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呵……那我換種問法?!鲍C霸聽得一知半解,只得苦笑,“我還能回到我認知中的那種‘活著’的狀態(tài)嗎?!?/br> “可以?!焙诙磁醯?,“我出現(xiàn)在這兒,就是為了幫助你完成這件事的?!?/br> “那感情好啊?!鲍C霸一聽自己還能“復(fù)活”,自是挺高興的,“需要我配合嗎?” “當(dāng)然需要。”黑洞女王道。 “嗯,要我做什么呢?”獵霸問道。 “學(xué)習(xí)?!焙诙磁趸氐?。 “又學(xué)?”如今的獵霸聽到這兩個字會起應(yīng)激反應(yīng),“要不然我還是死了吧?” “你死不了?!焙诙磁醯?,“我說了,你的異能不會讓你墜入‘死亡’的懷抱;你必須先‘活過來’一次,將你那‘死亡之適’的效應(yīng)消耗掉,然后才能死去?!?/br> “我還以為我的能力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自動生效不用我去學(xué)呢。”獵霸又道。 “如果你是死于你那顆星球上比較常見的謀殺手法,那你的確很有可能可以享受到你所謂的‘能力自動生效’?!焙诙磁踅拥?,“但很遺憾,你現(xiàn)在是被塌縮炮給打了;所以,你只有兩種選擇,要么就通過‘學(xué)習(xí)’離開這里,要么就以眼下的狀態(tài)永遠徘徊下去?!?/br> “好吧?!鲍C霸無奈道,“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你要教我的東西,我大概要學(xué)多久?”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焙诙磁趸氐?,“‘多久’只是你以低維生物的記憶模式來定義‘時間’的參照值,既然你已經(jīng)失去自己在物質(zhì)世界的具象化容器,又何必再拘泥于那種‘錯覺’呢?” 說實話,這個黑洞女王的話,十句里有九句獵霸沒聽明白,但聽到這兒,獵霸又隱隱感到,或許對方的“教導(dǎo)”早就已經(jīng)開始了。 “但我并不覺得自己的記憶模式在目前的狀態(tài)下有什么變化,我感知到的‘時間’仍是線性的,我們的交流在我的意識中也仍是以‘順序’在增加和延展?!彼妓髌毯?,獵霸如是應(yīng)道。 “不要再用你習(xí)慣的方式去‘感知’什么了?!焙诙磁趸卮鹚拿總€問題都是立即接話,仿佛不用思考就早已準(zhǔn)備好了回應(yīng),“通過物質(zhì)世界的容器去和外界做感官溝通的行為模式,是限制生物智能維度的最沉重枷鎖;在這里,你的枷鎖已經(jīng)解開……故而,‘這一刻’的你,還沒適應(yīng)如何去真正地‘感知’這個世界,而‘那一刻’的你,則已認為‘時間’根本就不存在了。” “時間不存在的話那我又如何反過來去衡量自己的記憶呢?”獵霸又問道,“我又怎么確認我們的此番對話是存在的?” “那我反過來問你?!焙诙磁醯?,“以人類的角度來看,當(dāng)他們所能觸及的物質(zhì)世界中的全部空間、空間中的全部物質(zhì),都進入絕對靜止?fàn)顟B(tài)時,作為他們的意識在物質(zhì)世界的容器——他們的身體,也就靜止了。繼而,他們的思維也會隨著大腦一起停止,于是……他們的‘錯覺’也將在那時不復(fù)存在,這即是你們認為的‘時間停止’?!彼D了頓,接道,“但當(dāng)這種情況真的發(fā)生時,你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并不能感知到這個過程,那么,這個過程所包含的‘時間’,又算不算是時間呢?” “所以你的理論是……在人類的維度,空間的變化才是時間和意識存在的基礎(chǔ)和依據(jù)?”獵霸現(xiàn)在如果還在“容器”里,那他肯定會覺得腦仁兒疼。 “你概括得還不夠準(zhǔn)確,但確實已經(jīng)盡力了?!焙诙磁踉u價道。 “看來我在你這兒也不算什么好學(xué)生?!鲍C霸吐槽道。 很顯然,史三問也不止一次把獵霸拿來和“別人家的孩子”做過比較。 “無妨,每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縱然你無法像某些瘋狂的異才那樣輕松的觸及真理,但你一樣有屬于你的獨到之處。”黑洞女王接道。 “雖然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安慰我,不過我猜你根本沒有做那種事的動機,我姑且就當(dāng)客觀事實聽了……”獵霸接道。 “那我們繼續(xù)說下去吧,你已開始接近你要學(xué)習(xí)的內(nèi)容了?!焙诙磁蹴槃菥桶言掝}帶了回去。 “嗯,你說?!鲍C霸道。 “和‘死亡’一樣,‘空間’也是多元宇宙重要的基礎(chǔ)和組成。”黑洞女王隨即便娓娓言道,“你很幸運,你的‘死亡之適’在幫你逃避‘死亡’時候沒有把你推到‘虛無’或是‘精神’的面前,而是來到了我的面前……” “你……”獵霸好似聽出了對方這話還有下文。 黑洞女王也沒讓他失望:“……我,即是‘空間’。” ………… 大洋城中,還是那千鈞一發(fā)的時刻。 眼見黑色的能量球已在暗水的手中凝成,n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他用手上那個一共只能發(fā)射兩炮的塌縮炮再次轟出了一擊,想要搶在暗水的攻擊放出前改變“未來”。 而古薩也在看到暗水的動作和n那比自己快半拍的應(yīng)對后,想好了下一步的對策。 這一瞬,古薩和n雖沒有交流,但心里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兩人和方圓幾公里內(nèi)所有生物的性命,都賭在了這一發(fā)塌縮炮上…… 假如這一炮沒能阻止暗水,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大家一起完蛋;但假如這一擊能夠阻礙暗水的施為,那他們接下來就會立刻聯(lián)手搶攻而上,不再讓暗水有釋放這種大規(guī)模無差別攻擊的機會。 誰料,和上一次塌縮炮發(fā)射時一樣,這回……意外,又出現(xiàn)了。 而且這次發(fā)生的狀況,比上一次還要離奇。 那一瞬,但見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暗水身前,剛好擋在了塌縮炮轟來的軌道上。 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獵霸。 他現(xiàn)身后二話不說,一手握住了暗水手掌上的能量球,另一手五指張開,來了個徒手怒接塌縮炮。 一秒過后,那兩股黑色的能量便皆像是泥牛入海般消失在了獵霸的掌心,而后者不但面不改色,還長舒了一口氣。 “前輩,過了吧?”獵霸喘上那一口氣后,便轉(zhuǎn)頭看著暗水道,“你這樣很可能把某些需要回收的尸體毀掉的?!?/br> 暗水聞言,盯著獵霸看了幾秒,期間,其眼中的青芒先是越來越亮,但馬上又暗淡下去。 也不知道暗水看出了什么,數(shù)秒后,他開口來了一句:“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br> 說罷,他也不等獵霸回應(yīng),整個人唰一下就化為了液體,緊接著就快速涌入了地面上裂開的一條縫隙中,不知所蹤了。 第二十四章 再次進化(下) 暗水的離開并未讓獵霸陷入慌亂,相反,他的從容,以及他剛才的表現(xiàn),反倒讓古薩和n有了一定程度的動搖。 “不對勁兒……”n在第一時間對古薩言道,“我看不到他的‘未來’?!?/br> 古薩笑了一聲:“呵……我現(xiàn)在倒是更想知道一下他的‘過去’。” “你是想問我剛才為什么沒有死于塌縮炮吧?”獵霸聽到他們的對話,順勢就接過了話頭,對古薩道,“雖然我并不介意把原理解釋給你聽,但要讓你徹底理解我所經(jīng)歷的事恐怕會很費勁,所以……你不妨就這么認為——此刻,我在生理上,已經(jīng)進化了成了可以‘適應(yīng)’塌縮這種現(xiàn)象的形態(tài)。” “有點荒謬?!惫潘_聽完,只是稍稍思索了兩秒,便應(yīng)道,“不過……眼前的事實,讓我不得不相信你說的是真的?!?/br> 而在一旁冷眼旁觀著的n,雖然沒有對這兩人的話做任何評價,但其心中也基本確定了獵霸所言非虛;因為在n的認知中,能夠在其“數(shù)學(xué)世界”的能力領(lǐng)域中免疫“預(yù)測”的存在,理論上來說就三種:其一,量子cao控者;其二,實力接近神級的神速者;其三,便是可以做到“在同一時間點上,既在此處,又不在此處”的特殊空間能力者。 “行了,多說無益……”一息過后,獵霸開始邁步向前,并言道,“如今的我已經(jīng)沒有興趣和你們或者任何人再戰(zhàn)斗了,就讓我用比較體面的方式……送二位上路吧?!?/br> “你這話……”下一秒,古薩的身形一閃,便出現(xiàn)在了獵霸身前,“……就有點兒狂了吧?” 話音未落,掌風(fēng)已至。 在遠處將對方“引爆”這種做法,無疑只是古薩那能力的外放形式之一,而且并不算什么高階運用;他要是認真起來的話,也是可以拿出一些足以瞬間滅城的招式的。 這一瞬,古薩便是把足以毀掉一座城市的能量,以一種限定攻擊范圍的形式,轟在了獵霸的身上。 晃眼間,獵霸整個人被籠罩到了一個和老式電話亭差不多大的“光繭”之中。 那光繭一經(jīng)生成,便發(fā)出了極其耀眼的光輝,就算是戴著墨鏡的n都無法直視,只能暫且移開視線;而那繭中溢出來的熱能,更是直接將周圍丈許之地的建筑和瀝青路面都給熔成了液態(tài),就連古薩自己也在這招式出手后立刻退后了十幾米,以防被“外溢”到繭外的能量灼傷。 按常理來說,古薩的這一“殺招”,只要正中,絕大多數(shù)狂級能力者也無法從中幸存,然而…… “你究竟是沒聽懂我說的話呢?還是抱著僥幸心理非要試一試才肯死心呢?” 僅僅兩秒后,獵霸的聲音就從光繭中傳出,同時,那繭的光芒也極速衰退,還沒等獵霸把整句話說完,就已消逝不見。 “你這攻擊的殺傷力還及不上太陽風(fēng)暴?!焙涟l(fā)無傷的獵霸很快就再次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視線中,“而我可是連‘黑洞’都不懼的……你的嘗試怎么可能會奏效呢?” 突突突突—— 古薩還沒回應(yīng),另一邊,n當(dāng)即就抄起了右手的“手炮”,切換成了加特林模式,開始朝獵霸傾瀉凈合金子彈。 n這是抱著“也許這家伙只是對能量攻擊完全免疫,但物理攻擊卻意外會有效”的想法而行動的,反正試試又不花錢,眼下的情勢他也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可接下來,他便親眼看到……那些子彈盡數(shù)“沒入”了獵霸的身體,然后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獵霸的身上沒有留下彈孔、也沒有傷口、更沒有流血,什么都沒有。 那些子彈就像是擊中了一個沒有實體的幽靈,但卻沒有“穿過”它出現(xiàn)在另一端,只是不見了——好似雨點,落入了汪洋。 看到這一幕,古薩居然又笑了,苦笑:“呵……看來憑我們是沒有辦法殺死他的了?!?/br> “喂……你這就放棄了嗎?”n這時又喚出了z的人格,他們兩兄弟可是完全沒有坐以待斃的意思,仍在思考著如何應(yīng)敵,“你可是聯(lián)邦的臉面,應(yīng)該還有一兩手連我都不知道的壓箱底招式?jīng)]用吧?” “抱歉?!惫潘_道,“因為他重新現(xiàn)身后我感覺到了十分危險的氣息,所以我剛才直接就用上了自己最強的殺招,但結(jié)果……你已經(jīng)看到了?!?/br> “什么?”n和z同口同聲地驚道,“你是說剛剛那個發(fā)光的……” 他還沒把話說完,古薩就打斷道:“n,你可別搞錯了,我可是天才啊……”話至此處,他的語速不知為何越來越慢了,“什么時候可以有所保留、什么時候必須認真……這點戰(zhàn)斗直覺,我還是有的?!?/br>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又陷入了沉默,然后慢慢低下頭,一動不動。 n和z并不需要上前確認就知道,此刻,古薩的雙瞳已然渙散,呼吸和脈搏也都已停止。 這位聯(lián)邦第一猛將,就這么站著……死去了。 “你做了什么?”n和z甚至沒看見獵霸是如何殺死古薩的,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分析,所以他只能懷著憤恨和恐懼,自己去問這個問題。 “他攻擊我的時候,我也攻擊了他?!鲍C霸直言不諱,并無隱瞞之意,“只不過……我的攻擊所造成的效果,沒有他的那么顯眼?!?/br> 他這回答,其實依然沒有解答n和z的疑惑;假如他說得更明白些,比如“在古薩對我使出殺招的同時,我就把他的心臟弄沒了”,可能還更好理解一些,但那也都無所謂了。 應(yīng)完這句后,獵霸便以一種rou眼無法捕捉到的移動方式,突然出現(xiàn)在了n所站的地方;此時的獵霸的確像是個“幽靈”,他的身體和對方的重疊在了一起,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那景象就好似你在ps軟件里把兩個不同圖層的人物疊放到同一個位置那樣。 接著,在n和z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的情況下,他們身體的90%就消失了…… 他們身上所有被獵霸的身體“覆蓋”到的地方,都在剎那間消失不見了,余下的只有些許不完整的小腿、胳膊、頭皮、皮膚等等;而這些皮rou和血也有部分在落地之前因碰到了獵霸的身體而消失的。 “嗯……”獵霸結(jié)束了這場實力懸殊的戰(zhàn)斗,轉(zhuǎn)過頭去,隨手用手刀就把古薩的項上人頭取了下來,提在了手里,“……該去找‘引導(dǎo)者’談?wù)劻税?。?/br> ………… 同一時刻,大洋城上空,逆十字的空中堡壘內(nèi)。 在自己的房間里閉目打坐的孟夆寒,此時忽將雙眼一睜。 但見他急忙忙揚起右手,在空氣中一抓,無中生有般將一件法寶變到了手中。 “雙極本同根,化冥歸同源……收!”只聽得他口中急念一訣,同時,左手并作劍指,朝著右手上托著的法寶一點。 不消片刻,他手里那形似普通石塊的法寶就緩緩“綻開”,猶如鐵器開花,石中生蓮;轉(zhuǎn)眼間,變幻成了一朵有著玉器質(zhì)感的雙蕊奇花。 “呼……”這番施為過后,孟夆寒舒了口氣,隨即就小心翼翼地將這法寶收了起來。 又過了幾秒,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兀從孟夆寒的識海中響起:“孟掌門,你又偷偷納了什么好東西???” 孟夆寒一聽就知道,這是帝慝(即混沌)又在給自己千里傳音了:“你一口一個掌門這么叫著,但明里暗里老這么監(jiān)視著我,不太好吧?” 帝慝輕笑一聲,回道:“掌門若不喜歡,我不看就是了……”她話鋒一轉(zhuǎn),“但我天生性子好奇,難免今后還會有忍不住的時候,要不……到時你就罰我?讓我也漲漲記性?” “不敢不敢。”別看孟夆寒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但其道心還是頗為的堅定,可不會輕易受這妖孽蠱惑,“你們四兇乃我門中護教神獸,可謂坐上之賓,我豈敢在你們面前拿什么掌門架子?!彼D了頓,將話題又帶回了對方的問題上,“我剛才收的東西呢……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只是一對相生相克的雙子異魂罷了;我看這對魂魄根骨清奇、天資不俗,流落冥海后天各一方那就可惜了,所以我就先收起來。將來我?guī)退麄冎赝蛾柺?,納入我門下,當(dāng)一對護法童子,豈不美哉?” “切……我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呢?!钡垌牭竭@兒,立馬就失了興致,“行了,你接著打坐吧,當(dāng)我沒找過你。” 說罷,她與孟夆寒的神識連接也中斷了。 孟夆寒不禁撇了撇嘴,既已被打擾,他也無心再打坐了,干脆就拿出了一件鏡狀法器,開始觀看下方的戰(zhàn)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