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是他無須費盡心力鉆研討好,便早早想好了,牽過手,就想要和他好好過完余生的姑娘。 還有。 是他說:“阿青,對不起。” 就會回他“笨死了,以后的日子還很長很長,紀司予,你是我最愛的人,這點一直沒有變,你不用跟任何人和事爭,知不知道?”的……這樣的姑娘。 = 當然,還有不得不提的后續(xù)。 【“紀司予,你真的喜歡我嗎?” “真的。” “真的希望我活下去,希望我一直在你身邊嗎?” “真的?!?/br> “——那如果不娶我的話,會死嗎?” “不會,我只是永遠不會娶別人了。”】 十八歲那年的雨幕里,他們誰都沒有撒謊。 于是姑娘踮起腳尖,紅潮從少年的脖頸深處,蔓延到整張俊秀的臉。 但到了三十二歲這年嘛。 抱得太久,她好話說盡,實在抵不過被圍觀到臉上紅得過分,忍無可忍,只得一拳捶在他背上。 他裝模作樣地悶哼一聲。 “……”她怒極,“別撒嬌了!你愛聽的話都聽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在偷笑!快撒手!” 老夫老妻了,別以為你那點小把戲青姐看不出來:) 以及,雖然以她對他的了解,未來可以想見的,依舊是各種吃飛醋加爭寵的日子,但是—— 這樣能感覺到被人愛的日子也不錯,不是嗎? 卓青悄悄捧了捧自個兒燒紅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二到這里就結(jié)束啦。 如果說番外一,我想說的是,要珍惜青春里出現(xiàn)的每一次絢爛,但愛一個人不能失去一切。 那么番外二,我想和大家悄悄說的,就是,我最最親愛的女孩們,一定要擁有自己獨立又璀璨的人生,要活得精彩漂亮,不被愛情綁架。而且,當你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愛人,請不要扭扭捏捏,不要留那些所謂的“退路”和“曖昧”,因為你的感情,一定是對方能夠感覺到的。大大方方告訴他你愛他,一定不是一件丟臉的事喔! 希望你們都能活出最溫柔也最理想的人生,小格跟你們拉勾勾~ p.s.番外計劃有改動,下個番外是《負心》。 感謝在20191130 22:14:29~20191203 22:53: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5758757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司苘 40瓶;李小青 28瓶;努力搬磚橙 20瓶;摘了顆月亮、小壞蛋 10瓶;暮月歸、sakura?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八十三章 83 《負心》 多少女孩曾奉承他, 挽住他的手臂; 唾罵他,而后為他著迷。 但或許永遠不會有人深究,他心里到底藏了怎樣的遍野棲惶, 荒無人跡。 愛情是旁人的狂歡, 他是微笑的注目者,放下酒杯,便抽身離去。 他不與人交換真心,所以從來無需以負心郎自居。 他可以是女孩們的夢中情人, 也是背德沉淪的外戚子,藏身在金玉其外的微末敗絮。 他是寧靜致遠。 是沉默以對。 是許多年后婚禮上真摯落淚的模樣,永遠少年。 = 我依稀記得那是2023年的6月, 盛夏季節(jié)。 適逢畢業(yè)季, 學校門口圍得滿滿當當,車來車往, 我拖著行李箱從宿舍搬走那天,早早說好要來接我的老三,也喊了輛搬家專用的三輪車過來, 提前在校門口等我。 說實話, 其實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但不知怎么,卻還是定在人群里, 靜靜打量了他好半晌。 ——他還是印象里那樣。 又高又瘦, 手管子像竹竿,長相是大山人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陡峭鋒利,哪怕只是蹲在那小車旁邊, 一邊抽煙一邊打電話,拿腔拿調(diào)的普通話混著臟字, 整個人還是流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痞氣。 恍惚間,和我模糊印象里,那個隔壁鄰家一同摸魚爬樹長大、卻初中就早早輟學,外出打工的少年,好似確實沒什么差別, 我以為他嗜煙如命,心中暗忖這大概對身體不大好,是故走過去與他“相認”的步子有些遲疑??煽吹轿疫^來,這男人倒是立刻掛斷電話,復又把手中還燃剩一半的煙丟到腳下碾滅。 絲毫也不帶猶豫地,便沖我抬起一張笑臉,只問說:“出來啦?東西都收拾好了嗎?!?/br> “嗯?!?/br> “那就好,小茜,反正你奶奶早大半個月就跟我打過招呼了,以后咱倆就是村子里唯二能在上海過日子的,互相照應著點,”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站起身來,撓了撓后腦勺,“這不我那房子正好有倆房間,出租屋,就是離市中心遠了點,在城中村那塊,我昨天也跟你說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搬我那去,你放心,我給你備了三把鎖!……你放心?!?/br> “嗯。” 他笑了笑,這次的笑沒了小心翼翼的討好,倒是顯得真誠不少,不復方才的滄桑世故。 卻也動作利落地,伸手接過我的行李放到車上,示意我坐到后座,“那,走吧?” “嗯?!?/br> 我還是點頭,照著他說的話做。 后來想起,那點頭倒也實在并非什么輕慢或看不起,只因為彼時的我剛從一所985高校畢業(yè),在我們那小村莊里已算是一頂一的“高端人才”,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在寸土寸金,且高校畢業(yè)生絡繹不絕的上海,這便宜學歷實在掙不到一碗飽飯吃,才又淪落到要靠早早進入社會闖蕩的老三來照顧的地步,不得不覺得羞愧。 加上實在是七八年沒見過,互相熟稔不起來,是故不管他說什么,才會一概點頭應付過去。 但無論如何,尷尬也好,不自在也罷,我還是從此跟著老三在他那個破破爛爛的筒子樓單位住下。 白天里,他在樓下做他的小買賣,修鎖,打鑰匙,各種各樣想得到想不到的雜活,他都一頂一的能干。 而我自學考公務員,晚上兼職去當當家教,偶爾閑著沒事,便還去跟隔壁那位神經(jīng)兮兮,美曰其名“心理咨詢師”的大嬸學了兩手,后來一合計,反正學都學了,不用來掙點錢也可惜,于是索性便掛出個牌子,經(jīng)由老三在底下幫我發(fā)發(fā)卡片、口頭吆喝宣傳幾句,也成了個所謂的“心理醫(yī)生”、“心理咨詢專家”。 ——反正,城中村這種亂糟糟的地界,誰管你是不是專家,有沒有學歷? 真來找大嬸和我聊天的,不過都是有滿肚子話沒處跟人說,想找人傾訴傾訴罷了。 收費80塊一小時,還能被夸得天上地下獨一無二,自我感覺良好,這么算下來,也實在不能算太貴不是? 但話雖如此。 由于隔壁大嬸后來對我這個競爭對手抱有十分的警惕,搶生意搶得兇狠,不惜五折降價來吸引客戶,我的生意還是逐日慘淡下去。 門可羅雀的慘狀持續(xù)日久,以至于那個男人推門進來、輕叩我辦公桌提醒時,我還正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在打盹。 被這輕敲聲驚動,一個小雞啄米,險些直接栽倒在桌面。 “……!” 察覺到面前站了客人,我睡眼朦朧地抬起頭。 ……哦。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帥哥。 一個很有錢,且很會拾綴自己的帥哥,在我等螻蟻小民面前,自帶一圈金邊光環(huán),感覺像是電視劇里的男主角撕開屏幕走出來,充滿了夢幻的不可思議之感。 雖然我打量他的角度是非常不友好的從下往上,但依舊不能否認,他有種生來吸引旁人眼神的特質(zhì)——而這種特質(zhì),往往對應的人生軌跡,理應伴隨著前仆后繼為他癡心錯付的少男少女,拜倒在他風衣衣邊下一生不悔,倒也為他增添了不少可相觸碰的煙火氣。 就像是盛年時期的陳冠希。 思及此,我趕忙“騰”地一聲站起,把剛才壓在手肘底下的一堆考公紅本本塞進旁邊抽屜里。 他倒是不介意這點小插曲,反倒主動伸手,與我交握,問了句:“白醫(yī)生,是吧?” “不、不是,我姓柏,”身為“醫(yī)生”的我竟比他還局促不安,滿手是汗地,晃了晃對方右手,“我才剛畢業(yè),先生您方便的話,叫我一聲小柏就行了……您貴姓?” “姓宋?!?/br> “呃,方便告訴我您的全名嗎?” 他將我這半吊子醫(yī)生的慌張頹唐都收入眼底,只輕揚嘴角笑笑,打量一圈室內(nèi)寒酸的裝修——歪脖子的風扇,掉了漆皮的書柜和配套書桌,最后,視線定在我這個不像醫(yī)生的小屁孩身上,輕輕抽出右手。 “……當然方便,”他說,“我叫宋致寧。” = 我雖然是個土包子,但不至于連“宋致寧”這響徹護城的鼎鼎大名也沒聽過。 正是因為聽過,所以越發(fā)對這樣身份不一般的青年,會找到城中村的角落來“看病”的事感到無比疑惑,簡直有種出門遇見王思聰在撒錢的恍惚錯覺—— 畢竟一小時三萬啊三萬!也就陪他隨便聊幾句,這還不是撒錢是什么! “……柏醫(yī)生?” “啊不不,沒什么,宋先生,您繼續(xù)說?!?/br> 耳畔忽然傳來的一聲輕喚,驚得我險些原地蹦起,猛地從天上掉錢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又趕忙重新握起手邊的中性筆,“呃,對了,您剛才說到童年一些,呃,不好的經(jīng)歷是吧?那的確是人格塑造很重要的一個時期……請放心,我會嚴格保守秘密,您不用覺得有任何壓力?!?/br> 這話當然是有些敷衍的,我心下一陣發(fā)虛。 聽慣了外界瘋傳他是個紈绔子弟、敗家兒孫,我那時亦滿以為這位宋生,除了給錢確實相當大方之外,大抵也確實有些說不上來的怪脾氣,一時之間難免坐立難安,簡直不太敢看他臉色。 然而出乎我意料,他卻完全不似平時表露在公眾前的恣意難搞做派,甚至連唇邊慣常噙笑的弧度也絲毫未變。 “沒關(guān)系,難得有塊地方能說說話,只要你確保我們的談話永遠不會外泄,你就可以一邊賺錢,一邊走神,完全沒問題?!?/br>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