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公爵府的醫(yī)生又是為阮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阮棠的母親唐韻體內(nèi)的毒素已是排出得差不多,徹底清醒了。 唐韻被醫(yī)療器械抽出了很大一管殘余的毒血,眼神漸漸清明了起來。 阮棠和阮陽分別守在她跟前,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激動得無以復(fù)加:“媽,我是小棠,你還認(rèn)識我嗎?夏如芝判決了,夏家全完了,我們的仇都報了,以后我們可以好好生活了。” 唐韻看著眼前的阮棠,雖然天天見面,但她意識不清,早已是認(rèn)不出眼前風(fēng)華正茂的oga,是當(dāng)年自己懷中那個小小一個白白糯糯的糯米團(tuán)子了。 生下阮棠的時候,她和阮鳴早不復(fù)當(dāng)年的恩愛了,只是心中嘔著一口氣,加上為了維系家庭幫長子長女鞏固地位,和阮鳴那些情人相斗,才生下這個孩子的。 在剛生下阮棠的時候,她不是沒有猶疑質(zhì)疑過,自己到底是否做錯了,是不是不該為了維系這樣一段支離破碎的婚姻而把一個無辜的生命帶到世上的,有時候她甚至想,也許都已經(jīng)這樣了,她快刀斬亂麻和阮鳴離婚會更好。 但這樣的想法和后悔,在看到阮棠的時候就一下子沒有了—— 她是個母性極強的女人。 在她眼里,即使阮棠不再是愛情的結(jié)晶,也一樣是她的天使。 “你……你是小棠,你都長這么大了?”唐韻熱淚盈眶,緊緊抓著阮棠的手,哽咽出了聲,又看向了自己身側(cè)的長子:“阿陽,阿陽你也醒了……” 阮陽的聲音之中也是有了哽咽之意:“是,母親。” 唐韻看著自己眼前的兩個兒子,細(xì)細(xì)回想,自己癡傻這么多年模糊的記憶,經(jīng)歷,頓時抱著他們痛哭流涕。 阮陽阮棠兄弟受到她的情緒感染也是情緒波動頗大。 母子三人緊緊摟抱在一起,感覺陰霾了許久的天終于晴了。 阮棠將自己今天一天發(fā)生的事,又是一樁樁一件件匯報給了奧斯頓,奧斯頓還是一如既往地對他愛搭不理。 只在阮棠發(fā)了消息,告訴他自己法律意義上的名字已經(jīng)變更了跟唐韻姓以后。 奧斯頓才給他發(fā)來了一條消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媽姓唐的吧?所以,你現(xiàn)在的名字叫糖糖?” 阮棠的名字本是阮鳴和唐韻之姓的疊加,現(xiàn)在去掉阮姓,可就只剩下兩個唐了。 第64章 阮棠沒想到奧斯頓的點居然在這里, 當(dāng)即找到話題調(diào)戲起了他來:“糖糖?大人,你這樣叫好像昵稱啊,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調(diào)戲我嗎?” “狗屁,我只是打錯字了而已?!眾W斯頓一時手滑, 也沒有想到阮棠的關(guān)注點居然在這里。 他反復(fù)琢磨了幾遍, 覺得唐棠,糖糖,好像這樣念起來也挺好聽挺順口的…… 但他是不會讓那個不知羞恥的oga知道的。 他想了想, 又是給阮棠發(fā)了句消息,惡意挑刺道:“改的什么娘們唧唧的名字,還不如以前的呢, 難聽死了。” 阮棠對此卻渾不在意:“既然大人你打字容易出錯的話, 那就發(fā)語音給我吧,我覺得你叫我糖糖的話一定很好聽?!?/br> 因為,奧斯頓的臉皮之薄,阮棠覺得自己的臉皮反倒被他磨得越來越厚了。 越是看著奧斯頓這樣,他就又是有調(diào)戲他的**。 奧斯頓沒想到這個oga就這么在放飛自我的浪蕩路線上越來越遠(yuǎn)了,頓時被他氣得漲紅了一張臉,又懶得搭理他了。 過了好一會兒, 阮棠又是給奧斯頓發(fā)了條消息:“大人, 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什么事?”奧斯頓不知道這個oga又想干什么, 又是不是故意詐自己出來的, 但看到阮棠都用求這個字了, 他還是在第一時間秒回了他。 阮棠整理了下思緒, 當(dāng)即道:“是這樣的,我mama已經(jīng)清醒了,我大哥被授勛為了帝國中將,軍部那邊給他安排了住處,大哥不想打擾我們,所以打算帶著我mama和大姐一起搬出去住……” 唐韻是一位非常傳統(tǒng)的oga女性,在知道alha大兒子被軍部安排了住所以后,她就不愿意帶著一家子在小兒婿家打擾了。 阮棠怎么也勸不動她,再加上阮陽再三保證能照顧好她和阮月,阮棠便也同意了。 “既然他們想要走,當(dāng)然是要尊重他們意見的?!眾W斯頓對這本來無所謂得很,他和阮棠的家人并不熟悉。 也知道帝星貴族的守舊觀念里還是alha孩子負(fù)責(zé)養(yǎng)老的,oga孩子家在不少老人眼中就算是外人家了,常住是一件很丟人現(xiàn)眼的事,除非alha孩子沒本事給老人養(yǎng)老,或者只有一個oga孩子才會這么干。 奧斯頓對此雖然并不在意,但阮陽要是作為alha自尊心嚴(yán)重,他也可以理解。 但奧斯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是問道:“還是你不愿意他們走,想要他們繼續(xù)住著留下陪你?” 他記得這個oga是相當(dāng)黏人,又在意家人的個性。 若阮陽堅持帶著母親meimei搬出去的話,他會寂寞的吧? 思及至此,奧斯頓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想點辦法阻止阮陽帶著唐韻母女搬出去了…… “不是這樣的。”阮棠當(dāng)即道:“只是他們搬走之前,我mama她很想見見大人,所以我想請大人去見見我mama和大哥?!?/br> 自從阮陽醒后,已經(jīng)提過無數(shù)次想見奧斯頓了,都是被阮棠用各種理由拖了過去。 但這回,唐韻都已經(jīng)清醒了,奧斯頓再不肯露面去見他們……阮棠就覺得自己快要交代不過去了。 奧斯頓都在腦海里想著該怎么實施延緩阮陽一家搬出去的方案了,阮棠冷不丁發(fā)過來這么一條消息,他瞬間就是變了臉色,毫不猶豫的拒絕道:“見你家人?不行,不可能?!?/br> 還是和當(dāng)初不愿意見阮陽一樣的理由,他現(xiàn)在仍是不想見阮棠的家人。 總覺得又別扭,又奇怪。 “算我求你了,大人,我大哥和mama真的很想見見你……”阮棠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讓奧斯頓妥協(xié),只能胡攪蠻纏。 但奧斯頓的態(tài)度卻是堅決至極:“求我也沒用,我說了不見就是不見。實在不行,你就跟你家人說我們感情早就破裂了,等著離婚吧?!?/br> 他不知道怎么面對阮棠的家人。 也不知道在阮棠家人要求他給出阮棠一生的承諾的時候,該如何應(yīng)答?他不想騙人,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見。 “就算你隨時做好了和我離婚的打算,我們現(xiàn)在也還沒有離婚吧。我mama身體剛好受不了刺激,你就算幫我一把,在他們面前演一場戲,暫時讓他們覺得我們很好,好不好?我mama的身體真的受不了刺激,我目前想讓她覺得我過得很好……”阮棠并不氣餒,又是接上了一長串的理由。 奧斯頓沒有搭理他。 阮棠直接切換了語音功能,又是一句:“求你了,大人,算我拜托你了。” 語音里oga的聲音是和平時截然不同的又軟又糯又甜,因為哀求和拜托還帶上了幾分小奶音,可愛得不得了。 萌得奧斯頓直肝顫。 但他文字回復(fù)阮棠的態(tài)度卻仍是不改初衷的,郎心似鐵:“吵死了,別煩了,我說了不去就不去?!?/br> 在之后,阮棠又是給他發(fā)了無數(shù)條消息,他一概不理,不回。 但阮棠卻并未放棄,直到阮陽訂好了酒店為唐韻慶祝病情痊愈并要求在當(dāng)天和奧斯頓見面,阮棠都沒把奧斯頓不能出席的事情說出來。 而是直接在前一天把聚會的時間,地點都通過消息發(fā)給了奧斯頓…… 奧斯頓仍是沒回他。 …… 但聚會時間到了的時候,奧斯頓還是準(zhǔn)時抵達(dá)了聚會現(xiàn)場。 看著奧斯頓衣冠楚楚推著輪椅出現(xiàn)的時候,阮棠的唇角當(dāng)即勾起了微笑,當(dāng)即上前一把主動地拉住了奧斯頓的手。 他知道,終究還是自己贏了。 阮棠喜笑顏開,對著唐韻和阮陽就是道:“媽,大哥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奧斯頓,我的丈夫,他之前一直很忙,沒有抽出時間來見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見怪?!?/br> 奧斯頓猛得被阮棠拉住了手,感受著oga手心溫?zé)崛彳浀挠|感,想到阮棠對他的心思,他頓覺頗不自在,甚至想將阮棠的手一把甩開。 但考慮到在這樣的場合,應(yīng)該給阮棠面子,他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他思前想后,考慮了好多天,覺得阮棠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他現(xiàn)在還沒到非要和阮棠離婚不可的時候,兩個人相處得也還算愉快,日子過得不錯……沒必要,現(xiàn)在就把關(guān)系鬧得太僵,讓阮棠的家人不放心…… 既然阮棠都求他了,他配合著演一場戲給阮棠家人看倒也未嘗不可。 他這么做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事出有因的,才不是被這個oga的哀求和他想象當(dāng)中這oga可憐兮兮的樣子打動得呢? “不見怪,不見怪,我怎么會見怪呢?”唐韻連聲說道。 她癡傻了這么多年,對兒子一點照顧都談不上,奧斯頓作為阮棠的丈夫?qū)θ钐倪@么好,對他們一家又有這樣的大恩和照拂,她又怎么可能會見怪呢? 奧斯頓躊躇半天,看著眼前兩個阮棠的至親,沒有來的便是感到了一股不易察覺的緊張,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動才好了。 嘖,真是的—— 他就說見這oga的家人是件麻煩事。 “叫人啊,還不快叫媽和大哥?!比钐囊娝绢^樁子似的杵著不動,當(dāng)即用手戳了他一下,提醒道:“傻愣著干嘛?” 奧斯頓本來好不容易維持住了表面上波瀾不驚,不動聲色的假象,沒想到卻被阮棠一語道破了自己傻愣著的真相。 他簡直想要跳起來罵人,當(dāng)場發(fā)飆……媽的,這個oga的膽子簡直越來越大了。 但顧及到唐韻和阮陽在場,他還是老老實實又無比別扭地跟著叫了一句:“媽,大哥……” 真的好別扭啊,他連皇后自十二歲以后都再沒叫過一聲媽了。 簡直尬出天際了。 “好,好。”唐韻連連應(yīng)聲,欣慰得不行。 奧斯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和長輩交流,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憋不住自己的壞脾氣,整場飯局上只好不斷地給阮棠和唐韻夾菜。只在偶爾,阮棠或者唐韻問話的時候,他才回答上幾句。 倒是阮陽沒話找話和他聊了許多話題,奧斯頓雖然瘋癲但一直都是有公務(wù)在身的,談到alha都很感興趣的時政機(jī)甲方面問題,他倒也能侃侃而談。 兩人很快就是聊到了一起去。 阮陽本來還在擔(dān)心奧斯頓對阮棠不好,阮棠一直在他面前強裝幸福,見了奧斯頓本人,見阮棠和他交流相處隨意,他對阮棠也頗為縱容,再加上之前對付夏家的事,奧斯頓人雖未露面,但各方面也是竭盡全力出盡了力。 阮棠看著奧斯頓的眼中又是燃著點點星光,明擺著就是喜歡的,他才徹底放下了心來。 奧斯頓話雖不多,但卻成功憑借著寡言少語,一直賣力放下公爵的身段給阮棠,唐韻夾菜,給唐韻,阮陽留下了一個沉穩(wěn)可靠的老實人形象。 雖然有著面容和雙腿上的瑕疵,但單看他對阮棠和對他們家的在意重視程度,細(xì)致入微,體貼關(guān)切,比之阮月前面嫁過的兩個alha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對象。 “以后,我們小棠可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痹陲埦纸Y(jié)束的時候,阮陽看奧斯頓的眼神當(dāng)中簡直寫滿了欣賞。 奧斯頓的聲音不急不緩,眼神沉穩(wěn),簡直寫滿了可靠:“大哥放心。” 阮陽看著他的眼神越發(fā)滿意了起來,越來越覺得奧斯頓的名聲在帝星之所以這么差,根本是和他弟弟的黑心蓮名聲一樣是被人惡意黑成這樣的吧? 這簡直是十佳優(yōu)秀青年啊。 他拿大舅子眼都沒能雞蛋里挑出骨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