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不刪”宗越摸了下鼻子想象了下她穿著兔女郎跳舞的畫面,表情有些微妙,他抿了抿唇又給方念發(fā)了條,“再惹我,我就給你發(fā)校園網(wǎng)?!?/br> 發(fā)是不可能的,這種東西只有他一個人才能欣賞。 他只是不開心,她表現(xiàn)的迫切地想要逃離他。 方念:……你可真是個人才。 拿這些威脅她有意思嗎,再說了幼兒園的跳舞視頻誰能看得出來誰是誰。 方念:“你想發(fā)就發(fā),我不介意?!?/br> 想了想又怕他真的頭腦一熱把別的給發(fā)了上去,那她可真成了海大紅人,反正宗越是不怕惹事,天塌下來都有人替他先頂著。 趕忙補(bǔ)充了條,“放過彼此安安靜靜互不打擾,難道不是對前任最大的尊重?” 前任,呵,宗越一晚上壓抑的火氣都被這兩個字給勾了出來,她把他當(dāng)前任,他答應(yīng)過了嗎,他說分手了嗎? 想擺脫他,門都沒有。 宗越坐了起來氣有些不順,喉嚨很難受低頭又是一陣猛咳,伸手去抓床頭的水杯,一不小心碰落在地,棕咖色的地毯上暈染了一片水漬。 真想暴躁地掀翻一切,沒一件順心的。 宗越面色陰沉地打開保險柜,從里面拿出了另一部手機(jī),開機(jī),從相冊里挑了張照片給方念發(fā)過去,還發(fā)了條語音。 “是嗎,不介意,”他一手握在唇前低低咳嗽了幾聲,聲音也有些嘶啞,“我生病了心情不好,別惹我,再惹我你就死定了?!?/br> 方念沒顧得上聽語音,一看到照片頭皮都炸了,這是那一天,宗越走之前的那天。 照片上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藍(lán)灰色的大提花絲被反襯著他裸露在外的肌膚格外的瓷白,他從背后擁著她親吻著她的脖頸,而她閉著眼睛沉迷其中。 第一個涌上來的念頭不是恐懼而是羞恥,更多的是委屈和憤怒,她那么喜歡他,他怎么可以拿這個來威脅她。 宗夫人知道他們在一起后一直不同意,之前派人找過她,溫言相勸也好威逼利誘也罷,方念曾動搖過。 可是一看到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顧,就想跟他在一起,一牽手就是一輩子。 期間還發(fā)生了很多事,可真正壓垮她的是宗越在來西巷的途中出了意外,方念再次收到了宗夫人的警告,她說:“你以為這是個意外,我可以放棄一個兒子,就能放棄另一個?!?/br> 她可以不顧自己,沒辦法置他于危險之中。 12月22,冬至,很冷。 宗越剛從海城回來,方念對他提了分手。 就像今天一樣的冷,她紅著眼眶顫抖著手,大步?jīng)_上了樓。 第25章 藤蔓(3) 那天好像特別冷,冬季天短,剛一放學(xué)天色就已經(jīng)黑透。 宗越是下午的時候才來的學(xué)校,他前幾天回海城,臨走之前還跟他開玩笑,“小媳婦,聽說冬至要吃餃子,你會給我準(zhǔn)備吧?” 方念白了他一眼,把話題給岔開了,還有九天,又是新的一年。 高中課業(yè)繁重,宗越又經(jīng)常缺課成績慘不忍睹,方念就想讓他回海城,畢竟那里的教育資源要比這邊好很多。 宗越說:“學(xué)什么,用不著?!?/br> 方念:“不上學(xué)那你以后怎么辦?” 宗越:“你養(yǎng)我啊?!?/br> 盛怒的宗夫人把錄取通知書摔在她面前,方念才知道宗越要比她大上一屆,已經(jīng)考取了最好的大學(xué)還是不肯離開西巷。 方念盯著那份協(xié)議眼淚簌簌往下掉。 他真的是太會偽裝了,也可能是她太傻了說什么她都信,他說: “我從小跟著徐叔長大,都是他在照看我?!?/br> “父母的關(guān)系不太好,母親也不在意我,可能我不是她親生的?!?/br> “我家在海城,沒什么特別,不如你家?!?/br> “我沒有錢,我很窮,小媳婦兒請我吃飯,只準(zhǔn)能請我一個?!?/br> …… 他說了那么多,全是在騙她。 讓他走,他就會一邊抱著她撒嬌說不想離開,一邊掐著她的腰逼問她是不是外面有了狗,還煞有其事地給自己羅列了一堆情敵,方念都他給氣笑了。 就這樣一拖再拖,直到夢幻的氣泡即將碎裂。 “我們分手吧,我不想給你當(dāng)寵物也不想再聽你使喚”方念氣憤地把錄了視頻的手機(jī)摔在他面前。 視頻中宗越跟朋友說,“不回去,我在這養(yǎng)了個小寵物,很可愛?!?/br> 盡管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練了好多次,站到他面前方念還是緊張地忘了詞,短短的幾句話她翻來覆去:他騙了她,再也不相信他。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弊谠娇恐瘷谝粭l腿曲起踩著浮雕,一條腿繃的直直的,腳尖正對著她的方向。 背后的烏蘭溪上泛著冷冷的光,他的眼睛也像那河水一樣。 “我們,”張口就是薄薄的霧氣,太冷了,冷的方念渾身都有些哆嗦,“分手吧?!?/br> “很好,”宗越轉(zhuǎn)身就走,再沒同她多說過一個字。 方念一邊哭一邊往回走,恨自己、恨宗越、恨她人,恨這個世界,她本來不想哭的,可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往下落。 走到平橋的時候,被人從后面一掌批暈,再次醒來就躺在宗越身邊,還被他蒙住視線。 一夜相擁過后,宗越離開了西巷。 再也沒回去過。 三樓是躍層空間極其開闊,長長的白色沙發(fā)對面是寬大的落地玻璃,視野要比樓下的好,她無心欣賞山海夜景,直奔宗越的房門而去。 發(fā)過去的消息遲遲沒得到回應(yīng),宗越?jīng)霰〉匦α?,他就是這么自私陰狠卑鄙,就算綁也把她綁在身邊,死在他懷里。 起身去隔間的酒柜里倒了杯酒,敬這涼涼夜色也敬這無邊寂寞,宗越仰頭喝了一大口,她都不在意他了,他還關(guān)心什么死活。 一口又一口,很快見了底。 正要倒第二杯的時候,室內(nèi)的警示燈閃了閃,同時他的手機(jī)也開始嗡嗡震動,宗越拎著酒杯走到了露臺上,就算現(xiàn)在有殺手闖進(jìn)來他也懶得理。 剛要坐下眼皮猛地一跳,不對,三樓是有權(quán)限的,尋常人進(jìn)來會提前申請,只有不知情的才會觸發(fā)警報系統(tǒng)。 是她,是方念。 宗越大步跨進(jìn)室內(nèi),飛快解鎖了權(quán)限。 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方念一抬頭對上宗越那張欠揍的臉,想也不想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太過分了?!?/br> 啪的一聲響,宗越不躲不閃硬挨了這一巴掌,先是不敢置信繼而很是惱怒。 她竟敢打他?。?! “你打我?!弊谠揭话堰×怂氖滞蟾吲e過頭頂扣在墻上,一只手橫在她胸前逼迫她動彈不得,“你竟然打我?!?/br> 方念氣昏了頭,“打你又怎樣,卑鄙、無恥?!?/br> 一看到那張照片,方念就憶起后來,他溫?zé)岬拇缴噍p輕覆蓋了她每一寸肌膚,他在她耳邊呢喃,“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得不到,寧可毀了你。 宗越陰惻惻笑了,指腹刮過她的淚痕輕輕舔了下,咸的,“我卑鄙無恥?” 方念激烈地掙扎,抓著他又撕又打,那天晚上他并沒做出實質(zhì)性的傷害,吻過她后把她死死地?fù)г趹阎?,抱著她沉沉睡去?/br> “你拿照片威脅我?” 他都不知道即便那天他真做了什么,她也會原諒他。 那時候的愛,就是那么純粹,為了他愿意奉獻(xiàn)一切。 太年輕,也太傻。 現(xiàn)在想想,他不配。 “我威脅你,”宗越掐著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與他對視,聲線冷冰冰的像機(jī)械合成的金屬音,“你在害怕,你害怕什么?” 一想到她可能在為未來擔(dān)憂,那里面沒有他,宗越就有種遭受背叛的感覺。 “害怕被誰看到?”宗越低頭吻上她的唇,一觸即離,“你在想著誰?” 這些照片他視若珍寶,放在最安全的位置,從來沒有別人看過,也絕不會給其他人多看一眼,這是屬于他和她的獨家記憶,刻在靈魂里永不消滅。 他從來沒想過要和她分手,也從來沒想拿這威脅他,因為他的生命中,過去、未來和現(xiàn)在,永遠(yuǎn)只有她一個。 方念不甘示弱地瞪著他,積壓了許久的陰郁之氣在這一刻達(dá)到了頂峰。 “你放手,放開我。” “不放?!?/br> 灰色的睡袍被眼淚涂抹的深深淺淺,她一定很狼狽,她不在乎。 方念踮起腳尖觸碰他鎖骨的位置,狠狠咬了他一口。 宗越:…… 嘶,真疼,她還不是一般的狠。 看她俯在他懷中,柔順的發(fā)絲散落在他肩頭,宗越抬手頓了兩秒,胸中那股戾氣奇異地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要她肯留在他身邊。 宗越站著一動不動,任由她發(fā)泄。 陽臺上的玻璃門還開著,有風(fēng)灌了進(jìn)來,吹的紗簾隨風(fēng)飄舞。 方念被這驟來的風(fēng)吹的一個激靈,她這是在干什么,大晚上的她跑到宗越房間做什么,找死嗎? “咬夠了?”宗越平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晚上沒吃飽?” 方念默默松了口舔了舔唇,獨角戲不好演,怎么才能從他眼皮底下逃走,這次可真是大寫的作死。 輸人不輸陣,這個時候就該先發(fā)制人而不是被他要挾。 還沒等她相出對策,宗越突然彎腰一只手收緊在她腋下,一只手穿過她的腿彎輕輕松松地把她抱了起來。 方念猝不及防,下意識地勾住他的脖子,他領(lǐng)口微敞,鎖骨側(cè)還留著個完整的齒痕,那是她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