛一轉(zhuǎn),就扭身對上了一道目光。 齊星漢站在不遠處,身上還穿著戲服。是一件白色襯衣和灰色長褲,襯衣一半染了血,整個人都如籠在沉沉陰霾中。牧水想起來,來的路上,他聽孟勇談到過,齊星漢這次出演的好像是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的大學老師。 齊星漢不知道站在那兒有多久了,他目光平靜地盯著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