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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臣妻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皇帝頓住喝茶的手,看向皇后道:“……都大了?!?/br>
    “是啊,都長大了”,皇后輕輕地道,“大了,許多事就都變了?!?/br>
    皇帝直覺皇后今夜有些異常,想她可是因為前朝之事心思郁結(jié),夜深難眠,靜望了皇后片刻,低道:“有些事是永不會變的,你是你,你母親是你母親,朕一直分的清?!?/br>
    皇后唇際浮起淡淡的笑意,“這些年,陛下一直待臣妾很好,打小就是,還記得那次出宮,臣妾想要舞獅的頭籌獎,那頭籌獎其實不過就是一頂做工一般的花冠,不值什么,可臣妾想要,陛下和明郎,就扯穿舞獅的衣服,和一群舞獅人比拼跳樁去了……”

    皇帝道:“朕比明郎年長,你與明郎同年同月同日生,明郎喚你‘jiejie’,可朕看你,卻似嘉儀,就像meimei一般?!?/br>
    皇后聞言笑了笑,不再言語,只是沉默地低頭喝茶,反是皇帝看她久不說話,問她道:“你說有事問朕,什么事?”

    半杯清茶喝盡,空空的白瓷杯底,映著小小的灰暗的人影,皇后緊握著手中瓷杯,好似稍松一些,就會失手滑跌了,她緊攥著空杯,就似緊攥著自己的心,僵著唇舌道:“臣妾想問……”

    她道:“……臣妾只是想問問,母后的生辰宴,該怎么辦……”

    皇帝驚訝皇后只是為此事深夜來此,看了皇后一眼道:“依母后的意思就是了。”

    “……母后的意思是,依然如往年不想大辦”,皇后慢將手中空杯放回桌上,“可今年與往年不同,是母后的四十大壽,母后一向崇尚簡樸,陛下登基以來,總是顧著母后的意思,還未為母后大辦過壽宴,今年特殊,為表陛下孝心,是否要勸母后熱熱鬧鬧、與民同慶……”

    這倒真是一樁正經(jīng)事,皇帝道:“讓朕想想?!?/br>
    這廂,皇帝因皇后的話,想著不久后母后的生辰,武安侯府,夜深未眠的華陽大長公主,亦惦記著太后的生辰。

    去年生辰宴,容華公主蓮舞娛親,令太后十分歡喜,今年,太后自以為多了一個女兒,這歡喜定也跟著翻倍,若這雙重的歡喜,在生辰宴當(dāng)場,陡然化作驚雷,這份生辰大禮送的,可正合時宜?

    第145章 大禮二合一

    自打解了禁足,容華公主便總琢磨著,與恢復(fù)單身的明郎表哥私下相見,這一次,她定要把握住機會,再不能叫別的女子,捷足先登,搶了明郎表哥去。

    可想象很美好,現(xiàn)實卻縮手縮腳,自被盛怒下的母后,關(guān)在飛鸞殿不聞不問長達一個月后,容華公主總是心有余悸,再不敢私下任意行事,每每徘徊在逾距的邊緣,悄悄踏出半步,便就猶豫著縮了回去,始終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從前,她自覺母后最是疼她,愛她愛到了骨子里,一母同胞的兄長又是大梁天子、九五至尊,天下地位最高、權(quán)勢最盛的人與她最親,她可以隨心所欲、無所顧忌地任意行事,可自打上次元宵夜后被囚飛鸞殿,她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原來母后真正發(fā)起怒來,心可以那樣狠,而皇兄也真真心狠得緊,有妹恍若無,絲毫不理會她的苦苦求情,若不是她自己腦袋瓜兒聰明,靈機一動,想到假裝自懸白綾,以博取母后憐惜,還不知要被關(guān)到何年何月呢!

    上次栽了那么大跟頭,吃了那么大苦頭,她如今可不得吃一塹長一智,倍加小心,連私下出宮去尋明郎表哥都不敢,生怕被母后知道后,又被扔回飛鸞殿關(guān)著,蹉跎大好年華不說,還只能耳聽著明郎表哥再娶嬌妻,白白錯失良機。

    她人不敢出去,可有關(guān)明郎表哥與那珠瓔廝混的消息,卻不斷地往她耳里傳,底下人報說,明郎表哥不僅常去珠瓔那里過夜,還常攜珠瓔外出交游宴飲,言止親密得很,真聽得她五內(nèi)如焚,每天都越想越是著急心憂,可偏偏面上,還不能表現(xiàn)半分出來,只能乖乖地坐在慈寧宮里,靜看著母后與溫蘅說笑,做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女兒,一個安靜貼心的好meimei。

    默默剝吃著松子的容華公主,看那溫蘅低頭繡那碧葉紅蓮嬰兒肚兜,而母后就坐在對面笑看著,目光無限慈柔,看得越發(fā)心堵,在心中悄悄生著悶氣。

    ……過幾日,就是母后的生辰了,去年母后生辰,她費勁心思討母后開心,可今年她不用賣弄力氣了,母后只要看著溫蘅,就開心得很,心里哪里還有她這個女兒……

    香香甜甜的松子,吃在口中,都像是發(fā)苦了,容華公主癟著嘴,干巴巴地嚼咽著,默將目光移至溫蘅腹部,那里懷的,是明郎表哥的孩子……

    ……若是她日后嫁了明郎表哥,溫蘅仗著這孩子生事,又來搶明郎表哥怎么辦……唉,她憂慮此事為時過早,現(xiàn)下她最該擔(dān)心的,是背在身上的婚事,該怎么踹了溫羨這個討厭鬼,無婚一身輕呢……

    一想起溫羨這個混賬,容華公主便萬分火大,這個表里不一、口蜜腹劍的jian人,不僅在玉鳴殿里欺辱她,為了得到駙馬身份,膽大包天地欺騙母后和皇兄,害得她被關(guān)飛鸞殿,還在踏青那日威脅她,說什么但凡她欺負溫蘅,溫蘅有半點意外,他就全算在她的頭上,他就提前娶她??!

    欺負溫蘅……她是很想欺負她啦,可除了第一次見面時,偷偷在桌下踹了她一腳外,她還有什么時候成功過呢?!

    謀劃許久的迷情逼婚,一次兩次都沒成,平日里東叨叨、西叨叨,悄悄上眼藥,想讓母后等人,對溫蘅產(chǎn)生惡感,也從沒如愿過,明郎表哥被溫蘅徹底迷了心竅,皇嫂也跟著疼溫蘅這個弟妹,母后原是最愛她的,理應(yīng)與她同仇敵愾,可偏偏對溫蘅頗有好感,就連皇兄也是,賜封什么楚國夫人,無論她怎么說溫蘅的壞話,都不理她,這些原先疼愛她的人,全都被溫蘅搶走,與她站到同一陣線去了,說什么她欺負溫蘅,明明是溫蘅一直在欺負她!!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容華公主越想越是憋屈,嚼松子的嘴巴越來越癟,心中怨氣也止不住地翻涌,她這般怨念滿滿地默默看著溫蘅,心內(nèi)越發(fā)氣鼓鼓時,忽地驚見放下手中繡框、扶著榻幾站起身來的溫蘅,突然腳下一滑,忙下意識灑扔了手中松子,急急地撲上前去,抱住溫蘅。

    她才不要嫁給溫羨?。?!

    溫蘅在窗下坐了許久,原覺腰背有些酸痛,要起來走上幾步緩一緩,但許是因為低頭繡花太耗心神,這一下子猛地站起,陡然一陣發(fā)暈,下地的腳也沒踩穩(wěn),眼看就要滑倒時,身邊的侍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容華公主就已箭一般地飛奔過來,緊抱著她的腰,扶她站穩(wěn)的同時,自己吃痛地“哎喲”了一聲。

    看到溫蘅似將摔倒的一瞬間,溫羨的話,就像炸雷一般,在她耳邊響起,驚恐萬分的容華公主,來不及多想,緊著飛撲過去抱住溫蘅,這一下子抱得太急,正叫自己的腰撞在榻幾角上,登時疼到她眼紅,晶瑩的淚珠兒都在眸中打轉(zhuǎn)。

    站穩(wěn)的溫蘅,見容華公主都似要哭了,忙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有事?。 比萑A公主捂著腰傷處,止不住地怒氣沖沖,“你都這么大人了,怎么站都站不穩(wěn)!還要人來扶??!”

    疼得要掉眼淚的容華公主,正止不住地要罵人時,忽地想起母后也在這兒,忙忍著疼,轉(zhuǎn)了聲氣,“阿姐……阿姐你是有身孕的人,怎么能站不穩(wěn)……萬一摔了,如何是好……”

    她這般“關(guān)心”地說著,越說腰越疼,心也越委屈,終于忍不住掉眼淚了,太后看小女兒都疼哭了,自然急傳醫(yī)女過來,在寢殿內(nèi)解了衣裳看去,見腰處撞了拳頭大小的淤痕,看著快青腫了,稍微碰碰,容華公主便疼地倒抽涼氣、“哎喲”個不停。

    太后自是心疼不已,忙叫醫(yī)女為公主傷處上藥,但醫(yī)女涂藥的手,剛碰到公主淤傷處,公主便疼得躲閃,嚷她太用力了。

    已經(jīng)努力動作輕柔的醫(yī)女,見公主殿下這般吃痛,再見太后娘娘那般憂急,也是著急惶恐不已,不知該怎么動手涂藥了,溫蘅在旁見道:“讓我來吧?!?/br>
    容華公主樂于讓溫蘅“伺候”,一聽立道:“好好好,讓阿姐來!”

    溫蘅接藥在手,在榻邊坐下,挑了藥膏,往容華公主腰處涂去,容華公主本見溫蘅躬著身子“伺候”她,心中暗爽,但沒一會兒,那清涼的藥膏涂在她腰處,疼痛也跟著襲來,她便懷疑溫蘅是在蓄意害她,抽著涼氣、斷斷續(xù)續(xù)道:“……太……太用力了,你……你涂藥輕點兒……你……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故意的!!你要疼死我!!”

    容華公主嚷著閃躲,太后看小女兒這樣躲來躲去、不肯上藥,也不是辦法,邊輕斥“別胡說”,邊硬按著她讓溫蘅上藥,溫蘅盡量動作輕柔,在容華公主的嚎聲中上完傷藥,見她兩眼淚汪汪的,都紅透了。

    雖然天天聽容華公主在太后娘娘面前喊她“阿姐”,但溫蘅知道,這些“阿姐”,沒一次真心實意,遂對今日容華公主撲來扶她的舉動,深感驚訝,她看容華公主因她受傷,疼得可憐巴巴的,在心底嘆了一聲,輕道:“這幾日,都讓我來給公主上藥吧?!?/br>
    后悔讓溫蘅上手的容華公主,生怕她挾私報復(fù),立即“唰唰”搖頭,但母后卻認為這是溫蘅致謝的心意,笑對她道:“還不快謝謝你jiejie?”

    ……疼死她了還要謝?!

    容華公主力拒無果,眼望著溫蘅淡笑著看著她,只覺落入魔爪之中,嗚嗚哀哉!

    于是接下來幾日,每每到上藥時候,便聽慈寧宮傳來尖叫之聲,這一日,趴在榻上的容華公主,正在例行凄切叫嚷,就見坐在榻邊的溫蘅,淡淡笑看著她道:“公主,我還沒碰到你呢?!?/br>
    其實這幾日休養(yǎng)下來,容華公主的腰傷,已沒那么疼了,母后不在身旁,她便收了聲,輕哼一聲,也不理溫蘅,繼續(xù)趴著剝吃松子。

    溫蘅邊涂著藥,邊看著地上松子殼越來越多,輕道:“公主,松子不能多吃?!?/br>
    容華公主一聽,吃得更兇了,咔嚓咔嚓,直往地上灑殼。

    溫蘅道:“吃多了容易上火,牙痛喉痛,口角糜爛,又疼又難看的。”

    “咔嚓咔嚓”的聲音頓住片刻,又響了起來,只比之前輕慢了許多,語氣不屑地含混著道:“這……這是特貢宮中的,與你吃的不同,不會上火的……哼,你從前吃不到這個,你不懂……”

    這般嚼吃著說著,咔嚓的聲音,最終還是一點點地沒了,容華公主默默看了會兒溫蘅調(diào)藥涂抹的動作,問:“你和明郎表哥,為什么和離?”

    溫蘅涂藥的手,微微一頓,輕道:“我們不合適?!?/br>
    “是不合適”,容華公主“哼”道,“你配不上明郎表哥。”

    她以為溫蘅定要反駁,還準(zhǔn)備說出個“一二三”來,誰知溫蘅就淡淡笑了一下道:“在妻子這個位置上,是配不上?!?/br>
    容華公主沒想到她承認得這么爽快,原來這么有自知之明,一時也愣住了,無聲半晌道:“……那……那你現(xiàn)在認識到了,和離了,不耽誤明郎表哥了,是很好的……”

    “是很好”,溫蘅抬手將沾在容華公主唇邊的松子皮撥落,靜望著她道,“其實我小時候,是很想要個弟弟meimei的?!?/br>
    容華公主立道:“我才不想要jiejie!”

    她嘟囔著道:“jiejie都只會欺負人,母后有我一個就夠了!”

    溫蘅先前有聽太后娘娘憶說圣上與容華公主幼時處境之艱,暗想容華公主小時候,大抵是被那些皇姐公主,奚落排擠過的,也不說話,反是容華公主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你為什么想要弟弟meimei?”

    溫蘅道:“因為哥哥待我很好,我想像哥哥疼我那樣,去疼護弟弟meimei,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和和美美的?!?/br>
    她朝容華公主淡淡一笑,“當(dāng)然,弟弟meimei要是胡作非為,驕縱任性,做jiejie的,也不能一味袒護,該訓(xùn)責(zé)的時候不能含糊,若實在過火、不知悔改,心里再怎么舍不得,也是需得動動手的?!?/br>
    容華公主被她看得往里縮了縮,打開她的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涂了,抹了一層又一層,又不是在給烤羊rou涂蜂蜜……”

    她自己試著輕按了下,還是絲絲的疼,心中氣氣,瞪著溫蘅道:“都怪你,明天就是母后的生辰了,可我這樣子,明天只能干坐著,不能跳舞哄母后高興了!”

    溫蘅道:“只要公主人好好的、乖乖的,太后娘娘便會高興,獻舞也不急在一時?!?/br>
    “那當(dāng)然”,容華公主昂著頭道,“我是在母后身邊長大的,你才來幾天?!”

    溫蘅淡笑不語,無聲收著藥瓶等物時,又聽容華公主道:“既然你和明郎表哥和離了,就不許再在一起了,有孩子……有孩子,也不許再打明郎表哥的主意了??!”

    溫蘅道:“我與武安侯,緣分已盡?!?/br>
    容華公主看她神色,不像說謊,想了想,見她起身要走,又急著問道:“那個珠瓔,你認不認識?她是不是在你和離之前就勾搭過明郎表哥?你和明郎表哥和離,是不是因為她?”

    將仇恨之箭轉(zhuǎn)移的容華公主,硬拉著溫蘅坐下,要細細打聽那個珠瓔的情報,溫蘅越說不知道,她便越發(fā)覺得溫蘅有所隱瞞,一定要挖根究底,全部打探出來。

    走至簾邊的太后娘娘,也聽不清里頭在說什么,就見嘉儀“親密”地貼在阿蘅身邊,姐妹倆說著悄悄話,看著和睦得很。

    明日就是她的四十壽辰,她這四十年,有極坎坷時,也有極榮華時,風(fēng)雨榮辱都已走過,什么都看的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兒女們的幸福。

    明日這壽辰,該是她在宮中這些年來,度過的最歡喜的生辰了,阿蘅“死而復(fù)生”,回到了她身邊,盡管與皇兒他們隔了一層,但皇兒視阿蘅為親姐,十分照顧,嘉儀從前對阿蘅心存怨恨,如今也似漸漸消解了,還為扶阿蘅傷著了她自己,她的三個孩子,都好好的,可以互相幫扶著平安度過一生,她余生之愿,就是看著嘉儀嫁人,看著阿蘅生下孩子,看著皇兒早有子嗣,看著他們?nèi)齻€安寧康健地過日子,此外,就再沒有什么不足了,她心中唯有感恩,感恩上蒼庇佑。

    太后靜站在簾邊,望著殿內(nèi)嘉儀與溫蘅“說悄悄話”,想著明日皇兒為她精心準(zhǔn)備的生辰宴,心中暖意融融,武安侯府內(nèi),華陽大長公主隨指了幾件金玉之物,令做明日太后生辰的賀禮,便命侍女們盡都退下,笑對兒子沈湛道:“這些都不算什么,明日母親,要為太后,送上一份真正的大禮。”

    沈湛知道母親言下之意,明日是太后娘娘的四十大壽,圣上命司宮臺盛大cao辦,君臣同宴,共為太后娘娘祝壽,而母親,也已安排好一位名為聞成的刑部侍郎,到時在宴上發(fā)難,揭開溫蘅的身份。

    母親自知阿蘅與圣上舊事之后,便對他全心信任,凡事皆不避他,這事,他幾日前就已知道,也已悄悄安排人手,將這聞成的家眷都暗暗控制住,令他明日不得不缺席壽宴,并已安排人到時候,將母親心腹交給聞成的相關(guān)證據(jù),全都奪來銷毀。

    私下做得再多,但對望著母親含笑目光的沈湛,就只是一個與母親同心的好兒子,順從接話道:“兒子期待得緊?!?/br>
    華陽大長公主笑著輕撫了下兒子的臉頰,悠悠望著他道:“……那便等著,看好戲吧?!?/br>
    太后娘娘崇尚簡樸,年年生辰,都只叫家里人坐坐,辦個簡單家宴即可,純孝的圣上幾次有心大辦,都被太后娘娘給攔住了,今年,還是圣上登基以來,頭一次為太后娘娘大辦壽宴,君臣同樂,聽說圣上是以“尋回女兒、一家團圓”的理由,勸一向簡樸的太后娘娘,接受了他這份孝心。

    吉時將至,朝臣們?nèi)齼蓛?,笑語著同往花萼樓赴宴時,遇著正扶著溫老先生的永安公主與溫大人,紛紛向這兩位“紅人”行禮,但客氣的奉承話,還沒說幾句,就聽一聲薄涼的輕笑,像刀子一樣插了進來,“這般被人奉承著做公主,滋味是否不錯?”

    溫蘅見是華陽大長公主,不想多言,與哥哥扶著父親要走時,又聽她含諷笑道:“飛上枝頭變了鳳凰,也別忘了麻雀出身,你是個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清楚,別以為鍍了層金,就真是鳳凰了,登高跌重,哪天給人揭了皮,就是粉身碎骨。”

    溫羨聽華陽大長公主似是話中有話,心中浮起一絲不安,而身邊父親聞言,微皺眉頭朝他道:“慕安,這婦人怎地衣著光鮮,卻口吐粗鄙之語,可是哪里來的鄉(xiāng)野潑婦,竊人衣裳偷穿,混進宴來?!”

    附近的皇親朝臣聽到這一句,都忍不住唇際微彎,但也不敢叫瑕疵必報的華陽大長公主看見,紛紛硬生生壓下唇角走開,華陽大長公主本來登時怒氣上涌,但只片刻,又輕徐笑了,對身邊沈湛道:“看這公主當(dāng)?shù)?,連養(yǎng)父都跟著橫了,怪不得看不起你,要跟你和離,是我們武安侯府,高攀不起永安公主府了?!?/br>
    沈湛一直陪在母親身旁沉默著,他無法為溫蘅說話,也無法違心跟著諷刺溫蘅,只能道:“母親,吉時快到了,我們?nèi)霕前伞!?/br>
    華陽大長公主看了兒子一眼,扶著他的手道:“好,進去吧,母親可盼著這宴,早早開始呢。”

    沈湛扶母親進入花萼樓,在席前,邊站等著圣駕與鳳駕,邊暗暗打量樓中與宴的朝臣,來來回回細看了幾遭,確定那聞成不在,暗想手下做事順利,緊繃多時的心,微微松弛,在內(nèi)監(jiān)尖細的嗓音聲,隨樓中眾人同迎圣上與太后娘娘。

    圣上親扶太后娘娘坐在主座,太后娘娘又令兩個女兒坐在身邊,滿面笑容地正要吩咐開宴時,忽聽樓外傳來急促腳步聲,“微臣聞成來遲,請陛下、娘娘恕罪!”

    沈湛心頭驟沉,一瞬間緊攥的右手,也被人輕輕握住,是身旁的母親,她輕嘆著問:“為什么?”

    沈湛只覺渾身鮮血都已凍住,顫聲低道:“母親,她有孩子啊,那是……那是您的親孫子、親孫女……兒子想了一夜,心軟了,等她……等她生下孩子,再動手好不好……”

    “從小到大,你總是容易心軟”,華陽大長公主嘆息著握緊兒子的手,沉聲低道,“可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你硬不下心腸,母親幫你,就從她們的命開始?!?/br>
    第146章 問斬

    太后今日心情甚佳,見那刑部侍郎聞成來遲,也不怪罪,只道:“快入座吧?!?/br>
    守在殿外的侍衛(wèi),放下攔行的兵戟,聞成跪謝太后恩典,起身入樓趨行數(shù)步,即見華陽大長公主笑對太后娘娘道:“太后娘娘仁慈,我等心服,但賞罰二字,需得分明,不然您這壽宴,人人都故意來遲,不把您放在眼里,還成什么樣子?!這聞大人,究竟是因公事耽誤,還是因私事來遲,需得說清,若這來遲的理由,存了輕慢娘娘之意,理當(dāng)受罰的?!?/br>
    聞成聞言立即撩袍跪地,朝上首的太后娘娘磕首道:“借微臣一萬個膽子,微臣也不敢輕慢太后娘娘半分,微臣來遲,既為公事,也為私事,為公,微臣手上有件陳年舊案,將要水落石出,微臣為集齊最后的證據(jù),故而來遲了些,為私,微臣想將此案,作為獻給太后娘娘的賀壽禮,讓太后娘娘自此以后,不再被jian人蒙蔽?!?/br>
    溫羨聽到此處,心中不安更甚,他望向眉眼含笑的華陽大長公主,見她身邊的沈湛,面色冷凝,幾無血色,心中更是驚惶時,聽上首圣上朗聲笑道:“這個聞成,壽宴還沒開始呢,就開始醉言醉語了!來人,把他送到碧波池邊醒醒酒,這樣的好日子也敢醉酒來遲,母后仁慈不計較,朕可沒這好性子,得叫他長長記性?!?/br>
    兩名內(nèi)監(jiān)遵命出列,要扶聞侍郎離殿醒酒,但聞侍郎卻用力推開他們,直接朝堅硬的地面重重磕首,大聲嚷道:“太后娘娘,永安公主不是您的親女兒,她是定國公府遺孤,是罪臣之后,按大梁律,理當(dāng)死在二十年前??!”

    此言一出,有如一道驚雷,陡然自九重天劈下,震得花萼樓內(nèi)鴉雀無聲,溫羨驚懼地暗暗攥緊雙拳,指甲掐進rou中,也覺不出疼,努力維持鎮(zhèn)定,抬眼望向上首鳳座旁的阿蘅,見她怔怔地俯看著跪地的聞成,好似聽不懂人話,雙眸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