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反正都是你控股,一句話的事。”恒鈞燁挑眉看他,神情似笑非笑,“一個擱置了四年的雞肋項目,讓出去對新遠也沒什么損失吧?” “既是雞肋,你要它干什么?”容少宸不甘示弱,語氣咄咄逼人,“慣會強取豪奪的恒公子幾時開始心慈手軟了?” 他的嘲諷像擲到一堵墻上,又飛快地反彈回他自己臉上——恒鈞燁眼中閃動著幽幽冷光,反問道:“那就要問問地產(chǎn)金童容大少四年前為什么不顧董事會反對執(zhí)意競拍這塊雞肋,甚至專門成立了新遠建投?” 容少宸被擊中靶心,臉色一黯,無話可說,只能瞪眼。 營山的整體開發(fā)權(quán)是新遠拍下的第一個項目,甚至可以說新遠就是為它成立的——當(dāng)時他還沒有控股容城,董事會的反對讓他無法一意孤行。 拍下了,就擱起來四年沒動工,原因還是因為營山確實很雞肋,沒資源,沒典故,連土特產(chǎn)都沒有,景色也無甚特別之處,硬著頭皮開發(fā)它極有可能白扔錢,他被人稱為地產(chǎn)金童不會連這點都看不清楚。 現(xiàn)在恒鈞燁冷不丁問出來,讓他怎么答?難道要如實告訴他營山是座墳,埋著一段情,而自己一度腦袋進水曾想給它立個碑? 看他臉色陰晴不定,恒鈞燁知道再逼問下去就要踩進雷區(qū)炸得灰頭土臉了,遂見好就收,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新遠重組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無可奉告。”換了話題同樣讓人神經(jīng)緊繃,容少宸用軟硬不吃的抵觸態(tài)度警告他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恒鈞燁挑眉看他,微微一嘆,問:“我的條件就這么難以接受?” 容少宸不想再回答第二遍了,直接做了個送客的手勢,恒鈞燁站起身來,一步跨到他面前,高半個頭的身高優(yōu)勢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跟他說的話一樣讓人討厭—— “少宸,你這個人啊……太純粹,也太固執(zhí),一步也不肯退讓,這樣會很辛苦的?!?/br> 這腔調(diào)活像大佬在哄騙無知少女供他金屋藏嬌,讓容少宸后背一陣惡寒,想起傳聞中恒應(yīng)征那浩如煙海的紅粉軍團,就覺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似感同身受的關(guān)切下全是見不得人的私欲,虛偽又惡心。 斯文人不想保持修養(yǎng)了,輕飄飄地回他一句:“老子樂意,關(guān)你屁事。” 恒鈞燁確實是一朵奇葩,被罵了不怒反笑,還笑得很開懷,笑夠了就拉過容少宸的手握了握,正色道:“營山給我吧,你的心愿,我來替你實現(xiàn),還有,留給新遠的時間不多了,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不要意氣用事。” 一個張狂任性到盡人皆知的家伙竟然教訓(xùn)他不要意氣用事?容少宸幾乎被氣笑了,那個破條件有什么可考慮的,跟這人搞地下情換恒業(yè)重組新遠嗎?他容少宸還沒落魄到這種地步吧! 知道針鋒相對只會激得對方狂性大發(fā),容少宸也不想在自己的地盤丟人現(xiàn)眼,他回想了一下他的大秘是怎么拒絕別人的,干脆把人家的圓滑柔婉生搬硬套過來:“你知道我做不到,就別為難我了吧?!?/br> 恒鈞燁額角抽了幾下,伸出手似乎想捶他,又硬生生忍住了,臉色十分古怪。 本著禮尚往來的態(tài)度把這個瘟神送到電梯門口,容少宸猶豫再三,還是開口提醒:“營山北坡的巖層面斷裂面與山坡方向一致,山頂不能建大型度假山莊。” 恒鈞燁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他,神情五味雜陳,像是歡喜又像是失落,低聲說:“你總是這樣心軟,讓我怎么死心?” 容少宸心想艾瑪那一套果然有效,對付恒鈞燁這種沒進化完全的物種,迂回比強硬更管用,他看著對方無可奈何的一張臉,用艾瑪哄甲方的態(tài)度敷衍地哄他:“最后一次,以后不會了,慢走。” 恒鈞燁果然對這種避實就虛的套路話無計可施,狠瞪了他一眼,悻悻地離去。 容少宸的心情終于開始放晴,思忖著少銘那邊大概不會再有什么變故,也該把他的大秘調(diào)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一本正經(jīng)地虐一下結(jié)果還是不可救藥地走向了沙雕,感謝竹葉奶太太友情提供封面,拯救懶鬼功德無量(恒:你不能恨我!你不能因為我這么愛你而恨我!容:沒吃藥?艾:恒哥你拿錯劇本了?。?/br> 第21章 連好幾年不過問公司事務(wù)的恒應(yīng)征都覺得兒子腦殼有包,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時間殺到他的住所興師問罪。 “放著賺錢的項目不要,非要挑那個賠錢貨,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恒應(yīng)征打著酒嗝,醉眼朦朧地看著兒子那張英俊迫人的臉,心情十分郁悶。 他曾經(jīng)以為成功控制了這個兒子,對方從年少輕狂的荒唐歲月中浪子回頭,如他所愿地和小男朋友分手,扛起家業(yè),走上正路,做到了一個優(yōu)秀的接班人所能做到的極致,那些曾經(jīng)看他笑話的人瞠目結(jié)舌,紛紛轉(zhuǎn)成艷羨,讓他這幾年著實揚眉吐氣。 “地產(chǎn)金童”容少宸算什么!恒鈞燁的膽識魄力、心機手腕遠勝過那個在溫室中長大的貴公子,如果他愿意,容家早被他按倒在地?zé)o法翻身了,可是偏偏……恒應(yīng)征灌了一杯苦酒,心中暗恨不已。 誰能想到他這個蠻橫兇狠的狼崽子竟然是個世所罕見的情種,陽奉陰違地蒙騙了他這么多年,其實一直對容家那個小子舊情難忘! 直到他的股份被蠶食,職權(quán)被架空,心腹干將接二連三被調(diào)離重要部門,核心業(yè)務(wù)被恒鈞燁的團隊把控得滴水不漏,他才驚覺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籌碼來要挾兒子聽話了。 蟄伏數(shù)年,蓄謀已久,他這個不肖子似乎已經(jīng)忍到極限,也再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不惜代價挽回他離散十年的舊情人。 他甚至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直白地給出個讓人氣結(jié)的答案:“錢算什么,我要的是人?!?/br> 昏庸至此,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種東西竟然是他恒應(yīng)征的兒子,真是祖宗八代的臉都要丟盡。 可惜他說什么都會被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憤懣之下,唯有借酒消愁。 “別喝了?!焙汊x燁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和顫抖的手指,不由分說地取走酒杯,“你招呼都不打就跑過來,不會只是心血來潮關(guān)心一下我的私生活吧?” 恒應(yīng)征虛張聲勢地瞪他,嚷道:“誰管你那些破事,我要見我孫子!” 恒鈞燁眉毛都沒動一下,像討論天氣一樣滿不在乎:“杰森不在這兒,你又白跑了一趟?!?/br> 恒應(yīng)征像被人抽掉骨頭一樣癱倒在沙發(fā)上,被酒色掏空的皮囊不復(fù)曾經(jīng)的儒雅風(fēng)流,無論怎么精心保養(yǎng)都擋不住歲月在他身上臉上留下滄桑與頹喪的痕跡,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地產(chǎn)大佬此時風(fēng)度全無,可憐兮兮地嘟囔著:“你在國外生個孩子捂六年,我這個當(dāng)爺爺?shù)目炊紱]看過一眼,你他媽不就是報復(fù)我當(dāng)年拆散你和容家那小子?。楷F(xiàn)在好不容易盼到杰森回國,你還把他藏得嚴嚴實實的,我就這么一個孫子……鈞燁,算爸求你,爸老了,斗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們想怎樣我也沒法管了,我就想見見杰森,你要我手里恒業(yè)的股份,我不是已經(jīng)轉(zhuǎn)給你了嗎?” “那只是讓杰森回國的條件?!焙汊x燁平靜地看著這個曾經(jīng)像一座山一樣擋在他路上的老人,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結(jié)發(fā)妻子離他而去,身邊的鶯鶯燕燕撈夠了錢也紛紛上岸走人,兒子簡直是上輩子仇敵投胎處處跟他作對,女兒將嫁為人婦,只剩下個素未謀面的孫子,成了他孤獨而寂寥的晚年時光中唯一的念想。 “你還想怎么樣?”恒應(yīng)征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油然產(chǎn)生了人為刀俎的凄涼感。 恒鈞燁迎上他爸祈求的眼神,一顆堅硬如鐵的心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只淡淡地說:“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安排你們見面,但是現(xiàn)在不行,我不想節(jié)外生枝?!?/br> 聽聽,這是人話嗎?!恒應(yīng)征氣得咻咻直喘,恨聲恨氣地問:“怎么算時機成熟,等你把容少宸弄到手?嘿,你是怕他知道這事不肯給杰森當(dāng)后媽?別犯傻了兒子,這圈子里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你以為他聽不見你那些小道消息?” 說到最后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想像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十年輾轉(zhuǎn)反側(cè)終究一枕黃粱,讓恒應(yīng)征莫名快意。 可能父子是天生的冤家對頭,看到對方的挫敗就心里暗爽,然而這次他失算了,恒鈞燁不僅沒惱,還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肯的?!彼袜?,聲音又溫柔又邪惡,“我有辦法讓他點頭?!?/br> 容少宸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腦袋進水了,他通知陳意興和恒業(yè)辦理項目交接,自己挑了個工作不忙的下午,翹班前往營山。 他說不清原因,好像一扯上那個人,所有的事都是失控的,無法用正常邏輯來歸納整理。 營山公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雜草叢生,有些路段還產(chǎn)生了塌陷,別說飆車黨,連徒步驢友都不怎么來了,徹底無人問津。 車開到半山腰,路況實在太差,容少宸棄車步行,沿著斑駁的舊路慢慢往山上走。 植被越發(fā)蔥郁,密林間隱約可見松鼠和錦雞的蹤跡,道旁的荊棘上掛著漿果,山花隨風(fēng)搖曳,滾落一地晶瑩的露珠。 當(dāng)時容城董事們都反對競拍這個沒什么開發(fā)價值的項目,連他父親都驚動了,苦口婆心地勸他不要在投資決策上看走了眼,容少宸煩不勝煩,干脆成立了新遠建投,以全新的班底另起爐灶,終于如愿拿下這個項目。 拿下之后,他發(fā)熱的頭腦很快冷靜下來,幾輪評估,數(shù)次規(guī)劃,最終只得將這塊雞肋束之高閣。 現(xiàn)在被恒鈞燁拿走了,他心里終究是有些遺憾的,就好像心中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被窺探了一樣,就算對方是這些秘密的共創(chuàng)者,也依然讓他心緒難平,這才鬼迷心竅一般,獨自前來重游舊地。 他還想搶走多少屬于他的東西?十年光陰還不夠一個人釋懷嗎?容少宸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也理解不了他的行為,他們多少次悍然交手又在休戰(zhàn)的間隙相安無事,直到對方直白地提出重溫舊夢的要求,容少宸才驚覺他以為兩不相干的十年,竟然始終糾纏著那個陰魂不散的身影——那些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應(yīng)對的明爭暗斗,如同附骨之蛆一樣揮之不去的宿命敵人,讓他警醒,讓他興奮,也讓他根本無法把那個男人從自己的生命中徹底驅(qū)逐。 即使遠隔萬水千山,恒鈞燁從沒停止過在他這里狂刷存在感,現(xiàn)在更是野心勃勃地想把他的一切都據(jù)為己有。 憑什么呢?就為彌補你少年時求之不得的執(zhí)念? 他不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什么余情未了,就算有,也被決裂時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破壞殆盡了,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可以慢慢愈合,一度心碎到幾乎死去的疼痛卻從來不曾淡忘,那是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容少宸一生最慘烈的教訓(xùn),足夠讓他后半生清醒自持,不再被任何浮光掠影的錯覺擾亂了心神。 登上山頂時已至傍晚,容少宸披了一身夕陽晚照,感覺冰冷僵硬的心一點點溫暖起來,他看著四周幽深的樹林和半人高的野草,手指輕輕捻起一根垂落的枝條。 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見證過那段忘乎所以的瘋狂,恒鈞燁的h2總是停在這個地方,他們曾小心地試探、激烈地糾纏、縱情地交/歡……如今重歸故地,景致不同往日,斯人面目全非。 容少宸在草地上坐到夕陽西下余暉散盡,才如夢初醒,發(fā)出一聲低柔的嘆息,清冷的眉眼間籠上一抹淡淡的失落,他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葉,踏著暮色準備下山。 營山已不再屬于他,連同那段悲歡交錯的記憶,都到該從心里剜去的時候了。 還沒走下山頂,有人疾步?jīng)_了過來,猛地在他面前停下,深棕色的眼眸似嗔似喜,灼灼地盯著他,讓他猝不及防,驀然亂了心跳。 恒鈞燁! 男人像是一路跑上來的,氣息微喘,汗?jié)耦~發(fā),帶著一身來不及收拾的焦躁,就這么撞上他同樣來不及掩藏的傷感。 兩個人相對而立,良久無言,恒鈞燁突然低咒一聲,向前一步將他攬到懷里,手臂像鐵鉗一樣勒得他險些窒息,汗味包裹過來,guntang的氣息吹拂著他的耳畔,在他頸側(cè)激起細小的戰(zhàn)栗。 “我看到你的車,就趕緊跑上來了?!蹦腥税褢驯盏酶o,讓他無處可逃,低啞的聲音帶著熱切的渴望與磨人的痛楚,“我抓到你了!少宸,我抓到你了!” 也許從過去到現(xiàn)在,他們每一次相遇,都是失控的開始。 在缺氧中頭暈?zāi)垦5娜萆馘吩僖矄静换厮擁\的理智,在暮色四合的山頂,在晚風(fēng)輕拂的故地,他遲疑著、顫抖著伸出雙手,撫上舊情人汗?jié)竦慕Y(jié)實后背,慢慢扣緊,繃白了每一處關(guān)節(jié)。 作者有話說: 車呢?車停在半山腰開不上來了噗哈哈哈哈!有沒有真車?那必須是沒有的!這年頭開隱車都要提心吊膽啊有木有!雖然作者也想看恒總把容總按在地上摩擦個八千字,淚……腦補吧老鐵們…… 掏出積灰的板子畫了個大頭,當(dāng)咸魚真的太難了比高數(shù)題還難 第22章 等他們雙雙冷靜下來,天已經(jīng)黑透了,躺在齊腰深的草叢里看星星,星空亙古如一,人間恍如隔世。 也許是物極必反,在莊重嚴肅的辦公場所經(jīng)常一言不合就翻來滾去的兩個人,如今在這個極致曖昧的地方,在這溫柔撩人的月色下,竟然一本正經(jīng)地談起了公事。 “少宸,我們之間的爭斗該停止了?!焙汊x燁雙手墊在腦后,閑適慵懶,輕描淡寫地遞出橄欖枝,“我本人隨叫隨到任你宰割,犯不著再拿公司出氣?!?/br> 容少宸低低地“唔”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對峙多年,他幾乎忘了是誰先開的第一槍,反正來來往往,都不肯率先投降就是了。 “新遠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他不肯罷休,非要逼出一句準話。 “捷徑走不通,就正常ipo吧?!比萆馘方廾p顫,眼眸倒映著璀璨星河,“總之謝謝你的好意?!?/br> “你這個人……”恒鈞燁哭笑不得,撐起上身側(cè)躺著瞪他,“怎么這么倔???未來的形勢你應(yīng)該有感覺吧?” 容少宸嘆了口氣,無奈地點頭。 地產(chǎn)行業(yè)飛速發(fā)展十來年,地價攀升,房價瘋漲,這臺龐大的利潤發(fā)動機足以引來各方資本覬覦,像鯊魚聞到血腥味一樣逐利而來,他們這些行走在刀刃上的守業(yè)者,必須不擇手段地發(fā)展壯大,才能在隨時到來的沖擊中保住一席之地。 所以他等不了五年讓新遠走正規(guī)程序ipo,才會動了借殼的念頭——新遠是他一手締造的,就像他的孩子一樣,欣欣向榮,卻淺薄稚嫩,不像容城那樣樹大根深無懼風(fēng)雨。 沒想到卻冒出個攪局的人,莫名其妙地替新遠擋了一災(zāi)。 “是我太心急了。”容少宸不得不承認他被這種無法擺脫的危機感逼迫著,在做出決策的時候并不完全理性,“新遠的未來不能寄托于外人伸出援手,還得靠自身實力?!?/br> “外人?”這兩個字刺痛了他,恒鈞燁雙眼微瞇,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看著他,容少宸偏過臉來,不動聲色地與他對視,眼底一片坦然。 這次是他敗下陣來,恒鈞燁壓著火氣,試圖曲線救國:“你要是覺得無功不能受祿,那就幫我個忙如何?” “什么忙?” “我們兩家合作,接手云溪郡。”恒鈞燁躊躇滿志,態(tài)度堅定得仿佛他要拿下的只是別人園子里一顆白菜,而不是那個爛尾近十年的千畝大盤。 “云溪郡?”容少宸不禁動容,一下子坐起身,先是驚詫,繼而是不能自抑的興奮,仿佛胸中有一簇火焰被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眸點燃,燒得他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那是葛宏達畢生的遺憾,也是s市地產(chǎn)行業(yè)未愈的創(chuàng)傷,如果他們聯(lián)手能夠讓這艘巨輪再度揚帆遠航,讓這顆盛世明珠重新綻放光彩,那該是多么快意的事! 容少宸幾乎陷在對方熾熱的目光中無法自拔,他想起十年前那個夜晚,面前的壞小子也是這樣雙眼發(fā)亮,帶著笑問他:想不想來點刺激的? “認識你……”容少宸帶著幾分感慨,聲音輕得幾乎隨著夜風(fēng)飄散,“果然是我這輩子最刺激的事?!?/br> 若即若離的溫?zé)釟庀⒘脛又母泄?,讓恒鈞燁一時忘情地抓住他的手腕,手指還不老實地挑進袖口,低沉的聲音帶著誘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