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謝士洲拍拍衣擺,打算給心上人看看他的挺拔身姿,就發(fā)現(xiàn)錢玉嫃神色不對,她眼眶略有些紅,雙眼也是水潤水潤的,瞧著像哭過。 “怎么了?遇上麻煩事來找我?guī)兔Γ俊?/br> “你不坑我就阿彌陀佛誰敢讓你幫忙?謝士洲你王八蛋!” 謝士洲:…… “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也得講點道理,我怎么我就王八蛋了?”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 “我知道啥?你跟我進來,你進來說!” 謝士洲伸手想拉她,錢玉嫃一把揮開:“我長了腳,會走路?!彼f歸說,人還是進了謝家大宅,畢竟誰也不想在大門口跟人扯皮,難看。 他倆進去了,留下門房慫在原地裝鵪鶉,生怕自己一不當(dāng)心扛了炮|火。 萬萬沒想到這女的真就是來找三少爺扯皮的,以前沒見過誰敢這么跟三少爺說話,她頭一個。 謝士洲想帶人去他院里,錢玉嫃不跟著走,兩人就在前廳談的。剛才發(fā)泄一通,錢玉嫃心里通泰些,說話也軟和了點:“我要是哪兒做得不好冒犯了三少爺,您原諒個?!?/br> 看她這樣,謝士洲一挑眉:“剛還罵我王八蛋,這就改口了?看你也不像是心甘情愿給本少爺?shù)皖^,不如直說,到底在氣什么?我怎么招你?” 錢玉嫃想想問他:“你是不是對李家做了什么?” 謝士洲看看天看看地,拋出一句:“誰跟你說的?” “這還要誰說?李茂他娘找上我姑,說不敢跟您謝三少相爭,我跟他的事就這么算了。你攪黃我一樁親事怎么還有臉裝無辜呢?” 信息量有點大! 謝士洲消化了一下,然后笑出聲來:“他這就知難而退了?那是他配不上你,你能擺脫這么個廢物該感謝本少爺?!?/br> 錢玉嫃一雙桃花眼瞪圓了,不敢相信天底下還有這等厚顏無恥之人:“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就是想替你試試那姓李的,他要是真心我就不缺德了,可他一聽說我對你有想法就打起退堂鼓,這里頭的意思你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就這種人你還要嫁?我謝士洲哪里不如這姓李的,你就不能看看我嗎?” 謝士洲不屑于說謊,他要么不應(yīng),應(yīng)了就是真的。 錢玉嫃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雖然才剛認(rèn)識,她看出謝士洲是什么人,料想這就是實話,果斷給賠了禮。 這臭流氓順著桿子往上爬,又要逗她。 錢玉嫃:“我以為你做了過分的事,剛才口不擇言罵了你,我給你道歉了。你也該給我賠個不是,說破天我們昨個兒剛認(rèn)識,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你憑什么替我考驗他?” 跟女人,尤其是喜歡的女人,你就不能去爭道理,贏或者輸都沒好處。 謝士洲當(dāng)機立斷,舉手投降:“行!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還不光是道歉,讓我負責(zé)都行!我就喜歡錢小姐這樣的,看你笑我喜歡,發(fā)起火來也有一番滋味?!?/br> 這人沒個正行,傻了才同他說道理講規(guī)矩。錢玉嫃站起身來:“我想知道的問清楚了,就不打擾,先走一步?!?/br> “我送你出去?!?/br> 謝士洲把握住最后的機會,說:“錢小姐你過來就臭罵我一頓,這會兒真相大白了,你對我就沒點愧疚?” “我愧疚啊,不是道過歉了?” “我也不想聽你道歉,不如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抵了今兒個這出?!?/br> 眼瞧著要走到門口了,錢玉嫃?fù)O聛?,轉(zhuǎn)頭看他:“什么問題?” “這問題特別簡單,我就想知道錢小姐喜歡啥樣的人。” # 錢玉嫃怒氣沖沖的出來,回去這一路恍惚得很,剛進家門,就看到等在前面院子里的娘親喬氏。 “娘……” 喬氏迎上前來,也顧不上責(zé)怪,問她上哪兒去了? “白梅找人給我傳話,我追出來已經(jīng)找不見你,我擔(dān)心死了!”喬氏上下打量她,看女兒從頭到腳都好好的,才問,“你到底去哪兒了?” 錢玉嫃想說她只是隨便走走,透個氣,可站在跟前一臉關(guān)切看著自己的是親娘,有什么話是跟親娘也不能說的?這樣想著,她坦白說:“我去了謝家大宅。” “你去了謝家???” “我想知道謝士洲做了什么把李家人嚇成這樣,才一天,就說之前商量那些不作數(shù)了。” “可見著人了?” 錢玉嫃點點頭:“我見著他,也問清楚了,他就是閑來無事想知道李茂對我有幾分真心,使人傳了個話,讓李家人以為他對我有點意思。” 錢玉嫃跟謝士洲談話的時候,白梅和青竹沒在屋里。 即便如此,也聽到很多。 這會兒兩人就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喬氏注意到了,指名讓白梅來講。 白梅望向錢玉嫃。 喬氏往兩人中間一擋:“你別看她,跟我說實話?!?/br> “大概就是像姑娘說的那樣。” “什么叫大概就是?還有哪部分不是啊?” 白梅鼓起勇氣告訴太太:“我覺得謝家三少爺是真喜歡咱們姑娘。” 青竹跟著點頭:“對啊對啊,以前聽人說他就是惡棍是混世魔王,今兒個我們在謝家,看到的全然不像那么回事。三少爺在小姐跟前氣性特好,挨了罵都不動怒的。” 錢玉嫃打算溜號,被喬氏一把揪住。 “還罵人了?你怎么罵的?” 這會兒的錢玉嫃和先前的謝士洲一模一樣,也是看看天,看看地,就地裝聾。 “問你話呢?以為裝傻就能躲過去?你不說我就讓白梅學(xué)給我聽。” “我說!我說就是!”錢玉嫃抱著她娘的胳膊,靠著她肩膀討好道,“一開始氣不過罵了他一句王八蛋,后來問清楚我給他賠不是了,這倆丫鬟可以作證!” 白梅重重的點頭:“沒錯,姑娘是給人賠不是了,賠完還按頭讓人家給她道歉。三少爺真給道了歉,說對不起他擅作主張了,但他不后悔攪黃咱們姑娘的好事,還說很愿意負責(zé)?!?/br> 喬氏:“先黃了個許承則,又黃了個李茂,謝士洲補上來了……他想當(dāng)咱家女婿?” 錢玉嫃老大不樂意:“天下男人都是這德行,我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想嫁人。” 喬氏:“人還是要嫁,娘不催你,多看看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送給你們,七夕快樂ovo 第11章 李母找錢大姑這個事是偷偷辦的,辦妥后回去尚且不知該如何同兒子交代。近來李茂很有些忙,上門提親的準(zhǔn)備做得差不多了,他在等日子,也不是干等,趁著得空還得去拜謝夫子聯(lián)絡(luò)同窗。 官學(xué)作為地方上最高級別學(xué)府,每屆出舉人總是很多,照規(guī)矩本省總共該取一百的數(shù),這一百人中,就有十余個是李茂的同窗。 新晉的舉人排著隊擺酒,互相打聽后面的安排,約好一同赴京。 李茂也打算跟他們一起,趁早走,最好在親事定下以后就動身,才不怕路上延誤。 這天他又去赴了同窗友人之約,回去路上卻聽見有人在說,剛才不知道是誰家姑娘,帶著火氣上了謝家門,還是去找三少爺謝士洲。 “我也聽說了,我還知道她是誰?!?/br> “誰啊?” “錢炳坤的女兒。錢炳坤你知道吧?就是賣茶葉那個錢老板?!?/br> “怎么認(rèn)出來的?” “哪是我認(rèn)出來?我見都沒見著,是聽在銀樓附近擺攤兒的人說的,那些太太小姐常去打首飾,見多了自然認(rèn)得出?!边@人還在納悶,沒聽說這兩位有什么關(guān)系,怎么扯到一起去的?“你們說,好好一個姑娘家咋想不開去同謝家那個混世魔王拉拉扯扯,不怕害了名聲?” “總是氣得狠了,你都恨不得提刀砍人還會計較什么名聲?” 這幾個剛從銀樓那條街過來,一邊走一邊閑侃,就讓李茂聽到這段。 聽到“錢炳坤的女兒”他耳朵都豎起來了,又聽到錢小姐去找了謝士洲,難說他心里什么滋味。 回去這一路,李茂都在胡思亂想,進門差點給門檻絆了。 李母聽到動靜走出來:“兒子回來了?餓不餓?渴不渴?想吃點什么?” “我與同窗一起用過飯食,別麻煩了。娘我想問你,你知道錢家最近出了什么事?” 李母心里一咯噔,她干笑兩聲:“你問我干啥?” “娘!” 有些事瞞不住的,李母心一橫,索性說了:“茂哥兒你還是別喜歡錢小姐了,她不是咱們攀得上的人兒?!?/br> 李茂那臉色難看極了:“娘前兩天還盼著黃道吉日來,為啥突然說這種話?” 李母同樣是心亂如麻,她很怕兒子接受不了,又不得不說個清楚明白。她道:“謝家少爺喜歡錢小姐,他放了話,誰敢上錢家提親就是跟他過不去。你知道在蓉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謝家代表什么?你再想想謝士洲在謝家是個什么地位?你就算再喜歡也得想開,硬碰上去無異于以卵擊石。” 李母想要嚇唬兒子,故意說得十分嚴(yán)重,李茂聽了臉色鐵青:“就算是謝家少爺也得講道理,我們已經(jīng)同錢家商量好了,只差下聘,哪有他插足的余地?” “……你和他講道理?他幾時講過道理?” “他要敢欺男霸女我上衙門告他!上衙門告不著我上京告去!” 聽著這話李母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原地打轉(zhuǎn):“茂哥兒你就聽娘一回!娘求你了!” 李茂不明白:“早先我不敢做夢的時候,是娘找人牽線搭橋。好不容易我中了舉,錢老爺也放心將女兒交給我,再過些天都該上門提親娘變卦了。就因為謝家二世祖說喜歡她,就要我將心上人拱手相讓?簡直荒唐,這不可能?!?/br> “你人年輕,以為自己中了舉就了不起,不知道外面天有多高。謝家真不是咱們得罪得起的,茂哥兒你不退讓要害死全家!” “這天底下就沒有王法了嗎???” “有沒有王法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外面好姑娘多的是,你樣樣都不差還愁娶不著?錢家這個就算了,我已經(jīng)同趙家打過招呼,麻煩趙太太給錢家遞了話,你別再想定親的事,好生準(zhǔn)備科舉,爭取來年中個進士?!?/br> 李母總算把話說出來了,沒等她感到輕松,就看見兒子拔腿往外走。 她追上去一把將人拽住:“你上哪兒去?” “去趙先生家?!?/br> “去他家干啥?你要干啥?” 李茂猛地回過身,紅著眼看向他娘:“我去把事情解釋清楚,求他幫幫我。” 李茂想掙脫出去,李母死死的拖住他:“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門親事我不同意你還要鬧,你鬧什么?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