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盯著美人兒流口水的小色|胚嗎？

    謝士洲捏捏摸摸閨女頭毛, 扭頭對媳婦兒說：“他該不是從兩歲半就打我女兒主意了吧？”

    錢玉嫃都不好說他：“你也知道人才兩歲半！他那喜歡不就跟喜歡個玩具似的？”

    “現(xiàn)在是還單純, 再長長, 有個五六七八歲逐漸就開竅了。嫃嫃我給你說，大戶人家的兒子開竅早得很，別人我就不說，謝士新八歲就吃過丫鬟的嘴?！?/br>
    “那是丫鬟, 少爺要親丫鬟也沒轍兒，咱姑娘是能給人隨意輕賤的？”

    “就算是這樣，也別讓那小子總往明姝跟前湊，他三天兩頭過來跑成習(xí)慣了以后得了？喜歡漂亮meimei讓他娘給他生去。”

    在謝士洲心里，他閨女太乖，別稀里糊涂讓那些臭小子拐去。表哥表妹這種關(guān)系危險的很，不當(dāng)心就會玩成青梅竹馬自然而然湊到一起。

    謝士洲還不忘記告訴明姝，說他再來別讓他親別讓他抱，拉手手都不準(zhǔn)。

    “咱們明姝是女孩子，得多跟女孩子玩，別跟臭小子們泥里打滾?！?/br>
    “不說這個了，你看又要到深秋，再個把月該入冬了，京里邊冬天難捱，你是不是趁著還沒完全冷下來帶我跟明姝出去走走。聽說咱們府上在京郊外有個溫泉莊子，眼下正合適去泡。”

    謝士洲不太清楚，他回頭找王爺?shù)鶈柫?，還真有。

    既然有，他打算在休息那天清早就帶媳婦兒過去，泡舒服了傍晚回。錢玉嫃了解到莊子上有兩口湯池，提議是不是約上七皇子夫妻，過去了兩邊分開泡，這樣還有個能一起說話的人。

    謝士洲也去了，他不光去請了七皇子，還跑了趟錢宗寶那頭，讓小舅子一起。

    到那日，馬車三駕，配上丫鬟侍衛(wèi)無數(shù)，一行浩浩蕩蕩往溫泉莊子去了。錢玉嫃是頭一回泡湯，才知道是洗干凈以后下水，兩口湯池有些距離，且有山石隔斷，互相看不到，甚至你只要不很大聲的說話也聽不見。

    她們帶出來的丫鬟多，有丫鬟在幾方守著錢玉嫃只穿了個兜兒就下了水，湯池對明姝來說有點太深，也沒關(guān)系，為方便下水這池子有打石階，她坐在石階上剛好能泡。

    下水的時候說好讓明姝乖乖坐著，她是聽話，當(dāng)娘的總還是不放心，怕出意外指了丫鬟看著，自己也在旁邊不遠。

    小孩子都喜歡玩水，尤其是在冷颼颼的天里跑進暖和的熱水里頭，感覺別提多舒服了。

    都不用當(dāng)娘的陪著，明姝一個人就能玩上半天。

    錢玉嫃沒讓她泡太久，差不多就讓嬤嬤將人抱上去，給她擦干凈穿好，讓女兒坐在岸邊吃點心。

    她自己吃著味道好，又跑過來喂娘親。

    “娘也吃呀。”

    錢玉嫃趴在池邊張嘴讓她投喂，問她出來泡溫泉開不開心？

    “開心，我還想泡?！?/br>
    “你人小，只能泡一會兒，喜歡的話過以后還帶你來?！?/br>
    很多娃娃想要什么的時候是不跟你講道理的，明姝還好，她說了你拒絕，她雖然有一點點失望還是會聽，不至于鬧著非要要下水。

    因為這一點，家里格外疼她，錢玉嫃問她想不想去爹那邊看看。

    明姝剛才就扭頭找她爹，沒找著，聽說這話趕緊點頭。

    錢玉嫃看了旁邊丫鬟一眼，讓她帶去。

    謝士洲他們嫌干聊沒意思，在接詩句，明姝過去的時候他爹因為才疏學(xué)淺第一個淘汰了，看女兒過來轉(zhuǎn)身哄女兒去，七皇子跟小舅子還在較量。

    什么天涯何處無芳草草樹知春不久歸歸雁入胡天天涯共此時時光只解催人老老卻英雄似等閑……

    他倆就跟吃葡萄吐子兒似的，一句句接得賊順。剛才謝士洲參與進去感覺非常痛苦，想禿頭了也沒出來幾句，他退出以后精彩了，明姝也是，明明聽不懂還是津津有味的。

    看他倆說上半天也難分出高下，謝士洲適時叫停。

    “咱們?nèi)松倭耍俣鄮讉€干啥不行？”

    抱怨的是七皇子，錢宗寶一點兒不遺憾，他以前聽說過溫泉，但自家沒有，他沒泡過，今兒個跟著jiejie姐夫又見識一樣。

    錢宗寶走到姐夫那邊，看著蹲在池邊的小甥女，問她記不記得自己。

    明姝盯著看了一會兒，說：“是舅舅?！?/br>
    錢宗寶去王府的時候不多，但每隔一段時間固定還是會過去，一歲之前明姝記不住他，現(xiàn)在要好些了，最近兩個月問她都能想得起來。

    七皇子也不甘寂寞，跟上來湊熱鬧：“我呢？我是誰？”

    謝士洲瞅他一眼：“你是誰自己沒點數(shù)?。俊?/br>
    “去去！我是想看小仙女記不記得我?！?/br>
    “你上門也不過是約我吃酒的，又沒見她幾回。”

    明姝笑了一下：“我知道，來時娘說了，是堂伯伯?！?/br>
    堂伯伯……這仨字兒險將七皇子砸懵。

    關(guān)系捋下來是沒錯，但這稱呼生生將他喊老十歲，感覺配上堂伯伯這稱呼給添把胡須都不違和。本來的好心情散了一半，七皇子原地自閉了。

    明姝還以為喊錯了，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她爹。

    謝士洲趴在池邊笑，笑夠了捏捏女兒的臉：“好姑娘，你說得沒錯。”

    錢宗寶看著小甥女乖巧的模樣生動的表情，說：“明珠好像特別聰明，聽得懂話還記得住事兒?！?/br>
    “那是當(dāng)然的！我跟你jiejie誰也不笨，她隨便像哪個都聰明?！?/br>
    “長得也好，長大了肯定有好多人求，到那時姐夫有得煩了?！卞X宗寶親眼見過自家爹娘是怎么為jiejiecao心的，家里有個聰明又漂亮的女兒一點兒也不能讓爹娘省心，來求的多，能挑花眼。嫁人又是大事，一點兒馬虎不得。

    謝士洲一擺手：“別提了。我那jiejie前些天帶她二兒子回來，她來看側(cè)妃，結(jié)果跟明姝撞上。胖娃見了明姝稀罕得很，咋都不肯走，又哭又鬧撒半天的潑非要他娘自己回去?！?/br>
    “你是說威遠侯府的？”

    “不然還能是誰？”

    燕王府本來三個郡主，涼了一個，一個遠在兩廣，還回娘家走動的只剩漢陽郡主。

    “說起來，有些時候沒聽到魏國公府的動靜了?！敝x士洲提的，提起來的同時他看向七皇子。

    七皇子那生意暴露之后，非但沒受影響，反而比之前更熱鬧了。不管是經(jīng)手的錢還是聽到的八卦消息都是大把的，想知道什么問他一準(zhǔn)沒錯。

    之前盛惟安想娶商戶女那事就是他第一個說破。

    提到魏國公府，七皇子也知道一些。

    “我都好奇王妃那些年是怎么教的，經(jīng)她的手出來那幾個想法一個比一個奇怪。你看盛惟安就是個放著大路不走專往小路上鉆的，盛飛瑤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據(jù)我所知，她現(xiàn)在不太提你們，不滿全沖夫家去了?！?/br>
    七皇子想不明白，不光他，知道這事的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在大家伙兒看來方家一點兒沒有對不起盛飛瑤，反而是她拖累了人家，她把人坑成那樣別人多冷漠待她都是應(yīng)該的，你搞了那么多事還指望夫家人心無芥蒂？

    京里面很多人說，要是自家媳婦兒那么折騰，早讓她滾了。她都還在方家做少奶奶，就沒有任何可埋怨的。

    盛飛瑤不這么想啊，對她來說，謝士洲錢玉嫃本來就是對立的，對她好才奇怪。而夫家上下原先拿她當(dāng)珍寶，她要做什么都成，就因為跟娘家關(guān)系變了，他們的態(tài)度也是一變再變。如今是還頂著少奶奶的名頭，實際誰當(dāng)她是回事呢？隨便一個奴才都能議論她，被逮住還敢去搬救兵，結(jié)果就是盛飛瑤根本奈何不了他們，方中策也不幫她，甚至就連親兒子也是跟方家站邊的，總讓當(dāng)娘的別鬧了……

    人呢，有時候她心里知道鬧下去對自己沒得好處，可她就是壓不住火。

    盛飛瑤覺得姓方的全是騙子，她得寵的時候是一張臉，失寵后翻臉比翻書還快。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就是人情冷暖。京里最不缺見風(fēng)使舵的人，你要是想讓別人捧著你，哪怕違心也好，就不該一而再的折騰把自己害成這樣。

    再說方家冷待她也不能用勢利來解釋，方家姐兒大多恨她，還有些程度夠不上恨的，也討厭她。

    前面種下了因，現(xiàn)在就得咽苦果，用惡毒一點的話說，這是報應(yīng)。

    偏偏盛飛瑤是個嚴(yán)于律人寬于待己的，在她看來，她闖的禍?zhǔn)侨酥Ｇ椋瑸槟镎f話為娘申冤為娘報仇怎么能叫犯錯？

    她是被迫收斂了很多，可沒反省，想法更偏激了，七皇子說起來嘖了好幾聲，還得出個媳婦兒不能瞎娶，娶壞一個搞不好能坑一家的結(jié)論。

    湯池里泡著三個，兩個都已經(jīng)成親了，只得錢宗寶尚未娶妻。

    他倆一左一右拍著錢宗寶的肩膀。

    “弟弟歲數(shù)差不多了吧，夫人必須得好好挑?！?/br>
    ……

    因為明姝喜歡溫泉，本來打算趁冬天沒來再帶她去兩次，結(jié)果沒等到下一會，錢玉嫃發(fā)現(xiàn)月事又沒來，請?zhí)t(yī)一看，說懷上了。

    已經(jīng)生過一個，自然不像兩年多前那么慌張，她這回都沒說等懷滿三個月再往外講，當(dāng)天就把好消息報給謝士洲。謝士洲同樣不像媳婦兒懷第一胎時那么糾結(jié)，他問了一長串，看錢玉嫃哪兒都好，讓她自個兒待會兒，去了王爺?shù)窃鹤印?/br>
    燕王早就盼著兒媳婦再懷一胎，心說這胎生個男孩兒，回頭他親自教，不說教成文武全才總得占上一樣。

    謝士洲突然又感受到跟當(dāng)初一樣的壓力。他們頭胎是女兒，哪怕沒有仙女那一說，搬出先開花后結(jié)果來也勉強講得通，可誰家媳婦兒最好也別連著兩胎都生女兒，要不然人家當(dāng)面不說背后也能嫌死你。

    謝士洲腦筋動得很快，想著這回要不要打個鋪墊。

    他終究打消了念頭，騙王爺?shù)换囟继澬牧?，再來一次不像話啊。又想到懷上一胎的時候，他隨便編了個說法老天爺都給圓上了，這回丟手不管應(yīng)該就是兒子吧。

    老天爺那么憐愛嫃嫃，舍得讓她吃苦不成？

    這么想，他放松下來，任由老爹說去。

    因是九月份，天黑得比之前早，他過來報喜的時候外面都點上燈籠。燕王哪怕高興極了，還是忍住沒在這時候往宮里跑，次日他去壽康宮給太后報喜。

    太后表露出來的喜悅一點兒不比他少：“哀家都盼了半年，總算盼來這天。你說她昨個兒剛把出來，那是七八月懷的？之前螃蟹宴上嫃嫃吃了不少，沒什么事吧？”

    “兒子真不清楚，看臭小子那樣應(yīng)該沒事，要有個不好他能煩死太醫(yī)?！?/br>
    倒也是！

    雖說螃蟹性寒孕婦不宜多食，要是剛剛懷上，都沒成型的時候，吃也就吃了……螃蟹是團圓節(jié)前后用的，都過去二十來日，還能把出喜脈應(yīng)該就沒事吧。

    “你跟太醫(yī)院打聲招呼，讓他們隔三岔五安排一個去王府給世子妃請平安脈。雖說已經(jīng)生過一個，這胎還是要好好養(yǎng)，跟你那兩個側(cè)妃打好招呼，誰都不許去煩她，也別讓她cao心。現(xiàn)在你府上世子妃最要緊，其他人都讓著些?！?/br>
    都這歲數(shù)還得聽娘訓(xùn)話，燕王也很無奈。

    他道：“這一年多府上清凈得很，爭啊斗的都沒有，兒媳婦跟兩個側(cè)妃相處不錯，之前漢陽帶她兒子回娘家來，那小子也很喜歡明姝，賴著都不肯走?！?/br>
    “還有這事？”

    太后來了興趣，讓他多說一些。

    “母后可記得洲哥兒剛上京城那時候漢陽生了個兒子？”

    太后孫子孫女太多，她哪記得那么清楚？但這不打緊，太后點了下頭，讓他接著說。

    燕王說：“就是那孩子，現(xiàn)在兩歲半，皮實得很。他前些時候來王府撞見明姝，看傻了眼，當(dāng)時鬧著不走，非要他娘自己回去將他吃的穿的玩的打包送王府來?！?/br>
    “他娘能同意？”

    “當(dāng)然不能，那天好賴將人帶回去了，聽說回去之后天天吵著還要再來，說要將他府上好吃的好玩的帶給明姝，沒人帶他他自己打包上路，在二門處給人逮回去了。”

    太后聽著也覺得好笑，笑夠了才說：“他兩個都還小，一起玩是沒什么，娃娃親不許定。”

    燕王：……

    “本就沒那么想過，明姝才一歲多，您cao心太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