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遲遇被那個燦爛的笑容給晃了眼,一激動卡殼了,他抓了抓腦袋,我了好半天,說了個,“我哥讓我來的。” “哦,謝謝。”方念對他點點頭。 今天遲意訂婚,他應(yīng)該是幫著來迎接客人的,方念以為他認識自己,所以也沒多問。 他跟著她靜靜地往前走,也不說話。 挺靦腆的一個人,跟遲意一點都不像。 都說外甥隨舅,宗夫人和遲遇的父親是親兄妹,細看之下遲遇跟宗越也有幾分相像,尤其是臉型。 方念問他,“你也在上學(xué)嗎?” 遲遇沒想到方念主動跟他聊天,頓時有些驚喜,“對,我在航大,學(xué)宇航工程的。” “喔,好高端,是學(xué)制造火箭的嗎?” 看不出來啊,還以為他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學(xué)什么金融工商管理或者藝術(shù)類的。 “不是,”遲遇笑的有些羞澀,“主要工程力學(xué)熱力學(xué),跟機械有關(guān),還有飛行器系統(tǒng)設(shè)計......”。 他說了很多,說完了理論又給她講實驗,一大堆專業(yè)名詞聽的方念云里霧里,字她都認識,放在一起,不熟。 遲遇好不容易找到個愿意耐心聽他講的,又有心顯擺,越說越高端。 說到最后說的自己口渴,抓住一旁路過的服務(wù)生,拿了兩杯酒,順手塞給了方念一杯。 高腳杯里盛著大半杯透明的液體,有點像雪碧,還冒著細小的氣泡,方念端著沒喝,說了聲,“謝謝?!?/br> 遲遇一口氣喝了一杯,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往外透著涼意,舒爽啊。 天色一點點變暗,滿園的燈火次第亮起,他們站在涼亭下,觀同一片海。 遲意一偏頭看見方念端著杯酒,駐足遠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耳垂上掛著的紅寶石耳墜隨著她的細微的動作輕輕晃動,像畫中人。 “跟我走吧?!边t遇脫口而出。 “嗯?”他們不正在去往宴會廳的路上嗎? 遲遇似是下定決心,朝她伸出手去,“跟我走,我?guī)恪?/br> 話還沒說完,遠處有人暴呵了聲,“你們在干什么?” 兩個人同時轉(zhuǎn)身,看見宗越帶著助理急匆匆往這邊趕,直接跨過了綠化帶,從灌木叢上翻了過來。 遲意又驚又喜,喊了聲,“表哥?!?/br> 方念眼皮跳了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下一秒,遲遇笑著跟她解釋了句,“那是我表哥,宗越。” 方念:…… 眨眼間宗越已經(jīng)走到了兩人面前,臉色陰沉如墨,他冷冷地瞥了遲遇一眼,厲聲道:“你在這做什么?” 遲遇剛說了個我字,突然想起宗越交給他的任務(wù),頓時閉口不言,聊的太嗨,早把他哥的事給忘到了腦后。 眼看宗越渾身都快冒煙了,方念趕忙從中打了個圓場,“你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宗越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他極力克制住自己,不去往遲遇那邊看,要不是這人跟他沾親帶故,早剁了他那只手。 敢招惹他的女人,活膩了。 “表哥,”遲遇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是感覺氛圍有些不對,“這是” 剛想介紹給宗越,才想起忘了問她名字。 宗越往前走了一大步,遲遇的眼皮也跟著跳了下,然后就見他表哥掐著人家姑娘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像個登徒子。 遲遇凌亂了,他呆呆地想,果然是要先下嘴為強嗎? 旁邊有人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快走,遲意腦子里灌了迷魂藥,還不清醒,“表哥。” 方念怕杯里的酒灑在宗越身上,極力往后躲了躲。 宗越簡直快被氣炸了,他在外面忙的團團轉(zhuǎn),她倒好,躲這里跟別的男人眉目傳情。 “她是我的女人,”宗越眼睛都紅了,回頭對遲遇怒目而視,“走?!?/br> 遲遇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去,不是,他表哥什么時候有女朋友的,他怎么不知道。 不是又丑又兇的老男人嗎? 他看了看方念,又看了看宗越,滿眼的不敢置信。 這深情落在宗越眼中,讓他更加不悅,“遲遇。” 遲遇心里咯噔一下,背上浮出了一層冷汗,他表哥跟他哥玩的更好些,每次宗越用這種語氣叫遲意的名字,遲意都會遭殃。 而他,不想遭殃。 遲遇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自己鬧了個大烏龍,還是他親哥特意給他挖的坑。 “遲意讓我騙走她的,我不認識?!边t遇說完跳出亭子拔腿就跑,唯恐宗越在后踹他一腳。 方念輕笑,干嘛呀這是,一個個看到宗越都跟看到了天敵一樣。 宗越略一垂眸,恰巧看見方念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那是種很輕松很愜意的笑。 她很開心。 自上次游玩回來,他都很久沒看見她這么笑過了。 那次感冒好了后,方念并沒有跟他不依不饒,也絕口不提之前的事,好像兩人之間從沒發(fā)生過這一段,她對他百依百順,再過分的要求也只是略微皺下眉頭。 會在他出差的時候給他打電話發(fā)信息,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問候語。 她跟以前不一樣,這讓宗越很害怕。 這個樣子的方念,就像,他離開西巷之前時的她。 “你跟他聊得很開心?”宗越抓著她的胳膊,語氣中帶了絲令人難以察覺的惶恐。 真是的,說句話也不行,要不是看在是他親戚的份上,誰會搭理那人。 “還行吧。” 方念四處張望,想找個服務(wù)生把酒還回去,她不喝這種東西。 她說還行,是不是表示她對遲遇很滿意,所以她是在醞釀著離開嗎? 離開他,跟著別的男人。 宗越只覺得妒火中燒,整個人都出離了憤怒,他一把把方念扯入懷中,低頭吻在她的頸側(cè),“你敢再多看他一眼,我弄死他?!?/br> 方念簡直被他鬧得沒脾氣了,心想你弄死他吧,看你媽怎么揍你。 “放開我?!北械木苹位斡朴?,已經(jīng)有小部分灑了出來。 滑膩膩的,還有股淡淡的檸檬味。 “不讓我碰你?”宗越手握著她的肩膀,該死的,誰給她選的衣服,這是讓她勾引誰呢。 方念給了他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不愿跟他多做爭辯,不知道他又抽哪門子的風(fēng)。 宗越見她欲要離開,強硬地摟著她不撒手,“你敢?!?/br> 兩個人拉扯之間,那杯酒終于保不住了,酒杯從方念手中滑落,啪地一聲跌落在地,碎了。 第62章 不悔(7) 杯子落地的一瞬間,宗越快速把方念抱離原地,“傷到了,我看看?” 說著就要去撩她的裙子,看她腳有沒有受傷。 “別碰我衣服,”方念壓著裙擺不讓他動,“沒看到這么多人嗎?” 涼亭在酒店外面的綠草地上,雖然半隱于暗處,但是花園小道上還不時有人來來往往,這要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他倆在露天演戲呢。 也不知是哪個詞語戳到了宗越的心,他牽著方念出了涼亭,語氣輕松地說了句,“好,那就找個沒人的地方。” 長條形的石板路藏身于草叢中,略微有些凹凸不平。 方念的鞋跟又細又高,她怕崴著腳,因此走的有些艱難。 弧形的臺階從一樓延伸至二樓的平臺,上面是個空中花園,原本亮著燈的,忽然一下子全滅了。 道旁栽著些勒杜鵑,花色灼灼,方念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避開,一件禮服近乎天價,弄壞了她可賠不起。 “脫了?!弊谠降穆曇粲行┑统?,他站在原地停住腳步,等著方念撞入她懷中。 方念抬頭驚詫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什么?” 宗越抓住她的手,慢慢逼近她,唇落在她耳邊,“我說,脫了?!?/br> 他來真的,在這? 溫?zé)岬臍庀㈨樦牟鳖i往上,方念整張臉都要沸騰了,“你,你有毛病嗎?” 宗越把她抱的更緊了,語帶戲謔,聲線迷人,“我說你把鞋子脫了,我抱你上去?!?/br> 他胸前的白襯衣上灑了些酒,夜色太濃看不太清,只感覺那片的顏色要比周圍深些。 方念:……真的是神經(jīng)病。 “你又不讓我碰你,自己脫?!?/br> 他的唇落在她的肩上,往下,再往下,密密麻麻的吻,像一簇簇小火花,激的方念渾身都有些顫栗。 背后是灌木叢,方念怕被劃傷,抗拒卻又不得不抓緊宗越的衣服。 她咬了咬下唇,“你給我起來。” 宗越輕笑,身體離她稍遠些,彎腰抱起她上了臺階,“你倆聊什么呢,聊那么久?” 從他快到酒店就聽說她跟遲遇一起,繞了大半圈找來,他倆還站在一起。 遲遇那家伙竟然朝她伸手,簡直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