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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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兩炷香之后。 賞菊宴結(jié)束,文武百官帶著各自家眷陸陸續(xù)續(xù)的出宮了,月祗國的使者也已經(jīng)被安排到了各自的住處。 萬乾殿。 葉懷瑾站在殿內(nèi)背著殿門的方向挺拔立著。 皎潔的月色透過萬乾殿大開的宮門直直打在他的背上,他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銀色光輝,清涼的夜風(fēng)貼著他的衣服勾出一副清雋卓然的身形,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有雜亂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越來越近。 葉懷瑾拂了拂衣袖,微微側(cè)身。 進(jìn)來的人一個面容清秀俊朗,面上還有少年人未褪卻完全的稚氣,只是一雙眼睛透出絲絲凌厲;另一個年紀(jì)也不是很大,即便模樣秀氣也掩蓋不住面上那種病態(tài)的蒼白之感,他陪著少年一跛一跛的進(jìn)到殿內(nèi),模樣有些滑稽。 但從氣質(zhì)上來看,這主仆二人倒確實搭調(diào)的很。 “陛下?!比~懷瑾退了一步,給姬衍讓了條路,主動開口:“微臣能問問陛下,您想做什么嗎?” 皇帝雖然年少,心思卻不比旁人少,至少虛長了姬衍十多歲,他可一點看不透身邊這位。 “今晚世子帶許姑娘走后,閭丘王爺問朕,世子是什么意思?,F(xiàn)在世子又來問朕,朕想做什么?那么回答世子這個問題之前,朕不妨先問問……世子的意思?”姬衍似笑非笑的忽然轉(zhuǎn)身逼近葉懷瑾,比葉懷瑾矮了半頭的他絲毫不覺得仰視臣子是一件多不妥當(dāng)?shù)氖拢骸拔蚁胫?,世子對許姑娘……是什么意思?” 葉懷瑾皺眉往后仰了下身,躲開姬衍逼到近前的臉:“微臣聽聞太后有意把花未姑娘送與閭丘元,也記得皇后娘娘送來國公府的繡衣也不過是永和宮繡娘繡的普通禮服……”他危險的瞇著眼,毫不畏懼的盯著姬衍的臉:“陛下什么時候竟能跟太后配合演這種母慈子孝的戲碼了?” 沒有姬衍的授意,花未哪來的膽子這么算計皇后?! 姬衍被葉懷瑾這般犯上的語氣質(zhì)問都沒有一絲氣惱,臉上仍是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孝敬母后是朕應(yīng)該做的,世子可千萬要當(dāng)心身體。我可是聽李清說你北疆之行受傷不輕,萬一怒極攻心,傷勢加重那朕心里怎么過意得去?” 葉懷瑾也不知為何,竟然被一個半大毛孩子激的失了分寸。 他緩了緩神,冷冷的看了一眼姬衍,道:“陛下叫臣來,應(yīng)該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吧?!?/br> 姬衍挑了挑眉。 葉懷瑾這神色多半也激不出什么好玩兒的東西了,他興味索然的揮手讓李清退下,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捏著下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表兄?!鼻逶接謳╆幱舻穆暰€忽然叫了一聲,葉懷瑾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只是面上卻是不顯。他眼風(fēng)一凜,望著聲音傳來處動了動唇,半晌憋出來一句:“陛下在叫誰?” 少年皇帝輕笑一聲:“我叫的什么,世子應(yīng)該聽得很清楚?!?/br> 葉懷瑾沒有吭聲。 “繡衣的事情不是朕授意的?!?/br> 葉懷瑾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見姬衍狡黠一笑,繼續(xù)道:“不過……朕知道卻并不打算阻止?!彼钟鋹偟目粗~懷瑾眼底閃過幾分急躁,“許姑娘給閭丘元做小也沒什么不好,既能讓皇兄在北疆的軍務(wù)輕松一些,換取大梁北境一些時日的安穩(wěn);還能滿足朕的一些私心……況且,若是母后發(fā)現(xiàn)了是她身邊服侍的人在搞鬼懲戒了花未也算是為許姑娘報了仇了,世子覺得呢?” 姬衍的表情實屬欠揍,雖然看這情形葉懷瑾也大概猜到自己此刻正在被一個毛孩子戲耍,卻完全無從發(fā)泄。 如果姬衍只是想用言語來激怒他,那他倒是真的成功了。 葉懷瑾靜默半晌,才堪堪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李清已經(jīng)被姬衍支開了,門口的燕回還在,他看著門口靜立不動的黑影,面無表情開口:“那陛下準(zhǔn)備讓微臣做些什么呢?” “還沒想好,等許姑娘出嫁的時候再說吧!”說完一眼也不再看葉懷瑾,一甩袖子徑直往寢殿方向去了。 葉懷瑾額頭青筋直跳,他深吸兩口氣勉強(qiáng)穩(wěn)住自己心緒,然后就看見燕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到他旁邊。 他的眼神凌厲的幾乎可以殺人,大有一種若是燕回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別活著出萬乾殿殿門的架勢。 “這是……陛下讓屬下轉(zhuǎn)交給您的計劃書……” 氣氛低沉的快要結(jié)冰,比起此刻世子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勢,燕回竟然覺得自己被逐出天命司時的少主還略顯溫柔一些。 葉懷瑾沉著臉將燕回手里的信封接過,徑直取出一目十行…… 第四十三章 車門的簾子猛然被人掀起,許寧妤懨懨地抬眼,視線落在葉懷瑾臉上時,原本萎靡的神色一掃而空。 不知道是被外面的風(fēng)給沖的還是在萬乾殿遇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葉懷瑾冷白的臉色微微透著些灰青,整個人渾身上下冷意nongnong。 他冷著臉看著許寧妤,眼底似有一團(tuán)散不開的墨色濃霧。 他倚著車壁緩緩坐下。 “小妤兒。” 許寧妤歪頭看他。 他拍了拍左側(cè)空出來的一大片位置,斂了眼底的陰郁,牽了牽唇對她笑道:“過來這里?!?/br> 許寧妤一下一下的挨了過來,她湊近葉懷瑾的臉,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看,沒看出來個所以然:“怎么啦?陛下惹你不高興了?” 以往她要是這么對他說話,通常葉懷瑾都會先嗤笑一聲,然后或是十分嫌棄的別開頭不想搭理她;或是直接拿老父親看傻孩子的眼神關(guān)愛的看著她。 然而這次他聽許寧妤問完之后卻十分反常的點了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 …… 怎么回事? 她盯著葉懷瑾的臉一眨不眨,感覺十分新奇。 葉懷瑾斜她一眼,面上又露出來她熟悉的嫌棄表情。 許寧妤莫名松了口氣,然后就感覺頭頂一緊,葉懷瑾修長微涼的手指覆在她的頭上強(qiáng)行將她的頭轉(zhuǎn)了回去。 許寧妤:“……” 葉懷瑾揪了揪她頭頂散開一綹的小辮子,道:“今天這么大的事,小妤兒竟然一點都不著急?!?/br> “……”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生氣?許寧妤在心里悄悄嘆了口氣,她眨了眨眼醞釀了一會兒情緒,然后如實道:“原本是挺著急的。” 葉懷瑾揪她頭發(fā)的手一停。 “不過想了想,我急多半也沒什么用,索性我也就不急了。反正最后還是要靠世子哥哥,所以大概……更愁的應(yīng)該是你?!?/br> 心情復(fù)雜的聽完她這一番詭辯的葉懷瑾:“……” 邏輯完美,合情合理。葉懷瑾松開還扣在她頭頂?shù)氖?,簡直想給她鼓鼓掌。 他捏了捏懷里姬衍轉(zhuǎn)交給他的“計劃書”…… 許寧妤看他不理自己,不死心的撞了撞他胳膊:“我說的對不對?” 葉懷瑾揉了揉眉心,敷衍道:“嗯,對。” …… 宮里的動作足夠迅速。 賞菊宴當(dāng)天因為葉懷瑾被留了不短時間,許寧妤兩人回到國公府時已經(jīng)很晚了。 次日一早,許寧妤是被清平驚恐的強(qiáng)行推醒的。 “怎么了?”許寧妤揉著惺忪的雙眼,看著清平一臉驚悚的表情。 “小……小姐……” 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亂得很,原本九分的睡意在她聽到外面的動靜時褪了個干凈。 她披了件衣服在身上,下床踢上鞋子往院子里去:“外面在干什么?” 清平欲言又止的跟在身后。 清漪院不大的院子里被人和箱子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前面的箱籠還沒規(guī)整外面還有東西在往里抬,許寧妤攏著衣襟目瞪口呆的看著院子里的情形。 李清懷里抱著個拂塵站在檐下,不走動的時候看不出來腿腳上的毛病,也沒有旁的太監(jiān)們身上那種深宮將養(yǎng)了多年的唯唯諾諾的性子,不像是服侍皇家出身的,倒像是哪家病了多年的小少爺,一臉的郁氣靡靡。 許寧妤驚訝的看著一旁站著的李清:“李總管?!” 李清側(cè)了側(cè)身,拱手彎腰:“表姑娘。” 她指著院子里車載斗量密密麻麻的箱籠:“這是在干什么?” 李清神秘一笑,從攏著的袖筒中拿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雙手遞到許寧妤面前,聲音純凈:“這道旨意就先不宣讀了,不過咱家還是先在這里恭喜一下表姑娘?!?/br> 許寧妤沒接。 看看院子里這幅情形,再想想昨天晚上賞菊宴上發(fā)生了什么,她腦子都不需動也明白這道圣旨上寫的是什么。 李清的手仍舊舉著那道圣旨:“表姑娘是打算抗旨嗎?” 鬧出這么大的陣仗……府里竟然沒有一點動靜。 她不死心的問李清:“其他人呢?” “其他人?”李清想了想:“表姑娘是說世子嗎?昨個陛下給世子安排了要事,今天一早世子已經(jīng)出城了,表姑娘不知道嗎?” 不等許寧妤崩潰徹底他又道:“至于老國公,太后得知老爺子先前身體不適近些年來格外畏寒,早在賞菊宴開始之前就接了人去逸春閣行宮去了。” 許寧妤眼前一黑。 清平忙扶住她緊張的叫了一聲。 “無事?!彼崎_清平扶著她的手,站穩(wěn)之后一把拿過李清舉著的圣旨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屋子。 李清也不氣惱,他十分和煦的對清平道:“那姑娘受累,咱家這就回宮復(fù)命去了。”話畢之后瞬間收了臉上笑意變臉之快看的立在一旁的清平目瞪口呆。 清平不由打了個冷顫,等院子里黑壓壓的人一股腦離開立刻回了屋內(nèi)。 不過……屋里的氣氛也不怎么好。 清平剛邁進(jìn)來的腳都局促的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許寧妤手里緊緊抓著那道卷軸,指節(jié)發(fā)白。 不過更加慘白的卻是她的臉色。 將軍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蹭著她的腳腕,隔著單薄的衾衣小東西身上暖乎乎的溫度直接透了過來。 許寧妤躁郁的心情緩和了一半。 她彎腰將小家伙抱到懷里,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清平一句:“穆姝姑娘進(jìn)來都在忙些什么?” 清平暗暗舒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回道:“從上次您受傷穆姝姑娘來看過您之后就不在府里了,杏芳苑現(xiàn)在只有清河jiejie每日在打理?!?/br> “怪不得……” 是怕她不會老老實實嫁人呢還是一早就有的預(yù)謀,一個小小的花未還不至于能將她算計的這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