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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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大人抬手為顏若栩倒茶,淡淡道:“這是產(chǎn)自我家鄉(xiāng)的茶, 微苦, 不知公主可飲得習(xí)慣?!?/br> 顏若栩接過白瓷茶盞抿了一口, 舌尖上果然泛起一陣苦澀, 苦中夾帶著酸味,初次品嘗實在難以下咽。 看著顏若栩深鎖的眉頭, 楓大人另外斟了盞清茶,笑道:“公主覺得不習(xí)慣?飲這個沖淡一下苦味吧,方才飲的是產(chǎn)自高寒地區(qū)的苦茶,也是我家鄉(xiāng)特有的品種,當(dāng)?shù)厝硕枷矚g喝這個?!?/br> 顏若栩也不勉強, 點頭接過那盞尋常的清茶,問道:“大人家鄉(xiāng)是何處?” “皇城西北方向, 瑤姬山脈?!?/br> 聽得這個地點,顏若栩?qū)⒉杷偷阶爝叺膭幼鳒藴?,那個地方正是陸垣蟄曾經(jīng)戍守之處,父皇賜婚之后不舍得顏若初隨陸垣蟄去邊境, 也不希望駙馬拋下她獨身離京, 已經(jīng)另外派人前去戍守。 那地方苦寒到極點,聽說雪山上的積雪千年不化,人民的生活尤其艱辛。 “楓大人,瑤姬山脈和京城之間路途遙遠(yuǎn), 苦茶既然是故鄉(xiāng)之物, 想必大人格外珍惜,就不要讓我等不懂欣賞的人白白糟蹋了?!?/br> 楓大人搖搖頭, 淡色的瞳仁中泛起一絲極稀薄的愁色,輕聲道:“正是因為遠(yuǎn)離故土,才希望有人可懂我心,知我意?!?/br> 接著他輕輕拍拍桌案,扭頭朗聲道:“這幾日我院中的舞姬新排了一支舞,今日殿下與公主都在,賞光一聞吧。” 顏黎撫掌大笑,湊身過來道:“又排新舞了,妙哉,快喚她們上來?!?/br> 方才退下的小童子取來一柄骨笛,馮大人接過撫摸了著笛身,看著院內(nèi)幾個身著舞衣的妙齡女子上前,她們皆以紗巾蒙面,對著顏若栩還有顏黎福身行禮。 笛聲一起,顏若栩便怔住了,笛音向來不適合做伴舞之曲,可這段笛聲卻蘊含著雷霆之勢一般,直擊人心,伴隨舞姬曼妙身姿,好似有千軍萬馬在腦中劃過,楓大人精通音律,果真是名不虛傳。 一舞畢,楓大人對為首的兩個舞姬招手,那兩個女子衣裳輕薄,肌膚勝雪,施施然坐在楓大人身側(cè)。 楓大人放下手中的骨笛,將二位嬌美的舞姬攬在懷中,湊近其中一人的耳畔不知說了些什么,惹得那舞姬紅了耳朵,嬌笑著拍了楓大人一把,楓大人順勢將舞姬白皙的手抓在掌心,目光極柔,歪著頭注視著那舞姬的眼眸,不笑已經(jīng)風(fēng)華絕世。 因坐的近,顏若栩看得分明,楓大人攬著舞姬纖纖細(xì)腰之時,手微微用力,掐了一把細(xì)腰之上的軟rou,手掌順著腰側(cè)的弧線緩緩?fù)?,舞姬身子一顫,說了句什么,聲音婉轉(zhuǎn)悅耳,說的似乎是。 “大人,不可在此處……” 顏若栩不動聲色的挪開目光,祥裝什么也沒有看見,扭頭對太子道:“楓大人果真有才學(xué),就算宮里頭頂尖的樂師,都不及大人一半的風(fēng)采?!?/br> 顏黎笑著頷首,點頭稱是。 顏若栩這次跟來不過就是想見識一下這傳說中的楓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聽皇兄說他清冷桀驁之時也早在心中有所準(zhǔn)備,自恃有才之人,難免高傲一些。 只是,方才看那舞姬與楓大人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他那樣清冷若雪般的人物,竟然也是個好色急欲之人? 顏若栩帶著疑惑辭行回了陸府,街面上仍舊很清冷,她忽而想起了什么,對外頭的車夫道:“去南巷那家酒樓一趟?!?/br> 南巷有家酒樓,里面的飯菜滋味乃是一絕,他們店內(nèi)的燒鵝更是招牌菜。到了店前大門緊閉,鄭昊上前拍門,半晌才有人前來,看見門外的軍官嚇得后退了半步,鄭昊費了一番口舌,才說清楚他們是來買吃食的,并無它意。 顏若栩拿了還溫?zé)岬臒Z回到府中,聽得素心稟報駙馬已經(jīng)飲了湯藥,還在床上歇息呢。 她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只見陸垣蟄半坐著,手中握著卷兵書,見了顏若栩眉毛也不抬一下,不冷不熱道:“哦,回來了。” 看那樣子似乎并無異常,就是臉色冷了些,語氣生硬了些。 顏若栩靠著床榻坐下,吩咐墜兒取了雙筷子過來,邊拆開油紙包道:“你看,我買了什么回來?香不香?” 她伸手扇扇風(fēng),醬香四溢,剛出爐的燒鵝油光飽滿,鮮嫩多汁,陸垣蟄放下兵書,扭頭看過來,悄悄吞了吞口水,可面上還是一片冷意,慢吞吞唔了一聲。 顏若栩接過墜兒遞來的筷子,挑了片肥瘦相間醬汁十足的送到陸垣蟄面前,笑問道:“陸長公子請賞光嘗一口?” 陸垣蟄低頭看了眼那鵝rou,一口咬在口中,終于憋不住笑了,捂著傷口坐得更直,問道:“是南巷那家店的?” 顏若栩點頭,她知道陸垣蟄嘴巴叼,定然能吃出來,又喂了他一塊,不料陸垣蟄吃著便蹙起眉,聲音中有些惱怒一般道:“如今街面上這般亂,你本不該出府去,回來的路上怎么還繞遠(yuǎn)路去南巷呢?這幫侍衛(wèi)怎么當(dāng)差的!實在該罰!” 他說著就要下床,準(zhǔn)備去訓(xùn)斥自己的親兵們,顏若栩趕緊把一點就著的陸垣蟄攔下,溫聲勸說道:“無妨,街面上平靜的很,你就放一百個心吧?!?/br> 陸垣蟄只好作罷,攥著顏若栩的手腕,定定看著她的眼眸正色道:“街面上若真的平靜,就不需要派遣這么多護衛(wèi)維持秩序了,若下次還要出府,定要告訴我,知道了嗎?” 顏若栩迎著他的目光點頭,格外乖巧地道:“知道了?!?/br> 說話間素心走了進來,抬眼瞄了眼陸垣蟄,又看看顏若栩,小聲道:“稟公主,駙馬,沈……公子又來了?!?/br> 顏若栩回身看著素心,正要開口叫她讓沈然進來,聽見陸垣蟄在身后冷聲道:“轟出去。” 素心有些為難,低頭瞄了眼顏若栩,猶豫地說道:“沈公子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轟出去?!标懺U又說了一次,看著顏若栩道:“沈然有批貨被攔在城外了,如今城中戒嚴(yán),除非有令,民間的人禁止出入城門,沈然也不是不知道,真是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br> 顏若栩只好對素心點點頭,看著她轉(zhuǎn)身出去,沈然愛財?shù)某潭人皇遣恢?,眼下是特殊時刻,這件事情的確不該幫忙。 屋子里平靜了不過片刻,就聽見外頭一陣嘈雜,竟是沈然直接沖了進來,三兩步跨進房內(nèi),對床榻上的陸垣蟄喊道。 “傾戈!幫我一回!” 陸垣蟄冷凝著他,沈然垂下頭,被他眼底的厲色逼停了腳步,他對顏若栩無聲的施了一禮,默然不語。 “這一回不行,來日方長,眼下全城都在戒嚴(yán),你的貨要是破例被運進來,其他人見了也會效仿,如此一來,紀(jì)律何在,我豈不是帶頭違法亂紀(jì)。” 說著陸垣蟄咳嗽起來,胸口一起一伏,指著沈然道:“你走吧,不只我不可幫你,也不許私下找其他人通融,若被我知道了,定然秉公處理?!?/br> 沈然大概也奔波了一天,滿身的塵土,他抬頭覷了陸垣蟄一眼,蹙眉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無精打采道:“那批貨可值幾千兩銀子呢,哎呀,算了,你自然不放在眼中……” 言罷,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攥緊拳頭抬頭道:“若是人命關(guān)天呢?你也要袖手旁觀?” 陸垣蟄冷哼一聲,不滿地指著沈然:“少拿生意人的那一套誆我,人命關(guān)天?損失幾千兩銀子對你沈老板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能要了你的命?” 顏若栩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別看沈然平時膽小,見人都是一副笑臉,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非常低,可她知道,沈然的家底頗豐,只怕在京城的商賈中,也能排進前十,幾千兩銀子與他而言實在是小事一樁。 她指了指手中的燒鵝,笑問道:“時候也不早了,留下來用晚膳吧?!?/br> 沈然早就注意到了那香噴噴的燒鵝,用手揀了一塊塞入口中,嚼得滿口香甜,點頭剛要說好,忽而注意到背后陸垣蟄冰冷的能殺人的眼刀子,他咽下口中的rou,一本正經(jīng)地擺手。 接著正色道:“傾戈,我與你說的是正經(jīng)事情,這真的是人命關(guān)天……” 陸垣蟄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沈然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毯,慢慢說道。 “你上次介紹給我邊城的線人認(rèn)識,他手上的貨源十分充足,我一直與他有交易,上個月他的女兒進京了,一直住在我在城外的別苑中,這幾日侍衛(wèi)們察覺總有來歷不明的人在轉(zhuǎn)悠,我便加派了人手,誰知道昨日他們趁亂……涌入別苑,險些將她擄走,現(xiàn)在城外太危險了,我想把她接入城中。” 話還只說了一半,陸垣蟄已經(jīng)激動地站起來,眼底涌上一抹怒氣,抓起身邊的兵書擲去,沈然急忙晃身躲過。 “為什么不早來告訴我!” 他急忙下了床,急匆匆就要往放置武器的架子走去,要去取自己的長劍,可惜肩上的傷口吃痛,這番使力傷口已經(jīng)裂開,劇烈的疼痛令他一陣頭暈?zāi)垦!?/br> 顏若栩急忙扶住他,又聽見沈然諾諾道:“她是從家里偷偷跑出來的,叫我不要往外透露她的行蹤……傾戈你是知道的,我們生意人,最講究誠信二字……” 眼看陸垣蟄已經(jīng)怒不可遏,顏若栩急忙使眼色叫沈然住嘴。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元旦快樂~2019來啦 第54章 沈然將頭垂下來, 想上前又不敢,只好小聲道:“傾戈,小心你的傷, 這樁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不妥當(dāng), 眼下, 還需你拿一個主意?!?/br> 陸垣蟄將一只手撐在桌案上, 低頭看著肩上的傷口,鬢角處滲出了些汗珠, 他吃痛的咧了咧嘴,艱難地對顏若栩道。 “若栩,去取我的劍來?!?/br> 顏若栩怎么放心他去,思索了一會說道:“你現(xiàn)在有傷在身,上馬都難, 不能去!” 接著她轉(zhuǎn)念一想,心中有了另外一個絕佳的人選:“叫阿喆去吧, 他與守城的那些士卒們也相熟,正合適?!?/br> 陸垣蟄心中也清楚,眼下不是逞強的時候,他捂著傷口直起腰, 吐出一口氣, 嘆息道:“好,若顏喆愿意出手相助,那是再好不過?!?/br> 這個決定可苦了沈然,他想起腦海中小侯爺那張臉, 他就怵得厲害, 可說又說不得,只好硬著頭皮隨鄭昊去侯爺府。 他手中攥著顏若栩?qū)懡o顏喆的手信, 一路上都心神不寧。 目送著沈然離去,直到馬車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顏若栩才轉(zhuǎn)身回來,看著陸垣蟄倚著廊下的門柱看過來,她輕笑了笑,上前溫聲道:“不用擔(dān)心,顏喆雖然脾氣急躁了些,做事情還是妥當(dāng)?shù)摹!?/br> 陸垣蟄將未曾受傷的那只手臂搭在顏若栩肩頭,接著她的氣力慢慢往內(nèi)室挪去。 他似乎想著些什么心事,眼底一片憂色,晚膳已經(jīng)擺好了,顧及陸垣蟄的傷情,全部都是些清淡的小菜,方才帶回來的燒鵝給他過了嘴癮后,也分給侍衛(wèi)們下酒去了。 顏若栩盛了一碗銀耳湯給他,陸垣蟄默默接過,抬眼看過來對她道:“若栩,邊城的那位不僅是我的線人,更是我的恩人,他只有這一個女兒,倘若小姑娘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沒法子和她父親交代?!?/br> 接著,他說起了一段幾乎不曾與人說起的故事。 在他去瑤姬山脈戍守第一次外出巡查時,恰好遇上的罕見的颶風(fēng),他不清楚邊境風(fēng)沙的厲害,一路越走越遠(yuǎn),最終迷失在黃沙之中。 是那個人出現(xiàn),將他帶了出來。他是偶然途經(jīng)此處的游商,而他還是少不更事,滿身銳氣的少年之將。 本來只是萍水相逢,后來因為瑤姬山脈胡匪橫行,陸垣蟄花錢去那人處買情報,一來而去便相熟了。 在邊境那種山高皇帝遠(yuǎn)的地方,朝廷的勢力還不如他們商賈大。那位線人姓燕,祖上也曾經(jīng)是京城中人,雖然說遠(yuǎn)離故土,卻還是念著家鄉(xiāng)的風(fēng)物,那小姑娘也曾說過想來京城中玩耍,不料膽子這般大,竟然一個人偷跑了出來。 沈然平日里頭做生意精明,這件事情上卻糊涂到底。 顏若栩緩緩點頭,給他碗里夾了粒蝦仁,寬慰道:“待人進了城,我們設(shè)宴為小姑娘壓驚?!?/br> 陸垣蟄點頭道好,眼中蓄著笑意,將碗中的蝦仁夾起,蹙眉道:“這蝦仁似乎有些怪味?!?/br> 這碟子蝦仁是他們院中小廚房做的,廚師是從宮里頭出來的,廚藝沒的說,食材也都是最新鮮,顏若栩低頭嗅了嗅,一頭霧水的說:“不曾有怪味?!?/br> 陸垣蟄挑挑眉,身上清冷桀驁的勁又涌了出來,冷然道:“不信你嘗嘗我這個?” 顏若栩沒有多想,張口吃下了他喂過來的蝦仁,茫然地?fù)u頭:“滋味還不錯嘛?!?/br> “你再嘗幾個?”陸垣蟄低頭,極力控制著臉上的表情,艱難的將笑容憋回去,繼續(xù)冷然著臉,又夾了幾粒喂與她吃。 顏若栩瞧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嘴里鼓鼓囊囊全是他喂的蝦仁,正面看起來就像金魚一般,有張圓滾滾又可愛的臉。 還沒待她說些什么,陸垣蟄又挑了一粒rou質(zhì)肥厚的喂過來,臉上的表情終于憋不住了,笑得白牙都露了出來,笑道:“多吃點才能胖些,現(xiàn)在你呀,風(fēng)稍微大一點就能把你吹跑了?!?/br> 墜兒與素心剛捧其他的飯菜要進來,在門外見了此情景,素心眼疾手快,騰出一只手扯住墜兒,兩個人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墜兒在廊下坐下來,將手放在膝蓋上,望著漸漸黑下來的蒼穹怔然出神,她只盼著公主和駙馬,可以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晚膳時候顏若栩被陸垣蟄哄著吃了不少多東西,夜里睡覺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想著沈然和顏喆怎么還沒有回城,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陸垣蟄睡眠淺,顏若栩睡不著,他就更加清醒了,睜開一只眼睛輕聲問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還不睡?!?/br> 顏若栩抱著錦被面對陸垣蟄,憤憤道:“還不是賴你,誆我吃那么多,現(xiàn)在撐得慌?!?/br> 言罷,顏若栩感覺床榻微微顫抖起來,定睛一瞧才察覺是陸垣蟄這廝在偷笑,眼眸亮晶晶的。 朗朗月光透過軒窗照射進來,淡淡鋪撒在窗幔之間,陸垣蟄抬手隔著錦被放在顏若栩的肚子上,笑道:“我給你揉一揉,當(dāng)做向你賠罪了?!?/br> 顏若栩推了他的手一把,臉頰上一熱,怒聲道:“拿開!” “喲。”陸垣蟄半坐起身,附身看著顏若栩,故意將臉色沉下來,沉聲道:“你要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