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阮惜棠忍不住笑出來,這男人滿臉嚴肅說著負氣話的模樣還真可愛, 跟他吵了一會兒嘴, 她才回客房補眠。 度假無非就是吃吃玩玩睡睡,阮惜棠毫無壓力低浪費著大好青春,把窗簾一拉, 就心安理得地在大白天呼呼大睡。 當然她昨晚也沒有休息好,大概是她的體質(zhì)不適合那款避孕藥,那副作用實在讓她難受。如今往床上一躺,她馬上進入狀態(tài),在下個瞬間貌似就會睡著。 介乎于半睡半醒之間,房門被輕輕地打開了,阮惜棠知道是誰,于是繼續(xù)閉著眼睛。直至那人也躺了下來,她才抱緊被子,不滿地動了動身。 在她面前,蕭勤向來都是得寸進尺的,不僅與她同床共枕,還有意無意地動手動腳,惹得她想裝睡也裝不了。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開了口:“誒,你別靠那么近啊……” 目的達成的蕭勤心情大好,他沒有遠離,反而把人黏得更緊:“天氣冷,靠近一點暖和?!?/br> 她說:“我有被子,我不冷?!?/br> “那就別蓋被子了?!闭f著,蕭勤作勢掀掉她的被子。 阮惜棠氣鼓鼓的,于是故意埋汰他:“你怎么這么無聊,趕緊去忙你的事,不要總是熬夜,本來就不年輕,當心未老先衰,熬成了老頭子。” 這話還真是戳心,蕭勤不久以前已經(jīng)意識到這個問題,如今被直白地道出,他不禁惆悵地長嘆了一聲。 待他安靜下來,阮惜棠便重新醞釀睡意,快要睡覺的時候,突然聽見他說:“已經(jīng)老了?!?/br> 略帶沮喪的話從他這樣硬氣的男人口中說出,阮惜棠微微驚訝:“怎么突然這樣說?” “這是事實?!笔捛谝皇终碓谀X袋下面,一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活了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羨慕過什么人,自從見過你在雯雯家跳舞,我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羨慕那些二十來歲的小男生。也許他們沒有錢、沒有權,甚至連一件像樣點的禮物都買不起,可他們有的是青春,有的是時間,他們所擁有的東西,是我傾盡所有都換不來的?!?/br> 阮惜棠沒想到他竟在意自己的無心之言,感受到他的失意,她便試圖補救:“也不是說年紀大就一無是處。有的人喜歡年輕活力的小鮮rou,也有人喜歡成熟穩(wěn)重的老臘rou啊,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很注重內(nèi)涵,外貌年級不是最重要,人品和才華才是……” 他打算她的話:“你也說過想跟小鮮rou談戀愛?!?/br> 阮惜棠心里想著開解他,但嘴上卻說:“兩者不沖突呀,我就是喜歡小鮮rou那一類女孩子。” 蕭勤不說話了。 阮惜棠翻身面對他,望見他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臉上并無一絲神采,于是伸手戳了戳他。 蕭勤沒有反應。 阮惜棠向來心軟,瞧他這副樣子,那泛濫的愛心又驅(qū)使她說:“其實……其實我也有一點喜歡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br> 身旁的男人立即轉(zhuǎn)過頭來,她用手指比劃了下:“就這么一點點,不能再多了?!?/br> 將那兩根晃動的指頭捏在掌心,蕭勤隨即連人帶被地擁住了她:“只有這么一點點并沒關系,不過你得答應我,明天必須比今天多一點點。我明白你的顧慮,也知道你的難處,可你總不能讓我等太久,因為我已經(jīng)等不起?!?/br> 作者有話要說: 同事又休假了,而我又加班了,不要嫌棄短小君哦,不然我跟勤哥一樣哭哭臉…… 明天爭取多更點,努力在這兩周內(nèi)完結(jié),握拳! 第54章 阮惜棠安靜地被他抱著, 原以為他不急于得到自己的回應,后來卻發(fā)現(xiàn)他因倦透而睡著了。 其實蕭勤不算是那種工作至上的男人。相反地, 他很注重生活質(zhì)量,尤其是剛與他廝混的時候,他簡直就是個富貴閑人, 生意就挑著談一點,態(tài)度還相當佛系,即使在談判桌上,也沒有商人固有的錙銖必較和笑里藏刀, 遇上合眼緣的合作伙伴, 根本談都不用談,直接就能敲定合作。 不知道從何時起,蕭勤就變得鋒芒畢露, 行事亦雷厲風行起來。他開始醉心工作, 加班成為習慣, 跟她見面的機會也逐漸減少,偶爾被召見,也是直奔主題。以前她找不到原因,而現(xiàn)在,她心里大概也有了答案。 想到這里, 阮惜棠輕輕地仰起頭, 默默地注視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她好像很久沒有認真看過他,他確實是憔悴了不少,眼底有淺淺的烏青, 下巴冒出一丁點兒的胡茬,盡管如此,他還是如舊的英氣逼人。 就在阮惜棠想伸手摸摸他的時候,被他隨手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發(fā)出悶悶地嗡鳴聲。她急忙將手收回,大概是太累,他并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 手機仍在震動,阮惜棠伸長手臂將它撈了過來,望見來電顯示,她感到意外。 竟然聶敬川打來的。 阮惜棠正想把他叫醒,結(jié)果手機因過久未有人接聽而安靜了下來。 腦海中有千百個念頭閃過,她正陷入沉思,手機又震動起來。 這回是黃助理打來的,阮惜棠直接叫醒他,并將手機遞過去:“黃助理找你?!?/br> 蕭勤的眼神有幾分茫然,聽見黃助理三個字,他才頓然清醒,就著這個姿勢接聽起來。 兩人靠得極近,黃助理的話只字不漏地落入阮惜棠耳里:“老板,張家好像跟楚忠結(jié)盟了。” 蕭勤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接著說:“我在忙?!?/br> 黃助理顯然愣住,三兩秒后,他才毫無條理地應答:“哦……好的,那……我先掛了。” 切斷通話以后,蕭勤直接把手機關掉,隨手將它一扔,接著重新把阮惜棠擁緊:“別理他,睡吧。” 阮惜棠執(zhí)意從他懷里掙出來,此時正鍥而不舍地蠕動著身體。 蕭勤被她扭得有點受不了,咬著牙警告她:“你夠了啊?!?/br> 聞言,阮惜棠才稍稍安分下來。 蕭勤如愿地抱著她,心滿意足之際,他又低聲說:“你知道去藥房,怎么就不懂得順便買買其他東西呢?” 阮惜棠提起手肘狠狠撞過去:“我為什么要買,買了不就等于還有下次嗎!” “下次肯定有下次?!笔捛诔脸恋匦α寺暎蝗徊粦押靡獾卣f,“看來你過來這邊也是對的,山高皇帝遠,想怎么玩都行。” 阮惜棠橫了他一眼:“那你問過我了嗎?” 蕭勤翻身把人壓住,不等她反應,就給了她一個細密綿長的深吻。她只來得及嗚嗚地叫了兩聲,隨后就迷失在他掀起的驚濤駭浪中。 兩人分開時,阮惜棠的唇瓣紅彤彤的,那雙大眼盈著秋水,全然是一副亟待蹂躪的樣子。 蕭勤抵著她的額頭,聲線染上些許不一樣的情緒:“還要問嗎?” 她紅著臉控訴:“你犯規(guī),還欺負人!” “我就沒守過什么規(guī)則?!笔捛谠谒缴献牧讼?,“至于欺負你,那也是因為愛你?!?/br> 阮惜棠一臉嫌棄地推著他,但語中帶著難以掩藏的歡喜:“惡心死了,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黃助理啊?!笔捛谝桓睙o辜的樣子,“正巧我也覺得惡心,既然是這樣,那我以后就不說了,你知道就好?!?/br> 聽他這樣說,阮惜棠也不知道從哪兒來這么厚的臉皮,竟然著急地抗議:“不能不說,再惡心也要說!” 蕭勤沒有笑話她,他的聲音似是帶著蠱惑,逐點逐點低下去:“嫁給我吧,我天天跟你說?!?/br> 阮惜棠的頭腦難得這么清醒:“誰會為了兩句甜言蜜語就把自己嫁出去的!” “我不止兩句甜言蜜語吧?”蕭勤說得理直氣壯,“起碼也有五句?!?/br> 阮惜棠被他逗樂了,甚至還很給面子地附和他:“那很了不起?!?/br> 蕭勤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肯定,他玩著她的手指,突然又不甘心地問:“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拖著嗎?我覺得我們耽擱得夠久了,馬上結(jié)婚也不過分。” “你是不是傻?”阮惜棠戳了戳他的胸膛,“當初那么渴望過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現(xiàn)在被你盼到了,怎么不好好珍惜!難得我也跟你一樣想通了,反正談情說愛這么麻煩,那就順其自然,就算以后相看兩厭,也不會鬧分手鬧離婚,更不用擔心有人跟你分身家。” 這話說得頭頭是道,但蕭勤卻覺得刺耳無比:“你故意氣我的吧?” 阮惜棠聳了聳肩:“說沒有你肯定不信,那就當作故意吧?!?/br> 蕭勤終于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百因必有果,他的報應就是這個早已有恃無恐的丫頭。他總覺得自己是個不見得光的jian夫,堂正磊落地活了這么多年,怎么也沒想到會因一個女人淪落至此。 阮惜棠自然不知蕭勤心中所想,被蕭老爺子寵著慣著,又有汪雯雯陪她四處游玩,那心情好得沒話說。 直至簽證將要超出有效期限,阮惜棠才戀戀不舍地踏上歸途。 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蕭勤竟親自到機場接機,一不小心,居然跟同到機場接機的阮家夫婦打了個照面。 雙方都是見過場面的人,蕭勤禮貌地跟他們問好,而他們也客套地回應,除了氣氛有點怪異之外,其余的一切還好。 阮樹德顯然不想他把女兒接走,因而率先說:“我家棠棠今天回來,你也來接人嗎?” 蕭勤很淡定地說:“我也是來接她的?!?/br> 阮樹德板著臉,還真有幾分老丈人不爽新女婿的架勢。 孫巧巧只得站出來打圓場:“那丫頭肯定沒跟你說我們也來接機,只不好意思,讓你白走一趟?!?/br> “沒關系?!笔捛跊]有半點不快,“要不我們一起吃頓飯,算是歡迎棠棠回家?” 阮樹德想也不想就說:“下回吧,阿姨在家里已經(jīng)準備好飯菜候著了?!?/br> 阮惜棠拉著行李出來,一眼就看到自家父母和蕭勤。她最怕就是出現(xiàn)這種境況,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真有種打車回家的沖動。 一直留意著出口的孫巧巧率先發(fā)現(xiàn)了阮惜棠的蹤影,她高興地揮著手:“棠棠,這邊!” 面對這沒有硝煙的修羅場,阮惜棠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她只看了蕭勤一眼,然后喚道:“爸爸mama?!?/br> 她左手一個行李箱,右手又是一個行李箱,上面還推著大包小包,孫巧巧就說:“怎么帶那么東西回來,不沉嗎?” 阮惜棠告訴她:“蕭爺爺非得讓我拿,其實多是給你跟爸爸的禮物?!?/br> 蕭勤最懂得把握機會,從她手里接過行李箱,他說:“我來拿?!?/br> 看見女兒沒有抗拒的意思,阮樹德想說什么也只能作罷。 當然,不管蕭勤怎么殷勤,也只能將人送到停車場。 在父親面前,阮惜棠幾乎全程都沒跟蕭勤交流過,臨別之際,她僅是在父親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朝他擺了擺手。 蕭勤的情緒不露于臉,發(fā)現(xiàn)阮惜棠那小動作,他的唇微乎其微地扯了下,隨后也稍稍向他擺手。 回家的路上,阮家夫婦都說個不停。 剛才在機場,孫巧巧不好意思說,如今蕭勤不在場,她就放心直言:“出去的時候明明說好待一陣子,結(jié)果一去就去了幾個月,你再不回來,我跟你爸爸就要跑去英國向蕭老爺子要人了。” 阮惜棠晃著母親的手,樂呵呵地跟她開玩笑:“我不在也很好啊,你跟爸爸二十多年都沒有過二人世界,這幾個月就過個夠吧?!?/br> 孫巧巧敲了敲她的腦袋:“調(diào)皮!” 阮樹德沒有答話,他沒有告訴女兒,其實她不在的這幾個月,家里并不太平。 楊慧慧跟沈則欽的事就不用說了,這對苦命鴛鴦被大眾和媒體弄得雞犬不寧,害得家里人也跟著受罪。蕭勤捅出來的爛攤子也讓人頭疼,雖然他動用一切力量遏制流言,但還是有些不怕死的記者想繼續(xù)深挖,實在惹人反感。而更鬧心的問題,是源于早已易主的阮氏。 自從把阮氏以象征性的價格賣給了蕭勤,阮樹德就沒有再過問公司一切大小事務。當有老員工登門拜訪,控訴蕭勤冷血無情地裁掉大批人員,他也只能表示愛莫能助。 漸漸地,一些多年沒有聯(lián)系的朋友及合作伙伴也相繼找到了他,也不說實事,只是莫名其妙地與他懷緬過去、訴說舊情。他初時還云里霧里的,后來經(jīng)過多番追查,才知道蕭勤竟在暗地里動了手腳,企圖把有份害過阮氏的人一網(wǎng)打盡,而那些被裁掉的老員工,多是曾經(jīng)勾結(jié)外人,害阮氏背腹受敵的罪魁禍首。 得知事情真相,阮樹德確實有幾分動容。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這樣做,不僅把相當一部分的勢力得罪了,還有可能被這股力量反噬,最終落得人財兩空的下場。他不知道蕭勤是哪來的勇氣敢做這種事,雖然干得漂亮,但也過于冒險,并不值得贊揚。 當然,不得不承認,阮樹德對蕭勤還是相當賞識的??墒琴p識歸賞識,這并不代表他可以既往不咎,那么輕易就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交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勤哥:如何躲過老丈人的監(jiān)視,急,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