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小廝顫顫巍巍的道:“老爺,不好了,是大理寺的人,說是要抓老爺和老夫人的!” “什么!”林尤祥立刻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說清楚點,發(fā)生了什么事?” “說是皇上派人來抓的!”小廝嚇的快哭了。 林尤祥開門的手頓了頓,皇上? 林尤祥的頭腦轉(zhuǎn)得很快,立刻就想到了這件事或許和自己的大女兒林瑜有關(guān)! 他沒再耽擱下去,開了門,對著小廝道:“去前頭問問到底什么事?!?/br> 小廝立刻道好,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后又回來了,林尤祥心中已有思量,只要不是太大的問題他都能保自身的安全,甚至可以將林瑜推出去擋刀,他這么思量著,卻聽見了小廝道:“老爺,說是瑜妃娘娘給嫤貴妃下了藥,如今皇子沒了,而嫤貴妃也命懸一線,挨都不知道能不能挨過這一晚了,而且......” 又是林瑜惹得禍,他不是都說了,要她安分點嗎?為什么就是不聽? 不停就算了,還把他給牽扯上了!林尤祥一手捂著胸口,連連倒退了好幾步,忍著吐血的沖動,道:“你說!” “而且,皇上如今龍顏大怒,說是...”小廝舔唇,不敢去看林尤祥,道:“說是不單單老爺和老夫人們,還有九族的人都不能放過?!?/br> “九族?”林尤祥等瞪大了眼,一時沒忍住,真的吐了一口血,白雪皚皚的地上,立刻撒了一片鮮艷的紅色,他喘著氣,任由小廝上前攙扶著他,他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的就是你了,林瑜!” 林瑜在御花園里時是一臉的從容淡定,但真的來到了地牢里,她才害怕的不行,這地牢比她想象里的更為的恐怖,有幾條臟兮兮的老鼠爬過,周圍發(fā)出嘶嘶的細響,她嚇的立刻縮了縮,往墻角縮去。 她如今,也不求別的了,只求如果瑾琮帝真的要她死,就讓她死的痛快點。 她是這般想,但瑾琮帝說過,不會那么容易放過她,就起碼,折磨是不能少的, 林瑜被人架起,強硬的拖到了凳子上坐著,雙腳雙手很快就給鐵鏈束縛著,她恐懼的道:“你們干嘛!你們想干嘛!” 牢頭們笑了下,揮舞著手中的鞭子,不遠處一個牢仆搬了一盤辣椒水放在了鞭子的旁邊,林瑜看了眼,嚇的臉都白了。 “能干嘛!”牢頭笑著,樂呵呵的道:“自然是奉圣上之命,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牢頭的鞭子沾了辣椒水,揮下去,打到林瑜身上的那一刻,她驚聲的尖叫,疼的要命,她好疼,辣椒水滲入了破了皮的皮膚里,簡直就是在活生生的要了她的命,這簡直就不是人能受的了的折磨?。?, 第67章 百解丹 暮色漸漸沉下去,天邊一片霞光灑落, 將被白雪覆蓋著的皇宮暈染的好看極了, 但景色再沒也無人抬頭看, 也無人欣賞,只因今日嫤貴妃在御花園被人投了毒, 如今肚子里的龍?zhí)谴_定沒了, 嫤貴妃能不能活過今夜, 還是一個問題,因此,上上下下,沒一個人敢露出笑容,各個都低垂著眼眸,臉上帶著惶恐,生怕一個不注意, 惹得里頭的瑾琮帝立刻摘了他們的腦袋。 桑石和桑夫人來到了的消息被蘇盛告知了瑾琮帝。 瑾琮帝看著身邊的小女人, 此刻的她是安靜的, 他自私的不想讓任何人窺探,他當時嗓音很嘶啞,低聲道:“你去告訴二老,說莘莘此刻不宜太過吵鬧,你去收拾一間宮殿出來,讓他們在皇宮住下, 明日莘莘醒了, 朕會派人去傳的?!?/br> 蘇盛應(yīng)了聲, 心中也不敢再多刺.激瑾琮帝,但愿嫤貴妃真的能如瑾琮帝所說的那般,明日就能醒過來,不然,他不知道這個對她用情至深的天子,該如何忍受這份傷痛。 蘇盛將這個話傳達了給桑石和桑夫人,二人雖舍不得,卻也還是聽話的住進了瑾琮帝讓收拾的宮殿,坐在回廊上,看著天邊的霞光,心中擔憂頗深,漸漸的都紅了眼眶。 整個皇宮里的人惶恐不安,瑾琮帝絲毫不知,他坐在邵陽宮的寢宮內(nèi),手的一側(cè)是如今正在沉睡著的桑莘,他垂眸看了眼,她依舊睡得很安靜,白皙的小臉此刻依舊很蒼白,他看了好一會兒后,伸出手,將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牢牢的牽在大手里。 瑾琮帝看著她,喉結(jié)滾動,半晌后,輕聲呢喃道:“你怎么這么傻。” 雪靈方才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她沒懷孕,只是為了引宰相上鉤,想要他或者瑜妃來對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從而治他們的罪,她想,為你分擔點,她看你太累了。” 前不久桑莘找到了雪靈,將假懷孕的計劃告訴了她,讓宰相和瑜妃其中一人按耐不住下了手之后就讓瑾琮帝有機會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畢竟是瑾琮帝的第一個孩子,宰相他們是不可能讓桑莘成功生下來的。 瑾琮帝看著雪靈,怒斥道:“你就這么任由著她胡來?” “急什么,我還沒說完呢,更何況莘莘又不是傻子?!毖╈`看了眼桑莘,道:“百解丹我早就喂給她吃了,一夜之后必定會醒來,你就放心吧!” 瑾琮帝蹙眉,他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雪靈,似乎對雪靈說的話還是沒能完全的緩解過來,雪靈看了眼被驚呆了的瑾琮帝,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總之你就放心吧,我還能不知道你有多在乎她?” “在聽見她說要我配給她吃了可以假孕的藥時,我就已經(jīng)問了她全部的計劃了。”雪靈道:“而且,我也是確保萬無一失,我才肯答應(yīng)配合她的,不然,她出了事,我拿什么賠你?” 桑莘那日來找雪靈,將自己的計劃全部說了出來,從而便問雪靈會不會制吃了能讓人假孕的藥,甚至太醫(yī)把脈都是把的滑脈,要說雪靈的師父是個神醫(yī),那么她自小跟在神醫(yī)身邊,也算是個神醫(yī)童女了,更何況她往日就愛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藥,桑莘一問,她自然是毫無保留的承認了自己會。 桑莘便拜托她給了一顆藥丸讓她吃進去,而且,還將計劃告訴了雪靈。 雪靈勸誡無用,無奈的答應(yīng)后,又提醒道:“我可以幫你,但你在這件事還沒完全完成之前,無論做何決定,做什么事之前,你都必須來問我?!?/br> 桑莘自然是答應(yīng)的。 雪靈今日和桑莘去御花園時,其實也猜到了瑜妃會在這時動手,兩個人做了完全的準備,就算這次瑜妃不動手,這么好的機會,她們不可能放過,桑莘自己會吃下雪靈給的毒藥,嫁禍給瑜妃,但,瑜妃總是不會讓人失望的,小太監(jiān)過來說的那番話,其實就是來提醒她們,那杯茶里,瑜妃放了毒藥,而雪靈早就知道,瑜妃這人不但是想要桑莘肚子里的孩子的命,更是想要桑莘的命。 于是便告訴桑莘,讓她將她給的百解丹先吃進去。 桑莘很聽話,立刻從袖子里扯出了百解丹,接著打噴嚏的樣子,將手心里的藥丸塞進了櫻唇里。 瑜妃的藥盡管是世上最毒的奪毒,但也斗不過雪靈的百解丹。 如今,桑莘是絕對沒事的。 瑾琮帝松了口氣,看著雪靈道:“假孕的藥,也會出血嗎?” “那是肯定的?!毖╈`道:“假孕的藥其實就是沒孩子,其實所有的一系列的反應(yīng)都是和孕中的女人沒什么區(qū)別,包括胃口以及孕吐方面,甚至方才的出血,這些都是真的?!?/br> 瑾琮帝喉結(jié)滾動,在被子下握著她的手收緊,舔唇,很擔憂的道:“那,她的身子會不會更差了?” “那倒不會?!毖╈`道,“她吃了百解丹,百解丹的藥效很足,除了解毒之外,滋養(yǎng)身子的藥效也是很厲害的,你就放心吧,她醒來后,必然比她往日還要精神。” 聞言,瑾琮帝稍稍將方才懸著緊繃著的心放了下去,天知道他方才有多擔心她,擔心她所有,甚至也想過,今夜她挨不過去,那么他處理完這些事后,便跟著她去。 如今,聽見雪靈的那一番話,他當時竟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一時也沒忍住,眼淚又流了出來。 雪靈欣慰的看了眼他們二人,笑了下,道:“你放心吧,我先走了。” 瑾琮帝嗯了聲,心中對雪靈肯拿出百解丹給桑莘先服下去的決定很是感動,他對著雪靈道:“雪靈,我和莘莘謝謝你?!?/br> “一家人說兩家話了?!毖╈`擺擺手,道:“當初所有人不同意我與趙崢在一塊時,不也是你一直站在趙崢這邊嗎?” 瑾琮帝垂眸,手握著桑莘的手,垂眸看著熟睡的桑莘,輕聲道:“趙崢很快就回來了,屆時,你與他就可以團圓了?!?/br> “嗯?!毖╈`笑著往外走,眼眶卻也是紅了,她有多久沒見著趙崢了,估摸著,也有一年了,舊年冬他出發(fā)的那夜,與她在宮里道別了許久,倆人戀戀不舍,天公也不作美,不一會兒就到了出發(fā)的時辰,趙崢臨走前,牽著雪靈的手,低聲哄道:“靈兒乖,我很快回來,屆時我就與你去北山的世外桃源,再也不理這世上的紛爭萬千。” 雪靈思及此,腳步邁了出去,就這么站在白雪皚皚的雪地上,周圍的雪心下的很大,她張開雙臂,閉起了眼玉頸微揚,嘴角勾起笑了笑,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趙崢的事更讓她開心的了。 夜色漸漸的深了下來,瑾琮帝晚膳也沒吃,蘇盛和太監(jiān)以及宮女們太監(jiān)們自然也是沒敢吃的,全都站在回廊上,就等著瑾琮帝的再一次召喚。 但里頭的瑾琮帝似乎忘卻了他們,一晚上,一個音信也沒有。 瑾琮帝躺在床榻的外側(cè),側(cè)躺著,看著呼吸輕緩的小女人,他伸出手,修長的五指輕輕的放在她的臉上,冰涼的手摸著她冰涼的臉,他眼眸微垂,半晌后,輕而又輕的嘆息了一聲,聲線低到塵埃里,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br> 桑莘依舊睡得安靜,如若不是她那輕的差點讓人忽略掉的呼吸,瞧了一眼的人都以為,臉色蒼白成如此,手足又是冰涼的她早已離開了。 瑾琮帝看著她,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喉結(jié)滾動,道:“你當然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難受?!?/br> 他看著她,忽然將腦袋湊上前,就這么擱在她的肩上,眼眶微紅,抱著她道:“我好難受,莘莘?!?/br> 今夜里,似乎格外的冷,比前陣子還要冷上幾分,寒風呼嘯而過,一直敲打著窗子,枯樹葉發(fā)出嘩動的聲音。 瑾琮帝牽著桑莘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在他手心里漸漸的失去了溫度,明知道雪靈給她喂了百解丹,但是瑾琮帝還是很害怕,害怕到他立刻喚來了蘇盛。 站在外頭不敢偷懶的蘇盛聽到傳召,立刻嚇的差點沒滾到地上,他此刻是很害怕的,害怕瑾琮帝叫他進去,是因為嫤貴妃薨了,他定了定神,對著里頭道:“皇上,您叫奴才作甚?” “去再去內(nèi)務(wù)府拿幾盆炭火來?!辫鄣?,“速去速回,還有,叫御膳房熬點白粥。” 蘇盛聞言,原本守了一夜又因為上了年紀而有些沒有精氣神的臉立刻揚起了笑,立刻道:“好好好,奴才這就去,皇上還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奴才都叫御膳房做好了,送上來。” 蘇盛以為瑾琮帝要白粥是他吃,殊不知,瑾琮帝道:“嫤貴妃如今不知道能不能吃得進白粥,朕喂她先喝點試試?!?/br> 蘇盛看了眼瑾琮帝,見他嘴角此刻因為一天沒有進食而導(dǎo)致得有些起皮和白,今日瑾琮帝沒有傳他,蘇盛也不敢提醒,生怕碰了瑾琮帝的逆鱗,如今,好不容易接近了瑾琮帝,他也顧不得君臣主仆的禮儀了,輕聲道:“皇上,您也得進食啊,龍體為重,您這樣,天下百姓也會cao心的?!?/br> 瑾琮帝蹙眉,想都沒想道:“朕不需要?!?/br> 他哪里還有心情用膳,桑莘沒醒,他根本吃不下。 蘇盛似乎也看出了瑾琮帝的這一點執(zhí)拗,咬了咬牙,冒著被摘腦袋的風險,提醒道:“您說,嫤貴妃要是醒來了,瞧見您如此沒精氣神的模樣,該有多心疼?” 瑾琮帝看著睡著的小女人,他心抽了下,她會擔心他的,這一點他知道。 蘇盛見瑾琮帝猶豫了,立刻添柴加火道:“而且就算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嫤貴妃著想啊,要是夜里嫤貴妃醒了,您又因為沒有進食而渾身無力,也伺候不了嫤貴妃,不能第一時間就和嫤貴妃說話了,也不能護著娘娘了?!?/br> “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傳膳吧?!辫鄄荒偷馈?/br> 蘇盛聽后,立刻開心的往外走,對著外頭的人指揮道:“快去快去,瑾琮帝用膳了,快去傳膳!” 雖然蘇盛方才話說的有點兒幼稚,但其實也是這個理,他要想照顧她,必須得把自己的身子先給保護好了,不然拿什么給她當保護傘? 蘇盛不知道是不是怕瑾琮帝反悔,以往要等一會兒的膳食,今日,不到一刻鐘便送了上來,瑾琮帝一看,蘇盛體貼的叫御膳房下了熱騰騰的面條,上面還有雞蛋,以及一些小菜。 他看了眼蘇盛,見他兩眼放光的看著他,他忽然想起,以前母后還是妃子的時候,也不是很得寵,從而導(dǎo)致他也不是特別的得寵,其他的皇子們欺負他,那時候,常常被欺負后,因回去太晚,母妃也不給飯吃,蘇盛就把自己的當日的膳食全給了瑾琮帝,后來被發(fā)現(xiàn),蘇盛自己挨了好幾日的餓,這也就罷了,差點因此送了命。 瑾琮帝思及此,忽然看了眼蘇盛,他嘴皮子很干,一看就是也和他一樣,沒有用膳。 他大口吃完,將空了的面碗遞給了高興的不行的蘇盛,道:“朕吃完,你也吃點吧,晚上去睡,別伺候了?!?/br> 蘇盛欸了聲,端著碗很開心的走出去了。 瑾琮帝轉(zhuǎn)身,看著依舊睡得很安靜的小女人,雪靈的話依舊回蕩在他的耳邊,他伸出手,將滯留在她白如雪的臉龐上的一根青絲輕輕的挑開,望著她,輕而又輕的嘆息一聲,道:“傻丫頭?!?/br> 我怎么可能要你來保護我,替我分擔呢? 我只想保護你,給你和孩子一個太平盛世。 瑾琮帝修長溫潤的指尖輕輕的捏了捏桑莘略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蛋,俯身湊上前,呼吸噴灑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喉結(jié)滾動,嗓音溫淡道:“我喂你喝點粥吧,乖?!?/br> 瑾琮帝將她扶起來,讓她整個人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虛弱無力,整個人像是一灘水,一個不經(jīng)意就可以從懷里溜走,他將她抱緊了些,有些薄涼的唇親了親她的發(fā)端,另一只手勺起一勺白粥,遞到自己的薄唇前吹了吹,等到溫度適宜時,才遞到她的唇瓣,明知道她聽不見,卻也還是習(xí)慣性的一邊哄一邊喂,“乖莘莘,吃了這一口粥,才有力氣醒來,我還要親耳聽你解釋呢。” 桑莘的唇很白,抿在一起喂也喂不進去,如今這副小模樣,要是不知道她被下了毒,瑾琮帝還以為她依舊和假孕時那樣耍小孩子脾氣呢,瑾琮帝嘗試了好幾次只喂了小小的三四勺,也沒敢多喂,總歸他一直守在這里,她一醒就可以看見他,他也可以第一時間給她喂點熱乎乎的粥水。 瑾琮帝思及此,便將粥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著帕子幫她擦干凈了臉龐,繼而扶著她又睡了下去。 這一夜他沒怎么睡,雖然雪靈的話是很肯定桑莘人沒事,但是他就是害怕,他在她身上,很多事都不敢冒險,太愛了,太在乎了,總之,她的一切他都想保護的好好的。 這次,的確是例外,他也不知道,平日里他覺得說話聲稍稍大了點就能嚇到的小女人,居然這么大膽,居然敢和雪靈聯(lián)合著算計宰相和林瑜,而他似乎也被算進去了。 想到他那日聽見她懷孕的消息時,那歡喜到喜極而泣的樣子,他扯了扯嘴角。 空歡喜一場。 他將身上的華服褪.去,掀開被.子將她抱入懷里,在她耳尖上吻了吻,啞著嗓音道:“明早我不去早朝了。”所以,你無論何時醒來,都可以看見我。 這一夜,許許多多的人沒能睡著,林尤祥坐在了牢獄里,看著地上鋪滿了潮濕的稻草,忍了好久才將想要從這里站起身走出去殺掉林瑜的沖動壓下去。 他一直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里,只要于國的那位來了,那么許多的事,完全就可以迎刃而解,就算退一萬步說,他堂堂的一個卞國宰相,怎么樣也不至于淪落到此刻的階下囚。 而往日在九族親戚中被人用崇敬的眼光注視著的他,此刻竟然還被連累了九族也一起淪落為階下囚了,思及此,他忽然想起自家那高齡的老太太,他站起身,對著牢頭道:“大人,麻煩你幫我傳句話,說是罪臣有話要與皇上親談,是有關(guān)這件事的,還望大人幫個忙。” 牢頭腰帶上掛滿了牢房里的鑰匙,聽見林尤祥的話,立刻轉(zhuǎn)身,腰間的鑰匙在這安靜的牢獄里響起突兀的聲音,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尤祥,心中自然是知道這是宰相的,只是如今,誰不知道宰相的女兒,瑜妃對嫤貴妃下了毒,甚至還把肚子里的龍種給謀殺了,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這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