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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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對文官不會那么忌諱, 因?yàn)槲娜俗疃鄬?,但武將不一樣,他們手中握著百萬雄師, 一個搞不好,就能帶著手下, 將這個王朝推翻。 自古以來,開國皇帝,基本都是以武為主, 這也是皇帝忌諱害怕武官的原因。 平武侯雖然不是出生士族,但有長公主在,也有前人的事作為警醒,他也做了準(zhǔn)備。 只是將這些給顏清,是為了讓她在真的出現(xiàn)這一天, 能有退路,至少保住季嘉勛的命。 至于其他, 平武侯并未跟顏清說。 顏清也無法知道他心中所想, 以及此時朝堂的情況。 她雖然有這個小說中的大致劇情,但它是一本瑪麗蘇言情小說,以女主的視角寫出來的,關(guān)于朝堂謀劃這些, 并未說什么,只是偶爾在男女主相處的時候,描寫一下局勢而已。 甚至關(guān)于季家的情況,也是顏清根據(jù)這些推斷出來的。 既然能做的都做了,顏清便將這件事放下,專心訓(xùn)練季嘉勛和自己,有了這么一支暗兵,即使還是如同原著那般,她也能帶著季嘉勛活下去。 要是能再厲害一點(diǎn)就好,直接殺了狗皇帝和三皇子,這樣一來,任務(wù)直接完成。 只是……狗皇帝? 顏清心臟傳來一陣酸澀感,卻像是浮萍,找不到來源。 “清清,我這里又被汪師傅打腫了!”季嘉勛可憐兮兮的舉著手臂給她看,成功將她心中那一點(diǎn)思緒給打亂了。 顏清回過神,看著那擼起來袖子后,露出的白凈手腕,這上面的青紫挺多的,不過胳膊外側(cè)又傷上加傷了一下。 她立馬拿出專門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來給他涂著,下手十分用力,疼的季嘉勛齜牙咧嘴,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疼!疼!”季嘉勛不停呼痛。 “忍著。”顏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卻也下意識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察覺到這一點(diǎn),季嘉勛往她臉上蹭了蹭,笑嘻嘻道:“清清,你真好~” 顏清哼笑,揉完了他的手腕,她拍拍手起身,說:“知道我好,那就起來練,今天你跟我對練?!?/br> 季嘉勛瞬間苦了臉:“我舍不得?!?/br> 他可舍不得欺負(fù)這么好看的媳婦,雖然不一定打得了對方,但下手還是下意識畏畏縮縮的。 顏清冷眼掃了他一眼,季嘉勛被看得一個哆嗦,立馬老老實(shí)實(shí)的站起來,走到院子里。 原本院子還有一些草坪的,此時都已經(jīng)被踩得只剩光禿禿的泥土了,每次在院子里摸爬滾打,回頭洗澡的水都是黑的。 兩人正你來我往過招,忽然小六子跑進(jìn)來,說:“少爺,少夫人,圣旨來了,好像是侯爺要出征了?!?/br> 兩人動作一滯,顏清飛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帶路?!?/br> “是?!毙×狱c(diǎn)頭轉(zhuǎn)身出去。 顏清拉著臉色不太好的季嘉勛也出去。 不過等他們?nèi)サ臅r候,圣旨已經(jīng)被平武侯接下,傳旨的太監(jiān)回去了,外人都沒了,只剩下長公主夫妻在正廳。 見他們來了,兩人也沒多說什么,而是將人帶到自家院子里,確保不會隔墻有耳,長公主才語氣沉沉道:“被你說中了?!?/br> 之前顏清便說,若是皇帝真的有意對平武侯府下手,只需要將人送往戰(zhàn)場,戰(zhàn)場刀劍無眼,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若是要讓三皇子獲得足夠的兵權(quán),在平武侯死后,三皇子便會出征,到時候順理成章拿走屬于平武侯的兵力。 顏清說的時候,只是以一種猜測的形式,她沒辦法告訴他們,她知道平武侯府未來的下場,她希望這個假設(shè)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到時候在真的發(fā)生時,找個借口不去。 顏清不知道這個戰(zhàn)事發(fā)生的具體時間,因?yàn)檫@篇文,是個宅斗文,女主對戰(zhàn)場大事,并不關(guān)注。 誰知道西北戰(zhàn)事,這么快就出現(xiàn)了? 平武侯臉色微沉,卻并未如同顏清想象的憤怒,而是很平靜道:“你是個好孩子,季嘉勛就交給你了?!?/br> 顏清驚愕:“你這是還要上戰(zhàn)場?明知是死路一條也要去?” 平武侯露出一個淺笑,神色堅(jiān)毅沉穩(wěn):“我都知道陛下會對我出手,肯定會提防的,再說這個國家也是我守著的,我不去誰去?至少西北叛亂是真的,知道這一點(diǎn),我就必須去?!?/br> “那您愿意看著娘……”跟你一起去死? 顏清還想問,但是長公主卻笑著對她搖頭:“不一定會出事的,我會為他做好后方的防御,也只有我是他最信任的人?!?/br> 顏清拉了拉季嘉勛,想讓他說話。 然而一回頭,卻見季嘉勛面色同樣難看,卻緊抿著唇,沒有吭聲。 回到自己院子里,季嘉勛才仿佛無奈的說:“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們之間只有彼此,就是生死都一樣?!?/br> 他爹是武將,在他的記憶里,光是出征,平均兩年一次,每次,娘都跟著,做好了跟他一起死在戰(zhàn)場的準(zhǔn)備,后路都是給他準(zhǔn)備的,甚至遺書都寫好了。 顏清無法理解,可是當(dāng)看了季嘉勛給她的遺書,她也不說什么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在之前她就無法理解古代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是現(xiàn)代人,從未有過為誰奉獻(xiàn)一生的想法,但平武侯是將軍,在他的眼里,他就是要為這個國家付出一生。 **** 三天后,平武侯和長公主帶著大軍離開京城,京中百姓自發(fā)送行,一直送到了十里開外,還是最后平武侯讓人擋在那里,才沒讓他們送過去。 顏清和季嘉勛也去送了,看著那么多人,滿是希望和崇拜的看著平武侯離去的方向,她仿佛懂了什么。 實(shí)在是……太特么熱血了! 能有這么一群人如此崇拜自己,顏清覺得要不是她能力不夠,她也想上戰(zhàn)場了。 平武侯出征之后,京中再次安靜下來,四皇子也沒有找過來,一切仿佛都很正常。 就是公主府有些過于空曠了。 她有時候閑得無聊,就拉著季嘉勛一起到顏家住兩天,又或者去宋家住兩天。 宋家有個堂哥也跟著一起出征了。 因此見了季嘉勛,他們態(tài)度格外好,好吃好喝的都招待著,讓顏清仿佛明白了為啥上次那些小販,有些不愿意收季嘉勛的銀子。 也因著回去了幾次,顏清大概探聽到一些。 徐丞孝和顏月的感情似乎并不那么順利。 按理說,在平武侯出征后,在劇情里,顏清會和季嘉勛大鬧一場,然后回到娘家,親眼看著徐丞孝和顏月定親。 這個親事,算是兩家私下說定,徐丞孝就會稟報(bào)皇帝,下圣旨,為了讓親事好看,顏月會被認(rèn)在宋氏名下,只是原主死活不干,宋氏自然也不松口,為此差點(diǎn)來了一場休妻。 好在最后顏丞相壓住了宋氏。 也是這樣,宋氏徹底和顏丞相決裂,在后來女兒死后,她便去了尼姑庵。 但是現(xiàn)在,怎么一點(diǎn)來提親的動靜都沒有? 莫不是因?yàn)闆]有顏清這個惡毒女配在一旁干擾,兩人出問題了? …… 事實(shí)上和顏清猜的八*九不離十。 或許是那一次,顏清和季嘉勛的一幕對顏月沖擊太大,導(dǎo)致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開始有意識的和徐丞孝拉進(jìn)關(guān)系。 她不希望自己的夫婿會和自己相敬如賓。 因?yàn)榧热贿@樣,那還不如找個家世一般的,頂*著丞相女兒的名頭,她好歹能拿捏對方,可是若是皇子,只能看著他娶妻納妾,尤其是萬一他登上帝位? 但顏月實(shí)施的結(jié)果很不如人意。 徐丞孝不是她想象中的外冷內(nèi)熱,而是內(nèi)里似乎都很冷,她無法得到那種情侶之間的小互動,甚至稍微過火一點(diǎn),他便會用那一雙寒冰一樣的眸子看著自己,讓她的熱情冷卻。 慢慢的,顏月對他也開始有些排斥了。 因此當(dāng)徐丞孝提出娶妻之事,她拒絕了。 身為皇子,還是被皇帝默許的儲君,徐丞孝自然是有自己的高傲,他寵著這個女人,不止是心中的喜愛,還有其他方便的原因,但真要讓她騎在自己頭上,放下皇子的尊嚴(yán),還沒到那個地步。 少了那一種無法失去她的惶恐。 于是男女主感情卡殼了。 當(dāng)然這些顏清懷疑了一下,就放開了,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練武,順便給三皇子找事情做。 她不是他們明面上的絆腳石了,而是暗地里的。 翠紅樓作為京城最大的青樓,背后之人便是三皇子,這個地方也是他獲取情報(bào)的一個非常重要來源。 趁著這陣子閑的,再加上四皇子的支持,顏清和季嘉勛來了一出青樓捉婿,將翠紅樓給砸了,四皇子再讓朝臣諫言,翠紅樓一下子成為眾矢之的,開不起來了。 也是徐丞孝本身用這青樓做了不道德的事,不敢跟皇帝說,因此沒辦法解釋,大家正好眼紅這塊肥rou,大家群起攻之,翠紅樓不止開不起來,還散了。 徐丞孝一時間手忙腳亂,對顏月方便更加忽略,導(dǎo)致兩人感情遲遲沒有進(jìn)展。 一擊中了,徐丞明也自己私底下聯(lián)合大皇子在對付三皇子,三人斗得不亦樂乎,顏清和季嘉勛趁機(jī)在家里老老實(shí)實(shí)蟄伏。 **** 轉(zhuǎn)眼距離平武侯出征已經(jīng)過去大半年,也快到過年的時候。 天氣很冷,即使是練武,顏清也穿著較厚的衣服,仿佛整個人都圓滾了不少。 眼前和她練武的少年,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作青年了。 長期的訓(xùn)練,讓他在體質(zhì)方面都得到了快速的發(fā)展,原本小白臉的樣子,如今已經(jīng)成了一個堂堂男子漢,可以稱得上一句器宇軒昂了。 眉眼還是一如既往的清亮,皮膚又黑了寫,五官長開了,臉頰輪廓更加硬朗,肌rou也有了,一雙劍眉看著鋒利無比。 此時正氣勢洶洶的出拳。 這大半年的對練,顏清的身手也是極為干脆利落的,稍稍一格擋,身形極快換了個方位,抬腿便是一下。 當(dāng)然季嘉勛也不是吃素的,輕易躲開后,又從另一方開始攻擊。 忽然顏清肚子一疼,手中動作就頓住,沒能擋住。 眼見著那一圈要打中自己,卻在觸碰到時停下來。 “呼……”顏清緩緩松了口氣,兩腿一軟,捂著肚子就要倒。 季嘉勛第一時間將人接住,緊張道:“哪里不舒服?小六子,去找江大夫!” “是?!毙×右糙s緊跑過去了。 顏清蹙眉躺在他懷里,疑惑的捂著肚子:“肚子突然開始疼了,但是現(xiàn)在又不疼了?” “?。俊奔炯蝿咨笛哿艘幌?。 但還是將人橫抱著送回屋內(nèi)。 顏清則神色古怪的低頭,兩手掌揉了揉,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