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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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新立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不少。 他很快又回過神來,微微笑道:“大婚之日沒有見到表妹過來參加,實在是讓我有些失望?!?/br> “楊公子倒也不必失望?!本樉樌涞卣f:“我與楊公子也并沒有交好到值得去祝福楊公子大婚的程度?!?/br> 楊新立一噎。 他方才見到緲緲與云珠才過來,雖然是一時興起,可也沒有想到緲緲會這樣不客氣。 他道:“表妹何必這樣生分……” 緲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說:“楊公子也不必叫得這般親近,我倆雖然是表兄妹,可相比起這個稱呼,我倒寧愿楊公子客氣些?!?/br> “……” 楊新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緲緲深居內(nèi)宅,與他的接觸并不多,上回碰面都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日之前。在他印象之中,更多的還是從前她寄住楊家是唯唯諾諾的模樣,沒想到她如今就變得這般不客氣了。 楊新立有些難以接受,可又被她的話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要他自己說,自從去年開始,自己就是諸事不順。更別說大婚之后,家中新娶來的妻子更讓他心煩意亂。 “我說你,要是還有幾分眼色,便知道我們二人都不想見到你?!痹浦榇驍嗔怂南敕ǎ骸耙悄阌幸稽c自知之明,就算是見到了我們,也不該主動湊上前來。” 楊新立看了她一眼,被這樣毫不留情又直白的話指責(zé),他也有些落不下面子。 方才他過來也只是一時興起,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人,便動了這個念頭。雖然早知道兩人不待見自己,卻也沒想到會遭到這樣的冷待。 若是換做從前,他定然是會面不改色地應(yīng)下,按照自己的目的寒暄幾分,可抬眼一見到云珠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棄與鄙夷,他卻覺得難以再待下去。 直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云珠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他究竟是來做什么的?” 緲緲渾不在意地道:“或許是來套近乎的吧?!?/br> “套近乎?”云珠一想那個畫面,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是去年的事情了,可回想起來還清晰的很。上一回這位楊公子想要與她套近乎,便是對她圖謀不軌,想要害她。不知道這回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兩人并未深思,緲緲懷中的容煦忽然“啊”了一聲,不安分的小手又從襁褓里伸出來,朝著桌上的點心伸了過去。緲緲立刻低下頭來,抓住了他不安分的小手。兩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他吸引了過去。 云珠看著,便忍不住伸手去逗弄,一邊道:“煦兒最近可真是越來越活潑了,我見嬸嬸溫柔,表叔沉穩(wěn),也不知道這性子像了誰?!?/br> “男孩總要活潑些才好?!本樉樀皖^溫柔地道:“若是他這么小就要像將軍,我才是要擔(dān)心?!?/br> 容煦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視線不由自主地便被桌上的點心勾了過去。 他呀呀叫著伸出了手,兩人便徹底想不起來楊新立了。 可楊新立卻沒這么輕易忘掉。 他出了茶樓,經(jīng)過一家胭脂鋪時,忽然想起自己今日一早出門前,他的妻子給他的暗示。錢姑娘想要他回家時為她帶上一件首飾,或者一盒胭脂,無論什么都好,不知道她是從哪里聽說了其他人的事情,便也想要自己的夫君也對自己好一些,連出門回來時都記著給自己帶東西。 他還要討好錢家,按照二皇子的意思,他不得不答應(yīng)。 楊新立抬腳進(jìn)了胭脂鋪,鋪子里胭脂盒子滿目琳瑯,他心不在焉的,胡亂指了一個,也不管那是什么顏色,是否適合錢姑娘,便直接讓首飾鋪娘子給他包起來。 只要一想起出門前錢姑娘滿臉?gòu)尚叩哪?,他的胃中便一陣翻騰。 在掏銀子付賬的時候,楊新立便又忽然想起了方才見到的這兩人。 曾經(jīng)有機會,這兩人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妻子。他曾經(jīng)瞧不上緲緲出身低微,無法幫上自己,可至少緲緲還有萬貫家財,至少她容貌出眾,溫柔體貼,性情純善。無論哪一點的,都比他現(xiàn)在娶的錢姑娘好上太多。更別說云珠公主,那也是樣樣都是頂尖的,若不是他太過急進(jìn),或許如今考中狀元尚得公主的人就是他了。 至少這兩人,曾經(jīng)都是真心喜歡過他。 可偏偏他誰也沒娶著,最后娶得的卻是一個容貌丑陋,矯揉造作,善妒且心胸狹窄的惡婆娘。 楊新立揣著那盒胭脂,走出胭脂鋪的時候,心中還有些彷徨。 一想到回家之后又要面對他的妻子,他的雙腿便如灌鉛一般沉重。 余光瞥見不遠(yuǎn)處走來一個眼熟的書生,他心中一驚,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本能地側(cè)過身避讓。直到那個書生走了過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才回過神來。 曾經(jīng)他也意氣風(fēng)發(fā),為何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 緲緲能感覺到,局勢越發(fā)的緊張了。 容景忠于皇上,沒有牽扯進(jìn)任何一方,可盡管如此,哪怕沒有淌進(jìn)這趟渾水里,緲緲仍然感覺到如今京城里的氣氛很是凝重。 她減少了與京城這些夫人的見面,不敢參與進(jìn)這場變亂之中,專心在家中教養(yǎng)容煦。 好在容煦大了,最近還學(xué)會了爬行,一下子變得好動起來,精力充沛,半點也沒有先前還在襁褓時的乖巧模樣,只要一不留神,他就會到處亂爬,沒了蹤影。容景公務(wù)繁忙,平日里不著家,緲緲不放心讓下人看著,便得抽出不少精力來顧著他。 也許是為了將在襁褓時沒法動的日子都補償回來,容煦十分好動,一整天也不見得累,反而是緲緲每天精神疲憊。等容景忙完了一天的公務(wù)回來時,看著便心疼的不得了。 他還主動地道:“不如我將煦兒帶到軍營里去,也省得夫人辛苦?!?/br> 緲緲埋怨說:“軍營多危險,煦兒如今還那么好動,若不一個不剩碰到了什么,那兒人又多,更加不好照看?!?/br> 容景想想也有幾分道理。 他便每日盡早結(jié)束公務(wù),趕回家中,從緲緲手中將孩子接過來。 還不到一歲的小孩天不怕地不怕,對什么都好奇的很,唯獨對自己的親爹怵得慌。每次容景板著臉一出現(xiàn)在他的小床胖,容煦便哪里也不敢亂爬,乖巧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爹讓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聽話的不得了。 緲緲十分驚奇,看了半晌,見容煦在容景面前與在自己面前時當(dāng)真不一樣,也不禁感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的將軍的冷臉,好像除了她之外,無論對什么人都管用的很,就連親兒子也不例外。 第92章 等到容煦開始會喊人時, 京城又熱熱鬧鬧過了一個新年。 這個新年, 緲緲照舊是跟著容景到宮中過的。她將容煦也抱了過去, 小孩長大了不少, 也討人喜歡的很,讓太后與皇后見到了都忍不住伸手去抱, 抱在懷中也舍不得放開。 凡是參加了宮宴的人, 都看見了這一幕。眾人私底下在心中嘀嘀咕咕,心說容將軍可實在是得圣寵, 就算是大皇子的親兒子,也從未得到過這二位大佬的這般親熱態(tài)度。 緲緲將小兒子放在太后那兒便放心的很, 自己則與容景一道坐在底下。因著容景的關(guān)系,不少人主動過來打招呼, 如今朝中局勢緊張, 幾位皇子對容景的態(tài)度都十分和善,甚至還有幾分殷勤??蛇@些人無論多討好, 也都被容景的冷臉拒絕了。 緲緲小聲與幾位相熟的世家夫人說話,什么話也不敢亂接,也不敢亂說。 等到容景應(yīng)付完那些人, 重新在她身旁落座時,她也立刻將注意力收了回來。 緲緲拉著他的衣角,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小聲說:“就算是過年, 也不讓人省心。” 容景握住了她的手, 小聲道:“等回府之后, 我們再過一回?!?/br> 緲緲偷偷點頭,哪里會不答應(yīng)。 宮中的宴席雖說是家宴,可也不讓人省心,還得打起精神提防著別人的明槍暗箭,雖說是家宴,可也沒有幾人把這真心當(dāng)做家人團(tuán)聚的地方,更多的還是趁此機會為自己的利益謀劃。 將軍府半只腳在京城的利益圈中,半只腳在利益圈外,也不讓人省心。 等到宮宴結(jié)束,鐘鼓齊鳴,煙花絢麗地照亮了整個京城。容煦早就已經(jīng)睡著了,但聽到煙花聲的時候,還是掙扎著醒了過來,圓滾滾的眼睛如黑玉一般,也仿佛被水浸潤過,一眨不眨地看著天上,將天上的所有明亮都盡收眼底。 緲緲抱著他站在宮樓之上,容景早就給她占了一個好位置,非但能看到天上的煙火,也能看到京城各處。無數(shù)百姓都從家中跑了出來,今夜沒有宵禁,街上也站了不少人,這會兒紛紛仰頭去看。城中熱鬧不已,絢麗之下便是繁榮昌盛。 緲緲也不管容煦能不能聽得懂,忍不住小聲對容煦說:“煦兒日后要像爹爹一樣,守衛(wèi)天下的百姓。” 容景站在一旁,聞言低下頭,目光柔和地注視著母子二人,他微微側(cè)過身,無言地替二人擋住夜里的寒風(fēng)。 等到熱鬧都結(jié)束了,眾人才陸陸續(xù)續(xù)從宮中出來。 等回到將軍府里的時候,容煦便又已經(jīng)睡著了。 奶娘小心地從緲緲手中將孩子接了過去,輕手輕腳地放進(jìn)了容煦專屬的小床上。 將軍府里也熱鬧的很,自從有了將軍夫人之后,向來冷清的將軍府就變得十分有人氣了。從前的時候,即使是過年這樣的日子,將軍府里也依舊冷冷清清的,在這一日,將軍府的下人都能得一日假期回家去,容景會去宮中,回來之后就倒頭睡下,又或者去軍中與將士們一道過,與其它時候并無不同。 而這會兒,除了容煦這個小孩睡下,將軍府可熱鬧的很。等三位主子一回來,廚子便立刻將白白胖胖的餃子下了鍋,下人們接連過來拜年說道喜的話,就連管家也尋來了京城如今最時興的幾樣玩意兒,邀請大家一塊兒玩。 去年緲緲有身孕在身,歇息的也早,今年卻是與眾人一道守歲了。 她與容景一道,還有奶娘與管家,四人一塊兒打牌九。奶娘與管家將今日得到的賞銀全都拿了出來,緲緲與容景自然也沒有小氣。屋中的門雖然關(guān)著,可外面的動靜仍然傳了進(jìn)來,主人在屋子里玩,其他下仆在外面也依舊熱鬧。 早在桐州時,林家上下便有這樣的玩樂,以前是緲緲與李大廚一塊兒守在桌邊看著其他人玩,后來她自己也上了桌。不說自己十分厲害,可緲緲信心滿滿,覺得自己至少是比容景厲害的。 像她的將軍這樣正經(jīng)的人,學(xué)會走路時便跟著老將軍舞刀弄槍,看的書也都是兵書,怎么會懂這些玩意兒? 緲緲抓著一張玉牌偷偷笑,已經(jīng)想到等會兒將容景殺得片甲不留,把他手邊的銀子全都贏過來的場景。雖說是夫妻,可她也不介意自己的私房錢變得多一些。 后來果然不出她所料,容景很快便輸了好幾把。 緲緲手邊的銀子也變得多了不少,不過最多的還是奶娘。奶娘在林家打了那么多年的牌九,經(jīng)驗可比她豐富多了。唯獨管家苦著臉,作為將軍府的管家,他如他的主人一樣正經(jīng)。 很快的,容景手邊流失的銀子又慢慢地多了起來。 緲緲剛打出一張牌,便聽到容景把所有玉牌一掀,輕描淡寫地道:“和了。” 緲緲一下瞪大了眼。 她不敢置信地低頭將那些牌數(shù)了一遍,只以為容景不會玩算錯了,誰知道果真是和牌了! 緲緲有些不甘心地拿起銀子放到他的手心里,松手時還有些戀戀不舍:“怎么會這樣?你不是從來都沒玩過嗎?” “是沒有玩過?!?/br> “剛才你還輸了好多銀子呢。” “是輸了不少銀子?!?/br> “那現(xiàn)在……” 容景氣定神閑地摸牌:“方才不會,現(xiàn)在會了?!?/br> “那……那……” 會就會了,怎么還能一下子變得那么厲害? 容景勾了勾唇角,露出坐上牌桌后的第一個笑容:“我熟讀兵法謀略,行軍打仗的時候,恐怕夫人也還沒有上牌桌吧?!?/br> 緲緲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卻無法反駁。容景說的可太有道理了。 原來熟讀兵書還有這種好處? 要是讓天下人知道,堂堂威武大將軍將用在敵人身上的兵法謀略拿來與自家人打牌,恐怕是要笑掉大牙呢! 只是輸?shù)淖顟K的也不是緲緲,而是將軍府的管家。 在天蒙蒙亮?xí)r,這位可憐的老人家將今日得來的賞銀全都輸了個精光,管家苦著臉看著牌桌,怎么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