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繁：“……”

    第二，他希望楊笑不要因為心疼他，就在節(jié)目里給他優(yōu)待。他不需要賽制上的偏袒，也不需要鏡頭中的偏愛。

    楊笑立刻說：“你可以放心，這點職業(yè)cao守我還是有的。我不會為你開后門，整個節(jié)目流程都是公平公正的。至于后期……導播和剪輯我管不了，如果主切輔切都喜歡你，拼命給你鏡頭，我也不可能讓他們把你的鏡頭都刪掉。”

    至于第三點嘛——孟雨繁提高音量：“你不準和馮相說工作以外的事情！”

    楊笑莫名其妙：“我和他說工作以外的事情干嘛？”

    孟雨繁這才心滿意足，看著眼前的牛排也越發(fā)順眼起來。

    吃完飯，倆人抓緊時間探索了一番人體的奧秘，一直探索到凌晨，才倦倦睡下。

    楊笑半夢半醒即將睡著之際，壓在枕頭下的手機忽然叮咚一聲響了。

    楊笑嚇得瞬間清醒，這三更半夜會在微信上敲她的人……不會是工作群里的同事吧？

    她手忙腳亂點開微信，結果發(fā)現(xiàn)找她的人居然是唐舒格。

    真是虛驚一場。

    sugar糖：笑笑，你今晚不回來了？

    sugar糖：你要是不回來了，我就把防盜門反鎖上了。

    lol：啊sorry，我忘了和你說了。

    lol：今天雨繁回來了，我在他這兒住。

    sugar糖：真羨慕你，又有性生活了【檸檬】【檸檬】

    lol：【盤絲洞女妖精猖狂大笑】.jpg

    sugar糖：不知道我家親親寶貝什么時候才能想起家里還有meimei我這個糟糠妻呢【委屈】

    lol：……你等等，我先把你和你愛豆的輩分捋一捋。

    sugar糖：說起來，他都把新房子買到你公司旁邊了，你也時不時留宿那里……笑笑，你實話和我講，你是不是要搬過去住了？

    sugar糖：你要是想搬家，別不好意思和我提。我再找個合租人也不麻煩。

    sugar糖：或者大不了，我搬回我爸媽那兒，反正我現(xiàn)在全職碼字，在哪兒碼都一樣。

    lol：……

    lol：我還需要考慮考慮。

    臥室里一片漆黑，唯有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了楊笑的面頰。

    身后的熱源逐漸靠近，男孩在睡夢中靠了過來，像是一只粘人的狼狗一樣把她擁在了懷中。

    孟雨繁的胸膛緩慢地起伏著，楊笑光裸的后背貼在他的胸口，仿佛能夠感受到從他胸腔里傳來的心跳聲。

    她枕在他手臂上，微微扭過頭，借著手機屏幕的光打量著熟睡中的男孩。

    同居呀……

    像是今天這樣，一起吃飯，一起休息，一起生活。

    好像也挺不錯。

    ……

    又過了幾日，節(jié)目組安排所有選手到棚里拍攝宣傳照。

    攝影棚沒在電視臺內(nèi)，而是在城外一個合作的攝影棚。攝影師是合作多年的專業(yè)老手，審美稱不上多高超，但勝在中規(guī)中矩、而且出片速度快。

    這天一大早，節(jié)目組就派了量大巴車接來了所有選手，然后全部打包運到了攝影棚里。這些選手篩選不局限于華城，很多都是從天南海北趕來的，一臉風塵仆仆。

    二十七個人像是流水線一樣被塞進了化妝間，做發(fā)型、修眉毛、涂粉底、換上節(jié)目組提供的籃球服，然后又排成一長串，依次走向相機。

    對于絕大多數(shù)選手來說，進攝影棚拍照絕對是一件新鮮事。

    尤其是那群從體校來的小青苗，站到鏡頭前，每個人都僵硬的不得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

    攝影助理一直在調(diào)動他們的情緒，讓他們笑啊笑啊，可是越笑，他們的臉越僵硬。簡直像是一群剛出土的小僵尸。

    遇到這種事，楊笑也沒有辦法，只能等他們自己情緒緩過來。

    預備役拍完，就輪到了大學生運動員上場拍照。

    拍照的順序是按照姓名首字母排列的，孟雨繁排在中間。

    他之前也沒有拍宣傳照的經(jīng)驗。雖然小時候，他爸媽帶他去拍過藝術照，但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不過他性格外向，并不懼怕鏡頭，很快就調(diào)動起情緒，對著鏡頭露出標志性的陽光笑容。

    攝影師忙活了一上午，終于遇見到了一個有鏡頭感的人了！他拼命按動快門，私心給孟雨繁多照了很多張。別人的物料都是五張里選兩張精修；而孟雨繁呢，就這一會兒功夫，攝影師都照了十來張了。

    攝影師讓助理找個籃球當?shù)谰摺?/br>
    孟雨繁接過，自然地在鏡頭前擺出各種帥氣姿勢。只見他一會兒用指尖頂著球打轉，一會兒把球夾在腰旁，一會兒又學習nba名將的經(jīng)典造型，單手抓球平舉……完全是在肆無忌憚的發(fā)散魅力。

    不過，像他這樣俊朗帥氣的年輕人，就算燒包一點也未嘗不可啊。

    “等等，你手腕上的是什么東西？”攝影助理眼尖地看到孟雨繁的左手腕上有一根手工編織的細繩。“你最好摘下來?！?/br>
    他們給電視綜藝的選手拍照，出來的成品圖片，會掛在官網(wǎng)上、放在廣告里、有些甚至會印成線下物料。雖然沒有硬性規(guī)定，但被拍攝者最好不要戴任何飾品。

    可向來好說話的孟雨繁，卻拒絕了攝影助理的要求。

    “這個不能摘?！泵嫌攴睋踝∈滞?，在細繩的中間，連著一株小小的被滴膠塑封起來的柏樹枝。“這是我女朋友送的，拍照時，我希望能讓這跟細繩一起出鏡?！?/br>
    他不能在節(jié)目里明著秀恩愛，還不能在節(jié)目外暗搓搓地發(fā)檸檬嘛。

    第87章

    整個節(jié)目組像是被擰上了發(fā)條, 所有工作一刻不停地往下推進著。

    這邊廂拍完了選手的宣傳照，那邊廂官方網(wǎng)站就上線了，幾個宣傳忙得團團轉，通稿發(fā)了一篇又一篇。

    只不過現(xiàn)在網(wǎng)站還沒有正式開放，觀眾點過去，只能看到首頁上的倒數(shù)計時, 那些選手的照片也全部蒙上了黑色蒙板，塑造出一種剪影的效果。

    網(wǎng)站正中間是精心設計的節(jié)目logo, 頂部頂著獨家冠名商的名字——飛揚運動飲料。

    飛揚運動飲料？

    怎么之前從來沒聽過這個牌子？

    楊笑停下鼠標，轉頭問旁邊的商務同事：“咱們節(jié)目組的贊助商是什么來頭？”

    華城衛(wèi)視穩(wěn)居全國上星頻道的前三名，而《籃板之王》是衛(wèi)視今年的重頭節(jié)目，集全頻道之力打造，可不是隨隨便便任何野雞商家都可以冠名的。

    商務左右看看, 見無人注意, 趕快湊過來，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這事說來話長。其實節(jié)目剛立項的時候, 周老師就出去拉過一圈贊助了。當時敲定了一家大公司, 本來都要簽合約了，結果鬧出了團隊出走的事情，贊助也被獼猴桃網(wǎng)站搶過去了?！?/br>
    楊笑沒忍住罵了一聲。

    偷創(chuàng)意也就罷了，那群人居然連贊助商一并撬走, 真是賤到極致。

    那次贊助黃了之后, 周繪顧不上生氣, 立刻開始了新一輪的運作。

    只不過這一次障礙重重。

    首先，在周繪之前，沒人做過類似的綜藝，收視率很難保證。那些贊助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怎么可能白白扔下這么多錢給一檔名不見經(jīng)傳的節(jié)目里？其次，他們都聽說了團隊出走的事情，對周繪產(chǎn)生了懷疑，擔心節(jié)目錄一半，再搞出什么將帥不合的丑聞來。第三嘛，就是幾家公司聯(lián)手壓價，想要把贊助費降下來，來薅衛(wèi)視的羊毛、撿便宜。

    拜托，他們衛(wèi)視也是要逼格的！那么點錢就想冠名節(jié)目，他們怎么不去做夢？

    如此一來，贊助的事情就僵持在了那里。

    就在關鍵時刻，一家名為飛揚運動飲料的廠商橫空出世，財大氣粗，拿出大筆現(xiàn)金砸了下來，而且并不糾纏合同的細枝末節(jié)，只要求一點——據(jù)說，他們老板很喜歡籃球，甚至在他們公司里也組建了籃球隊，收羅了一批好手，經(jīng)常出去和其他公司打比賽。隊里大多是cba退役球員，贊助商希望節(jié)目組能給公司幾個名額，讓他們參加節(jié)目、露露臉。

    這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看在錢的份上，周繪很爽快地同意了。

    商務聳了聳肩，見怪不怪地說：“這都是正常cao作，就像有的經(jīng)紀公司也會往選秀節(jié)目里送自己的練習生一樣。不過，往籃球綜藝里送選手的，我還是第一次見?！?/br>
    楊笑頗為好奇，拿過桌上裝訂成冊的選手名單，翻到退役運動員那一組，問：“這里頭都有誰是贊助商送過來的??？”

    商務接過冊子，刷刷翻了幾頁：“喏，從這頁到這頁，都是?！?/br>
    楊笑：“……”

    一共九名退役運動員，贊助商送來了六個！

    哪想到商務又翻到了最前面——“還有這個，現(xiàn)役cba運動員‘紋身哥’丁蠻，也是他送來的，據(jù)說是簽了個人代言合同?！?/br>
    楊笑這次是真的驚到了！

    這家運動飲料公司到底是什么來頭，就連現(xiàn)役球員都能搭上關系？節(jié)目為了效果，特地請來了三只“老鷹”，結果其中一只居然背靠贊助商？

    丁蠻這個人，楊笑聽說過。身高兩米一二，號稱cba“魔鬼后衛(wèi)”。他攻勢迅猛，球路詭秘，而且丁蠻酷愛紋身，從指尖到肩膀，兩條胳臂密密麻麻紋滿了圖案！而且那些圖案都非常可怖，在賽場上具有極強的威懾作用。

    不知怎的，楊笑心里覺得很不對勁。

    是她敏感了嗎？

    她勸自己不要鉆牛角尖，可卻忍不住跑去搜索這家運動飲料的背景。

    他們公司的官網(wǎng)做的很簡單，原來這是一家歷史悠久的飲料公司，注冊地是某個十八線小城市，以前都是做山寨橙汁、山寨可樂的。一年前它被一家大公司收購，才開始做運動飲料，但看起來賣的不怎么樣，知名度并不高。

    總得來說，這家公司透出兩個字——野雞。

    而就是這么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野雞公司，居然拿得出那么多錢贊助衛(wèi)視頻道的節(jié)目！

    就在它被大公司收購后，才開始組建屬于自己的籃球隊。新老板熱愛籃球，雇傭了一批退役球員，讓他們南征北戰(zhàn)。

    那些比賽的名字也很一言難盡。

    什么xx鄉(xiāng)鎮(zhèn)籃球賽；xx土地廟籃球賽；xx偉人誕辰籃球賽……楊笑不禁懷疑，真的會有人去看這種籃球賽嗎？

    好奇之下，她點開了公司網(wǎng)站上的籃球比賽新聞資訊。整條“新聞”一看就是外行人寫的，干巴巴毫無文筆，開篇就是某年某月某一天，在某某地，我公司籃球隊和某某地區(qū)籃球隊進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籃球比賽，最終比分幾比幾……

    從新聞上來看，比賽有輸有贏，新聞里還配了幾張照片，都是選手們在球場上的合影。

    楊笑滑動鼠標滾輪，瀏覽著那些照片。

    一場比賽需要有十二位球員，五位首發(fā)，七位替補。照片上，所有人都一臉疲憊，但在疲憊之外，還有一股……殺氣。

    忽然，一條新聞映入楊笑眼中。

    ——《邢總蒞臨籃球比賽現(xiàn)場，為選手們加油打氣》

    邢總？看來他就是這家古怪公司的總裁了。

    楊笑點開新聞，一張照片迫不及待的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