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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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家開始,陸辛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站在沈小甜的身后,他兩腿繃得像是站軍姿,雖然宋叔叔全家早就跟陸辛很熟了,可看著他和沈小甜一起出現(xiàn)在自己家門口,他們臉上的詫異真的是遮掩不住。 “啊,哎呀,你們這跟叔叔阿姨客氣什么……” 宋家人一家都是樸實寡言的,除了表示感謝和關(guān)心之外,也沒再說什么。 陳阿姨和李阿姨正巧都在李阿姨家的院子里給牛蒡去皮,看見他倆,陳阿姨突然笑了一聲,拽了一下李阿姨的衣擺,然后她們兩個人就都笑了。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br> 也不知道李阿姨這個挺好的到底是在說什么。 她們兩個人一人收了一盒點心,李阿姨還說明天要給沈小甜送點兒黃瓜咸菜。 在盧奶奶家門口等著開門就等了好一會兒,盧奶奶腿腳不方便,她的一雙兒女都在事業(yè)單位工作,在沽市另有住處,每周會回來幾天,這個老房里除了她和她老伴兒之外,還有一個一看就能干的年輕姑娘,叫盧奶奶“大伯娘”,應(yīng)該是盧奶奶老伴兒家那兒的親戚,來照顧兩個老人的。 看見點心,盧奶奶直說“使不得”。 “一點剩菜剩飯,哪用你們拿這么好的東西來謝啦?” 沈小甜笑著說:“奶奶,我不光是謝您,之前去洛陽的時候就說給你們帶點兒點心回來,就是陸辛說他手藝好,非要自己做?!?/br> “哎呀,陸辛?”老太太愣了一下,扶了扶眼鏡,仔細(xì)打量著面前高瘦的年輕人。 “哦!原來是陸辛?。∧愫托√?,哦……”老太太發(fā)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長音。 這個巷子里的人們都認(rèn)識陸辛,包括很少出門的盧奶奶。 沈小甜在心里默想著,就聽見盧奶奶說:“你們倆是訂婚了吧?什么時候辦喜事可得早點兒跟我說呀!” “沒有呢奶奶,就先交往著看看?!鄙蛐√鹦χ卮鸬?。 老太太笑著說:“你放心,錯不了的?!?/br> 盧奶奶家斜對面就是徐奶奶家,徐奶奶真是周到到了骨子里,收下了兩盒點心,轉(zhuǎn)身就拎了一袋子梨出來。 “魯崗的鴨梨,你大哥他們昨天才帶回來的,正好天涼了,我記得你小時候就容易咳,跟你姥爺一個毛病,早點兒準(zhǔn)備著梨,咳了就蒸一個吃?!?/br> 這話讓沈小甜垂著眼睛笑了一下,把梨收下了。 徐奶奶又盛贊了一番沈小甜的教學(xué)成果,張哲同學(xué)站在他奶奶身后,直接被她奶奶抓過來,讓他再謝謝小甜老師。 “張哲很聰明的,而且是個好孩子,吃塊點心都能想到您。” 聽見別人夸自己家孩子,徐奶奶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兒,看看沈小甜再看看陸辛,她說: “也好,陸辛是從小苦過來的,小甜你們倆好好過,凡事有商有量,你姥爺也就安心了?!?/br> 站在沈小甜的身后聽見徐奶奶這么說,陸辛的身子晃了一下。 沈小甜回頭看看他,笑著說:“聽見了么。” “聽見、聽見什么?” “沒什么?!毙√鹄蠋熜χ炷棠淘僖?,拉著她有點呆傻的課代表往回走。 回家。 第69章 海帶排骨湯 “你有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回了沈小甜的家里, 陸辛就開始做飯了,一截挺嫩的蓮藕正好用來做藕片,一塊牛rou加圓蔥、辣椒、香菜做個爆炒牛rou, 冬瓜和蝦仁兒做個湯,主食是加了南瓜一起蒸的米飯。 這些食材當(dāng)然是他在老馮那做點心的時候順便薅羊毛拿來的。 沈小甜站在廚房門口這么問他的時候,陸辛正在切藕片,用的就是那把清海大刀。 他手下的刀沒有絲毫停歇,只是嘴上慢慢說: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猜到什么?”沈小甜笑瞇瞇地看他。 老房子最大的問題是采光不好,在春秋兩季, 客廳里總有些陰冷,沈小甜回家后換了一套長袖的家居服,肩膀上還搭了個羊毛披肩。 對肩寬腿長的人來說,披肩能夠越發(fā)顯出她們的氣場,可對沈小甜這種骨架纖細(xì)的人來說,裹在身上的披肩越發(fā)勾勒出了她細(xì)瘦的肩膀和手臂。 她就靠在門邊兒, 帶著笑,陸辛卻覺得轉(zhuǎn)頭看她一眼都艱難。 光線昏暗下來, 沈小甜給廚房開了燈。 案板上藕片一片接著一片, 都是勻稱的一毫米厚度, 刀刃兒落在案板上, “清?!眱蓚€字被廚房里的光勾勒出了一道邊。 “你之前問過我……”陸辛說, “對,我是認(rèn)識你家田老爺子?!?/br> 果然,自從自己回到沽市,一切都跟外公脫不開關(guān)系。 沈小甜問:“只是認(rèn)識那么簡單么?” 藕片切完了, 陸辛把它們裝在盤子里,鍋里燒上了水。 另一邊的鍋里, 炒過后再煮的冬瓜已經(jīng)開始溢出了香氣。 “我那時候離開了京城到處跑,在火車上正好兒跟他坐了對臉兒,不是高鐵,就是個藍(lán)皮兒空調(diào)車。” 有些話真的開始說了,后面就越說越順。 把藕片倒進(jìn)鍋里焯水,陸辛轉(zhuǎn)頭看了沈小甜一眼說:“老爺子問我現(xiàn)在又不是假期,我怎么不在學(xué)校里念書,我說我早就不讀書了,就是滿天下跑的野廚子。結(jié)果,嘿,就被老爺子給盯上了,非要我會學(xué)校去把書給讀完,要早知道他以前是個老師,我肯定不說那句話?!?/br> 看著陸辛一臉的無奈,沈小甜笑了一下,她都能想象到自己外公是怎么“勸學(xué)”的,陸辛的血淚史估計都夠?qū)憘€幾千字了。 “結(jié)果他就把你給帶回沽市了?” 陸辛點了點頭。 焯水后又過涼沖洗的藕片變得剔透,再倒上調(diào)好的料汁拌勻就成了酸辣藕片。 “那段兒時候正好也是冬天了,他愣是讓我在這兒學(xué)習(xí)了三個月的數(shù)理化?!?/br> 把焯過藕片的水倒了,鍋子刷出來,陸辛開始做爆炒牛rou。 他看著鍋里的油,手上抓著已經(jīng)腌漬還裹了淀粉的牛rou片。 “后來我說不行,得在這兒找點兒營生,總不能讓個老爺子養(yǎng)著我,這才認(rèn)識了老馮他們,我就習(xí)慣了每年來一個月,學(xué)習(xí),做菜都不耽誤,到現(xiàn)在都是,不過這邊兒夏天比冬天舒服,待到九月還能吃海鮮,我就改了夏天來了?!?/br> 牛rou下鍋滑炒,變色之后就先盛出來,又下了圓蔥和辣椒。 熱騰騰的香氣一波接一波。 沈小甜站在原地說:“你來過這兒很多次吧?是不是還給我外公做過飯?” “何止呀,你們家老爺子忒猛了,壓著我在他書房里做題,一套又一套的……” 飯都做好了。 沈小甜把菜端到餐桌上,陸辛去盛米飯。 飯鍋蓋兒一打開,熱氣打著圈兒蒸騰而出,沖了一下陸辛的眼睛。 他揉了揉眼,無聲地長出一口氣。 這頓飯吃的比平時安靜很多,沈小甜除了夸陸辛的飯做的好吃之外,幾乎不說話,陸辛就更沉默了。 冬瓜蝦仁湯明明很鮮,他喝著卻是苦的。 “陸辛?!背赃^飯,陸辛就要走,沈小甜卻突然叫住了他。 他回身問:“怎么了?” 女孩兒看著他,輕輕地說:“他那幾年,是不是一直過得挺開心的?”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女朋友的臉上,像是想起了一段兒好時光,帶著笑,他說: “那肯定啊?!?/br> 沈小甜笑著低下了頭。 “那挺好的?!彼f。 他們今天沒有擁抱,也沒有親吻,在離別的時候,都逃避著對方的視線。 車是老馮的,當(dāng)然得送回去,陸辛一路開車,燈光在車頂次第劃過,一個紅燈,他停下車。 那雙被無數(shù)人夸贊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啪?!睍坷锏臒舯淮蜷_了,沈小甜緊了緊身上的披肩,慢慢坐到了她外公慣常坐的那張椅子上。 “今天有人跟我說,你把我塞給我媽之后,真的去周游全國了,還玩得挺開心的?!?/br> 手指撫摸過這個老舊的木頭寫字臺,中間邊緣的位置因為被常年使用,早就不復(fù)平整,整塊桌板凹進(jìn)去了足足兩厘米,都是被人磨的,時間從一九八零到二零一一。 一個人的后半生都在這里了。 “我這些天明白了一個道理。”沈小甜對著空蕩蕩的書桌說,“沒有人一定要明白所有人的悲和喜,也沒有人能做得到,您把我捧在手心了十四年,突然想走出去看看,這沒什么不對的。” 各人的喜樂悲苦,最終都是在各人的心上,沒有誰離開了另一個人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不快樂,也沒有人就應(yīng)該時時刻刻為了別人快樂而承擔(dān)著什么。 “聽見他說你過得挺好,我還有點兒高興。我還是盼著您好,估計您也一樣,雖然……把我就這么送走了,可心里也在希望我能好好地過吧?!?/br> 伸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九六年魯教版的數(shù)學(xué)教學(xué)大綱,沈小甜翻了幾頁,又放了回去。 又坐了一會兒,沈小甜靜靜閉上眼睛,吸了口氣,然后她站起來,走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間的燈。 第二天一大早睜開眼睛,沈小甜就先給陸辛發(fā)了一條消息。 “起床啦起床啦!我要去紅老大家吃早飯。” 課代表回了四個字: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后,穿戴整齊蹲在門口喂雞的沈小甜等來了騎著摩托來的陸辛。 “我想吃煎餅果子,還想吃雞蛋果子,不過一樣兒一個我估計吃不完,你陪我一樣吃半個吧。” 陸辛把車推進(jìn)小院子的時候,沈小甜手拉著院子門,探頭問他。 正好開學(xué)雞吃了幾口蘋果,也探著頭看著他們兩個人,動作跟她出奇的像。 陸辛樂了,抬手揉了一下沈小甜的頭發(fā)。 “行啊,怎么不行,你說要把我rou放上面一塊兒烙了都行?!?/br>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