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所以,大人要不要被我睡呢?”阮棠一把抓住奧斯頓的手腕,定定看著他,問道。 奧斯頓半推半就地正欲回應,卻突然沉下了臉,伸出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陽xue,臉上亦是呈現(xiàn)出了痛苦狂躁之色…… “大人,你怎么了?”阮棠當即嚇了一跳,擔憂地一把扶住了他。 奧斯頓竭力克制著自己精神力的暴走,唯恐傷到阮棠分毫,邊控制著光腦給自己送藥,邊對著阮棠呵斥道:“我發(fā)病了,不想死就快點給我滾出去。我待會很可能會精神力暴走,我明天再去找你?!?/br> 他本不想告訴阮棠這些,但既然阮棠執(zhí)意不肯和他離婚,他又下定決心就這樣和阮棠在一起,早晚也是要讓阮棠知道的。 因此,奧斯頓不打算再瞞了。 “你這個樣子,我怎么可能會走?。俊比钐膶⑺氖滞笞サ酶o了,看著奧斯頓因為發(fā)病而顯得可怖的神色,不但沒有半分害怕,還擔心心疼得無以復加。 他不知道奧斯頓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在這種時候他不可能丟下他一個人。 奧斯頓驚愕地看了他一眼,對上阮棠眼底的擔憂,一時之間竟有些喘不上氣來,但他仍是對著阮棠呵斥道:“你趕緊給我滾出去,你想死嗎?還是想精神力全廢,你知不知道皇后以前趁著我這種時候給我塞人,我精神力暴走逼瘋了多少人?” 帝星之中那么多的關于藍胡子公爵的恐怖傳說,阮棠當然知道,也知道奧斯頓此刻對他的勸解是為了他好,但看著此刻的奧斯頓,他卻仍是咬緊了牙關:“不,我不走,我要在這里陪著你?!?/br> “我不信你會傷害我?!?/br> 喜歡一個人若是在他痛苦掙扎的時候,自己都不能陪在他身邊,放任他獨自一人苦苦掙扎,這還算什么喜歡呢? 奧斯頓從小到大都不曾被人這樣對待過,更沒有人在他發(fā)病的這種可怖時候還靠近他,不肯離去的,看著此刻的阮棠,他實在不知如何消受,只能聲音痛苦的哀求道:“乖,算我求你了,先出去吧?!?/br> 只有阮棠出去了,他才敢放任自己發(fā)病。 但阮棠緊緊抓著他的手,態(tài)度卻是堅決,正當這時,醫(yī)療機器人卻是將每次奧斯頓發(fā)病時醫(yī)生為他配制好的藥送了上來。 “這是藥嗎?你趕緊把它吃了?!比钐漠敿唇舆^了藥,端起溫熱的水杯送到了他嘴邊。 奧斯頓很想趕阮棠走,但卻痛得不能自已,又怕自己這時候控制不好力道把阮棠弄出去會誤傷了他,只好竭力控制著自己,維持理智,雙手緊攥成了拳頭,在阮棠遞藥到嘴邊的時候,飛速接過了他手中的藥,就水吞服了下去。 藥雖然吃下去了,但見效卻越來越慢了,奧斯頓臉上的痛苦之色尤甚。 阮棠看著奧斯頓這樣子心疼得無以復加,看他疼得地方似乎是頭,想了下,當即將手移到了他頭上,指尖穿過他的發(fā)絲為他做起了頭皮按摩。 奧斯頓正處于暴躁階段,被阮棠猛得一按頭,他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才克制住自己沒把阮棠丟出去。 他本想訓斥阮棠,但漸漸的,感覺阮棠的手指在自己頭上游走,奧斯頓的頭痛卻是慢慢平復了下來,感覺到了舒服…… 奧斯頓不自覺深陷其中,連自己該叫阮棠出去都忘了。 他精神海紊亂的偏頭痛已是患上許多年了,每每控制不了自己的時候,他就會做出許多失控的事情。 而他藍胡子公爵外號也是因此得來的—— 起先,藥物對他還有效果,但近些年來藥物對他的效果卻越來越不明顯了。 他為此焦慮不安,找不到效果更好的藥物,他沒法正常的生活也沒法去愛人,再早些的時候甚至徹夜難眠患上了嚴重的失眠癥。 卻沒想到阮棠簡單的按摩竟然緩解了他的偏頭痛。 先是失眠再是偏頭痛,這個omega難道真是他命中注定的救星嗎? “大人,你還疼嗎?”阮棠專心致志的替他做著按摩,一門心思的減輕著他的痛楚,感覺到奧斯頓好像痛苦稍緩,沒有剛才那么痛苦了,當即小心翼翼地問道。 奧斯頓聽到他溫柔到不能再溫柔的聲音,心下的暴躁當即一掃而空,他伸手從自己的發(fā)間抓住了阮棠的手,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疼了,謝謝你?!?/br> “大人,你的病是?”阮棠見他不再痛苦,當即擔憂地問道。 奧斯頓深深地看著他,語調十分平靜:“是精神力紊亂造成的偏頭痛……如果將來沒能研制出特效藥的話,也許我活不了多長時間。” 其實,除卻特效藥以外,還有和omega進行雙向標記,讓omega幫助他疏導紊亂的精神力的辦法可以治好他的病。 但他擁有雙s級的精神力,除非是和他匹配度高達100%的omega……否則,任何omega在他發(fā)病的時候為他疏導精神力,情況對那omega都是會異常兇險的。 阮棠和他的精神力匹配度沒有那么高,即使阮棠愿意,奧斯頓也不想看他以身犯險。 而他已經有了阮棠,也不想去找什么和他匹配度高達100%的omega…… 因此,他并不打算對阮棠提這件事。 第82章 阮棠呼吸一窒,完全沒想到奧斯頓身上還存在著這樣的情況。 他本就覺得命運對待奧斯頓已經足夠殘忍了, 卻沒想到命運對待奧斯頓竟還能更殘忍。 他心下一跳, 抬起頭看著奧斯頓的眼睛,一時竟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 只能傻愣愣地說:“大人……會好起來的, 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br> 但出口的話語, 卻顯然沒有什么說服力。 “我自己的身體, 能不能好起來, 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眾W斯頓不等他話音落下,就已是自嘲地開了腔。 阮棠看著他這樣子, 只覺得揪心的厲害, 想要開口去安慰他, 但卻又覺得此時此刻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 奧斯頓深深凝視著阮棠,突然就是脫起了自己的褲子。 阮棠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懵,不知道奧斯頓這是想干什么, 難免想入非非,有些緊張地抓著衣袖, 臉忽得一下子就是紅了。 “你看到了嗎?”脫下自己的褲子, 奧斯頓深深地看著他, 突然問道。 阮棠一張臉燒得通紅, 當即問道:“看……看到什么?” 他屬于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 奧斯頓在他面前矜持的時候, 他得寸進尺, 奧斯頓突然開始脫起了褲子, 他卻又找回了自己的羞澀來…… 他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跳到這個話題的? 也不知道奧斯頓在問他看到了什么指的是什么? 是尺寸,還是滿不滿意自己所看到的? “你胡思亂想什么!”奧斯頓看到阮棠臉紅害羞的樣子,突然一下子就是明白阮棠想歪了,臉也跟著燒得通紅,沒好氣地呵斥道:“我說得是我的腿?!?/br> 阮棠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奧斯頓沒他想得那么污,完全是個少女心,頓時有些尷尬地看向了奧斯頓。 奧斯頓拒絕再跟他說話,直接一把拉過他的手,就是摸上了自己的腿。 不,準確來說是義肢。 他的腿是膚色的,仿真皮材質制造,還帶有微微的體溫,由智能中樞鏈接了奧斯頓的大腦控制,在這高科技智能化的時代,使用起來除卻沒有痛感之外,所有功能都是與真腿無異的。 但這到底不是真腿。 它的存在便是宣告了奧斯頓永遠的殘缺。 在脫下褲子的那一刻,他便是決定了將自己的最后一點遮羞布掀開,將自己全部軟肋都暴露在阮棠面前。 阮棠感受著這與真實皮膚到底是有區(qū)別的義肢觸感,只覺心如刀絞,縱是慣來巧言令色,也是沒法從嗓子眼里,擠出話來了,他只能深深看著奧斯頓:“大人……” “你知道嗎?在這世上曾經有無數(shù)人向我示好,說過愛我,但我卻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清楚的知道他們都是沖著我的權勢地位來的?!眾W斯頓深深看著他:“我從不覺得會有人真心愛我,不僅因為我的殘缺,也因為我這個人本身好像就沒什么值得愛的?!?/br> “一個連親生父母都不愛的人,又怎么還會有別人愛呢?” 他聲音很輕,但帶給阮棠的感覺卻是說不出的凝重。 阮棠定定看著他,不假思索地開口:“怎么會呢?大人,在我眼里,你是世上最值得愛的人。就算過去沒有人愛你,錯得人也是他們,不會是你?!?/br> 他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能安慰到奧斯頓,觸及填補他那顆脆弱的內心。 但他總覺得自己是該說點什么的,哪怕出口的是干巴巴的話語也好。 就算奧斯頓認定了世上無人愛他,他也要讓奧斯頓知道,他是愛他的。 “你說你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想要得到我,其實我很驚訝,甚至一度覺得是你腦子有問題,才會說喜歡我。”奧斯頓輕聲自嘲,再不在阮棠面前掩飾自己的自卑。 阮棠當即脫口而出:“怎么會?” “現(xiàn)在,我還想再問你一句,你知道了,也看到了我是個命不久矣的殘廢,你還想要和我在一起,想要得到我嗎?”奧斯頓深深看著阮棠,眼眸之中倒映出的仿佛全是阮棠的影子。 他面上鎮(zhèn)定自若,但心下卻是無比慌亂,忐忑的。 阮棠定定看著他,緊緊握著他的手,一字一頓道:“大人,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就算你的身體并不健全,哪怕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我也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讓你成為我的alpha?!?/br> “因為,我愛你。” 他喜歡奧斯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奧斯頓身體殘疾,面容有瑕了。 他喜歡的是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奧斯頓,又怎會因為他在殘疾之上又添了一個不為自己所知的病癥就放棄呢? 不管未來的日子是怎樣的,他都早已決定了陪著奧斯頓一起走下去。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如果今天你做出了選擇,就算你以后后悔,我也是不可能放你走的。我們如果在一起了,除非我死,否則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奧斯頓有些被他眼中的赤忱灼燒到,他很想咬住阮棠的后頸,就此標記他,讓他從此留在自己身邊,但最終卻仍是別開了眼,強按下了心中的欲念,又問了一次。 他給阮棠最后一次反悔的權力。 如果阮棠不走,就注定是只能屬于他的了。 阮棠垂下眼眸,無比堅定道:“我想得不能再清楚了。” 就如他從未像喜歡奧斯頓一樣喜歡一個人一般,他也不覺得自己錯過了奧斯頓,還能遇到一個如奧斯頓一般讓他動心的人。 “你……”奧斯頓看著他的側臉,有些不滿意他這么迅速的回答,還想再說點什么。 阮棠卻直接打斷了他:“大人,人生苦短,應該及時行樂,隨心所欲抓住自己當下最想要的東西,不要去管什么別的,想什么以后,是你教會我的?!?/br> “而我現(xiàn)在只知道,我此刻最想要的就是你……”奧斯頓從前總說他優(yōu)柔寡斷,瞻前顧后,而此刻他卻覺得,奧斯頓平日看似隨心所欲,無所顧忌,其實才是最優(yōu)柔寡斷不能灑脫的人。 奧斯頓呆立片刻,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一怔,心下狂跳,突然之間也不知哪里涌出的勇氣,就是將阮棠整個人攔腰抱起。 他手心里全是汗,也不知是怎么和阮棠糾纏到床上的。 奧斯頓以前將阮棠當人形香薰燈,當抱枕當寵物,非禮親近過無數(shù)次。 但卻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和一個omega離得這樣近,就算是在漆黑的夜里,他也能清楚地看到阮棠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和通紅的整張臉,以及因為緊張而咬起的唇和撲閃撲閃透著說不出情緒的睫毛。 而阮棠身上獨屬于他的那種平時聞起來讓人感覺寧神靜氣,似蘭非蘭似梅非梅的信息素味道也是變了個味道,一下子變得濃郁微腥了起來…… 緊跟著,奧斯頓自己信息素味道也是受到召喚一般不由自主的散了出來…… 兩個人的信息素味道結合在啊一起,就像是被打翻的蜜糖罐一般,讓空氣都變得詭異的甜蜜微膩了起來。 奧斯頓被他身上那股子甜膩的信息素味道熏得又癢又疼,渾身上下好似是有一百只螞蟻在爬。 他從未做過這種事,精神一度高度緊張,就怕自己會受到信息素影響迷失了神智,對阮棠付諸暴力,沒輕沒重,只能拼盡全力的壓抑著自己,盡可能的溫柔。 “……你,你害怕嗎?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說啊?!眾W斯頓呼吸急促,身上都是汗,卻仍故作淡定地對著阮棠說道。 阮棠本來也很緊張,但聽到奧斯頓說這話卻是一下子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大人,你抖什么?我不害怕,其實害怕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