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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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那份一閃即過的慌張,卻不知該如何紓解。池罔細(xì)瓷一樣的皮膚被房間里的熱氣熏得帶了些紅暈,他素日體溫偏涼,人也不喜嬉笑,像是隱于雪山之上的冰花一般,如今臉上有了這一分嘲弄笑意,卻讓他的眼角微微彎了一些,愈發(fā)襯得那眼尾的一點暈紅盛開如春日艷桃。 他便猛地側(cè)過了半邊身子,不敢再去多瞧池罔,心中隱約覺得不妙,便立刻挑了一部經(jīng)書開始默背,面上壓唇咳了一聲道:“沒有,這邊我檢查過了?!?/br> 池罔笑得更微妙了,這和尚還嘴硬呢,看了那一箱子?xùn)|西,連耳朵都紅了,自己都還不知道。 還跟他說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真是純屬扯淡。 不過捉弄完了,就該辦正事了。池罔剛才有了些頭緒,被和尚打斷了,他沿著毛毯的擺放方向繼續(xù)摸索,看到了一扇裝在墻上的鏡子。 鏡邊鑲嵌裝飾著華麗的寶石,搭配著明亮的鏡面,在這房間里顯得尤其熠熠生輝。鏡子正對著毛毯,可以把上面的景象盡收入鏡中。 那鏡子正對著地上可供幾個人翻滾的大毛毯,池罔瞅著這個方向和作用,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他走過去研究了鏡子,果不其然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池罔手中調(diào)試著機關(guān),看著鏡子從墻上彈出來,露出了墻后的通道。池罔最后一次勸道:“你出去吧,一會要是看到別的什么更刺激的,怕你扛不住,壞了出家人的清凈修行,我可不擔(dān)這份罪過?!?/br> 子安神色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這里情況不明,無論你做什么,我好歹也是個幫手?!?/br> 他矮身率先穿過墻后的小門,但是個子太高,在這樣的門里行走要彎腰縮身,并不如池罔一樣自在。而池罔跟在他身后,似乎聞到了這家伙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種用皂角洗過僧衣的澀苦清香,在這樣狹窄的空間里被他的體溫一蒸,那份壓迫幾乎是撲面而來的,比往日顯得更加危險。 池罔便覺得有點熱,這家伙除了禿頭外,無論是身形、外貌還是聲音,都太像他死去的姘頭了。池罔舌下壓著自己煉制的藥,里面清涼之意源源不絕的沖上頭心,這讓他心中逐漸安定下來,并不著痕跡地與和尚保持了更遠(yuǎn)的距離。 從通道里鉆出去后,兩人來到了一個小屋里,并終于在這里見到了喘氣的人。 這是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小男孩,打扮的珠玉環(huán)繞,手腳都帶著叮叮作響的鈴鐺,穿著一身輕飄飄絲袍露出曼妙的身體曲線,見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人,頓時嚇得一聲尖叫。 子安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聲尖叫頓時引起了別人注意,房間門外傳來腳步聲,有人不滿道:“瞎叫什么?讓你在這里候著,一會就要去伺候那位貴客了,房間里香都燃著,一切都備下了,你就如此沒規(guī)矩!?” 門被嘭的一聲推開,來人手里怒氣沖沖的拿著鞭子,卻不想猛地見到了兩張陌生的面孔。臉上剛剛露出驚訝之色,就看見池罔沖他意味深長的一笑。 池罔衣服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笑起來的模樣,屋子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去看他,一時間連那男孩都忘了叫喊。 池罔上去就把這人手腳關(guān)節(jié)都卸了,順手從他身上撕下來一塊衣服,堵住了他還沒來得及發(fā)出聲的慘叫。 他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扔到了小男孩身上。小男孩恍若夢中驚醒,慌忙地兜頭套上了這一件布料厚實到能遮住全部身體的外袍,這才紅著臉道:“兩位……兩位……” 看這孩子緊張的連話都不會說了,池罔便替他補充道:“我們來救你們出去,你在這里熟,來給我們帶路?!?/br> 子安皺眉看著癱在地上剛剛被池罔制服的人,“他看起來是這里的人,不如問問他?” 男孩小聲回答:“他……他是負(fù)責(zé)調(diào)教這里孩子的師傅?!?/br> “在來之前,我對這里有些了解,便懶得問他了?!背刎杪暬卮?,“我們剛才進來的這個沒有窗戶的房子,就是用來關(guān)像他這樣貌美的孩子的,還有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種,那點著香的房間專門用來招待‘貴客’,除了咱們剛剛過來的小道,還有另一邊通道,連著這大宅的另一處宅邸。不過‘貴客’先不著急收拾,咱們先把這些孩子救出去?!?/br> 男孩顫抖地問:“公子,你來救我們……出去?” 池罔目不斜視,態(tài)度自然的點點頭道:“你熟悉道路,走吧,前面帶路。” 男孩一下子就紅了眼睛,一把擼下了手腳上的鈴鐺,將這昭示自己身份的東西狠狠摔在了地上。這受了委屈的孩子終于等到了機會,只要能被帶離這見不得光的地方,他什么都愿意做,他還發(fā)著抖,缺選擇相信了這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他輕手輕腳地開了門,看了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才小心地走了出去,依言為后面的兩個人帶路。 這鐵房子里看守的人不多,池罔很快就明白這是為什么了。所有的孩子,都被分開鎖在一個個沒有窗的小房間里,當(dāng)帶路的男孩指出陰暗走道中這幾間帶鎖的門時,池罔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和尚的神色,也是格外的凝重。鐵柵欄門能一眼看見里面的孩子,就像一群被豢養(yǎng)的寵物、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一樣,見到來人,麻木的表情上,都露出了一點異樣的神色。 一個美人和一個和尚,這是什么搭配?他們還沒來得及去細(xì)想,帶路的男孩已經(jīng)開口道:“兩位……兩位大俠,這里平常沒有沒有……貴客來時,會每隔一個時辰有人過來巡查,現(xiàn)在這個時間剛剛查完一次,暫時不會有人過來。要想開鎖,需要去調(diào)教的師傅那里拿鑰匙?!?/br> 看著眼前這些可憐的孩子,委實讓人痛心,修行之人更是一向講究慈悲為懷,子安沉下了聲音問:“那人在哪里?” 男孩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他平日里也被關(guān)在這里,能走動的地方十分有限,池罔見狀便替他道:“他也不知道?!?/br> 在足夠的實力面前,總是有些異于尋常的解決方式。池罔抓起了一把掛在門上的鎖,擺弄了片刻道:“不用去拿鑰匙,找把劍給我,能劈開?!?/br> 問題是,去哪里找劍? 池罔背著個藥箱,常年空手御敵,這和尚也是不信奉打打殺殺的,兩個平日里都是不帶兵刃、赤手空拳的人,這要去找一把劍,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去哪里找。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對“找劍”這個任務(wù)感到迷茫。 子安無奈的看著池罔,“罷了,貧僧試試空手來吧?!?/br> 池罔讓開一步,道:“請?!?/br> 砂石插嘴道:“小池,連你也沒辦法嗎?” “勉力一試,或許能徒手劈開,就是會手疼?!背刎杳嫔卜€(wěn),倒也沒有太多憤懣不平,“以前的我自然不在話下,現(xiàn)在只能無可奈何了。如今是夏季,等無正門這些事了、把流流那邊的難題處理了,待到秋冬無事時,我該練一陣子武功。這些年被抽走的力量太多,有些事不能隨心所欲了?!?/br> 和尚說空手就空手,徒手去捏大鐵鎖了,那鎖在他的手下緩慢變型,但最重要的鎖環(huán)還是沒有被掐斷。 “無論他是否隱藏實力,只他現(xiàn)在所展現(xiàn)出來的程度,就能與我一戰(zhàn)?!背刎柙谂赃吚溲叟杂^,同時與砂石交流,“這個人……太多謎了?!?/br> 砂石傻乎乎問:“哈?他不就是對你動了點色心嗎?” 池罔眉毛一抽,“……你在想什么?我說的當(dāng)然不是這個?!?/br> “……他身份成謎,無法確定是否與步染、房薰和雞爪子一伙,我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十拿九穩(wěn)的推斷,事情這么多,你就不能給自己找點有用的事做?” 池罔語氣帶著狐疑,傳遞出明顯的責(zé)備,“我怎么覺得你比去年還要笨了?是因為有我在不需要你動腦子,腦子就變銹了嗎?” 砂石汪的一聲哭了,又怕煩到池罔,連忙收聲變成小聲啜泣。 看和尚有點吃力了,池罔也不去管他是真是假,他還要趕時間去無正門總壇清理門戶,于是挽了袖子,搭了一只手在他的手腕上。 他指尖像水一樣涼,但也像水一樣柔,這樣的皮膚接觸使得池罔的內(nèi)力流出,順著和尚的手腕匯聚到指尖,合兩人之力,“啪”地一下捏碎了鐵鎖。 子安眼皮一跳,他扭斷了鎖,便垂下了手。池罔的搭在他腕上的手指也順勢滑落,卻被子安拉住,一把握在自己厚實的手掌里,拉著他走向下一個掛鎖。 池罔立刻想掙開,抬頭卻看見了和尚認(rèn)真的模樣,他目不斜視地盯著下一把鎖,仿佛心無雜念,專心于眼前之事。池罔見狀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是自己太敏感了嗎? 只是他的嘴唇微微顫動,池罔定睛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似乎在……念經(jīng)? 池罔沒看錯,子安確實在念經(jīng),但這也不能怪他啊。 牽著池施主的手,不念不行啊。 第88章 他兩人合力斷鐵, 捏偌大的鐵鎖, 就像捏核桃一樣干脆利落,從這幾間牢房里放出了七八個孩子,個個年紀(jì)小相貌好,此時被驟然放出來, 有的孩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一臉茫然無措。 和尚不動聲色的松了一口氣,放開了池罔的手,卻沒想到那帶路的男孩說:“還有其他被關(guān)起來的同伴,我?guī)銈內(nèi)チ硪贿?。?/br> 另一處牢獄離這一片并不遠(yuǎn),他們身后帶著一群像小雛鳥一樣亦步亦趨的小孩, 緊緊綴在他們身后, 一個個面帶不安。 面前厚重的大門被拉開,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一排平平羅列的牢房, 池罔和子安率先走進去, 卻聞到里面濃重的血腥味。 里面有幾個孩子在低聲啜泣, 看到走進來的兩人, 連忙眼睛一亮地求助道:“快救人, 最里面有個meimei自盡了?!?/br> 帶路的男孩托著蠟燭照亮走道, 他們看到在走道地面上積成一灘的血。池罔腳尖踏著血飛身過去,看到了最里面那間的女孩。 她躺在床上,細(xì)瘦的手腕上是一條猙獰的血痕, 蒼白無力的從床上垂下來, 她手邊不遠(yuǎn)處, 一只尖銳的簪子被扔在血泊里。 鐵柵欄的另一邊,池罔凝神運功,聽到這女孩子還有微弱的心跳聲,立刻對子安道:“她還有救……你在看什么呢?快過來幫忙開鎖。” 子安皺眉看著另一邊方向,“有人來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他幾步到池罔身邊,合力破開了鎖。池罔閃身進去,他之前的外袍給了外面的男孩穿,現(xiàn)在只著一層單薄的里衣,他便撕下自己干凈里衣的下擺,纏在女孩手腕傷口上面的胳膊處,用力勒緊了她的胳膊后,傷口出血的速度果然變得慢了。 這一次夜間行動,池罔并沒有背著他往日里常用的藥箱,隨身帶了一些藥,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每一種都是他親自所制,效果自然遠(yuǎn)非尋常藥品可比。 池罔蹲在血泊中,又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條,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的血污,倒了些藥壓在女孩的傷口之上。血水迅速浸透了白布,池罔連撕了幾條布條纏住傷口,才終于壓住了血。又取出了一枚珍貴的固本保元的蠟丸,捏開蠟封喂女孩吃下,那藥丸入口即化,不需吞咽,做完這一切,池罔才稍稍松了一口氣,這人孩子的命算是救回來了,接下來需要盡快帶她出去醫(yī)治。 在這一條狹窄的走道上,有兩邊牢房里探著頭努力張望的孩子,他們關(guān)注著這個氣息奄奄的女孩,卻也注意到了這些和他們同樣身份的孩子,終于走出了囚籠。 被他們從前一個牢房里帶出來的孩子恐慌的催促道:“兩位大俠,她怎么樣了?我們能走了嗎?” 旁邊被關(guān)的孩子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哭道:“救救我!求求你也救我們出去!” 池罔在處理女孩傷口時,手上、衣服上都沾了不少血,他也沒去管,俯身將床上虛弱的女孩抱了出來。 帶路的男孩一直沒多說話,見池罔帶人往外走,十分有眼力見的主動把女孩接過來背在背上。池罔空出手來,招呼和尚道:“還有幾個鎖,你還能捏嗎?” “怕是來不及了。”子安面沉如水,他順著走廊走到了另一邊,一拳擊飛了躲在出口處準(zhǔn)備埋伏一行人的人。 不需要多說,池罔也已經(jīng)明白過來,這莊子里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行蹤,正帶人追捕過來。子安頭也不回道:“我去對付這些人,你把這些孩子放出來?!?/br> 池罔嘴角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或者我們反過來。你來開鎖,我來擋人。” 他不是出家人,自然不用持戒,動起手來無所顧忌,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一了百了才是干脆。 子安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搖頭拒絕了,“我不能讓你殺人,你的手只能救人?!?/br> 這句話觸動了池罔,他看了一眼和尚的背影,終究沒有堅持自己的安排,“……那邊如你所言,等我把這些孩子放出來,一起突圍。” 他回頭抓起一把離他最近的鎖,砂石主動道:“我可以抽取自己的力量,幫你臨時提高內(nèi)力儲備,需要我這樣做嗎?” 想到上一次偷藥時,砂石這樣做后進入漫長的休眠,池罔還是搖頭道:“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暫時不用你出手?!?/br> 砂石如今很聽池罔的話,見他說不用,就應(yīng)了聲“好”不再多話,殊不知道池罔拒絕他,主要原因其實是不想讓砂石在抽力后,再次進入沉睡。 這許多年來池罔獨來獨往的都是一個人,原來的女聲系統(tǒng)雞爪子實在不算個好的陪伴,但即使是這樣,在漫長的七百年里,她也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池罔需要時時打起精神來防備她,卻也以另一種方式來警惕著池罔今夕何夕,讓他不至于在太過漫長的時間里失去神志。 自從有了砂石后,他終于感到了不同,三年左右的相處,讓他開始習(xí)慣了這個天真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傻瓜砂石,多少有些不想讓他離開。 池罔想說話的時候,以前是連找個聽他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有了一些小輩朋友,卻也不是事事能聊。比如說他活了七百多年的事,就必須要守口如瓶,許多物是人非的感慨,也只能和知根知底的砂石聊一聊了,砂石若是不在身邊,池罔會感到有一點寂寞。 但這些話池罔不會說出來,砂石被他打擊多了,從不自作多情,也絕不會猜到池罔的心思。 池罔微微一笑,開始徒手劈鎖。和尚在前面打人,池罔在后面劈鎖,聲音此起彼伏,各司其職。 他是真的劈得開,但也真的是手疼,劈到第二個的時候,他的手掌就被鋒利的碎鐵割傷了。只是他手上還沾著那自盡女孩的血,在這昏暗的地方一時察覺不出來。 別人看不見,可是砂石看得見,他大呼小叫道:“停、停下來,你手都割壞了,不覺得疼嗎?再說這么漂亮的皮膚,留下傷口就不好看了?!?/br> “不會留疤?!背刎枋窒聞幼鞑煌#?,“我之前就試過,能活七百年是因為我有極強的自愈力,你看我身上不會留疤,也不會老去,也死不了?!?/br> 這話語氣平平,砂石卻不知道為何聽得有點難過,“小池,那也要愛護自己呀?!?/br> 池罔一哂,“你看看這里面的孩子,哪個不是在眼巴巴的等我們來救?一點小傷過兩天就自己好了,何須我分心掛礙?!?/br> 池罔把所有的孩子放出來時,手上有一道傷口已經(jīng)很深了,他隨便又扯了一條衣服下來綁了手止血,就帶著這些男孩女孩,順著走道到了和尚身邊。 子安那邊赤手空拳地?fù)踝×艘宦窊尮サ臄橙?,那些人見無人打得過這和尚,倒也學(xué)乖了,不叫人下來了。然而子安神態(tài)卻不見絲毫輕松,反而眉頭緊皺。 他看了一眼池罔,池罔本就單薄的里衣,已經(jīng)被他撕短了一截,露出那往日藏在寬松大衣里的細(xì)腰來,那誘惑的線條帶著溫度點燃了昏暗的走道,連這里最妖媚的孩子都比不了。 但此時不是欣賞這等美景的時候,修行之人本就不該近美色,和尚斂容道:“他們不叫人下來,必然是有別的安排……你的手怎么了?” “無礙?!背刎璞羌廨p嗅,“我怎么似乎……聞到了菜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