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他一定不會再和她針鋒相對,和她吵架、冷戰(zhàn),兇她。 他會對她很好很好,一定會早早地告訴她,他喜歡她,喜歡的要命…… 向清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接什么話。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去接個電話?!毕蚯逦⒄f,用的是詢問的語氣。 凌嘉奕的眸光波動了一下,點頭說好。 向清微拎起包起身,走到外面去接電話,看到手機上的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她居然和凌嘉奕聊了那么久。 她晃了一下神,然后接起電話,壓低了聲音:“喂?!?/br> 周越河的聲音傳過來:“我到家了,你怎么那么晚還沒回來?” 向清微轉(zhuǎn)頭看了病房一眼,然后說:“我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br> 周越河微微皺眉,“怎么了?” 向清微猶豫了一下:“嘉奕住院了,狀況很不好,我不放心,想在醫(yī)院陪一個晚上。” 周越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在哪個醫(yī)院?我過去陪你?!?/br> 向清微低聲說:“不用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不是明天要錄節(jié)目嗎?早點睡?!?/br> 周越河沉沉的說:“我不放心。” 向清微一陣頭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忽然聽到旁邊的動靜,她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凌嘉奕從病房里走了出來,蒼白削瘦的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她不想在他面前和周越河說太多,只低聲說道:“好了,我先掛了,你早點休息?!闭f完就掛斷了電話。 此時電話那頭的周越河無意識的捏緊了手里的手機,半晌才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幽深的黑眸里逐漸凝結(jié)成霜。 “你怎么出來了?”向清微掛斷電話,走向凌嘉奕。 凌嘉奕什么都沒問,只是望著她,等她走到面前了,輕聲說:“我想去散散步?!?/br> 向清微愣了一下:“現(xiàn)在?” 凌嘉奕說:“嗯。你陪我下去走走好不好?” 向清微此時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請求,于是進(jìn)去拿了件外套讓他穿上之后,就陪著他一起下樓了。 為了保密性,凌嘉奕住的是私立醫(yī)院,后面有一個大花園,還有一大片草坪可以散步。 今晚月明星稀,有一點小涼風(fēng),向清微走出來,精神都是一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觥?/br> 只是這口氣才吐到一半,就猛地梗在了胸口。 凌嘉奕忽然牽住了她的手,極自然的,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向清微有點不在狀況的被他牽著往前走了十幾步,等慢慢醒過神來,才覺得兩人這么手牽著手不好,下意識就要抽手,然而她的手指才動了動就被凌嘉奕察覺,然后就被他握得更緊。 他也不說話,就這么牽著她,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走,等到她內(nèi)心逐漸放棄掙扎,他又悄無聲息的,手指插進(jìn)她的指縫中,換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深夜十一點的醫(yī)院安靜的沒有人聲,只有稀稀拉拉的幾盞燈還亮著。 公園里也只有幾盞路燈,不甚明亮的散發(fā)著朦朧的光暈。 向清微恍惚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有種朦朦朧朧的不真實感。 就是這種不真實感,讓她沒能把自己的手從凌嘉奕的手里抽出來,就讓他這么牽著,在這草坪上,慢慢的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凌嘉奕的腳步越來越慢。 “我有點累了?!彼D(zhuǎn)過頭來對她說,大概是外套穿的厚的緣故,他的鼻尖上甚至有一點點汗珠,蒼白面頰上也仿佛帶了點血色,眼睛里閃動著晶亮的光芒。 向清微仿佛得到莫大安慰,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著能讓凌嘉奕開心一點就好,她抿唇笑了笑:“那我們休息一下吧?!?/br> 她本來想順勢把手從凌嘉奕的手里抽出來,可是凌嘉奕把她抓的那么緊,她完全找不到縫隙可以抽離出來。 于是兩人手牽著手在草坪上坐下來。 草坪上的草都是尖尖的,有點扎人,好在現(xiàn)在是秋天,兩人都穿著長袖長褲,也不覺得扎。 “月亮好圓?!绷杓无妊鲋^看著天上掛著的月亮說。 “中秋才過呢?!毕蚯逦⒁惭銎痤^來,看著天上的月亮說。 “記不記得去年?”凌嘉奕轉(zhuǎn)過頭來,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去年中秋節(jié)的時候,等到十二點過了,你才想起來我們忘了吃月餅,然后我們買了酒,開車到湖邊,一邊吃月餅一邊賞月,那天晚上的月亮也很圓,我們在湖邊坐了好久,說了好多好多的話……那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個晚上?!?/br> 向清微心里一酸,緩了緩才說:“等你好起來,我們再去一次湖邊……” “我想吃月餅了?!绷杓无群鋈徽f,眼睛里閃著亮晶晶的光。 向清微一愣。 凌嘉奕說:“我昨天沒有吃月餅。” 于是向清微在醫(yī)院旁邊的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小超市里買到了兩個月餅。 “我們吃一個吧?!绷杓无人洪_包裝袋,然后把月餅掰成兩半,遞一半給向清微。 向清微接過,低頭咬了一口。 月餅是豆沙餡的,甜甜糯糯的。 她轉(zhuǎn)頭看向凌嘉奕,發(fā)現(xiàn)凌嘉奕也在看她,對視的瞬間,他沖她一笑,然后慢慢嚼著嘴里的月餅。 “好甜?!彼f。 “嗯。”向清微又咬了一口。 凌嘉奕先把自己的半邊月餅吃完,就看著她吃。 “你要不要再吃一點?”向清微問他。 凌嘉奕搖了搖頭。 向清微把最后一口月餅塞進(jìn)嘴里,慢慢咀嚼。 “你這里,沾了東西?!绷杓无赛c點自己的嘴角。 向清微伸手在嘴角掃了掃,然后看向凌嘉奕,用眼神詢問還有嗎。 凌嘉奕定定的盯了她兩秒,驀地湊過來,微涼的嘴唇貼上向清微的嘴唇—— 向清微腦子里一瞬間空白了好幾秒,在休息間凌嘉奕被她推倒摔倒在地的陰影還在,她連動都不敢動,就這么僵硬著,看著凌嘉奕閉著的眼睛睫毛輕顫著。 凌嘉奕只是純粹的用嘴唇貼著她的嘴唇,他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貼了好幾秒,然后主動緩緩?fù)碎_,一直在輕顫的鴉黑睫毛掀開,他睜開眼,注視著向清微,緩緩笑開:“中秋節(jié)快樂?!?/br> 向清微腦子渾渾噩噩的被凌嘉奕從地上拉起來。 凌嘉奕又好像變了個人,把她拉起來以后就松開了手,然后沒有再嘗試牽她的手,就這么和她并肩走進(jìn)大門,一路都很安靜。 回到病房。 他脫掉外套,掀開被子坐到病床上,然后對她說:“你不用在這里陪我了,回去吧?!?/br> 向清微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被他這句話又給弄懵了。 “家里不是還有人在等你嗎?”凌嘉奕說。 向清微心里一跳,下意識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凌嘉奕坐在病床上看著她,臉上沒什么特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語氣也很自然。 向清微張了張嘴。 凌嘉奕微微的笑了笑:“別擔(dān)心我,我真的沒關(guān)系,我今天晚上很開心。你回去吧,到家了記得給我發(fā)個微信。” 向清微感覺自己就像個提線木偶,拒絕不了凌嘉奕的任何“指令”。 她拎上包,和他道別,走到門口,手剛碰上門把手,凌嘉奕的聲音又響起來。 “對了?!彼Z調(diào)平靜的問道:“昨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么沒有接?” …… 向清微站在醫(yī)院外面的走廊里,滑開手機,點進(jìn)通話記錄。 上下滑了好幾次,都沒有看到凌嘉奕給她打電話的未接記錄。 聯(lián)想到凌嘉奕說的那個時間,向清微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第97章 向清微到家門口,已經(jīng)是十二點半。 她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低頭輸密碼進(jìn)屋。 玄關(guān)處的感應(yīng)燈亮起來。 她看著每雙鞋都被整整齊齊擺放好的鞋柜,有些恍神。 她一個人的時候,門口常常是亂糟糟的,常穿的鞋和拖鞋都凌亂的擺在門口,得空了才會收拾一下,可自從周越河住進(jìn)來以后,家里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被施了魔法,總會待在自己應(yīng)該待的地方,所有角落都被歸置的井井有條,就連鞋架,也總是被擺放的很整齊。 “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向清微站在門口發(fā)呆,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周越河是什么時候走過來的。 她抬起頭看向站在客廳口的周越河。 客廳里沒有亮燈,他就站在陰影里,看不清臉上的神情,身上連衣服都沒換。 “嗯,他說他沒事了,就讓我回來了?!毕蚯逦男窭锇淹闲贸鰜韥G在地上,然后低頭換鞋,把換下來的鞋子放回鞋柜,她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昨晚上我在浴室泡澡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我的手機響?” 她的話像是落入一片沼澤中,悄無聲息的被吞沒,沒有回聲。 向清微抬眼望過去,語氣很平靜:“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她說完,抬手按開客廳的燈,然后在一片光亮中看著周越河。 周越河仍是沉默。 在向清微看來,這就是默認(rèn)了,她心里并沒有多少激烈的情緒,只是有些淡淡的失望,她說:“我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有下次了?!闭f完,越過周越河往客廳走去。 她一如既往的洗漱完,換上睡衣回到臥室,周越河已經(jīng)換了睡衣,坐在床上看書。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燈。 她掀開被子上床,躺在邊上,這一天她也很累,閉上眼很快就意識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