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陸宇翎也沒指望她能這么快就消氣,放低了姿態(tài),非常卑微地開口:“明天早上你還跟我一起吃飯么?” 開家長會的那天早上,李西寧才知道陸宇翎兩年多以來每天都是在繞遠路接她送她,為了能讓他早上多睡二十分鐘,她就提出以后早上一起去食堂吃飯。 但那是在他沒扔兔子之前! 你都把我送你的兔子扔了,還指望我能和你一起吃早飯?你想的美! 但李西寧也沒直接拒絕,而是問了句:“你兔子找到了?” 陸宇翎:“……” 李西寧再次明知故問:“說話呀!找到了么?” 陸宇翎輕咳了一聲緩解內(nèi)心的緊張與忐忑,支支吾吾地回道:“恩、那什么、兔子掛斷了,腦殼都裂了,棉花都爆出來了……不能用了,咱倆換一對吧?” 你就給我演吧!不過李西寧也沒拆穿他,而是心平氣和地回了句:“那你明天把兔子給我吧,我讓我奶奶給你縫一下,我奶奶繡工可厲害了。” 陸宇翎慌得不行,趕緊回了句:“不用!不用!我自己縫,我也會縫!” 李西寧差點就笑出聲了,咬著被子才沒讓自己露餡。 陸宇翎還在那邊編呢:“我這兩天一直在刷物理題,時間緊任務重,等我把這幾套題寫完就縫兔子。” “行?!崩钗鲗幰矝]拆穿他,任他自導自演,“那等你什么時候把兔子縫好掛到書包上,咱倆就什么時候一起去吃早飯?!?/br> 陸宇翎還不死心,開始按照馬胖的邏輯思維跟李西寧辯證:“我反對,這個論述邏輯不通,咱倆吃飯是咱倆的事,和兔子沒關系,所以兔子在不在不影響咱倆要不要一起吃早飯?!?/br> 李西寧非常霸道地回道:“我告訴你陸宇翎,在我這兒就必須要有兔子!我管你邏輯通不通呢,兔子就是早飯的必要條件!” 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 陸宇翎:“……” 至此,他終于明白了一個深刻的道理——女人是沒有邏輯的,所以千萬不要和女人講邏輯,不然只會死得更慘。 作者有話說: #不要跟老婆講邏輯# #老婆不是你想惹就能惹的人# #追妻火葬場持續(xù)ing# 第39章 月考和高考的時間安排一樣, 第一天考語文數(shù)學, 第二天考理綜英語。 李西寧說到做到, 鐵了心地不和陸宇翎一起吃早飯,特意在家吃完早飯才出門。 陸宇翎六點多一點就騎到了小區(qū)門口,一直在等她。 時已入秋,天光亮的也越來越晚, 早晨六點多的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西邊的穹頂之上依稀還能看到半彎的月影。 路燈還未滅,敬業(yè)地朝著路面上投射去暖黃色的光線。 李西寧早就看到了陸宇翎,他就停在路燈的光圈之下,兩條胳膊肘隨意的搭在自行車把上,左腿屈膝,踩著自行車的腳蹬, 右腿伸展,支撐地面。 少年的腿又長又直, 校服褲下端和運動鞋之間露出來的那節(jié)腳踝修長性感,任誰看了都會生出幾分羨慕嫉妒恨的檸檬精情緒。 其實李西寧很迷戀陸宇翎的身材和顏值, 甚至是癡迷,尤其是在他剃了寸頭之后,但凡陸宇翎能有一天不惹她生氣,她就能看在他的顏值和身材的份上溫溫柔柔地當一天他的小迷妹。 然而這個混蛋偏不, 每天都在以實際行動向她證明——我就是要氣你! 這種人就是,欠教育! 深吸了一口氣,李西寧決定貫徹落實昨天晚上制定的方針策略——把他當空氣, 所以她壓根就沒停車,騎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連個眼神都沒給他,頭也不回地徑直騎上了馬路。 陸宇翎趕緊去追她,騎到她身邊的時候還委委屈屈地埋怨了一句:“你看你,怎么還有隔夜仇呢?這樣不好,容易影響咱倆之間的感情?!?/br> 李西寧只回了他四個字:“離我遠點!” 陸宇翎偏不,還振振有詞:“我昨天洗澡了,洗了兩遍,還換了套校服,現(xiàn)在身上特別香,不信你聞?!闭f著,他還真的朝李西寧伸出了一條胳膊。 李西寧抬手就把他那條胳膊打開了,瞪著他怒道:“走開,討厭你,煩人精!” 陸宇翎不高興地“嘖”了一聲:“你這樣說我就難過了啊,你竟然討厭我,我生氣了,不好哄那種!” 就你現(xiàn)在這處境還敢跟我玩不好哄警告?李西寧氣不打一出來,壓根就沒慣他這毛病,輕飄飄、冷颼颼地回了句:“那你生氣去吧?!?/br> 陸宇翎嘆了口氣,沒再吊兒郎當?shù)馗[,而是認認真真地說道:“李西寧,我認真的,咱倆之間不能有隔夜仇,不管以后咱倆還吵架不吵了,第二天必須和好。” 這時騎到了路口,紅燈,兩人不得不停車等燈。 李西寧也沒反駁陸宇翎這句話,因為她也覺得這句話有道理,以后不管還吵不吵架了,都不能有隔夜仇,不然影響感情,但她也沒贊同她這句話,因為他們倆之間的帳還沒算完呢,她肯定不能輕易原諒他。 想了想,她說了句:“陸宇翎,我問你,現(xiàn)在是我跟你生氣,你才會覺得咱倆第二天必須和好,那要是你跟我生氣,你第二天會主動跟我和好么?” 陸宇翎不假思索:“我肯定會主動跟你和好!” 李西寧斜眼瞧著他:“兔子呢?” 陸宇翎:“……”繞來繞去始終繞不過兔子這個坎兒。 李西寧的態(tài)度依舊堅決:“只要我一天沒看見你的兔子,你就一天別想和好的事,我不認你,我只認兔子?!?/br> 陸宇翎還在掙扎,還沒放棄:“那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兔子?我不比兔子重要么?” 李西寧還是那句話:“你別跟我說這么多,我只認兔子!” 紅燈變綠,她騎著車就走,陸宇翎只得加速跟上,內(nèi)心惆悵又無奈,而且還特別后悔,這輩子都沒這么后悔過,腸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把兔子給扔了呢? 即將騎到學校的時候,李西寧沒有停車,陸宇翎卻停了下來,他還沒忘記她叮囑過要避嫌的事,所以主動停車,和她拉開距離。 李西寧騎出幾米遠之后才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了,立即捏緊了剎車,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他為什么要停車——為了避嫌。 可是他們兩個為什么要避嫌?就因為那個帖子?還是為了演給班主任看? 他們兩個雖然互相喜歡,但是從未越界逾矩,也沒有自甘墮落,更沒有帶來惡劣影響,憑什么要避嫌? 不公平。 猶豫了幾秒鐘,李西寧回頭看著陸宇翎:“你過來!” 陸宇翎不知道李西寧為什么要讓他過去,但還是按照她的要求騎到了她的身邊:“怎么了?” 深吸了一口氣,李西寧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一樣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對陸宇翎說道:“以后咱倆不避嫌了,以前怎么,以后還是怎么樣?!?/br> 陸宇翎懵了:“????。俊?/br> 李西寧回道:“咱們倆之前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沒有,憑什么避嫌?讓那個發(fā)帖子的混蛋看笑話么?她想的美!” 陸宇翎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感覺小老虎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越來越像他了,不錯,夫唱婦隨。隨后他朝她挑了挑眉頭,煞有介事地問:“你不怕老周和年級長處分你了?” 李西寧理直氣壯:“憑什么處分我?我又沒跟你早戀!” 陸宇翎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其實咱倆也不能算是真的清清白白,你看,你牽過我的手,抱過我的腰,去過我家,吃過我給你做的飯,那我還清白么?我的清白早就被你玷污了,所以咱倆之間一點都不清白,老周要是想處分咱倆也是合情合理?!?/br>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記吃不記打!李西寧甚至都有點習慣了他這副欠揍的樣了,連脾氣都快被磨平了,但她還是嚴肅地提醒了他一句:“陸宇翎,你別以為不避嫌就等于和好,我見到兔子才會跟你和好,不然咱倆就一直絕交著!” “你看你,小學生心態(tài),動不動就絕交。”陸宇翎嘆了口氣,而后把右手伸進了校服兜里,緊接著從兜里拿出來了一塊好麗友蛋糕,“咱倆和好吧,以后還是好朋友?!?/br> 好麗友,好朋友。 你用小學生的方式跟哥絕交,哥就用小學生的方式求你和好。 李西寧瞬間破功,又氣又笑:“你怎么這么討厭呀!” “我哪討厭了?你知道我為了買這塊好麗友昨晚跑了有多遠嗎?”為了早日得到小老虎的原諒,陸宇翎開始賣慘,“我們家樓下的超市沒開門,我又騎了十多分鐘的車跑到另外一個超市去給你買的?!?/br> 李西寧白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傻!”隨后又盯著陸宇翎手里的好麗友看了兩秒鐘,伸手把它接了過來,揣到了自己兜里,卻一句話也沒說,騎著車就走。 陸宇翎趕緊去追她,滿含期待地問:“咱倆和好了?” 李西寧傲嬌:“沒,不跟你和好?!?/br> 陸宇翎:“那你接我的好麗友?” 李西寧:“要不我再還給你?” “……” 賠了夫人又折好麗友。 嘆了口氣,陸宇翎非常認真地說了句:“李西寧,咱倆現(xiàn)在還沒談戀愛呢你就這么折騰我了,咱倆以后要是真談戀愛了,我覺得我能死你手里。” 李西寧的臉紅了,想反駁,但是又不知道從哪方面反駁——是從談戀愛這個點,還是從折騰他這個點? 這個棘手的話題,成功地把李西寧清晰地思路攪成了一鍋漿糊,想反駁又找不到點,想解釋又找不到思路,最后腦子徹底卡了殼,竟然傻呵呵地問了他一句:“那你愿意么?” 陸宇翎不假思索:“我愿意啊?!?/br> 李西寧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騎到校門口,他們倆下車,一路推著自行車來到了停車場,兩人一起鎖車的時候,李西寧忽然對陸宇翎說了句:“你什么時候能考進年級前二百,我就答應你,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都沒有隔夜仇,咱倆就能和好?!?/br> 這回她沒再提兔子的事,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了他肯定找不到兔子,所以給了他另外一個機會,而且年級前二百的要求也不高,只要陸宇翎愿意努力,肯定能考進去。 陸宇翎驚喜又詫異:“真的?” 李西寧點頭:“真的?!?/br> 陸宇翎深吸一口,再次跟她確認:“那咱們就這么說好了啊,年級前二百,騙人是小狗。” 怎么跟小孩似的?李西寧無奈,只好跟他做保證:“行,騙人是小狗?!?/br> 得到保證后,陸宇翎胸膛里那顆忐忑了一晚上的心終于安穩(wěn)了下來,想了想,他又追問了一句:“那我要是能考進年級前一百呢?” 市一中的年級前一百絕對重點大學的水平了,李西寧覺得這對陸宇翎來說可能有點困難,畢竟他現(xiàn)在的學習基礎太薄弱了,就算是再聰明也很難在幾個月的時間內(nèi)從學渣突飛猛進變成學霸。不過她也不想打擊陸宇翎的積極性,于是就回了句:“你想要什么獎勵?” 陸宇翎脫口而出:“我想讓你當我女朋友,一輩子都不分手那種的?!?/br> 李西寧怔住了,緊接著臉頰開始發(fā)燙,似是有把火再燒,血液沸騰,一路燒到了耳根。 她一直沒說話,陸宇翎不由開始緊張了起來,他以前沒有人生目標,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像是混在泥潭里,直到她來到了他身邊,伸手拉了他一把,才把他從濘泥的黑潭中拉了出來,從此之后,她就成為了他的目標,他的信仰,他的光。 他現(xiàn)在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她。 她站在高高山頂,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就努力攀登,終有一日一定要和她站在同等高度,那個時候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跟她在一起。 但是如果她不愿意,他該怎么辦? 她一直不說話,陸宇翎就有點著急,但又不敢逼她回答,只能小心翼翼地追問:“你同意么?” 李西寧的臉還是紅的,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每次她一啟唇,陸宇翎都緊張的不行,但她卻沒一次是真正要回答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