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賴二是個小乞丐, 勤快的時候偷雞摸狗, 懶的時候就靠在墻根下面要飯。這附近幾個村子和鎮(zhèn)子是他經(jīng)常游蕩的地方, 有人就算在自己村里見到了他的身影，也都見怪不怪了。

    這種小流竄犯雖然年紀(jì)小，可是臉皮厚。就算被人按住了手也不怕，或者嬉皮笑臉, 或者聲淚俱下，總有一招能讓抓住他的人不設(shè)防，然后饒了他一條狗命。

    賴二黢黑的小脖子被宋鈞山的大巴掌攥住了，抓小雞崽子似的抓到自家柴房里，拿麻繩捆了。

    他轉(zhuǎn)著滴溜溜的一雙眼左看右看，然后就對著宋丁香哭訴道：“哎喲喲，宋二娘子, 你抓我做什么呀，我就是個小要飯的……”

    宋丁香當(dāng)沒聽見, 對宋鈞山以及宋鈞立兄弟道：“打一頓吧，把他胳膊腿兒打折了就成, 人別弄死。對了，嘴堵住，省的亂叫喚招了人來。”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賴二眼都瞪大了，他還真沒見過如此狠心的女人, 連忙爬起來跪下磕頭道：“小嫂子饒命啊，俺，俺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 你倒是給個明白話……大不了，大不了以后俺再也不來這個村子了?！?/br>
    宋鈞立沉著臉，抓過旁邊的破抹布直接塞他嘴里，然后抄起旁邊的笤帚疙瘩就往他身上掄了下去。

    宋紫堇的事宋丁香也跟他們說了，張氏登時就氣紅了眼圈，把宋紫堇罵了一頓。

    宋丁香勸住了張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所以今天賴二一冒頭就被抓了。路上有人看見也只是說這小子手腳不干凈，竟然敢偷他們家的雞蛋！

    村里人也了然，這雞蛋可是好東西，一個雞蛋能賣兩個銅板呢。雖然宋丁香家里有錢，但是平日里過日子并不露富，別人吃什么他們也吃什么，丟個雞蛋必定也是心疼的。

    “揍一頓就成了，這小子……哎，衙門里也不收，真是看著鬧心。”

    賴二還沒等把自己想好的說詞都說出來就挨了一頓臭揍，不過宋鈞立打的都是rou厚的地方，疼是真的疼，不過也礙不著太大的事兒。

    宋丁香估摸著差不多了就進(jìn)了柴房，賴二正滿地打滾呢，因?yàn)樽彀捅欢伦×撕坎怀鰜?，但是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看上去臟兮兮的那叫一個惡心。

    宋丁香捂了捂嘴，道：“大立哥，把他嘴里的布拿出來，我問兩句話?！?/br>
    宋鈞立丟下笤帚疙瘩，把賴二嘴里的麻布拽了出來。

    “說吧，你到這里來到底是要做什么？”宋丁香問。

    賴二哭著道：“是，是給三姑娘送情信的?！?/br>
    宋丁香眉頭一皺，道：“不說實(shí)話，繼續(xù)打?！?/br>
    賴二真是要被嚇?biāo)懒?，連忙道：“宋二娘子，哎呀，宋姑奶奶，俺錯了，俺錯了！就是鎮(zhèn)上有個酸秀才看上了三姑奶奶，讓俺幫忙送個信兒。但是三姑奶奶從來沒回過信的?！?/br>
    宋丁香冷笑道：“送信就送信，你搶她帕子做什么？”

    賴二咧了咧嘴，道：“是，是那個酸秀才想要個什么定情信物……”

    宋丁香瞪大眼睛，怒道：“你還不說實(shí)話？？”

    “姑奶奶，俺說的真的都是實(shí)話??！”賴二砰砰磕頭，“那秀才就是找到俺，問俺熟悉不熟悉你家，俺說熟悉，他就給了俺幾個銅板讓俺送信。從，從去年年前就開始送，一直送到現(xiàn)在。然后那秀才問俺為啥三姑奶奶不會信，俺，俺就說三姑奶奶不會寫字，但是，但是也沒拒絕……所以他說若是能要了三姑奶奶的定情信物，就給俺一吊錢，俺，俺就……”

    宋丁香道：“哦？那我怎么聽說若是不接你的信，你還要四處嚷嚷了去？”

    賴二又磕了兩個頭道：“姑奶奶明鑒啊，俺就是怕信送不出去拿不到錢，萬一，萬一……回頭三姑奶奶和那個秀才……”

    “我呸！你還想挨揍是不是？”宋丁香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宋鈞立一腳過去把賴二踹了個跟頭，賴二嚎了聲哆哆嗦嗦的蜷成一團(tuán)，哭道：“俺，俺就是送個信啊姑奶奶，俺啥也沒做，嗚嗚……姑奶奶，饒了俺吧，俺以后再也不來這個村子了，再也不來了?！?/br>
    宋丁香問道：“你今天也是來送信的？”

    賴二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信就在俺懷里呢，用油紙包著的?！?/br>
    宋鈞立這才把他懷里的信拿了出來。

    因?yàn)榘ち俗幔@油紙包被折騰的亂七八糟。展開后露出一張信紙，上面果然寫著亂七八糟的情詩。

    “簡直，簡直不是個東西！”宋鈞立掃了兩眼，真真是氣的頭頂冒煙。

    宋丁香卻不著急，她對宋鈞立道：“大哥也別上火，你給他擦把臉，弄點(diǎn)兒吃的，一會兒我還得需要他給我送信呢。”

    宋丁香回屋挑了張紙，想了想便在上面寫下了一句話，后面還花了一朵荷花。她把這張紙疊好也用油紙包好，遞給已經(jīng)擦干凈臉正在狼吞虎咽吃著東西的賴二。

    “你幫我把這個給你說的那個秀才，事成了，我就把這個給你?！彼龔淖约盒渥永锾统鲆恍″V銀子，足足有二兩。

    賴二哪里見過銀子，頓時眼都直了，喃喃道：“俺的天爺，挨頓打給塊銀子，也值了?！闭f完就想伸手抓。

    宋丁香把銀子收了回來，道：“我說的事事成之后。你把這封信給那個人，五天后過來找我?！?/br>
    賴二搓了搓手，咧開缺了牙的嘴道：“那啥，俺要是來了你不給俺銀子咋辦？”

    宋丁香道：“不給你銀子就證明你事兒沒辦好，被人看出來了。我這不是跟你商量，說白了今天我要是把你打死了埋山里，誰能找得到呢？你到處溜達(dá)也應(yīng)該知道，我家跟鎮(zhèn)上王大人家關(guān)系不錯，不過就是死了個乞丐，你覺得他會替你伸冤嗎？”

    賴二一哆嗦，臉都白了。

    “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的聽話，聽話就有銀子，不聽話就只有死路一條，懂嗎？”宋丁香把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行了，你也吃飽喝足了，滾吧?！?/br>
    賴二又抓了兩個餅子塞懷里，屁滾尿流的跑了。

    宋紫堇紅著眼圈從屋里出來，看著宋丁香問道：“二姐，真不會有事兒？”

    宋丁香道：“不會有事的，你呀，以后多個心眼兒知道嗎？”

    宋紫堇抽了抽鼻子，點(diǎn)點(diǎn)頭。

    宋鈞立豎著大拇指，笑著道：“咱二妮兒真是了不起，那賴二平日里就是個滾刀rou，如今被二妮嚇得臉都白了，說啥是啥?！闭f真的，他知道這件事真的特別想把賴二直接打廢了，不過宋丁香說賴二只是個送信的人，打他沒有必要，嚇唬嚇唬就算了。那個讓他送信的人才最可惡，應(yīng)該狠狠的揍一頓。

    一開始張氏還擔(dān)心賴二會嚷嚷的全村都知道，說出點(diǎn)子不中聽的話害了宋紫堇?？墒强吹劫嚩Σ坏艿舻纳碛?，不知道為什么就放下心來了。

    “以后跟你二姐多學(xué)著點(diǎn)兒，哪怕就學(xué)那么一點(diǎn)兒，也夠你用的了?！睆埵峡粗约夜媚?，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孩子不如方氏多，就連姑娘也不如方氏的聰明，還好兄弟妯娌愿意拉拔他們家，否則以后這cao心的日子還不定過到什么時候呢。

    “也該給三妮兒相看人家了。”宋丁香幫著宋李氏撐著線團(tuán)，道：“三妮兒今年都十六了，村里十六的姑娘大多都嫁了出去，再拖怕是找不到合適的了?！?/br>
    其實(shí)她也不愿意宋紫堇太早嫁人，嫁了人那就要去別人家受罪了，生孩子伺候公婆什么的，哪里有在家里舒坦？可是畢竟這里是古代，到了歲數(shù)不嫁人不但會被直戳，萬一歲數(shù)大了被官府直接指派個不靠譜的單身漢就更麻煩了。

    宋李氏道：“你大伯娘也跟我說過，可是這臨近的幾個村子也找不到合適的，又不想把孩子嫁的太遠(yuǎn)了……這閨女還是嫁自己家門口才好，時不時還能幫襯一把。嫁的遠(yuǎn)了……哎……”

    宋丁香想了想道：“要不這么著，再過些日子就是王大人家兒子滿月，上次咱不是送了個銀鎖兒嗎？這次看看再送點(diǎn)兒啥，順便讓王大人幫忙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br>
    “噢喲，人家是大人，認(rèn)識的人也都是當(dāng)官的權(quán)貴，能看上咱家這種村姑？”宋李氏嚇了一跳。

    宋丁香笑道：“自然不是去高攀了，但是畢竟王大人有個善人的身份，認(rèn)識的人也多。他也不只只認(rèn)識權(quán)貴人家，再說了，咱也只是打聽打聽問問的，就算他介紹了咱不是還得去相看嗎？”

    宋李氏想了想道：“那也得跟你大伯娘說一下才成?！?/br>
    張氏自然是高興的，在她看來，哪怕是王大人手底下看門的都比這村里的莊戶人家強(qiáng)多了。沒看那個管家王全兒，每次來那叫一個氣派。可是這王全之前也是個孤苦孩子，被王大人撿著了就一直跟在王大人身邊，后來也是娶了個貧苦家的姑娘，如今人家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好。

    不過這件事還得在合計(jì)，眼下里得先解決給宋紫堇送信的那個人才成。

    春日的夜晚十分寒冷，大多數(shù)人也都早早的歇下了。村子里安靜極了，偶爾才能聽見幾聲狗叫和娃兒的哭聲。

    一道黑黢黢的人影從官道上冒了出來，他個頭瘦高，彎著腰一溜小跑跑到了宋家藕塘這邊，躲在了假山后面。

    沒一會兒，不遠(yuǎn)處傳出兩聲輕柔的貓叫聲。黑影登時直起身子，汪汪的叫了回去。

    片刻，從藕塘對面走過來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只是她身后，竟然跟著幾名壯漢，兇神惡煞的沖了過來。

    黑影嚇了一跳，轉(zhuǎn)身要跑。只是他那兩條小細(xì)腿兒能跑多快？很快就被人抓住手腳，嘴里塞了牛糞，套進(jìn)了麻袋。無數(shù)拳腳落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疼的直翻白眼，最后忍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就躺在離鎮(zhèn)子不遠(yuǎn)的官道邊上，他想站起來，但是腿上胳膊上的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沒動彈幾下就出了一頭的冷汗，直直把人疼的再次暈了。

    宋丁香帶著家里燉的rou醬，香甜的桃子醬，一壇子新釀出來的果酒和幾個做出來的新花樣的羊毛披肩，坐著自家的騾子車來到了鎮(zhèn)上。

    “我就不去了，”宋興義看見王家門口的大石頭獅子就發(fā)憷，“你跟你爹去吧，我去大妮兒那里坐坐。”

    宋丁香也沒強(qiáng)求，和宋志遠(yuǎn)來到王家門口，對看門的小哥道：“小兄弟，勞煩幫忙跟王大人通報(bào)一聲，就說北河溝子村的宋家來了。”

    那小子立馬笑道：“原來是宋二娘子和宋老爺，老爺和夫人前些日子還念叨著，說不知道宋二娘子什么時候來呢。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br>
    剛走進(jìn)主宅的院子，王員外就笑著從屋里走了出來，道：“一大早就聽喜鵲在枝頭喳喳叫呢，原來是我大侄女來了?！?/br>
    宋丁香笑瞇瞇的行了個禮，道：“勞煩大人出來接，算著明天就是小公子的滿月了，可巧今天有空就趕緊給大人帶點(diǎn)兒東西過來?！?/br>
    “哎，咱兩家哪里還講什么虛禮，再說了明天滿月，你們可得來吃滿月酒?！蓖鯁T外虛虛一扶，宋丁香便和宋志遠(yuǎn)都站了起來。

    宋丁香道：“就是因?yàn)槊魅张聛聿涣私袢詹艁淼?，而且我這里也有點(diǎn)兒事兒想求求王大人，明日里人多，怕是不合適?！?/br>
    王員外把人迎到堂屋里，讓小丫鬟泡茶過來，便有些好奇的問道：“是不是家里有有啥事兒了？你只管說，我能辦的就辦！”他如今是有子萬事足，心里成天都美滋滋的呢。

    宋丁香道：“家里人都挺好，只是今天有點(diǎn)子私事。大人知道我還有個meimei吧？今年十六了，還沒相看人家?！?/br>
    王員外道：“哦……知道知道，這么一想，你們那幾個村子里的后生確實(shí)都不太合適，這女子嫁人就得嫁個門當(dāng)戶對公婆和善的，以后日子才能過得好。只是這個……你們且等等，我去問問我夫人。”

    他說完便起身抬腳往后遠(yuǎn)走，沒一會兒王夫人的笑聲就傳了過來，“大侄女來了？我就說嘛今天早上喜鵲一個勁兒的叫，就是有貴客上門啊?！痹捯粑绰?，后面門簾子撩開，坐月子坐的富態(tài)了不少的王夫人滿臉喜色的走了出來?！霸鄱∠氵@么好，那妹子也絕對錯不了，這事兒你來問我可真就問對了。”

    宋丁香和宋志遠(yuǎn)又給王夫人行了禮，王夫人連連說受不起，讓他們趕緊起來。

    宋丁香把手里的羊毛披肩抖開遞過去，笑道：“這些日子琢磨出來的新樣子，就趕緊拿來給夫人看看喜歡不喜歡呢?！?/br>
    那羊毛披肩用的是鉤針手法，鉤針也是宋丁香找了鐵匠鋪?zhàn)友芯亢镁貌叛芯砍鰜淼?。鉤針做的披肩花樣更多，而且換色靈活。這次帶來的幾個新花樣都是牡丹花樣，披在身上看上去富貴極了。

    王夫人愛不釋手的摸來摸去，道：“真是難得，我很喜歡，很喜歡?！彼⌒牡氖掌鹋缱屟诀吣孟氯?，然后對宋丁香道：“當(dāng)初你來送方子的時候我還想，這小丫頭挺有心計(jì)的。如今相處長了也能看出來，你這是實(shí)打?qū)嵉膶θ撕媚?。不管是冬天的鍋?zhàn)舆€是夏天的果子凍，看上去東西小，但是處處透著用心，我很喜歡。”

    宋丁香又行了個禮，道：“一開始我來也確實(shí)是為了求王大人能幫襯我家，可是沒想到大人與夫人對我家真的很好，將心比心，若是我怠慢了，豈不是太對不起大人和夫人的善心了？”

    誰都愿意聽好聽的話，對宋丁香來說很多小事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能換個平穩(wěn)長久的靠山，那就是最最值得了。更何況說好聽的話又不用掏錢，只要說的用心，哪個會不高興呢？

    王夫人自然是高興的很，對王員外道：“我就說這個丫頭是個好的，人家能圖咱家啥呢？認(rèn)識這么多年求咱家辦過幾件事兒？倒是咱家，這吃吃喝喝的，反而沒少占便宜。”

    宋丁香連忙道：“這怎么能算是占便宜呢？大人夫人叫我一聲大侄女兒，這些小東西不過就是侄女的孝心。若是說成占便宜，那我可真真沒臉再來了?！?/br>
    “你看看我，哎喲，我就是個不太會說話的?！蓖醴蛉诉B忙拉過宋丁香的手，慈愛的拍了兩下，道：“你這次來是打算給你大伯娘家的meimei找個合適的人家，對吧？”

    宋丁香道：“是，我那個meimei事事優(yōu)秀，長得也好看，只是我家不想讓她嫁太遠(yuǎn)，怕照顧不到會擔(dān)心……”

    “我懂，都是做爹娘的怎么能不懂呢？”王夫人想了想道：“其實(shí)前些日子我還跟老夫人說起這件事兒呢，如今倒是真的有個還不錯的，年齡也相仿，而且離你家也不算遠(yuǎn)的。”

    宋丁香一愣，“離我家不算遠(yuǎn)？我家那個村子的還是……”

    王夫人笑道：“我婆婆嫁妝里有個莊子，就在你家果園子對面那山下不遠(yuǎn)的地方，你可聽說過？”

    宋丁香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聽說那里有個莊子，以前并不知道是誰家的?！?/br>
    王夫人道：“看莊子的是我婆婆的侄孫子，人高馬大壯實(shí)的很，長得也不錯。我看跟你三妹甚是相配呢?！?/br>
    宋丁香猶豫了片刻，道：“既然那位少爺這么好……”

    王夫人道：“你也不用多慮，當(dāng)初那孩子在我婆婆老家說過一門親，可惜那姑娘福薄，冬日里得了風(fēng)寒，連過年都沒撐下去就去了。再后來又相了一個，只是因?yàn)槟呛⒆拥哪镫y產(chǎn)沒撐過去撒手走了要守孝，姑娘家怕耽誤時間太長，就退了這門親。那孩子的爹在他娘走了沒多久也跟著去了。我婆婆心疼那孩子，怕他在老家受欺負(fù)就讓人送了過來，專門去給看莊子了?？墒沁@一來二去的，耽誤到二十一了，去年孝期剛過。”

    宋丁香道：“老夫人的侄孫子那必定是個好的，只是這門親事太高攀了。”

    王夫人哈哈大笑道：“哪里就高攀了？他一個孩子家家的無依無靠沒爹沒娘，我婆婆也著急想著給他找個貼心的親事呢，所以前幾天才提起你家三meimei，覺得倒是合適，只是不知道你家三meimei有沒有定親。這可好，我還沒找到機(jī)會問問你呢，誰知道你倒是自己送上來了。你說這巧不巧？我看啊，這就是緣分?！?/br>
    宋丁香也跟著笑道：“要我說這還真是一門好親事，只是畢竟是我三meimei的親事，也得她跟我大伯娘看了才能知道可心不可心。這個，還得麻煩王夫人幫忙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