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秦初問他:“路潼,你真覺得我是在意你去摘除腺體嗎?” 路潼神色有異,望著他,臉上就差把“不然呢”寫上了。 alpha不就在意這些嗎。 沒有信息素的omega,用個殘次品來形容,好像也什么不對。缺少信息素,不管是生活還是床上的表現(xiàn),體驗必然都極差,而且摘除腺體之后,omega無法生育,這才是大問題。 根據(jù)路潼的觀察得出結(jié)論,秦初這人——家里好像是有什么皇位要繼承的,那么大的企業(yè),不可能讓他無后。 路潼站在alpha的角度替秦初換位思考了一下,猜了個七七八八。 秦初開口:“你覺得這個時候我該說什么?” 路潼猶豫片刻,模仿秦初的口氣:“‘路潼,你太讓我失望了’之類的?!?/br> 秦初說:“路潼!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 路潼也很無奈,但他在這時候,確實說不出什么體己話來。 兩人一旦有什么東西藏著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這個矛盾勢必要爆發(fā)出來。 秦初猛地把椅子踢翻,看起來氣的不輕。 路潼剛才就看見了,房間地上一片狼藉,顯然秦初比他先回來,除了翻他的藥之外,還在屋子里亂砸東西。 不過摔地上的好像都是秦初自己的東西,可見他生氣的時候還是保持幾分理智的,至少沒亂砸他東西。 他在這樣不合時宜的時間里,察覺到秦初的一絲可愛。路潼一面覺得自己完了,一面又對秦初這個小姐脾氣無可奈何。 小孩似的,多大的人了,鬧脾氣還要扔東西,怎么不跺跺腳? 秦初踹翻了椅子,又在桌上掃視一圈。 這個書桌都是路潼在用的,上頭都是他的書,自己的書桌干凈的如同一面鏡子,根本沒什么好砸的。 他找了半天沒東西扔,路潼忍住笑意:“你砸完了嗎?” 秦初把自己砸在床上,弄出一聲巨響,翻了個身,想到路潼還不當回事兒,在那兒看笑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秦初說:“我生氣了!” 路潼謙虛:“看的出來?!?/br> 秦初心中的煩躁感不停地翻滾往外冒,他站起身,居高臨下,雙手抱臂,對路潼宣布:“我們冷戰(zhàn)吧。等你想明白我為什么生氣之前,我們都不要再見面了。” 路潼:“?” ……秦大小姐的腦回路實在與常人不同。 至少路潼活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這么宣布冷戰(zhàn)的。 秦初用腳踢開地上亂七八糟的書本,走到門口。 路潼連忙站起來:“你要去哪兒?” 秦初:“隨便去哪兒,我們現(xiàn)在冷戰(zhàn),不要跟我說話?!?/br> 路潼說:“好吧?!?/br> 他拿出手機,沒過一會兒,秦初的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路潼,他下意識接通電話,路潼站在他背后,問道:“那能打電話嗎?現(xiàn)在可以問你了嗎,你要去哪兒?大晚上不睡覺,準備跑出去借酒消愁嗎。” 秦初掐斷電話,回頭看著他:“不用你管?!?/br> 他打開門,人出去,然后“砰”的一下把門砸上。 這種表達自己生氣的方式,跟路潼在家里做的那套如出一轍。 路潼嘆了口氣,彎腰收拾地上的狼藉。 過了十秒不到,門忽然被打開。 路潼抬起頭,秦初又出現(xiàn)在門口。 “冷戰(zhàn)結(jié)束了?”路潼詫異:“會不會太快了?你要不要堅持的久一點?” 秦初冷漠:“誰跟你說冷戰(zhàn)結(jié)束了,我只是回來提醒你一句。” 路潼:“愿聞其詳。” 秦初威脅他:“我告訴你,只能冷戰(zhàn),絕對不準提分手。” 路潼心里一跳,沒等他說話,秦初又發(fā)脾氣把門給砸上了。 這一次,比剛才那一次聲音小了一些。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初又打開門。 路潼已經(jīng)習慣了。 秦少爺在門口毒舌道:“剛才砸的聲音太小了,不足以表現(xiàn)我的憤怒?!?/br> 說完,這回砸的更響,“砰”的一聲,搞的整個走廊都聽見了。 行為極其幼稚,路潼把地上的書抱起來,扶著額頭,不知道想起什么,低聲笑了起來。 他彎著腰在地上撿東西,背對著門,卻不料,門又打開了。 這一回打開的動靜很小,吱呀一聲,不似剛才的大開大合,這回是緩緩打開的。 門開了一條縫,秦初的一只眼睛就在門縫里無比怨念地盯著路潼。 路潼:? 門被打開了:“我想了一下?!?/br> 秦初雙手插著口袋,高貴冷艷地掃了一眼地面:“我先把我的東西撿起來再走,免得你亂收拾?!?/br> 路潼把手里摔成了好幾節(jié)的變形金剛放在他書桌上。 “你要自己收拾也行?!?/br> 秦初聽完,在地上挑三揀四的找了幾個四肢尚還健全的手辦,一面偷偷摸摸地觀察路潼。 他哪里會做家務,弄了半天,地面上的狼藉一點兒也沒收拾干凈。 路潼認命的把剩下的用掃把掃在一起,實在拼不起來的就扔到了垃圾桶。 秦初在房間里坐著,磨磨蹭蹭地修補他的手辦,等路潼洗完澡之后,他還在嘀咕那截拼不起來的手臂。 路潼盯著他的背影,這時候,忽然福至心靈的頓悟了:“秦初?!?/br> 秦初沒好氣道:“干什么,拼完這個就走,少跟我說話?!?/br> 路潼開口:“小夜燈被你砸碎了,我一個人睡不著,你留下來吧?!?/br> 秦初登時就撒手不管他的手辦了,但是撒手的太迅速,仿佛就在等路潼這句服軟的話。于是,連忙又撿起來,此地無銀三百兩,別扭道:“隨便?!?/br> 他心里想:是他讓我留下來的。而且砸碎了路潼的小夜燈是我的錯,他都這樣求我了,不留下來顯得我沒理。 又想了一下,秦初皺著眉頭嘀咕:“我沒砸小夜燈啊?!?/br> 路潼的東西,他一個都沒敢亂扔。 路潼松了口氣,終于把這個祖宗給暫時穩(wěn)住了。 他折騰了半天,也累了,躺在自己床上就想睡覺。 秦初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后,自己的床已經(jīng)沒了,每天晚上都蹭路潼的床睡。如今“冷戰(zhàn)”的時候睡自己床,翻來覆去都睡不好。 他翻身的動靜太大,路潼好幾次快睡著的時候都被吵醒了,如此反復,脆弱的神經(jīng)繃成了一根弦,最后忍無可忍:“秦初,你過來睡,別在那兒翻煎餅?!?/br> 秦初動作一頓,冷哼一聲,沒什么底氣道:“可是我們現(xiàn)在正在冷戰(zhàn)?!?/br> 路潼受不了他了:“存檔行嗎!先存檔,有什么事明天在冷!” 秦初連忙從床上翻身而起,輕車熟路的鉆進了路潼的被子里。 路潼被他摟著腰,落進秦初懷中,終于等到對方安靜了,不在制造噪音了,于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秦初抱著他一直沒睡,等路潼睡熟了之后,他才低下頭在對方唇上親了一下,下巴擱在路潼的頭頂,嘆了口氣,“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br> “你和路潼冷戰(zhàn)了?”秦十五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從秦初嘴里能聽到這句話。 “沒錯,你很有意見嗎?”秦初沒好氣的回答。 秦十五咽了咽口水:“他怎么你了,你要和他冷戰(zhàn)?” 他還從來沒見過秦初開口跟路潼冷戰(zhàn)呢,十六年后,路潼明顯從野貓養(yǎng)成了家貓,總算養(yǎng)熟了,但動不動還是要鬧點小脾氣,耍點威風,哪一次不是秦初從公司里回來哄的? 千古奇景啊! 秦十五嘖嘖感慨:“我沒想到。” 秦初瞥了他一眼:“你沒想到什么?” 秦十五不說話,就在心里想:我沒想到你年輕的時候路子這么野!后來到底是怎么把家庭地位搞的這么低下的,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哎。”秦十五嘆口氣:“那這雙休怎么辦?” 秦初趴在桌上。 秦十五說:“路潼說要到我家玩兒呢,你不來嗎?” 昨晚上的存檔機會用完了,秦初早上的時候繃著臉沒理路潼,當然更拉不下面子在雙休的時候去秦十五家里了。 況且,那話還是他自己說的,什么“想不明白就不要跟自己見面了”。 絕了,秦初現(xiàn)在后悔的恨不得穿越時空把說這話的人給當場暗殺,他昨晚上怎么想的,怎么會說出這種鬼話來? 至少也不是“不見面”吧! 換個其他的也好啊,比如“想不明白就不要和自己接吻”,這聽起來就不錯,牽手擁抱睡一張床的權利都還在。 他居然選了個不見面,這不是一下子把所有的權利都給弄沒了嗎。 “別來煩我?!鼻爻鯎Q了個方式睡覺。 秦十五幸災樂禍。 他爸媽不黏在一起還好,主要是怕黏在一起擦槍走火出人命,他作為一個從未來過來的,提前看過大結(jié)局的人,對于秦初和路潼的小打小鬧都能拿出隔岸觀火的態(tài)度來。 “那雙休的時候,只好我跟路潼在一起玩咯?!?/br> 秦初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