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被你這么一說好似是有點(diǎn)?!彼齽恿藙幽_,皺起眉頭,想到什么又把眉頭好心情地舒展開,“說起來,你怎么知道我在底下的?” “在臺子上無意間看見了。”他隨意地答著轉(zhuǎn)身,囑咐道,“你隨我過來到后頭坐一坐?!?/br> 作者有話要說: 《鎖麟囊》是現(xiàn)實(shí)京劇的劇目,吹爆! 第5章 沂安三 后臺的人算不上多,有互相幫忙抹面卸妝的,也有邊整理妝奩邊閑談的。見著劉介領(lǐng)了人進(jìn)來俱是驚訝。 “這小姑娘是何人?”有人發(fā)問。 劉介腳步頓了頓,面上淡笑著,“過來聽?wèi)虻摹!边@話顯然是不欲多言的意思。 燭芳不明白為何他不同他們解釋她的“婢女”身份,但也不多問,只是隨著他一路往里走去,直到走到一處偏僻角落才停下來。 “去那坐著吧。”劉介給她指了張木椅。 “好?!彼犜挼厣锨皫撞阶?,想了想又問,“那你呢?” 劉介沒答話,只是忽然蹲到她跟前,眉眼低垂著,看視線似乎是在打量她的鞋子。 “怎么了?” “你……”他發(fā)出一個音忽而頓住。 “嗯?我怎么?” “無事。” 燭芳這就抓心撓肝了,“我聽不著答案會很心癢的?!?/br> 劉介無可奈何,抬起眼眸與她對視,“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心思重,會留意到許多尋常人不會留意的東西。我也不大喜歡我這個樣子?!?/br> 他的面容無旁他修飾,烏發(fā)紅衣,如墨似畫,看得燭芳有些呆,連回應(yīng)都是呆呆愣愣地,“可我喜歡呀。” 劉介怔了瞬,繼盯著她道,“第三次?!?/br> “什么第三次?”這話問出口,燭芳也仔仔細(xì)細(xì)地回想了一番,還真叫她回憶出來些東西—— “很喜歡?!?/br> “現(xiàn)在喜歡看你的戲?!?/br> 以及這一回的“可我喜歡?!?/br> 在他面前,“喜歡”這個詞總是太輕易地出口。她不由抓緊手底下的木椅扶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自重?” “我知道燭芳說的‘喜歡’與他們所有人都不同?!?/br> 沒料到他會這么回答,她安靜半晌才問,“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因?yàn)檠劬??!彼丝檀_乎是瞧著她眼睛的。 “眼睛?” “燭芳的眼睛是我見過最干凈漂亮的?!?/br> 她與他對視片刻,回過神連忙慌亂地垂下眼眸,盯著自己的腳尖只覺渾身都似被沸水燙過一般。好一會才想到什么訥訥地轉(zhuǎn)移話題,“你方才說的,你留意到什么了?” 好在劉介也沒打算繼續(xù),只道,“你去過河邊,還被人踩著了?” 一點(diǎn)沒錯。她去河邊是想著河邊人少好喚土地出來,而來時一路集市人群熙攘,半刻不察便被誰踩了一腳。 燭芳被他這話吸引,“鞋上有淺印子,的確能瞧出來被人踩過,可我去過河邊你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有濕泥印,現(xiàn)下雖然干了也能瞧得出來?!眲⒔樘郑o她指了指她鞋邊的淺淺幾塊,“近日未曾下過雨,從西街到此也無濕地,且這泥的顏色較之一般要深上稍許?!?/br> 果然心思很重。燭芳驀地想到她打聽來的關(guān)于他的身世,心底就陷進(jìn)去一塊。她左右瞧瞧,旁側(cè)卸妝收拾的人尚未散干凈,于是她彎下身子,湊到他耳畔小聲道,“我去河邊是為了找你們沂安城的土地?!?/br> 她拿一只手出來掩著,做賊似的,“你們這兒的婦人講話好快,我記不住路,就找土地出來給我畫,這才找到逢春堂的?!?/br> 劉介失笑,“堂堂土地,竟被你做如此用?”又問,“怎么不叫山茶他們帶你過來?” “能為我所用是他有面子,山茶那時正在同米酒說話呢?!?/br> 劉介又看了眼她的鞋子,“被人踩著了疼不疼?” “不疼?!?/br> “那就好?!?/br> 他慢慢站起身,“我去換身衣裳,然后我們就回家。” 燭芳朝他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接下來幾日燭芳都悶頭往逢春堂跑,像是尋著什么極有意思的樂趣般。早晨她起不早,未能和劉介同路,便下午與他一起回宅。有時劉介來了興致,還會繞到市集走一路買些零嘴瓜果回去。 這日兩個人一人手握一串糖葫蘆剛從市集走出來,便迎面撞上了一隊(duì)疾馳而過的人馬。 煙塵卷過,劉介垂眼端詳了一會兒手里的糖葫蘆,嘆一聲,“好臟?!?/br> 燭芳覺得他這模樣莫明好笑,還未出聲打趣他“擦一擦就干凈了”,旁側(cè)同是被煙塵劈頭蓋臉地澆了一身的同行百姓已經(jīng)竊竊議論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