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桑莘見他又急了,立刻哄道:“你別急嗎,我下次吃多點就是了?!?/br> “哪里還下次,等會兒午膳我就看著你吃?!辫墼谀承┑胤竭€是很強硬,桑莘根本不能與之抗衡,只能撅著小嘴,咕噥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 瑾琮帝不置可否,下巴擱在她的發(fā)端上,聽著她和雪靈談天說地。 小女人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直和雪靈說到了蘇盛過來叫人回去吃午膳,蘇盛本不想來的,但是怕餓著嫤貴妃,還是大著膽子來了,這不,瑾琮帝一聽,午膳時間到了,立刻對著桑莘道:“回去了?嗯?” 桑莘一想到等會兒瑾琮帝要看著她用膳,撅著嘴,道:“雪jiejie陪我一道回去吧。” 這樣子,等會兒她就可以說她吃不下,把東西讓給雪靈吃了。 她小算盤打得劈里啪啦的響,響到瑾琮帝瞇了瞇眼,睨了一眼雪靈,道:“你要一起?” 雪靈本想應(yīng)得,但是看見瑾琮帝這副你敢應(yīng)我就敢和你拼命得模樣,她裝模做樣得咳了咳,道:“我......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的藥方子,孩子她娘,你多吃點?!闭f完,雪嶺還對桑莘手握拳,在半空揮舞了下。 “欸......”桑莘企圖挽留,雪靈卻一股腦的往外走了,瑾琮帝親了親她的耳尖,道:“什么叫做孩子他娘?” 桑莘撅著小嘴,轉(zhuǎn)身往他懷里鉆了鉆,道:“孩子他娘就是孩子他娘啊,還能什么孩子他娘?” 瑾琮帝見她小腦袋往自己的懷里拱了拱,他悶聲笑了下,攔腰抱起她往邵陽宮的方向走,嗓音溫淡道:“那我就是孩子他爹了?” “你才不是?!鄙]泛退凑{(diào)。 “我不是誰是?”瑾琮帝眼瞇了瞇,桃花眼帶著警告的意味,目光灼灼的看著桑莘,道:“除了我還有誰是?” 眼看著男人的醋味越來越大,桑莘無奈,勾著他的脖頸,輕聲哄道:“是是是,你就是?!?/br> 瑾琮帝這才舒服了點,走了幾步,后又低聲問道:“我是什么?” 桑莘默默的翻了個秀氣的白眼,幼稚起來的瑾琮帝真的難伺候極了,偏偏他一臉期待的看著她,桑莘又不能和他唱反調(diào),怕他更傷心了,于是只能順著哄道:“你是孩子他爹,行了吧!” 瑾琮帝低聲笑了下,龍靴踩在白色的雪地上,腳印深陷雪地里,冬日的陽光懶洋洋的灑在了男人的背影,光圈在他身上跳躍,他溫淡的嗓音,夾雜著愉悅的笑聲,道:“帶孩子他娘和孩子回去吃午膳咯?!?/br> 冬日的風將桑莘清脆的淺笑吹散開。,, 第64章 要永遠愛莘莘 冬日的雪愈加的大了起來, 整個皇城被覆蓋在一片白雪下,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皇宮也是如此,但多了些紅磚,加點白雪點綴, 顯得尤為的漂亮。 邵陽宮內(nèi), 桑莘坐在龍椅的一旁百無聊賴的研磨, 瑾琮帝坐在龍椅的正中間,一手拿著毛筆,另一直手拿著奏折, 細細批閱, 外頭的風聲很大, 敲擊著窗欞,寒風呼嘯而過, 桑莘玉臂折起,懶洋洋的半倚靠在龍案上, 一手托腮, 杏眼看著遠處冒著紅色焰火的碳發(fā)著呆,另一只玉臂,細嫩的玉指捻著墨碇,慢悠悠的轉(zhuǎn)動著。 墨汁撒到周圍都是, 瑾琮帝抽空睨了眼, 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在餐桌上, 桑莘還是不肯吃多幾口飯菜,他哄了一會兒,見她一點兒rou都沒長的樣子,悄悄的在喂給她的飯里夾了好幾塊她不喜歡吃的rou。 沒吃幾口就被她刁鉆的胃給察覺出來了,立刻撅起了小嘴,眼巴巴地看著他,要哭不哭的模樣,軟著嗓子,帶著nongnong的哭腔道:“壞人!騙子!” 瑾琮帝當時也不好反駁什么,畢竟的確是偷偷的給她吃了她不愛吃的東西,只是眼看著小女人的杏眼濕漉漉的看著他,其實也不過是夾了不喜歡吃的菜給她,但他倒是覺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而且罪能致死。 他心疼的將湯勺放下,立刻上前哄道:“乖莘莘,下次我再也不這樣了。” 桑莘不給他哄,她特別的討厭吃這個rou,吐了出來,捂著自己的小臉往床榻上走去,也不肯理瑾琮帝,他跟在身后,好幾次想要抓住她,去被她甩開了,他無奈的只能低聲下氣的開始哄,沒哄成功,那小女人坐在床榻上,小小的身·軀背對著他,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惹人憐的很。 瑾琮帝感覺命都要給她奪了去,坐在床榻的邊沿,低聲下氣的一直哄,想去抱抱她,她帶著哭腔的嬌氣嗓音響起:“不許你抱!” 他沒敢在惹怒她,隨后這小女人就是一聲不吭,只是抖動的小肩膀倒是沒再抖了。 他順勢從背后抱住她,低聲下氣的道:“夫君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喂莘莘吃不好吃的了,好嗎?” 桑莘依舊是一聲不吭的模樣,櫻唇嘟著,也不說話,杏眼上那翹卷的睫毛還帶著兩滴小小的淚珠,瑾琮帝吻了吻她的耳尖,轉(zhuǎn)移話題道:“陪夫君去看奏折好不好?莘莘最好了,幫我研磨好嗎?” 她倒是沒說她還生不生氣,但就是下了床榻,和他一道往龍案走去,直接坐在了龍椅的邊邊上,瑾琮帝瞧了眼,嘴角努力的往下壓了壓,也坐下了,但是他靠的很近,小心思很明顯。 桑莘也只當作沒看見,她明白,明白他也沒什么惡意,就是想讓她吃多點,但是她就是很不喜歡,或許自己的小脾氣越來越控制不住了,也越來越大了,她有時候也覺得對瑾琮帝似乎很不友好,而他似乎也沒煩過,次次都是哄得她心情很好。 思及此,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先開口和瑾琮帝說話,百無聊賴得懶洋洋得倚靠在龍案上,等了好一會兒他也沒開口說話,她抿了抿唇,想說話又還是說不出口,于是便望著炭火發(fā)呆。 說是發(fā)著呆,但是余光還是忍不住得瞄到了瑾琮帝,倆人偷看彼此得視線隔空對上,她忽然輕嘆一聲,算了,先認個錯吧,反正往日也是他認錯居多,這次,換她來。 思及此,她輕輕得將墨碇放下,整個沾滿了墨汁黑乎乎得小手慢慢得移到了瑾琮帝的身旁,原本蔥白的指尖,此刻沾了墨汁,她就這么大膽的用黑乎乎的手指戳了戳瑾琮帝的指尖,咬了咬唇,也沒說話。 瑾琮帝看著奏折,壓著想要往上揚起的嘴角,假裝沒察覺到。 桑莘誤以為他真的不知道,黑乎乎的手,扯住了瑾琮帝寬大的袖口,月白色的華服,袖口處立刻黑了一塊,桑莘杏眼余光偷瞄,見他依舊無動于衷,她撅著小嘴,已然先低了頭他還是這么高高掛著,她忽然又覺得委屈了,小手剛想松開他的袖口,卻被他溫熱的大掌一把抓住了小手,他手心也沾染了她小手上的墨汁,但他沒有嫌棄,依舊握得緊緊的,嗓音溫淡道:“又委屈了?” 桑莘的確是覺得有點兒委屈,撅著小嘴,道:“你方才都不理我?!?/br> 瑾琮帝將她小身.子攬過來,靠近他了一些,旋即,從他的龍案上拿出一條他往日用的帕子,擦拭著她的小手,聲音放的很輕,“我和你鬧著玩呢,這不是看你無聊嘛......” “哪能這么鬧著玩呀?!鄙]繁庵∽欤拔乙詾槟悴焕砦伊耍?/br> 殿內(nèi)桑莘喜歡的花香淡淡的,不濃,很好聞,充斥在她的周圍,桑莘小小的手被瑾琮帝握在大掌里,他像是在對待一個很珍貴的寶貝,一手拿著帕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連她圓·潤的指尖也沒放過。 瑾琮帝勾唇笑了下,嗓音溫淡道:“我哪里舍得?!?/br> 桑莘慣會恃寵而驕,而她也知道他愛縱著她,小身板主動湊上前,頭低下,又抬起眼眸看著正低著頭幫她擦拭指尖的男人,嗓音帶著小小的撒嬌意味,道:“那你以后也不許不理我,要主動和我說話。” 瑾琮帝淺笑,反問道:“除了這次,想和你鬧著玩才沒理你,之前哪一次不是我先低頭的?” 桑莘自然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卻也還是道:“我不管,你答應(yīng)我?!?/br> 瑾琮帝垂眸看了眼她,喉結(jié)滾動,道:“好,以后我都先低頭,好嗎?” “還有!永遠不許對我生氣!”桑莘抬眸看著他,得寸進尺,恃寵而驕道。 瑾琮帝還能如何,自然只能寵著了,將她指尖擦拭干凈后,立刻將她攬入懷里,吻了吻她的耳尖,道:“我不會對你生氣的,我舍不得,還有,你現(xiàn)在,在不安什么?” 桑莘眼眸輕顫了下,小臉埋在他的胸口,聞言,頓了頓,好一會兒后,道:“如果有一天,我騙了你,你會怎么樣?” 瑾琮帝蹙眉,問道:“怎么好端端這么問。” 桑莘沒回答,只道:“你快些告訴我?!?/br> 瑾琮帝只當她小脾氣來了,古靈精怪的想要問些好笑的問題,于是便道:“莘莘永遠不會犯錯的,要錯也是聽聽的錯,是聽聽不好,聽聽不會和莘莘生氣的?!?/br> 桑莘杏眼彎了起來,在他懷里鉆了鉆,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哈!” 瑾琮帝順口道:“立個字據(jù)給夫人?” 桑莘細細思考了一會兒,還真的點頭了。 瑾琮帝頓時哭笑不得,抱著她,讓她坐在腿上,雙手越過她的身·子,將她圈在懷里,一手抽了張白紙出來,另一只手捻起毛筆,在白色的宣紙上,寫下了一段話。 ——永遠不會對莘莘生氣,永遠愛莘莘,永遠把莘莘放在第一位,莘莘是聽聽一生的摯愛。 只愿得一人心,與她共白首,永生不相離。 落筆:桑莘一生最忠誠的面首,李聽留。 今年的冬天其實還沒有真正的到來,冬至未至,但雪比往年任何時候都大,桑莘今日起來的很早,原因無他,而是聽聞瑜妃今日是解禁之日,日子真是悄無聲息,已然過了一個月了。 桑莘站在窗戶旁,瑾琮帝去上早朝了,而她在他起來的那一刻便跟著起身,心中有事睡不著,于是等他走后,便站在了窗戶口,窗戶被她打開,外頭的寒風忽然灌了進來,幸好她披了裘衣,不然就這勢頭很足的寒風,非得弄得染了風寒,她倒是無所謂,只是那男人就難說了。 一會兒又要自責說他沒有照顧好他,又要對著她肚子里的孩子懺悔了。 思及此,桑莘的杏眼忽然放空,看著外頭漫天的飛雪,玉臂伸出,微微揚起玉頸,看著一片雪花落在了她蔥白的指尖處,她小手微彎,看著漸漸消失的雪花,輕聲呢喃道:“他應(yīng)該不會怪我吧?!?/br> 不知道,如今的桑莘,什么都不清楚,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口蔓延開來。 但她知道,有些人肯定按耐不住,會來找她的,畢竟都是女人,你有的心思,她也有。 桑莘看著自己手心里,雪花化成的那灘水,輕聲道:“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個兒。” 桑莘說的沒錯,午時快到時,關(guān)姑姑上前,附在她的耳畔邊,輕聲道:“貴妃娘娘,瑜妃來了?!?/br> 桑莘懶洋洋的倚靠在美人榻上,邵陽宮是皇上居住的地方,本沒有這么娘們吧唧的物件兒,但耐不住桑莘就是喜歡,瑾琮帝巴巴的立刻叫人去做了一個新的,木都是用上好的木,鋪上的也都是上好的羊毛墊,暖和極了,桑莘就喜歡賴在這里,半天可以不動彈,就這么等著瑾琮帝下早朝。 桑莘看了眼窗外,櫻唇輕啟,道:“本宮有點乏了,你先叫她稍稍等我半炷香的時辰,我睡醒了,便宣她進來?!?/br> 關(guān)姑姑笑了下,只覺得,嫤貴妃還在記仇呢,那也是,誰叫瑜妃居然挑撥離間,騙嫤貴妃,皇上喜歡雪靈姑娘,害的嫤貴妃和皇上鬧了不愉快,如今,這機會送上門來,關(guān)姑姑覺得,莫說桑莘了,換做是她,她都會好好的給瑜妃一個下馬威。 嫤貴妃如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關(guān)姑姑走出去,站在瑜妃面前,面上掛著得體的笑,道:“瑜妃娘娘,可真不巧,我家嫤貴妃娘娘如今懷了身孕,這幾日都沒睡好覺,如今忽然說乏了,此刻正打著瞌睡,說還是緩半炷香的時辰再見瑜妃娘娘您,還望瑜妃娘娘莫要生氣。” 瑜妃冷眼看了眼寢宮的方向,她是這宮里的老人了,怎么可能知道這不是桑莘變相的想要報仇的主意,她眼眸微垂,緩了一會兒后,揚起小臉,笑著道:“謝謝關(guān)姑姑,還望關(guān)姑姑回去和嫤貴妃說一聲,meimei我就在這里站著等了,半炷香后,還肖娘娘莫忘了meimei我還在這雪地里?!?/br> 關(guān)姑姑看了眼瑜妃,只覺得她是個狠角色兒,這大冬日的,站在這半炷香,這不是要昭告天下,這桑莘欺負她嘛? 但關(guān)姑姑也沒有多說,笑了下,欠了欠身道:“好,奴婢這就稟告嫤貴妃去。” 瑜妃笑了下,“有勞了?!?/br>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邵陽宮主殿,眼眸劃過一抹笑,輕聲呢喃道:“等著吧。” 關(guān)姑姑將瑜妃的話轉(zhuǎn)告了桑莘,桑莘身姿慵懶的倚靠在美人榻上,聞言,輕蔑的笑了下,道:“她不會這么安分的?!?/br> “此話怎講?”燕兒在旁邊,幫桑莘垂著肩,問道。 關(guān)姑姑也不解。 “你們瞧瞧,如今這時辰,一般是什么時候了?”桑莘一手拖著腮,努努下巴,示意她們二人往門口看。 二人的眼神順著看向了天空,好一會兒后,方才明白。 原來是瑾琮帝下早朝的時候到了。 燕兒道:“這人,莫不是想著等會兒皇上回來了,去主殿找皇上去?”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桑莘笑了下,道:“但是她要見,我還非不讓她見。” 桑莘笑了下,叫來了小塵子。 一道吩咐下去,燕兒和關(guān)姑姑豎起拇指,道:“真高!” 小塵子一路順著去往承心殿的路上奔去,半路上,遇見了已經(jīng)下了朝,正急著往邵陽宮趕著來的瑾琮帝。 小塵子是伺候桑莘的,瑾琮帝對她身邊的人都很面熟,見他跑的如此快,誤以為是桑莘出事了,立刻上前,蹙眉問道:“你跑這么快作甚?嫤貴妃出事了?” 小塵子搖搖頭,喘了好幾口氣后,道:“皇上,嫤貴妃說,叫你用完了午膳才回去?!?/br> “為什么?”瑾琮帝蹙眉,誤以為桑莘又想不吃飯,正準備拒絕,卻聽見小塵子道:“嫤貴妃說,瑜妃來了,她不想你和她碰面,不然她就不理你了!” 瑾琮帝有些哭笑不得,思量了好一會兒后,道:“你回去吧,你和嫤貴妃說,朕午膳一用完就回去。” 小塵子欸了聲,轉(zhuǎn)身又跑了。 瑾琮帝看著邵陽宮的方向,有些不安,但他相信,桑莘會保護好自己的,更何況,量瑜妃也沒這個膽子,要是桑莘在她這里出事了,整個宰相府都得遭殃。 瑾琮帝沒有去用午膳,就待在了邵陽宮的附近轉(zhuǎn)悠。 瑜妃站在大雪地里,被凍的鼻尖通紅,她一直等,一直等,眼看著瑾琮帝下早朝的時辰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卻也還沒看見他回來,不免覺得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