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第127章 你死他死,你活他活 是藺寒深的聲音。 我聽出來了。 一瞬間,記憶如泉涌,我叫出聲,也睜開了眼睛。 “小祁!” 什么都顧不得看,也顧不得聽,我瘋了般沖出去。 小祁,小祁怎么樣了? 他怎么樣了? 可不等我沖出病房,冰冷的聲音便傳進耳里,“醒了?” 我頓時僵在門口,像被人點xue了,一動不動。 不是我不想動,而是我腦子一下子變的空白,什么都沒有了。 我不知道該做什么,該說什么,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站在那,直到藺寒深的聲音再次傳來。 “啞了?” 我全身一抖,然后就像抖篩糠一樣停不下來。 但我聽見沉穩(wěn)的腳步聲,感覺到一股迫人的氣勢在朝我逼近。 然后,我被有力的手臂扳過,我看見了藺寒深冷如寒霜的臉。 本就是氣場強大的人,現(xiàn)在他發(fā)怒,更是逼的人無法呼吸。 我亦是。 但我不是害怕。 不是恐懼。 而是我夢里的那句話。 他說:寧祁也不用活了。 寧祁也不用活了…… 什么意思呢? 我覺得自己這一刻像傻了,明明是一句很簡單的話,我卻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看著藺寒深的眼睛,看著他眼里翻滾的怒火,顫著聲音說:“你……你剛剛說的話什么意思?” 我問他,卻抖的更厲害了。 因為,我害怕他說出我不想要的答案。 然而,藺寒深沒回答我。 他看著我,漆黑的眼睛倒映出我蒼白的臉,凌亂的長發(fā),驚恐的眼睛。 像個鬼。 他眉頭逐漸皺起,眼里的漆黑越發(fā)深了,但里面的怒火卻一點點趨于平靜。 甚至……甚至帶著無奈。 妥協(xié)…… 可這一刻我看不到他的這些神色,我只要答案,我想要的答案。 我想,只要他跟我說,小祁沒事,那我就相信。 一定相信! 只是,我始終沒聽見他的回應(yīng),反而看見他越來越沉的臉,我急了,抓住他的手急切的說:“你告訴我,藺寒深,我求你,你告訴我,告訴我小祁怎么樣了……” 我眼睛變紅,卻流不出眼淚,只是干澀的痛。 盡管如此,我眼睛依舊睜的很大,就怕錯過他眼里的神色,錯過他說的話。 可他依舊不說話,不僅不說話,反而閉上眼睛。 在眼里翻滾的怒火到平靜到現(xiàn)在的沉默,他閉上了眼睛,像個漠然的局外人。 那么無情,那么冷酷。 轟隆—— 我心里唯一的支撐倒塌,搖搖晃晃便要摔倒,藺寒深卻把我抱住,聲音沉戾,“你死,他就死。” 你死,他就死…… 我垂下的眼簾猛然抬起,“你說什么?” 我突然間就有了力氣,抓著他的胳膊抬頭看他,“你說什么?” 藺寒深看著我,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蓋住他的眼睛,我卻看見里面忽明忽暗的光。 他說:“你活,他就活?!?/br> 我笑了。 像個瘋子,突然就笑起來。 然后我抱住藺寒深,緊緊的把他抱住,“謝謝,謝謝!” 大悲大喜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很虛弱。 我想要去看寧祁都要坐輪椅去。 似乎這短短的幾天時間,我的命去了一半。 但沒有關(guān)系,看著氧氣罩上被呼吸籠罩的一層白色霧氣,看著旁邊機器上起伏的生命線,我很滿足。 小祁,你很勇敢。 謝謝。 在病房里呆了會,我的精神好了許多。 我叫王嬸帶我去吳醫(yī)生那,我要了解小祁的情況。 我醒來后,情緒很不穩(wěn)定,除了小祁,誰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藺寒深在,我怕是到現(xiàn)在都是意識不清的。 好在小祁沒事,他在陪了我一會后,接了個電話便離開。 但在走之前,王嬸過來了他才走的。 只是走的時候,他沉沉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 他在警告我。 威脅我。 不準我做傻事。 我怎么會做傻事? 小祁搶救回來了,我還有什么想不開的? 王嬸推著我來到吳醫(yī)生的辦公室,因為我沒見過吳醫(yī)生,所以我不知道吳醫(yī)生長什么樣。 但正好我進去的時候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yī)生正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看見我,驚訝了下,很快說:“你醒了?” 看著他眼里的熟悉,我知道這個就是吳醫(yī)生了。 我點頭,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吳醫(yī)生,這兩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藺寒深走后,王嬸對我說,我睡了三天兩夜,醫(yī)生都急瘋了。 醫(yī)生怎么個瘋法我不知道,但王嬸跟我大概敘述了下,我得出一個結(jié)論。 被藺寒深逼瘋的。 王嬸說我一直沒醒,藺寒深發(fā)了很大的火,差點把醫(yī)院給掀了。 說的夸張了,但我知道藺寒深是真的發(fā)火了。 因為我就是被他沉壓的怒火給驚醒的。 吳醫(yī)生是個樂觀的人,很快說:“沒事,親人都是這樣的,只是你……” 他眉頭皺了皺,似乎找不到合理的話來評價我。 我笑笑,說:“我弟弟很好,我舍不得他離開我?!?/br> 吳醫(yī)生點頭,重新坐下對我說:“這次你弟弟能搶救過來完全是奇跡?!?/br> 他有些激動,不等我說就說:“他當時心跳已經(jīng)停止,我們都以為他已經(jīng)……沒想到他心跳突然復(fù)蘇,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他說著,臉上是一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但我卻知道,不是。 不是的。 他舍不得,舍不得我,舍不得很多,一點都舍不得。 我握緊手,指甲嵌進rou里,我感覺到了疼痛,但這一刻我沒有害怕,而是不畏困難的堅定,“他還有很多事沒做,他怎么愿意現(xiàn)在就離開。” “不會的。” 和吳醫(yī)生聊了半個小時,我心情逐漸沉重。 這次的搶救成功不代表小祁就好了,而是有更大的難題在等著他。 因為這次的手術(shù),他的心臟已經(jīng)無法再承擔任何一點負面情緒。 也就是說,必須加快速度找到心臟,否則,不用等到這些情緒的影響,他就會死。 回到病房,我陷入了冗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