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考試這三天文亮精神特別差,晚上他不敢睡,一睡就恍惚看見那個女人,實在撐不住了閉上眼沒半小時也要嚇醒。 周六,放學時間一到唐棉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上周沒回家,這周放假得回家看看了。 唐棉特意買了兩包點心才坐車回去,在車上晃晃悠悠一段到了路口唐棉下車,然后步行進村。 “唐棉回來了,學校放假了回家看看啊……”槐花嬸兒剛地里摘菜回家,碰巧遇見了唐棉,笑呵呵打招呼道。 “嗯,槐花嬸兒你摘菜啊?!碧泼抟参⑿χ亓艘痪洹?/br> 槐花嬸兒看著嬌滴滴的唐棉,視線盯著唐棉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才走林了唐棉,小聲開口道:“唐棉啊,你這回來了要聽見什么不喜歡的你就左耳進右耳出算了,這農(nóng)村有些婆娘就喜歡嘴碎。你六哥在家也待了一段時間,所以有些人背地里說點兒啥你也別和人爭?!?/br> 唐棉聽見槐花嬸兒這話就知道自己不在這段時間家里估計是被人暗地里瞎說什么了。 唐棉猜的也沒錯,就上次唐家把鄭英杏送回娘家之后村子里就有人暗地里碎嘴了。本來一開始村里人也就說鄭英杏可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兒讓唐家知道了,后來傳著傳著不知道怎么得就扯到了唐棉的身上,就成了唐戰(zhàn)和鄭英杏離婚是因為唐棉這個做小姑子的在里頭從中作梗,這說法越傳越離譜,后來都成了因為唐棉不喜歡鄭英杏這個嫂子,所以唐家才把人送走的。 槐花嬸兒挺喜歡唐棉這小姑娘,有禮貌,長得也好看,所以今個兒碰見了就給提個醒,也是一番好心。 唐棉雖然不知道里頭的事兒,但是槐花嬸兒的善意她還是能感受的得到。 唐棉應了兩句轉(zhuǎn)移了話題,兩人氣氛融洽地你一句我一句走著,走到路口的時候槐花嬸兒到了,兩人揮揮手,然后唐棉繼續(xù)朝著家里走。 到了唐家院子外頭,唐棉還沒進門就聽見自己家有什么動靜,江秀芬的嗓門大,這會兒似乎在和什么人爭吵,聲兒挺大。 唐棉邁步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家院子里有一個陌生男人,男人正和江秀芬說著什么,那態(tài)度特別惡劣,男人說話筆畫的時候手差點兒就碰到江秀芬了。 院子里唐戰(zhàn)守在一旁,看見男人的動作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特別是男人快要碰到江秀芬的時候,唐戰(zhàn)上前一步就胳膊一揮把人給隔開了。 男人因為唐棉突然的動作弄得一個不穩(wěn)差點兒摔了,不過身子歪了兩下還是穩(wěn)住了。 男人被唐戰(zhàn)的動作弄得心里來氣了,臉色鐵青,胳膊一甩,開口道:“怎么著,你們唐家仗著人多想欺負我啊,我告訴你們,今天這錢你們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男人說著話瞪了唐戰(zhàn)一眼,嗤笑一聲開口道:“你就是鄭英杏的男人吧,她當初借錢的時候可是說了你是當兵的,這借錢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當兵的就可以賴賬???” 唐棉聽到這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男人來唐家恐怕和鄭英杏有關(guān)系。 這女主,還真是陰魂不散! 要離婚了還能鬧騰。 不過,這錢誰借的自然是誰還,他們唐家一分錢沒看到,憑什么還? 第二五章 (更新)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是沒錯, 但是得講道理啊,誰借錢誰還。你們把錢借給了誰就去找誰要啊,我們唐家大大小小一大家子一分錢沒看到, 憑什么還錢?”江秀芬就不是個好欺負的, 面對幾個要債的那是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害怕。 江秀芬向來是把自己當個爺們兒使,遇上事兒她從來都是上, 到現(xiàn)在江秀芬最后悔的事兒就是當初給老六找了個那么不靠譜的蠢貨媳婦兒。 男人聽見江秀芬的話哼了一聲, 似笑非笑看向人高馬大的唐戰(zhàn), 嗤笑一聲,開口道:“當兵的,這事兒你也這么看?錢我是借出去了,你要是個爺們兒你就說鄭英杏是不是你媳婦?” “是咋的了,我們家唐戰(zhàn)要和鄭英杏離婚了,很快那女人就不是我家兒媳婦兒了?!苯惴覔屩_口回了一句。 “喲,要離婚了, 那不是還沒離婚呢嗎?沒離婚這錢你們就得還,我不管你們離婚不離婚, 我現(xiàn)在就是要錢。你們今天要是拿不出錢來,那么不好意思, 我這人待會兒行事兒可能會有點兒粗暴如果不小心砸了或者傷了人,那就提前說一聲抱歉了?!?/br> 他鋼哥見多了這種不想還錢的套路,而且他是干什么吧,高利貸啊,這錢既然借出去了, 那么肯定是要連本帶利還回來的。想賴賬的人他見得多了去了,真賴賬成的他鋼哥手底下還真沒有過。 他帶著幾個人從城里來這破地方容易嗎,要不是這次借出去的錢真挺多,他還真不愿意跑這一趟。 鋼哥覺得自己夠晦氣了,當初那個女人借錢的時候說的好好的過兩月就連本帶利還錢,他還特意調(diào)查了,那女人是紡織廠的,男人也確實是部隊當兵的。要知道那女人會卷錢跑路他又不是傻子,還能把錢給出去打水漂。 反正不管這事兒怎么樣,那女人跑了,那他也就只能找唐家人要了。 不過剛哥也不是真是那種純粹的壞人,能不動手他還是不動手的,但是不還錢這事兒就沒得商量。 唐棉邁步走進院子里,來到江秀芬的身側(cè),抬眸看向?qū)γ嫖宕笕值哪腥?,打量片刻,紅唇抿了抿,板著臉開口道:“各行各業(yè)有各行各業(yè)的規(guī)矩我們知道,但是錢我們沒有,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家這條件如果真有錢也不會住在村子里了,誰借的錢你們找誰要,我們沒錢?!?/br> “沒錢?”剛哥抬手擼了擼自己腦袋,望著眼前的小姑娘,對上小姑娘的視線鋼哥心里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小姑娘不是個善茬兒,他混這行時間長了,看過的人多,什么人什么氣質(zhì)說話口氣就這些也能看出幾分味道來。 “沒錢你可以找親戚朋友借啊,這事兒我不管,鄭家那邊說沒錢你們也說沒錢,那咋辦,我錢誰還?。楷F(xiàn)在那女人跑了,要么你們把人找出來,要么還錢?!?/br> 鋼哥這么說擺明了就是要唐家還錢,鄭英杏那女人都跑了,還能找到? 聽見鋼哥這話唐棉緩緩露出一抹淺笑:“好,我把人找出來給你,錢你自己和她要。” “找出來?”鋼哥狐疑的看向唐棉。 人都跑了,還怎么找出來? 江秀芬和唐家其他人也心里著急啊,這唐棉一開口就要幫忙找人,可問題是人去哪兒找啊,找得到找不到還兩說,找到了有沒有錢更加是個未知數(shù)。 江秀芬伸手一把拽住了唐棉,小聲開口訓斥道:“你出頭干啥啊,這大人的事兒你一小姑娘家家的管什么?這事兒有我和你爹呢,再不濟還有你幾個哥哥,你幾個嫂子都沒說啥,你也一邊兒去,別瞎摻和?!?/br> “對,棉棉你后邊去,別待會兒動手不小心碰到你?!碧拼蟾绱钤挼馈?/br> “棉棉,這事兒你別管,我們大老爺們處理?”唐二哥道。 “就是,棉棉,你讓開?!碧迫齻€也開口道。 “棉棉,退后?!碧扑母?。 “棉棉,聽話,這事兒不是你管的,總之今個兒這事兒得說清楚。”唐五哥。 唐戰(zhàn)什么都沒說,直接伸手把唐棉拽到了自個兒身后。 鋼哥看見唐家?guī)仔值埽繙y了一下雙方干起來的勝算,腦子里想了想,片刻后視線看向唐戰(zhàn)身后的小姑娘:“你說的,把人找出來,把人找出來這事兒該和誰談我就和誰談?!?/br> 鋼哥手底下幾個人也是跟了他好長時間的,他心疼,唐家七個大老爺們,這打起來估計好像沒什么勝算,特別是唐家還有一個當兵的唐戰(zhàn)。 “好。”唐棉一口應下,緩緩從唐戰(zhàn)身后走出來。 唐家來了幾個陌生男人這事兒村里就這么點兒大的地方,有點什么事兒也瞞不住,特別是唐棉唐戰(zhàn)兩人和那幾個男人一塊兒離開村子可是有人看見了。 村里人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但是也能猜到唐家這次是惹了什么人了。 村長家—— 唐苗苗聽見唐棉家出事兒心里還挺高興的,上回唐棉不給面子的事兒她心里還記著呢。 “爹,你說唐棉家到底什么事兒啊,那幾個男人聽說看起來不像什么好人?!碧泼缑玳_口問旁邊坐在院子里抽煙的村長爹。 村長聽見閨女的話,不急不緩抽了一口煙,一陣吞云吐霧后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別人家的事兒少打聽,閑事莫管,你哥今天不是要回來,估計一會兒就到家了,你沒事兒就出門迎迎你哥?!?/br> “不去,我哥一大男人要我迎什么?。 碧泼缑缫豢诰芙^,然后又開口問:“爹,唐家那事兒到時候會不會來找你幫忙啊?” “找我?guī)褪裁??我就一村長,平時管著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兒夠多了,這什么事兒都找我我哪兒有那么多時間啊,再說了唐棉家那事兒我也解決不了,到時候找上門來我也是這么說,沒辦法的事兒。非親非故的,我干啥要干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閑的我?” 唐苗苗看著村長爹那云淡風輕的模樣,心里偷偷回了一句:現(xiàn)在是非親非故,將來還不一定呢。 畢竟她那個哥哥心里還惦記著唐棉呢,這次聽見唐棉出事肯定坐不住啊。 唐苗苗心里吐槽歸吐槽,沒開口和村長爹多嘴說她哥的事兒,反正和她沒關(guān)系。 唐棉和唐戰(zhàn)并排走在前頭,鋼哥領著幾個人走在后邊兒,這一行人走在路上非常打眼。 唐戰(zhàn)沉著一張臉,視線看了看身后幾個男人,擔心開口道:“棉棉,要不你還是回去?你都說了鄭英杏在火車站,我和他們一塊兒去找人就行了?!?/br> 唐戰(zhàn)心里想的是讓唐棉離開,待會兒萬一在火車站沒找到人唐棉也不會出事兒,他一個大老爺們吃不了什么虧,這事兒回頭再解決就行了。 “六哥,沒事兒,你別擔心,咱們找到人就回家。”唐棉微笑著開口道。 唐棉完全不擔心找不到鄭英杏,剛才在家里她就算過了,鄭英杏就躲在火車站這邊,而且根據(jù)卦象上看鄭英杏怕是就準備今晚跑路,如果她不去,等下唐戰(zhàn)和那幾個男人沒找到鄭英杏那就不好了。所以,為了穩(wěn)妥行事,她還是一起比較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火車站,進了火車站之后唐棉什么也沒說直接朝著某個方向走。 “各位乘客,開往xx的火車馬上就要到站了,請要上車的乘客準備好……”火車站的喇叭響起。 火車站某個角落里,一個裹著破棉衣的女人肩膀上挎著一個包裹,臉色焦急地望著火車進站的方向。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鄭英杏。 鄭英杏心里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兒要發(fā)生。 對于自己做的那些事兒鄭英杏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可是她沒辦法了。唐家那邊已經(jīng)鬧掰了,唐戰(zhàn)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離婚,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家里老父母的意思是讓她說出那個男人是誰,可鄭英杏上輩子已經(jīng)看透了曾建成的人渣本性,她這輩子是絕對不會再和曾建成結(jié)婚的,死都不可能。 鄭英杏不甘心啊,明明重生了,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她明明想好了,重新和唐戰(zhàn)過日子,她這輩子不鬧就想和唐戰(zhàn)好好過也不行嗎? 一切都是因為唐棉,對,就是因為唐棉,那個討人厭的小姑子。要不是唐棉三番兩次挑撥,唐戰(zhàn)肯定不會知道那事兒,更不會和她離婚的。 然而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唐家她已經(jīng)回不去了。 鄭英杏想到這里恨得完了咬唇,手緊緊拽住包袱。 過了一會兒鄭英杏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她是重生的,她這次出去遲早還會回來的,憑借重生她會有很多很多的錢,到時候什么樣的男人她找不到。 等到她風風光光回來看唐家后不后悔! 鄭英杏緊緊抱著懷里的包袱,包袱里可是她的全部家當。 這次借高利貸的五千塊錢還有她這半年掙的錢,有一部分還是唐戰(zhàn)這半年寄回來的津貼,她都沒用都存著打算用作將來事業(yè)的啟動資金。 她,一定一定會和上輩子不一樣! 在鄭英杏望眼欲穿下,終于看見火車行駛進站了。 鄭英杏抱緊懷里的包袱,迫不及待站起身準備上車。 就在這時候,鄭英杏身后緩緩響起一道軟軟的嗓音。 “我的好六嫂,你這是打算去哪兒?” 幾步遠的地方,唐棉盯著鄭英杏的背影。 “我去,你這女人夠狠的啊,錢呢,把勞資的錢連本帶利還回來,勞資干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被一個女人唰啊?!变摳鐜撞阶哌^去擋在了鄭英杏的前面。 看見鋼哥那張臉鄭英杏臉色一變,反射性抱緊了懷里的包袱,警惕后提半步,開口道:“不,我沒錢?!?/br> “沒錢?你看勞資像傻子嗎?趕緊的麻溜把包袱給我,別逼我動手,勞資手重,可不會憐香惜玉。”鋼哥說完就直接伸手去拽鄭英杏緊緊抱著的包袱。 鄭英杏死命掙扎,然而她一個女人怎么可能是鋼哥這種粗糙的大老爺們的對手。 眼睜睜看著自己包袱就要被搶走了,鄭英杏眼睛瞪大,血絲都出來了,腦子里亂哄哄,待看見包袱一寸寸離開自己鄭英杏瘋了,撲上去就一口咬在鋼哥搶包袱的那只手上。 鋼哥只覺得手傳來一陣劇痛,反射性松開了手。 然而鄭英杏死死咬住鋼哥的手,一副恨不得咬下一塊rou的狠勁兒。 “放開,你特么瘋了!”鋼哥疼的直接一耳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