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xiàn)在這樣，如果林笙真要做什么徐寫意也不會拒絕的。

    年紀小，除了有點害怕和羞澀，也沒想那么多。

    兩個人一起進電梯，上樓，然后打開家門。

    林笙又拿起車鑰匙：“乖，自己洗漱睡覺。哥哥可能…要晚點回來。別等，你明天要上課?！?/br>
    “你還要出去嗎？”徐寫意立刻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林笙看她笑一下，“好了，黏我那么久差不多了。快去洗漱，哥哥有點事?！?/br>
    徐寫意臉紅，不好意思地點頭，然后去沙發(fā)拿起林笙的外套小跑過去，“你外套都忘了，林哥哥?！?/br>
    林笙微微笑一下，深沉的眼瞳藏著事，但她并看不破。

    “謝謝?！?/br>
    林笙拿過來穿上。

    徐寫意殷勤地踮著腳尖給他整理衣領，拍袖子上莫須有的灰塵和褶皺，勤快得像個小媳婦。

    “林哥哥，那…我晚上睡哪。”

    她揚起眼睛，還是懂事文靜的樣子，只是眼睛里藏著一點嬌羞和小小的期待。

    林笙俯視她，眼睛在睫毛下又迷又深。

    他看了一會兒，把少女那點期待看得一清二楚。

    彎腰湊在她耳邊：“還跟我睡，好不好？”

    林笙離開后，徐寫意在屋子里轉了下，去洗漱了之后倒在臥室的床上。

    整潔的深藍色有灰線的被子，揪起來在鼻子下嗅嗅，還有點淡香。

    徐寫意埋在里頭，想起二十天前，跟林笙在這里的初吻。

    “啊?！?/br>
    她雙手捂住臉，蓋在被子下。這短短的日子，好像每一天都被拉長，夢一樣，讓人沉醉在里面。

    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傳來qq消息的聲音。

    徐寫意稍微從沉溺微笑里清醒，拿過來看。

    【楊冰冰：小妞，今天你怎么請假啦？】

    【楊冰冰：=.=】

    床頭燈開著，徐寫意肘著有林笙氣息的被子，叮叮叮地打字回復。

    【徐寫意：昨晚林哥哥帶我回老家看奶奶了】

    【楊冰冰：??？】

    【楊冰冰：澤安那么遠，他開車帶你回去？】

    【徐寫意：嗯】

    楊冰冰沒回復消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徐寫意猜到她是想八卦她和林笙的進展，有點遲疑地接起來：“喂，冰冰。”

    “好了好了?！蹦沁咃@然迫切，“快跟我講講你們的小甜蜜啊。”

    徐寫意有點羞澀：“…講什么啊?！?/br>
    “就講講他怎么對你呀？我真的太好奇了，跟一個大自己十歲帥哥哥談戀愛，到底什么樣子啊。”

    “就跟你們，沒什么差別吧?！?/br>
    “怎么可能沒差別！人都不一樣的好吧?！蹦沁呂陕?，“他有沒有吻你啊？”

    徐寫意摸著臉蛋害羞地低下頭，微笑泄露?！班拧小！?/br>
    兩個女孩子聊了一會兒，楊冰冰就是性格咋呼，不管對別人怎么樣，對徐寫意還是很好的。徐寫意大致說了下，當然沒說兩個人睡一張床的事，楊冰冰一直哇。

    倒是她嘴巴大，把自己的秘密都說了。

    最后，楊冰冰問：“對了徐徐，你明早早點來好不好??？高老師布置的真題卷我還沒開動?！?/br>
    “真題？”

    徐寫意懵了下。

    “是啊。去年新都的數(shù)學真題啊?！睏畋鶝]聽到回應，不可思議地問，“徐徐，你不會也沒做吧！”

    徐寫意一下推開被子坐起來。

    瞬間像涼水潑到頭上，把她腦海里的粉紅泡泡都暫時滅掉了。

    她不是沒做。

    她是…壓根就忘了還有這回事。

    徐寫意手指扎在頭發(fā)里揉了揉，冷靜下來，想著辦法。

    還好，明天下午才收卷子。明天早上早點去寫，應該還來得及。

    想到這，徐寫意深呼吸，稍微松了一口氣。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回想這陣子的所作所為，有點不認識自己…

    以往她都是平平靜靜的，這些日子似乎每天都太愉悅了…

    徐寫意理智地平靜下來，躺下去不敢再胡思亂想，趕緊睡覺。

    夜里露重，遠遠有小黑在狗屋里嗚嗚的聲音。

    林笙走過去，把嘴里吸了一半的煙丟開，狗狗嗅到他氣味趕緊鉆出來跟他揚起前腳、搖尾巴。

    林笙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腦袋，甚至有點笑容：“進窩里藏好。免得一會兒嚇到你?！?/br>
    很快，屋子里出來了人。

    身型有點老態(tài)笨拙，是胡秀先?！斑€有心情在這逗狗，你爺爺都快在里頭氣暈了，還不快進去！”

    她看一眼空曠的院子，“那個女孩呢？”

    林笙站起來，“在我家?！?/br>
    “你！”

    胡秀先噎到，深呼吸了兩回。“阿笙，你居然荒唐到這個地步。我剛電話問杜鵑，那女孩都還沒成年呢！你?！?/br>
    林笙站起來，眼睛平靜淡漠，“奶奶注意身體，別上頭?！?/br>
    胡秀先揮揮手，“你進去吧，跟你爺爺好好把事情交代清楚。”

    從知道消息到現(xiàn)在，林振國殺到山上來等了幾個小時。一語不發(fā)地坐在沙發(fā)上，醞釀的怒氣一重高過一重。

    林笙走進客廳?！盃敔??！?/br>
    林振國站起來，盯著人高馬大的孫子，吼得渾身打顫：“你跪下！”

    林笙眼睫垂下，曲起一條膝蓋跪下去，一臉平靜。

    胡秀先見林振國舉起拐杖，驚了：“老頭子你…孩子都大了，別——”

    她話還沒說完，結結實實一棍子就打在林笙背上。林笙身體晃了晃，硬是忍著沒吭。

    “我林家怎么就、就出了你這么個禽獸?。　?/br>
    這一嗓子吼得林振國差點沒喘過氣。

    在胡秀先一會兒老伴兒一會兒孫子的焦急注視里，他又兩三拐杖下去?？帐幚淝宓目蛷d都是棍子破風的嗚聲。

    林笙悶哼一聲，咬住牙槽盯地磚，第三下的時候，手撐著地面穩(wěn)住身體。

    “那就是個孩子！你這都什么齷齪癖好！”

    一只手機丟到他跟前，屏幕亮著，是他和徐寫意在樹蔭下接吻的照片。她背著書包，穿著校服，被他抱著。

    林振國又掃一眼手機，硬是一下怒得沒喘上氣。

    當即把胡秀先嚇著了，忙倒了杯水去，“你好好說別急啊，注意血壓心臟。不要命啦！”

    林振國喝了口水，壓制著怒氣盯林笙，重重地哼。

    林笙一語不發(fā)，顯然挨打不是第一次。從小家教嚴厲，小時候挨得多了，仿佛連心都是硬的。

    林振國稍微平靜，嚴肅地訓斥：

    “誘拐未成年徹夜不歸，沒點道德廉恥！枉你讀那么多年書，要傳出去我這老臉都沒處擱！”

    “說你怎么不結婚，原來整天腦子里想這些齷齪玩意?！?/br>
    “皎皎那么好個姑娘，我看嫁給你也是糟蹋！”

    林笙抬起敏銳的眼睛，“關月皎。”

    老爺子眼睛睜大，“你要怎么？！”

    林笙垂下眼，不說話。

    林振國坐著，雙手將拐杖重重一拄，“看你這樣子，跟那些酒囊飯袋的公子哥一個德行！簡直可厭！”

    林笙就聽著，背上的傷火辣辣，也不吭一聲。

    林振國看他冷艷俊俏的樣子，更覺得生氣：“男人形于外表，膚淺！”

    他喝一口水，“把那孩子藏哪兒了？立刻給我?guī)Щ貋砦?！?/br>
    林笙才有了反應，“不行?！?/br>
    “什么，你再說一遍?！?/br>
    林笙抬起頭：“她現(xiàn)在高三，不能打擾她?！?/br>
    “高三?！?/br>
    林振國深呼吸，顫著手指指他，“你還知道她高三！你真是……你真……”

    他急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