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聽了這話也很感動，但婚后過了幾年，有次她喝醉了酒在那兒傻樂的時候跟我說，她當年的甜言蜜語都是隨便說說的，她就是饞我身子……

    我看在兩個孩子的份兒上只當沒聽見……

    玩笑歸玩笑，她是個好妻子，很看重家庭，所以有了孩子以后她又回到了“掛虛銜吃空餉”的工作狀態(tài)，當然了，反正宣傳部是我們家的，外人也都不好說什么。

    我的兩個女兒都特別懂禮貌有教養(yǎng)，可能因為妻子以前是管犯人的，所以對教人有一套……想到這里就心情復雜。

    還是轉(zhuǎn)換下心情說下剩下兩位“陪審員”吧。

    十二號索利德和十三號的榊，幾年前我還見過他們一次。

    榊現(xiàn)在在巴黎經(jīng)營著一家高級餐廳，他是主廚，只管做菜；雅子是老板娘，負責進貨和店里的各種管理；索利德則是大堂經(jīng)理，管人事和服務。

    他們的餐廳每周只營業(yè)三天，每天只營業(yè)數(shù)個小時，且只接待少量的客人；在他們那兒用餐的價格極其昂貴，昂貴到讓你覺得去找家專門宰客的黑店陪酒托兒喝一晚上的酒可能還劃算點的程度，但他們的生意和口碑卻相當好……預約都得提前半年左右，很多本想上門找茬的美食評論家最后都成了他們這家店的擁躉。

    我?guī)啄昵皫е胰巳グ屠杪糜蝿偤寐愤^他們店門口，結(jié)果被索利德認了出來，于是就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進去吃了一頓，還給我們免單了。

    席間榊和雅子也出來跟我們聊了會兒天，他們看起來都還挺好的。

    臨走前我實在有點不忍，便隱晦地跟索利德提了“和榊待在一起太久的人遲早會遭遇不幸”的事，沒想到索利德說他們早就知道了，并說他已經(jīng)把這問題解決了……聯(lián)想到他的能力，我也大致猜到了方法，但也沒深究下去。

    寫到這兒，關于“陪審員”們的近況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再說說那些不在其列的人吧。

    前聯(lián)邦首席檢察官雷蒙德·?？怂?，自帝國建立以來始終擔任著法務部長的職位，他的老朋友柏瑞探長也被提拔為了警務處長。

    前聯(lián)邦的三位護衛(wèi)官也始終在擔當皇帝陛下的皇家侍衛(wèi)，待遇雖不如當年，但也差不了太多。

    我老婆以前的同事卡爾·馮·貝勒，也就是那位九獄的“巢魔”，在帝國“左將軍”的位置上一直待到了退役，他也是皇帝陛下最器重和最信任的將軍之一。

    克勞澤大人、獵霸、暗水和尼尼自從去了宇宙之后就沒有音訊了，我想他們以后也不太可能再跟我有什么交集了。

    史老師和冼小小的消息我也沒有，陛下告訴我這倆人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當初蘭斯在黑鷹郡找的工具人赫爾·施耐德如今已經(jīng)做到了當年“特工之王”n的位置上，這確實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而那位在“聯(lián)邦最后的晚宴”上起到關鍵作用的前聯(lián)邦臥底特工——“飛勺”馬豪斯·普拉托，在帝國建立后三年便遭到了暗殺，諷刺的是殺他的卻不是聯(lián)邦的余黨，而是當初在鐵血聯(lián)盟的舊部。

    有傳言說這次暗殺行動中有殺手聯(lián)盟的人在背后輔助，但當時已經(jīng)統(tǒng)一了整個地下世界的崇宮廉仁卻表示絕無此事；真相到底如何，后來也不了了之了……說到底，那些做臥底的，大部分都沒有好下場，因為他們的人際關系要么是虛假的、要么就是被阻斷了，所以被殺了也少有人會去深究。

    說起“地下世界”，那位蔓迪小姐在帝國建立后倒是從道兒上臭名昭著的“曼陀羅”搖身一變成了個社交名媛，還主演了電影，她至今仍在熒幕上活躍著，且每年都跟一些年紀或許能當她兒子的小鮮rou傳出緋聞，但她本人從來也沒承認過。

    至于羅斯上校、慢哥、葛凝他們幾個，在被短暫的關押后就被釋放，回歸了eas；這個組織也是唯一一個從編制到人員基本沒有受到任何王朝更替影響的組織。陛下也正如承諾的那樣，沒有去動他們，他們在這次時代的變遷中，更像是一群旁觀者、一群無關緊要的配角。

    而其他諸如fcps、putoid、監(jiān)督者、ef等等的前聯(lián)邦機構，雖然在克里斯托城被屠城的時候被有意識的隔離了，但事后大部分也都受到了清洗。

    和蘭斯一直糾纏不清的那位卡門·莫萊諾長官，也在蘭斯離去幾個月后不知所蹤了，我并不知道她的去向。

    最后，還有三位比我們陪審團資歷都老的逆十字成員——凱九、k和張三，這三位在杰克試圖刺殺陛下的那晚之后也都是人間蒸發(fā)、音訊全無。

    張三的事兒我知道，他是姬珷的兒子，我想他可能已經(jīng)在天老板關于下個時代的布局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凱九和k我是真的從頭到尾不清楚他們的事。

    后來我問陛下，他們到底什么來歷？

    陛下才告訴我，凱九，即“cc99”，其實就是cesare e 99的縮寫，他是一百多年前的反抗組織“鋼鐵戒律”大團長切薩雷·巴蒙德的克隆人，這個編號的意思就是在他之前有98個克隆體都失敗了。

    而“槍鬼”，k·r·施瓦茨，則是和克勞澤大人一樣，從“冥界”回歸的人，他來自于一個更遙遠的、我們所不知的時代。

    這兩人，說白了都是天老板的人，從來也不是子臨的人，子臨本就不會把他們怎么樣的。

    好了，寫到這兒也差不多了，要是還有遺漏的、想不起來的……那我現(xiàn)在想不起來，以后八成也想不起來了。

    唉，人到了這個年紀啊，有時夜深人靜時，就會多愁善感起來。

    那些曾經(jīng)多彩而鮮明的東西，終有一天是要褪色的。

    那個曾經(jīng)的逆十字，屬于我這個時代的逆十字……燕無傷、蘭斯、孟夆寒、杰克·安德森、車戊辰、伊如夢、薛叔、子臨、方相奇、富蘭克林博士、索利德·威爾森、榊無幻，還有我……厲小帆。

    也已如歌里唱的那樣——他們都老了吧，他們在哪里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