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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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衍已將剛才的神色收斂得無影無蹤,他神色輕松的招呼了一聲,“可用過飯了?” 小池垂首應(yīng)道:“用過了。” 看著他一個字都不多說的小心模樣,莊衍有心想逗他說話,便繼續(xù)問:“吃的什么?吃得慣嗎?” “稀粥,包子和腌菜……雖然和我在羅鄂島上的飲食不同,但這是我這一個月來,吃過最好的早飯了?!?/br> 莊衍靜了片刻,把人叫到了身邊:“這就是好嗎?你這一路……都是怎么過來的?” 見小池許久低頭不答,莊衍心中愈發(fā)憐惜,轉(zhuǎn)開話題道,“昨晚休息如何?” 小池乖覺地回答:“很好?!?/br> 莊衍便笑了:“你個小騙子,我寅時起夜,還見你房間燈亮著,昨夜不睡覺,那么晚在做什么?” 猶豫片刻,小池?fù)?jù)實相告,“昨夜將少爺交給我的三本書,都看完了。” 莊衍有些驚訝:“你一晚沒睡,將三本都看完了?” 廚房將早飯送了上來,小廝鋪開桌席,莊衍卻來了興致,“這么用功,那我可要考考你了?!?/br> 小池羞赧道:“少、少爺,有些字……我看不懂。” 玉雕的小臉上害羞得滿臉紅暈,這模樣實在太過可愛,莊衍沒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 他想起眼前這少年可能連漢字還沒認(rèn)全,柔聲笑道:“哪些字不知道?一會兒要去先生家中上課,我可以趁著吃早飯這一會,給你講一講?!?/br> 小池聽完,拔腿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跑,將昨夜記在紙上看不懂的字拿了出來。 見小池重新跑進院子,莊衍囫圇將自己嘴里的早飯吞下,并叫人將還沒吃完的早餐撤了下去。 看著少爺已經(jīng)教上小池習(xí)字,梁主管欲言又止。 因為少爺不同尋常的態(tài)度,他昨晚順便也就打探出來,小池到底是以何種身份進府的了。 少爺這次著實冒失了,他向來潔身自好,遠離莊府后院之事,這一回卻犯了傻,居然公然搶了侯爺?shù)娜嘶卦骸?/br> 此事在府中早已議論開來,如今侯爺還率兵在外未歸,要過些日子才能回府,可等到時候侯爺發(fā)現(xiàn)了,還不知道會不會遷怒于少爺。 更何況,如今看這模樣,少爺對這亡國臣子遺孤,委實有些太過上心了。 老梁對莊衍忠心耿耿,此時在心中過了一邊這件事,面上便露出憂色,但他還是相信少爺?shù)臎Q定,什么都沒說。 莊衍的行程非常忙碌,他身為侯府的少主人,在莊侯出兵時,負(fù)責(zé)領(lǐng)兵鎮(zhèn)守大后方本營,以及一應(yīng)侯府核心事務(wù)。 今日他便是起了大早,去尋江北名儒為他講了兩個時辰的書,這大儒有名氣有架子,也不是隨便誰都能請來的,不開班,每次只為莊衍一人授課。 小池站在門外側(cè)著耳朵認(rèn)真聽,卻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名儒引經(jīng)據(jù)典,自己……就完全聽不懂了。 下了課,莊衍便匆匆趕去了軍營,直到暮色四合,才派人回府送信,今晚他會歇在軍營。 這樣一算,小池一天中只需要跟莊衍兩個時辰,就會被他派人送回莊府。這樣清閑的差事,都不用想便知是莊衍的特殊照顧了。 莊衍是個很好的主人。 可是小池眉間卻始終有一團解不開的憂郁,鎖住了所有歡喜的顏色。 回了莊衍的院子,他走到書房前,卻看見少爺?shù)臅?,被帶劍的侍衛(wèi)把守住了。 他被侍衛(wèi)攔住,梁主管聞聲而來,“小池,你這是要做什么?” 小池面上怯怯道:“我想把借少爺?shù)臅€回去……少爺送我回來,讓我拿一套《容齋隨筆》先看著。” 老梁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他一眼,態(tài)度卻依然溫和:“少爺不在,任何人都不許出入他的書房。但既然是少爺吩咐你看書,我這便叫人出府,為你買一套《容齋隨筆》。” 小池溫順地道謝,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是他站在與少爺院子相連的角門處,卻又回頭看著莊衍院子側(cè)屋的書房,瞇起了雙眼。 子安只覺得自己在空中飄著,將這一場分不清真實或是夢境的畫面盡收眼底。 此時看著小池,他便笑了:“你這眼神,是篤定以后定會有一天,你能獨自進入他的書房嗎?” 這一聲發(fā)問,倒是讓他從旁觀的角度,倏然脫離回到人間界。 似醒未醒間,天邊第一絲曙光落了下來,照散了所有邊緣朦朧的幻覺夢境。 子安困惑地睜開了眼。 還來不及整理這感同身受的真實夢境,他就聽到了那近在咫尺地的腳步聲。 嗒、嗒。 一聲聲,追魂奪命。 很快那腳步聲停住了。 子安意識到了危險,立刻向右急閃,他動作太猛,傷口重新迸裂,滲出了鮮血。 同一瞬,一只長槍擦著左邊的巖石刺入,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那槍頭指向,正是和尚剛剛藏身的地方。 子安從山體的縫隙間揉身脫出,青龍使握著手中長槍緊隨而至,高馬尾在空中蕩出一條弧線。 青龍使長槍指著面前的和尚,擲地有聲的唾棄道:“yin僧!哪里走?” 子安:“……?” 作者有話要說: 小池:學(xué)習(xí)不好不用怕,我有少爺給我補習(xí)開小灶╭(╯^╰)╮ 第38章 風(fēng)云錚在離開江北前, 對自己說的“天山近日會亂”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天山教開始對山下的城鎮(zhèn)進行戒嚴(yán), 池罔不愿摻和鞋教的事,就從天山城離開了。 那是在池罔離開天山后,于北地山脈沿路見到的第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子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該有的設(shè)施店鋪也都還是有的。 池罔伸手?jǐn)r下了無正門門主的藍喙烏鴉, 解下上面拴著的工作進度匯報。 余余拿著他的錢,已經(jīng)開始進行了書局收購,在池罔北上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中,江北的大小書局已被余余買了個七七八八,用巨資解釋了什么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這番動靜, 瞞不過門中的朱長老, 朱長老本想派人捉拿余余,卻被房流的人給攔下了。 池罔這位門主素未謀面, 房流此舉, 是一個帶著親近之意的示好, 然而余余紋絲不動, 他既然選擇了門主站隊, 就不會輕易被任何門人收買。余余在信中簡略提及了此事, 交代了自己事中波折。 但有一家有遍布大江兩地的書店,總部在南邊,余余來信中說, 他即將前往江南, 試圖與書店老板議價。 那只用來聯(lián)絡(luò)無正門門主的藍喙烏鴉落在池罔的藥箱上, 池罔掏出了煉制的藥丸喂了,烏鴉便展翅飛離。 池罔對余余的速度十分滿意,看看信紙上列出來的名字,再抬頭看看眼前小鎮(zhèn)里的書局,他心情愉悅地對砂石說:“砂石,你看面前的這件書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了?!?/br> 書店是他的,而不遠的未來,桃花公子也會是他的,他到時候會與桃花公子好好談一談……啊,這生活真是十分美好。 池罔愉快地走了進去。 這家書局挨著鎮(zhèn)上唯一的學(xué)堂而建,里面并沒有擺著諸如《醉袖桃》一類的不正經(jīng)讀物,池罔轉(zhuǎn)了一圈,意外地看著擺在最顯眼位置的,是嶄新的幾套《容齋隨筆》,不禁有些出神。 店家看著他站在書柜前,便熱情招呼道:“最近學(xué)堂里的夫子,正好開始講《容齋隨筆》了,便從南邊調(diào)了書過來,最近這一套書賣得很好,怎樣,公子也是幫人買嗎?” 池罔回神道:“只是隨便看看。” 他看著這厚厚一套的《容齋隨筆》,突然心生感慨。 《容齋隨筆》一套五集,共七十四卷,一千兩百多則選文,他都一一讀過。內(nèi)容涉獵甚廣,從歷史評論、佛籍醫(yī)藥、風(fēng)俗地利、軍制兵法到星象歷算等,均有所涉及,可謂是包羅萬象。 但是他心中這份感慨不能對別人說,便主動去找砂石交流:“這一套《容齋隨筆》我也學(xué)過,當(dāng)年學(xué)的時候,我日以繼夜地看了近一個月,才把它看懂?!?/br> 砂石看了一眼厚厚厚的一大套書,立刻掃描出了這份古籍的資料,“時至今日,學(xué)堂的夫子仍然將之劃為必學(xué)書籍,可見《容齋隨筆》的確是經(jīng)典。不過這一套書,因為講學(xué)夫子的眼界、才學(xué)不同,會很大程度上影響學(xué)生對于文章的理解?!?/br> 池罔出了一會兒神,贊同道:“是啊,若是讓一位學(xué)識淵博、見識不凡的人來講這一套書,確實會意趣盎然,收獲頗豐?!?/br> 池罔站在書架邊,將這套《容齋隨筆》隨便打開一冊,在手中隨意翻閱了一會,才將之放回原處,自行出了書店。 “砂石,你幫我看看在這小城鎮(zhèn)附近,可有需要救治的人?” 池罔的話問出來,半晌卻無人回應(yīng)。 他有些驚訝地喚道:“砂石?” 砂石的聲音簡短而快速地響起:“怎么了?” 池罔一頓,眼睛瞇了起來:“你在做什么?” 同一時間北地山脈上,持著長槍的青龍使,與赤手空拳的和尚子安,已經(jīng)纏斗了一個早上。 子安且戰(zhàn)且退,青龍使窮追不舍,居然怎樣都沒能追上這受了傷的和尚。 青龍使面露愕然之色,“你個yin僧,功夫怎么比我還好?難道你便是百曉生高手榜上那無名之人?哎……還是不對呀?!?/br> 他語氣輕松,攻勢卻宛若帶著萬鈞雷霆,槍槍直指要害,毫不留情。 反觀子安,就算受了傷也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tài),他手上沒有武器,卻不曾這樣咄咄逼人。 青龍使不有得有些驚奇:“怪不得能作jian犯科,功夫是真的好。” 兩人又打了一陣,在經(jīng)過一處陡峭的山巖時,青龍使腳下的山石從峭壁滾落,他身子一跌,差點在這陡峭的山上滑下去。 而子安顯然也抓住了這個機會,他不退反進,一掌揮去,奪了他的長槍。 他將長槍在手中輪了一圈,槍尖直指青龍使面具下白皙的脖子。 他站在原地,平和的道了一聲:“阿彌陀佛?!?/br> 最脆弱的命脈已被對方拿住,青龍使面具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不僅不怕,還饒有興味的看著和尚說,“你怎么還不殺了我?” 子安長身而立,一身僧衣沾滿血污,站在那里的氣度卻依然與眾不同。他十分溫和的反問:“為何要殺你?跳出觳中,便可發(fā)現(xiàn)如今的選擇,從來都不只有你死我活?!?/br> 青龍使沉默片刻,笑道:“我讀的書少,你說的話我甚至還有個字聽不懂,不過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你可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說完這句話,青龍使沖著子安搶尖直直撞去,似乎已抱了死志,既然完不成任務(wù),就要死在自己的槍下。 子安不想殺人,長槍立刻回拉,然而青龍使借此機會已近了他的身,拔出了閃著寒光的腰間匕首。 一方心存慈悲手下留情,另一方無所不用趕盡殺絕。 形勢立即扭轉(zhuǎn)。 子安回槍格擋,然而已來不及,青龍使手上的匕首,已然架在他的咽喉處,刀尖散發(fā)著冷光。 青龍使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英秀卻帶著些嫵媚的臉,“你呀,這樣看起來還挺正直,不像是yin僧,那為什么要輕薄那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