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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縣主她嬌媚撩人(重生)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對了,”

    宛老太太又道,“過幾天便是元夕觀燈的日子,我想著邵老太太和裴國公祖孫二人孤零零地過年,難免冷清寂寥,故而,我邀請了邵老太太在元夕當(dāng)晚和咱們?nèi)胰艘煌ベp燈,”

    自打獻(xiàn)慶帝繼位之后,每年逢辭舊迎新,都會下旨吩咐宮中造辦處和內(nèi)務(wù)府在御街道路兩旁布置上綿延數(shù)里的花燈。今年的元夕燈會,更是早在三日之前,便開始著手布置了。

    宛氏面上略有躊躇之色,“母親,平日里咱們侯府和裴國公府并無過多來往,如今突然如此親近,是否顯得過于唐突了些?”

    宛老太太道,“姻親不成仁義在嘛!如今,我不強(qiáng)求裴國公做咱們阿晚的貴婿了,只想著約上邵老太太一起賞燈散步——我們兩個老婆子相見恨晚,交淺言深,竟也這般引人猜忌嗎?”

    宛氏笑道,“母親倒是想得開。女兒這便叫人寫下元夕觀燈的請?zhí)⒖趟偷脚釃?。?/br>
    ☆、第56章生而珍貴

    因著宛老太太從余杭帶來了好多奢華昳麗的布匹料子, 這幾日, 宛氏特地請了京中有名的成衣裁縫上門, 為惠景侯府的女眷量身定制過年所需的衣物。

    至于宛老太太帶來的幾張上好的白狐皮和貂皮,宛氏另外吩咐裁縫做成了毛皮大氅和毛絨圍脖、護(hù)手、護(hù)耳之類的防寒之物。其中有三件油光水滑、不染纖塵的白狐大氅, 宛氏特意吩咐了,給薛亭晚、薛樓月和薛橋辰一人各一件。

    眼看著年關(guān)一天天近了, 宛氏特地和宛老太太商議了一番,決定停了半個月來對薛樓月的責(zé)罰,一大家子安安生生的過個年, 其他的事兒, 等過了年再說也不遲。

    宛老太太聽了這話, 也點(diǎn)了頭——這大過年的, 各個府上免不了走親訪友。外人不知道薛樓月的身世,更不知道薛亭月對薛亭晚做下的構(gòu)陷之事,若是叫外人看見宛老太太對薛樓月的責(zé)罰,定會以為惠景候府對兩個女兒厚此薄彼, 惡意苛待薛樓月呢!

    前兩天,為著惠景侯府的一攤子后宅內(nèi)務(wù),宛氏忙的如陀螺一般,緊趕慢趕, 終是趕在年前打理驗(yàn)收完畢,為一年的治家之事畫上了句號。這日, 宛氏終于得了空, 帶著薛亭晚來到聚寶樓, 打算挑選些過年戴的釵環(huán)首飾。

    平日里,高門顯貴之家的小姐若想打首飾,多半是把首飾鋪?zhàn)拥恼乒窠械礁希诩抑刑暨x各色首飾,省去了拋頭露面的麻煩。

    昨日,宛氏本來想請聚寶樓的老師傅帶著釵環(huán)首飾去惠景侯府中選購,免了來回奔波的麻煩,不料如今恰逢年景,任何一家店鋪中都是賓客如云,聚寶樓的老師傅壓根兒忙的脫不了身。

    不過,這聚寶樓倒也硬氣的很,自昨日便打出了招牌,說是不提供上門選購的服務(wù),管她什么王公侯爵家的女眷,若想買聚寶樓中的首飾,一概都要到店中選購。

    聚寶樓外停著十來輛馬車,把門臉兒圍的水泄不通。

    薛亭晚扶著入畫的手下了馬車,踮起腳往聚寶樓大門處看了看,“母親,咱們用了早膳便徑直來了,我還以為咱們來的已經(jīng)夠早了,這聚寶樓門前車水馬龍的,也太夸張了些!”

    宛氏見狀,也皺了兩彎柳葉眉,“這聚寶樓的東家不知是哪位人物!竟有如此大的架子和脾氣!眼下這區(qū)區(qū)一個首飾樓,竟是幾乎把京城所有的貴女貴婦都聚齊了!”

    聚寶樓中,一樓乃是隨身配飾,諸如腰間纏的瓔珞、用來系香囊的絡(luò)子、用來掛玉佩的墜子之類,二樓乃是珠寶首飾,諸如各色珠花、寶釵、簪子、步搖等。

    聚寶樓中,各府的貴女貴婦云集于此,香霧彌漫,花顏滿堂,可謂是人滿為患。

    那廂,迎客的伙計(jì)帶著宛氏一路上了二樓,光是迎面遇見的熟人貴婦,都有三四位之多。

    今年,除了新歲限定的首飾禮盒之外,聚寶樓還推出了不少的新品。

    望著一排排擺放首飾的木質(zhì)架子,薛亭晚雙眼放光,隨便拿起一件首飾都愛不釋手。薛亭晚眼光一向很好,挑了幾樣樣式新穎,成色上乘的釵環(huán),放置在身旁伙計(jì)手中托著的的紅軟緞木盤上。

    那廂,宛氏挑了幾件端莊持重、能壓得住場子的貴重珠寶,轉(zhuǎn)頭去看自家女兒挑選的首飾,笑道,“這幾樣釵環(huán)挑的不錯,不僅襯阿晚的膚色,也能壓得住你喜歡穿的緋色衣衫?!?/br>
    薛亭晚聞言,望向托盤中的自己挑選的幾樣釵環(huán)——那點(diǎn)翠九鳳步搖上垂下的三串東珠,顆顆圓潤,光澤晃人。那凌霄花金簪上鑲嵌的紅寶石比指甲蓋兒還大,色澤深邃艷麗,更是富麗堂皇至極

    薛亭晚選的這幾樣釵環(huán),充斥著她一慣喜歡的奢華貴氣??墒侨缃?,薛亭晚不由自主地考慮起來,若是裴勍的祖母邵老太太見了這些金粉膏梁,會不會心生不喜,對她產(chǎn)生偏見?

    思及此,薛亭晚沉吟片刻,終是將托盤上的點(diǎn)翠九鳳步搖拿下去,換了只白玉雕玉蘭的素凈簪子。

    一旁的費(fèi)mama、入畫見薛亭晚的反常舉動,簡直是看直了眼。

    宛氏也納悶薛亭晚怎么突然變了喜好,問道,“阿晚,怎的不要那只步搖了?”

    薛亭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母親,除夕之夜的燈會,祖母邀請了邵老太太一同游燈市邵老太太她老人家,怕是不喜歡太過奢華的裝扮?!?/br>
    宛氏聞言,突然想起上回,薛亭晚隨著宛老太太一起去裴國公府登門拜訪,便是特意穿了一身素色淡雅的衣衫和釵環(huán)。

    這么一回想,宛氏心下頓時了然,“原來是在顧忌別人的眼光。”

    薛亭晚一向是囂張跋扈、我行我素的性子,因著她生的國色天香,出身顯貴高門,又有圣寵在側(cè),縣主封號在身,這么多年來,對薛亭晚眼紅嫉恨的貴女從來都只多不少。

    以往,薛亭晚滿心無所畏懼,只把那些嫉妒她抹黑她的言論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一般,如今,她心上有了裴勍,如同有了最甜蜜的負(fù)擔(dān),行事上也越發(fā)小心謹(jǐn)慎,甚至生出些降心相從的意味。

    宛氏頓了頓,語重心長道,“那邵老太太出身書香世家,骨子里帶著些文人的清高,確實(shí)是喜歡女兒家做素色淡雅的打扮??墒?,若是邵老太太看到別人衣著華麗,便心生偏見,只憑借外在的穿著打扮,便判定別人的內(nèi)心好壞,這實(shí)在是昏庸至極的想法。若邵老太太真是如此,也愧對邵氏的百年書香。”

    “古往今來,世道對女子而言尤為艱難。世人衡量女子的眼光無比苛刻刁鉆,一直以來,母親最大的心愿,便是想叫你不被旁人的眼光所困擾,做一個灑脫隨心的人?!?/br>
    “阿晚,你需記住,無論你的外表丑陋還是美麗,無論你的裝扮華麗還是樸素,真正欣賞你,愛你的人,都透過外表,探尋到你的真心和你最真實(shí)的一面。真正欣賞你,愛你的人,絕不會想看到你委曲求全,故作討喜的模樣。每個人都生而珍貴,你不必為了任何一個人,去委曲自己的心意,去服從別人的意愿。哪怕這個人是你的夫君,也不必如此。”

    薛亭晚聽了這番振聾發(fā)聵之言,當(dāng)即微微一愣,頓時有茅塞頓開之感。

    真正欣賞你,愛你的人,絕不會想看到你委曲求全,故作討喜的模樣。

    上一世,她被汪應(yīng)連花言巧語蒙騙,甘心奉上良田萬畝,廣廈萬間,百般委曲求全,囿于方寸內(nèi)宅當(dāng)時的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珍貴,更忘記了永嘉縣主曾經(jīng)是多么肆意囂張,灑脫放達(dá)。

    而這一世,她尋得良人,如今卻因?yàn)樯劾咸南埠?,開始委曲自己的喜好,迎合別人的意愿。不知不覺地,險些迷失了自我。

    只見薛亭晚深思片刻,方抬了一雙杏眸望著宛氏,眸光瀲滟生輝,粉唇綻開一朵笑來,“母親說的是,阿晚記住了?!?/br>
    宛氏點(diǎn)點(diǎn)頭,叫伙計(jì)重新拿了那只被薛亭晚放回去的點(diǎn)翠九鳳步搖,又選了一對兒冰種翡翠的鐲子,方叫伙計(jì)來結(jié)賬。

    只見宛氏指著薛亭晚挑選好的首飾道,“這些首飾都要雙份的,麻煩分開包起來。”

    費(fèi)mama道,“主母可是要給二小姐置辦首飾?”

    以往每年購置過年的新衣首飾,都是母女三人一起前來,今年薛樓月接二連三地惹是生非,如今,雖然停了每日的責(zé)罰,仍舊被禁足在浮翠塢中,不得邁出半步。

    宛氏心中有怨、有很,也有十來年的母女情分??v使知道薛樓月并非自己的親生女兒,可還是照著薛亭晚選好的釵環(huán),打算給薛樓月帶回去一份一模一樣的首飾。

    宛氏“嗯”了一聲,長長嘆了口氣。

    宛氏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這十來年,宛氏雖然對惠景候隱瞞薛樓月的身世感到不滿,可從來都視薛樓月如己出,從未有一絲一毫的苛待過她。當(dāng)時宛氏知道薛樓月意欲加害薛亭晚的時候,也曾盛怒攻心,也曾真的想置其于死地,

    然而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薛樓月是宛氏一手帶大的孩子,明知道這是一頭捂不熱的白眼狼,可偏偏又一次又一次的心軟。

    那廂,伙計(jì)面上帶著笑,口齒伶俐道,“平時承蒙惠景侯夫人照顧咱們聚寶樓的生意!我家大東家特意吩咐了,今個兒這單給侯夫人削價五成,還望侯夫人以后多多光顧咱們聚寶樓!”

    說罷,那伙計(jì)把手里的一紙賬單送到了費(fèi)mama面前。

    聚寶樓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首飾鋪?zhàn)樱业氖罪椨昧辖鹳F,價格貴的離譜,一年四季從沒聽說過有削價的時候,至于降價,更是想都別想。

    薛亭晚也覺得詫異——這雷打不動、絕不降價的聚寶樓,竟然主動銷價五成,免去了一百多兩銀子!

    宛氏接過賬單略略掃了眼,雖有些微驚訝,卻也沒有深想,只道,“客氣了。那便多謝貴東家了?!?/br>
    ☆、第57章燈市執(zhí)手

    除夕這日, 惠景侯府一家人用了豐盛的年夜飯, 已經(jīng)是暮色漸濃,乘馬車來到御前大街的時候, 邵老太太和裴勍已經(jīng)如約龍津橋旁等候。

    邵老太太一早接到了惠景侯府的帖子,幾天前便和裴勍說了“除夕之夜要和惠景侯府同游燈市”的邀約,這幾日朝中歇假, 裴勍無事傍身,今晚便陪同邵老太太一同前來。

    只見裴國公府一應(yīng)丫鬟婆子和侍衛(wèi)的簇?fù)硐? 邵老太太一身重紫色大氅,面上掛著和煦的笑意,身側(cè)的裴勍一襲銀灰色大氅,玉冠束發(fā), 俊面倜儻, 山眉水眼間全是清雋風(fēng)流,不見人間煙火。

    薛亭晚望著矜貴無雙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料裴勍陡然一抬眸,剛好把她情意綿綿的眼神兒逮了個正著。

    薛亭晚桃腮微紅, 忙移開了目光, 只裝作望向別處。

    惠景候、宛氏和宛老太太上前,和裴勍、邵老太太寒暄了一會兒, 兩家人便一起往御前大街的方向行去。

    京城乃是大齊龍脈之所在, 自古便是一地繁華。今夜乃是除夕之夜, 御前大街早已張燈結(jié)彩, 花燈羅列,爭奇斗姿。

    因顧忌著兩家人都在場,裴勍和薛亭晚互相見了禮之后,只裝作不熟悉的樣子,兩人一左一右,中間隔著幾位長輩,并沒有閑聊的機(jī)會,也并不對視。

    御前大街上裝點(diǎn)著萬盞華燈,花市如晝,蜿蜒十里,恰似銀河玉帶落凡塵,繁星點(diǎn)點(diǎn)散人間。

    夜色正濃,春意漸滿。因今夜是除夕,京城中的七十二處坊市皆解除了宵禁,此時街上人潮紛紛,摩肩接踵,有稚子當(dāng)街追逐嬉笑打鬧,更有閨閣女子掩面巧笑。

    因著節(jié)景,還有許多高門顯貴之家浩浩蕩蕩的舉家出行,入目皆是華冠麗服,綺羅錦緞,

    御前大街兩旁,酒家茶樓鱗次櫛比,飄出人聲鼎沸,笙歌陣陣。游人目之所及,只見彩架高懸,欲與天上明月比高下。千燈璀璨,疑是暗夜繁星墜九天。真真是叫人流連忘返。

    一行人走著,迎面兒遇見許多熟人,似是朝中為官的同僚,紛紛同裴勍和惠景候見禮,

    宛氏、宛老太太和邵老太太三人行在中間,談天說地,聊得火熱,薛亭晚跟在宛老太太的側(cè)后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幾位長輩的聊天,蓮步輕移,眸光朝龍津橋下的護(hù)城河中看去。

    因逢新春佳節(jié),今夜京中的護(hù)城河特地準(zhǔn)許行船通航,許多貴人之家紛紛駛出江上畫舫,在護(hù)城河上賞舞奏樂,游戲吃酒,通宵達(dá)旦,可謂是一大美事。

    惠景候本來也想行船出游,但考慮到兩位老太太上下船腿腳難免不便,這才打消了念頭。

    只見龍津橋一側(cè)的護(hù)城河中,十來艘畫舫披著夜色緩緩泛舟,船上設(shè)著綺窗絲障,明燈萬千,十里珠簾,可謂是極盡靡麗奢華,極為講究排場。

    薛亭晚見此等燈月交輝的人間勝景,駐足靜靜看了一會兒,等回過神兒來,才發(fā)覺前頭的宛氏、宛老太太一行人已經(jīng)不知何處去了。薛亭晚被淹沒在洶涌的人潮之中,心中漸生焦急,正左右張望,略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左手腕突然被一只干燥溫暖的大掌緊緊握住了。

    裴勍正垂著眸子,頗有興味地看她,“看什么呢,竟這般入神?”

    男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周身風(fēng)度翩翩他生的身量高大,比薛亭晚高出整整一頭也就算了,就連手掌,都比她的大出一截。

    薛亭晚略一愣,待看清了來人是裴勍,粉面微紅,輕啟櫻唇,解釋道,“方才看著護(hù)城河中泛舟的畫舫,便想起……便想起那日和淳郎一起同游夢隱湖之事?!?/br>
    薛亭晚硬著頭皮說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又回不由自主地想起當(dāng)日和裴勍泛舟時的蜜里調(diào)油,當(dāng)即羞赧的咬了紅唇。

    “一不留神,祖母他們竟是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咱們還是快些跟上去罷?!毖νね硪贿厓翰黹_話題,一邊兒試圖把小手兒從男人的大掌中抽出來。

    不料,那握著柔夷的大掌竟是愈發(fā)收緊了幾分,裴勍故意捏了捏軟嫩的小手兒,薄唇一勾,“侯夫人和兩位老太太有自己的體己話要說,咱們不必去打擾,在后頭慢慢走著便是。”

    男人俊臉上神色如常,說罷,又吩咐一旁的侍衛(wèi)十九,“此處不用你伺候,只管去護(hù)著前頭幾位長輩便是?!?/br>
    十九一頷首,當(dāng)即領(lǐng)命前去。

    他家主子爺身懷武藝,就算是把身邊兒的一眾侍衛(wèi)都差遣出去,也照樣能護(hù)嬌滴滴的永嘉縣主周全。更何況,今夜除夕,禁廷龍禁尉紛紛出動,震懾宵小之徒,故而,御前大街雖游人如織,卻生不出什么是非來。

    街道兩旁,有寶馬香車競駐,游人如織,商賈云集。街上熙熙攘攘,人聲喧囂,只聽得叫賣聲,舞樂聲,嬉鬧聲可謂是此起彼伏,一聲更比一聲高。

    薛亭晚和裴勍兩人緩緩穿行在燈市之中。

    她今日穿了件冰藍(lán)色的方領(lǐng)上杉,下頭是條蟠桃紋的織金百褶裙。外頭披著一襲白狐皮的大氅,就連兜帽上也滾著一圈白狐毛。

    她本就生的千嬌百媚,明艷照人,這一身打扮更襯得她小臉兒瑩潤白嫩,玉雪可愛。

    美人兒和郎君兩手交握,掩于大氅、廣袖之下,裴勍緊緊握著她的手,從方才到現(xiàn)在,從未松開過。

    薛亭晚側(cè)首望著身側(cè)俊美無儔的男人,雖身處寒冬臘月,心中卻溫甜如春。

    裴勍見美人兒側(cè)首看向自己這邊,還以為她是在看街旁的首飾攤子,當(dāng)即便停下步子,拉著美人兒行到攤前,啟唇道,“喜歡哪一個?”

    薛亭晚微微一愣,才發(fā)現(xiàn)男人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這首飾攤子上的首飾大多粗糙,不僅不貴重,樣式也毫不新穎。依著薛亭晚平日里的審美,這些粗陋的首飾是從來入不了她的眼的。

    可這首飾攤子的攤主是個滿頭銀發(fā)的老婦人,瞧著年紀(jì)應(yīng)該和宛老太太相仿。寒冬臘月的除夕之夜,這老婦人不在家樂享天倫,而是堅(jiān)持辛苦出攤,想必生活委實(shí)困頓。

    思及此,薛亭晚心生憐意,索性打算挑選一件首飾,也算是照顧一下這老婦人的生意。

    薛亭晚略略掃了一遍攤子上擺放的各色首飾,杏眸突然一亮,拿起了一塊玉佩放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