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從末世回來后我變成了小白臉、無限建城、愛在婚姻燃盡時、恩人你不要跑!、臣妻、嫁給前夫他哥(重生)、小可愛,你假發(fā)掉了、豪門女配不想擁有愛情、星際種植大戶、千字文系統(tǒng)能做什么
嗯,果然和他預(yù)想中的一樣,阿善不會對他心軟。 容羨垂下視線,薄唇的弧度淺淡的幾近沒有,他手指抓了抓似乎是想抓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抓不住。臉色越來越蒼白,悶哼一聲他被逼出一口血,心中被密密麻麻的悶疼覆蓋。 是誰說他沒有心的,他明明也會心痛。 “娘娘,太后娘娘……” 這頓鞭子持續(xù)了太長時間,隨著時間的拉長慈孝太后的臉色也越來越差。容羨是她的親孫子,她發(fā)了狠的打當(dāng)真是不會心疼嗎? 怒極攻心,在看到容羨被打到吐血后慈孝也撐不住了,她無力攤倒在椅子上,阿善被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查看。 “……” 慈孝太后病了,自阿善走后,她壓抑的咳嗽就開始加重,連續(xù)幾夜心口發(fā)悶喘不上氣,沒有大夫能查出原因。 阿善剛回李府是不知道這些事的,見慈孝太后暈了過去,她慌了神想上前幫忙,只不過她身體情況比慈孝太后還差,最后還是被滿身是傷的容羨抱回房間。 “看來這頓鞭子便宜你了?!卑⑸埔娙萘w挨完鞭子還有力氣抱她,不由出言諷刺。 她哪里知道,容羨因為抱她手臂上的鞭痕撕裂,血順著他的衣袖蜿蜒而下,沿路滴在地面。容羨抱著阿善的胳膊有些許發(fā)抖,哪怕疼的厲害,仍強(qiáng)撐著把人抱回房。 第125章 寵愛嬌妻五 已經(jīng)到冬季了,長廊上落滿枯葉, 寒涼的風(fēng)吹到人臉上帶著些微刺痛感。 容羨的房間距離中心院不遠(yuǎn), 大概是因為傷痛,所以他走的并不快。聽到阿善的諷刺后, 容羨垂下眸子輕掃過她,雙臂環(huán)著人騰不住手,于是他就用下巴蹭了蹭下阿善的臉頰,低聲嗤了句‘小沒良心的’。 “非要打的我抱不動你才算解氣么?!比萘w的語氣中沒多大的情緒起伏, 他人都被打成這樣了, 聽到阿善出言諷刺竟然都沒惱火。 阿善才不想讓他抱, 她并沒有看到沿路滴落的血跡, 甚至還在他懷中扭動掙扎, “誰稀罕讓你抱,你就算被祖母打死了我都不解氣!” 容羨被她這一掙扎差點(diǎn)抱不住她, 疼到麻木的手逐漸失去力氣, 阿善重心下墜從他身上下滑, 容羨見狀趕緊把人撈穩(wěn),卻還是讓阿善誤會了他。 阿善以為, 容羨剛剛是故意松手, 想要把她摔到地上。 容羨對上阿善的眼神頓了頓,他讀出了她的心思但并沒有為自己解釋, 只是淡聲叮囑了句:“別鬧了?!?/br> 再鬧他真的抱不住她了。 將人抱回自己的房間后, 容羨把人放到了床榻上, 阿善從他身上下來才看到沿路的血跡。容羨背部傷痕累累, 最可怖的是他帶傷的后袖上,血水幾乎染紅了那片布料,順著傷口蜿蜒滴落到地上,直到現(xiàn)在都沒止住。 阿善愣了下,他胳膊都傷成這樣了還敢抱著她不放,是瘋了嗎? 容羨這會兒的臉色要比阿善還蒼白,他穿著帶血的衣服在房中走來走去,又是關(guān)窗又是幫阿善倒水,阿善坐在榻上努力無視著他的存在,看著遞到眼前的白瓷杯,她偏過頭沒有接。 “非要我親自喂你嗎?”容羨仍端著白瓷杯,他雖然衣服被血水浸濕了,但白皙的手指還很干凈。 他一靠近周遭都是血?dú)?,阿善皺了皺眉實在不想同他說話,見容羨動了動似乎是真準(zhǔn)備喂她,她趕緊開了口:“我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容羨強(qiáng)勢把瓷杯抵在了阿善唇邊,看到她喝了兩口才算滿意。 近日的天氣是一日比一日冷,容羨是真擔(dān)心阿善的小身板會扛不住。 她不肯聽他的話,明明吹不得冷風(fēng)也站不穩(wěn),還非要強(qiáng)撐著出去看他受罰,如今她人是回來了,喝了幾口溫水就昏昏欲睡,容羨放緩動作沒再打擾她,照顧完她才開始動手處理自己的傷。 當(dāng)敲門聲響起時,容羨正在褪身上的血衣。 饒是他身上的衣料再好,也擋不住鞭子的凌厲抽打,血水黏連有些布料直接和傷口貼在了一起,這樣扯下時無疑像生撕了一片rou。 疼痛感受的分明,容羨忽然想起,他曾也在彩霞口這樣生撕過阿善黏在傷口上的衣服,那個時候她哭的淚眼汪汪一直喊疼,他不為所動下手毫不留情,甚至都不曾哄她一句。 也難怪她會討厭他。 “進(jìn)來?!比萘w聲音越發(fā)的低啞,將血衣丟在地上扭頭掃了眼床榻。 剛剛睡著的阿善被敲門聲驚醒,剛好就看到容羨撕開身上的衣服。外袍褪下后,他里面的白衣也盡數(shù)撕裂被血染透,皮膚上裂開的鞭痕一道道觸目驚心,要不是阿善親眼看到了容羨的傷勢,還當(dāng)他真的傷的不重抱得動她。 這哪里是不重,換成其它任何人,這會兒都該是被人抬出去的。 “少爺,老奴給您找來了大夫?!边M(jìn)來的人是李嬤嬤,不等照顧慈孝太后,她就被太后攆著出來看容羨。 容羨怎能不知這大夫是誰找來的,他也沒說什么,單手慢悠悠解開一層層衣服,隨著衣衫的脫落,李嬤嬤等人都看清了容羨后背和胳膊上的傷。 那大武也是個實在人,慈孝太后怒極讓他往死里打,他就真的敢往死里打?! 李嬤嬤看著容羨那一身傷要心疼死了,她也算是將容羨從小看大的,她見到都心疼更何況是病中虛弱的慈孝太后。阿善眸色閃了閃,她只看了幾眼就收回目光,為了不去看容羨,她還躺倒在床榻上翻身背對著他。 他就是活該,活該! 阿善不知道她這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容羨,總之看到那些傷痕她心里也不好受,輕輕按壓心口的位置,阿善眼眶有些發(fā)燙,她沒理由去原諒傷害自己的人,也不能原諒。 “……” 等到容羨處理完身上的傷口,看到阿善已經(jīng)睡了。 其實阿善沒有睡,只是不愿意看到他而已。她緊閉上眼睛思緒很亂,正想著亂七八糟的,床榻的另一側(cè)下沉,一雙手臂撈起她把她擁入懷中,阿善聞到了清清淡淡的沐浴香氣,這人滿身的傷竟然還敢洗澡。 “祖母最近情況不太好,過兩日咱們就啟程回皇城吧。”容羨一靠近她就知道她是醒著的。 阿善的身體太僵硬了,無論容羨怎么抱她她都不肯放松,就算這樣容羨也沒有松手,他抬手幫阿善捋了捋側(cè)頰的碎發(fā),看到她白皙的脖頸上深紅印子有所減輕,呼吸放緩,他摟著人不由低頭輕親了下。 “……別碰我。”阿善身體繃的更加厲害,被容羨這么一刺激想要掙扎。 容羨已經(jīng)很累了,他受了這么重的傷也沒多少力氣能壓制阿善,趕緊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安撫,他垂著眸子提醒道:“善善,我們是夫妻?!?/br> 這天下有幾對夫妻成親這么久都還沒辦過事的。 阿善背靠在他懷中,揪扯著自己的衣袖抵觸的厲害。她許久都悶聲不言,容羨不滿她背對著自己,就翻轉(zhuǎn)過她的人想要看看她。 “不準(zhǔn)咬?!倍嗣鎸γ婧?,容羨看到阿善為了壓抑自己緊咬著唇瓣。 按揉了下她的下巴,容羨見她把自己的唇瓣咬的紅艷艷的,他喉嚨微動停下動作,越是喜歡就越是想要親近,他忍不住想低頭親阿善。 阿善不受控制的想要后縮,她在容羨靠過來時別開頭,溫?zé)岬臍庀⒃谒哪橆a上,“你若是對我不滿意……” 聲調(diào)極度不穩(wěn),容羨聽到阿善遲緩道:“你可以休了我?!?/br> “就憑你容羨的權(quán)勢,這天底下多的是想同你親近的女子?!眲e說是女子,要是他喜歡,男人巴上來的也不會少。 容羨摟在她腰身上的手收緊了分,阿善始終沒有看他,所以她并不知道容羨在聽完這話后是什么反應(yīng),她只知道男人停下動作后半響沒有說話,他應(yīng)該是在看她,沉默著看了她很久,最后涼著聲音壓住阿善的后頸,把人扣入自己懷中。 “睡吧?!?/br> 容羨再也沒有其他動作,抱著人似乎是睡著了。 . 慈孝太后自那日后咳嗽的就更厲害了,她還經(jīng)常胸悶喘不上氣,阿善去幫她檢查過一次,不過檢查的結(jié)果和之前一樣,依舊沒查出問題。 只休養(yǎng)了兩天,容羨就準(zhǔn)備帶阿善她們回皇城了,離開的那日慈孝太后對容羨仍沒個好臉色,她冷邦邦問:“這么著急走,這身體吃得消?” 容羨傷的有多重,就算李嬤嬤不告訴她她也知道。 容羨松開阿善的手幫她扣好兜帽,穩(wěn)穩(wěn)回道:“孫兒無事?!?/br> 阿善聽他這么說不由就抬眸看了他一眼,昨晚這男人上藥時她就在一旁看著,他后背的鞭痕血淋淋的甚至都還沒結(jié)痂。容羨喊她上藥時,阿善裝聽不到?jīng)]有理會他,結(jié)果這男人扔了藥竟然就真不管后背的傷了,至今都沒有上藥。 愛上不上,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愛惜別人憑什么管。阿善倔到現(xiàn)在也始終沒有開口,她身上的傷還疼著呢,她憑什么管他。 這轉(zhuǎn)眼間天又冷了一度,兩側(cè)栽種的高大樹木都已經(jīng)光禿禿的沒了葉子。阿善看到容羨就心煩,她見慈孝太后準(zhǔn)備上馬車,就想隨著她一起上去,容羨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掌心的溫度凍得她一哆嗦。 “你要去哪。”容羨把人拉回。 阿善是真不愿同他在一輛馬車上,她冷著聲音道:“我要和祖母坐一輛馬車?!?/br> “不行?!比萘w不僅不讓她去,似是怕她吵鬧聲太大引來慈孝太后的注意,直接摟著阿善的腰身把人抱上了馬車。 阿善瞪了他一眼想要跳車,她這一跳沒跳到地面上就算了,反而被容羨穩(wěn)穩(wěn)接住抱在了懷中,這從外人眼中看,就像是她主動跳到了他的懷中。 容羨難得能被她主動親近一次,哪怕這只是誤會。輕彎了下唇,最近他為了照顧阿善耐心越來越好,又把人抱回馬車上,容羨堵住去路摸了摸她的臉頰,“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和我在一起?!?/br> 阿善拍開他的手,十分嫌棄道:“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真的好煩。” 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說他煩嫌棄他了,別的話容羨聽聽也就過去了,就這一句他聽一次不高興一次,不過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笑容涼涼道:“就算煩,你也只能待在我身邊?!?/br> 容羨花了大代價才把人弄到手,怎么可能會因為輕飄飄一個‘煩’字就落荒而逃。 “……” 佛岐山上,子佛在這里一連住了幾日。 自從他被阿善傷后,他就晃晃悠悠回到了這里,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回來做什么,直到他踏上長長的青石板長廊,推開了阿善的房間。 她果然是騙他的。 子佛閉了閉眼眸,下巴上沾染了自己的血滴。阿善的房間仍舊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模樣,寬敞的房間中飄著粉紗,四周角落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稀奇玩意,唯獨(dú)就是沒有她口中的夜明燈。 她沒有再為他做夜明珠,也沒想過再為他點(diǎn)亮黑暗。 子佛突兀笑了一聲,接著他慢吞吞轉(zhuǎn)過身,邊笑邊朝著祭臺走。 大概這世界上,沒什么會比給了希望在親手被人捏碎來的痛苦了,子佛攤倒在扶桑神樹下,心臟的抽疼不知是因為他的情緒還是因為它本身的傷痛,子佛將胳膊蓋在眼睛上,喃喃喊著阿善的名字。 “善善,我好疼……” 只是不管他喊多少遍,再也不會有人跑過來安撫他為他擦藥。 阿善不僅給了他一刀,這個他親手養(yǎng)大教會的小姑娘,還說她不要他了。 她不要他了…… 子佛在黑暗中閉上酸疼的眼睛,累極的他好想就這么死去。他不停的想不?;貞浧鸢⑸仆崎_他的樣子,混沌下他低啞著發(fā)出質(zhì)問:“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 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阿善一個人了。 子佛是在幾天后,收到了從山下傳來的信件。那天剛好下雪,白色的雪花悠悠落在云殿的院中,子佛不知怎的就想去藏寶閣看看,他一身鮮紅的長袍拖地沾雪,這紅艷的顏色可以遮蓋住他身上所有的傷。 嘩—— 當(dāng)藏寶閣的房間打開時,子佛被房內(nèi)的光線刺了一下。 雖說這云殿中稀奇古怪的寶貝很多,但他拿回來總愛隨手扔在祭臺上,說起來這藏寶閣還是阿善給他收拾出來放寶貝的,不過他不上心,從未進(jìn)來看過。 今天他進(jìn)來了,所以他看到自己隨手丟棄的寶貝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上或收拾入箱中,屋內(nèi)的光線晃眼,子佛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在邁步上前了,因為他看到這藏寶閣中掛滿了夜明燈,還有很多珠子繩子堆積在角落,旁邊是做了一半的夜明燈。 【其實在你走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做夜明燈?!?/br> 【你肯定不知道我房中藏了盞多少這樣的燈,我是想有一日你晚上歸來時,發(fā)現(xiàn)佛岐山上不止祭臺是亮的,而是所有的地方都在發(fā)光?!?/br> 一句一句,阿善那日的每一句化成利刃扎入子佛心中。 阿善說她騙了他,其實她從未騙他,只是她這種‘騙人’的行為要比她真的什么都沒做還讓人難受。子佛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他僵著腿輕輕碰過門邊的一盞夜明燈,然后緩慢走到那盞只做了一半的夜明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