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察覺到眾人同情的眼神, 沈墨之越發(fā)難堪了起來, 他幾乎條件反射性的就想要去看阮棠。 阮棠卻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不管是同情還是快意,全都沒有。 眼看著阮惜身敗名裂,這一次只怕再也不會有翻身的余地,阮棠再不想留在這里看他們的笑話,只對宴會的主人埃琳娜夫人說了句:“夫人,既然事情已經(jīng)水落石出了。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不在您這里打攪了?!?/br> “當然,當然,既然累了,您就早點回去休息吧。以后可要常來玩啊?!卑A漳确蛉说挂膊涣羲敿锤尚χ吞姿?。 阮棠不想再說什么,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說什么…… 經(jīng)此一役,阮惜的名聲也已是徹底的臭了,哪怕他們什么都不做,阮惜也是不可能繼續(xù)在痛恨小三的帝星貴族omega社交圈中立足了。 阮棠上前一步,從那處鬧劇中退場,主動推起了奧斯頓的輪椅:“大人,我們走吧。” “好啊?!眾W斯頓看著那些尚未從戲中抽身的人們,諷刺一笑,卻是沒有反對阮棠的決定。 …… 奧斯頓在人前給足了阮棠面子,直到兩人上了懸浮車,阮棠以為已經(jīng)沒什么事的時候,他突然“啪——”得一聲,將茶幾上的東西掀翻在地。 阮棠懵逼地抬頭看向他。 “你說,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縱容得你無法無天,都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才連我的意思都敢違背?”奧斯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極其兇狠地看向了他,厲聲詰問。 充分讓阮棠體驗到了一把這位藍胡子的公爵的反復無常,性格乖戾。 阮棠:“……” 阮棠懵逼了片刻,方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了奧斯頓此刻約莫是在為了他剛剛大眾違背了他要走的意思,執(zhí)意留下改變他的決定在發(fā)火。 阮棠本以為他同意了將這件事交給自己處理,就代表著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奧斯頓的反射弧居然這樣長,竟能硬生生的將這把邪火憋到了現(xiàn)在…… 這瘋子的腦回路果然是異于常人。 而自己也的確是飄了,方才敢當著眾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忤逆,甚至是改變奧斯頓的決定。 奇跡的是,奧斯頓竟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妥協(xié)了…… 奧斯頓見他不說話,當即將阮棠拖到了跟前來,單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眼神就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陰森而又恐怖,對人充滿了壓迫感:“說啊,怎么不說話了,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膽子?” 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意圖cao縱,擺布他,影響更改他的決定。 雖然阮棠并沒有什么壞心思,最多算是有點恃寵生嬌,但奧斯頓還是覺得自己必須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下次不敢再犯…… 面對奧斯頓的強權,阮棠一動不動,任由奧斯頓想怎么擺弄怎么擺弄,活像是一只做錯了事察覺了主人怒火,任由主人搓揉摁扁的小貓咪。 對著這樣恐怖又變態(tài)無常的奧斯頓,阮棠明明該感到害怕的,但不知為何,也許是因為奧斯頓近期對他過度的縱容,又也許是因為其他,阮棠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他定定看著奧斯頓,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紅得幾欲滴血,布滿了紅血絲,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就是走神了,突然開口問道:“大人的眼睛都充血了,是不是累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阮棠不知道奧斯頓這是什么毛病,只覺得他可能是太累了。 “你不要在這里避重就輕,轉移話題?!眾W斯頓卻不肯放過他,直勾勾地看著他,就連額角的青筋也是暴了出來,視線充滿壓迫感的詰問道:“你回答我,是誰給你的膽子?” 他就不信,他就連監(jiān)獄里最兇惡的暴徒都治得了,還制伏不了一個omega。 “當然是大人給我的膽子。”阮棠被他逼得沒有辦法,只好自暴自棄,直勾勾回望了奧斯頓:“……大人對我如此盛寵,我自然是忍不住恃寵生嬌,想要耀武揚威一番的。” 奧斯頓:“……” 這一回,無語凝滯的人成了奧斯頓了。 這明明是他這一次帶阮棠出來想要達成的目的,但從阮棠嘴里說出來,卻是讓他覺得無比的滑稽。 他有點想笑。 但想到自己此刻正在教訓阮棠,他當即強迫自己板起了臉,皮笑rou不笑地望著阮棠,兇惡道:“我沒有請你來這里給我說笑話?!?/br> 他的語調充滿了威脅意味。 阮棠卻是一點也不怕,目光澄澈道:“我說得都是認真的,今天阮惜勾引大人未果,大人卻差點叫夏如芝他們反污蔑了,大人可以不在意這回事,不在乎清白與否,任由他們往你身上潑臟水,可我卻忍不得……” “我非要把事情掰扯個清楚明白,說得個一清二楚不可?!苯衣度钕У恼婷婺?,讓他身敗名裂是阮棠從小以來的愿望。 只可惜,他在阮家根本不受寵,從也沒有人會聽他說話,給他把事情掰扯得清楚明白的權力和機會。 所以,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自己默默忍著…… 而現(xiàn)在,今時不同往日,他有了這樣的權力,阮惜又把機會送到了他跟前來,阮棠有了奧斯頓撐腰,哪怕是迫切了一些,自然是不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的…… 過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只要他與阮惜相斗,所有的天時地利人和和運道就都會站到阮惜那一邊,阮棠仿佛永遠也不會有翻盤的權力。 而今天,他和阮惜之間確實倒了個個,他終于贏了一回。 眼見著自己今天如同無數(shù)次夢境中一般擊敗了阮惜,揭露了他的真面目,阮棠整個人都是亢奮了起來,連血管里流淌的鮮血都是不自覺間沸騰著的。 哪怕為此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惹得奧斯頓生氣責罰,阮棠也是覺得值得的。 “這有什么好掰扯清楚的?人生在世,只要自己過得快活就好,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他們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是他們的事……背后怎么說我我都無所謂,只要不要說到我面前來,若是說到了我的面前來,我就直接叫人打斷了他們的腿,廢了他們……”奧斯頓嗤笑一聲,卻對阮棠對這些事情的在意無法理解。 他的一切行事作風都是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圖一個隨心所欲,快意恩仇。 阮棠當然知道奧斯頓一般的行事風格是怎樣的,也知道他的名聲在帝星是怎么臭成這樣的。 他自知無法改變奧斯頓,抿了抿唇,卻道:“我知道,大人不在意這些,但我卻沒有辦法不去在意?!?/br> 對于奧斯頓來說隨心所欲,我行我素是快樂,而對于他來說黑白分明,是非曲直,一清二楚才是快活。 奧斯頓深深看了他一眼,當即問道:“怎么著?你以前沒少在那個叫阮惜的東西手里吃苦頭?” 那個阮惜奧斯頓一看便覺得是個陰狠毒辣,笑里藏刀的,雖然不太聰明,但阮棠在他眼里完完全全就是個傻白甜。 和阮惜做兄弟,他一看阮棠就是玩不過阮惜的。 “……算是吧?!比钐囊谎劬涂吹搅藠W斯頓眼底的嘲笑,不知道該怎么辯解自己是時運不濟,不是智商有問題,只能承認自己的技不如人。 奧斯頓定定看著他,突然問:“那個沈墨之?” 阮棠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我看你們見面的時候,你對他反應挺大的,你們以前認識?”奧斯頓臉色微沉,回想起剛剛阮棠和沈墨之對視的神情,心里莫名的不痛快了起來。 阮棠無語凝滯,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對自己的過去這么的不關注,就連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見阮棠不說話,奧斯頓當即催促道:“怎么不說話?” “他是我前未婚夫,咳,被阮惜從我手里搶走的。”阮棠只好解釋起了自己和沈墨之之間的關系。 奧斯頓當即喃喃重復著阮棠的話語,語調微冷:“前未婚夫?” “……呃,雖然是前未婚夫,但他好像小時候就認識阮惜,把我和阮惜弄混了,才會和我訂婚。他一直喜歡的人都是阮惜,你看他剛剛的樣子,就看得出來?!比钐目粗难凵?,突然憶起他是自己的丈夫,當即求生欲爆表:“我雖然和他訂過婚,但我和他不熟的,充其量就是他和阮惜故事里的惡毒炮灰?!?/br> 奧斯頓聞言,當即嗤笑一聲:“你解釋這么多干什么?還怕我誤會不成?” “……是我自己話多,想說?!比钐臒o語凝滯,只好道。 奧斯頓沒再繼續(xù)糾纏這個話題,認真看了阮棠好一會兒,卻道:“那個沈墨之,眼神挺垃圾的?!?/br> 雖然他不喜歡omega,但他怎么看都怎么覺得阮棠比那個阮惜好得不止一星半點…… “我也這么覺得?!比钐漠敿锤尚?。 奧斯頓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警告他:“這一次,看在你讓我看了一出好戲的份兒上,我就不怪你了,下不為例?!?/br> “下次你再這樣忤逆違背我的意思,我可就要罰你了。”他輕輕點了點阮棠的鼻子。 作為一個alpha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omega爬到自己頭上來的。 阮棠:“……” 為了給阮棠一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奧斯頓回去以后再是沒有和阮棠說一句話,也不曾過去照慣例吸他。 …… 阮棠沒等到吸自己的人,頓時覺得有點怪怪的,好像缺了些什么。但他還是很快調整好了自己,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阮棠打開自己的個人終端,就見阮鳴還有周堯,溫潤等等一系列阮惜護花使者給自己打了一系列的通訊,發(fā)了一大堆的消息。 阮棠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們會說些什么,干些什么,對于這些消息他一概不理,直接關了個人終端,出了門,就去探望了自己的母親和兄姐。 將他們從阮家接出來以后,阮棠就是將他們安置在了一家帝星五星級的療養(yǎng)院里。 雖然他們都神志不清,并不認得阮棠了,但阮棠卻還是會定期去看看他們,和他們說說話…… 哪怕,他們什么也不知道了,在阮棠心目當中他們也永遠是自己的血親。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眼過去就是一天。 阮棠在傍晚時分回到公爵府邸。 “你未免也太嬌氣了吧?我昨天不過說了你幾句,你居然就離家出走,還不接通訊?”不想,才一進門,奧斯頓便是神色匆匆地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充滿譴責的控訴了起來。 他本想著給阮棠一個教訓,打算晾他一個上午。 不想,等到他打算找阮棠了,卻發(fā)現(xiàn)阮棠不在家了,整整一天都沒回來,不僅如此連通訊也不接…… 這不是文森特口中的離家出走又是什么呢? 奧斯頓簡直覺得阮棠太過分了,果然寵不得,這么一下子功夫就是恃寵生嬌了。 阮棠后知后覺的打開了自己因為煩躁,直接關閉了的個人終端,這才發(fā)現(xiàn)奧斯頓今天竟也給他撥了無數(shù)個通訊。 阮棠頓時無言以對:“……” 第31章 阮棠整個人都懵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嬌氣愛離家出走這種小嬌妻做派搭上了邊,也十分佩服奧斯頓出眾的聯(lián)想力。 早知道奧斯頓的邏輯不同于常人,看著奧斯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為了不讓自己在一個瘋子面前顯得像個傻子。 阮棠只好調整好自己的表情, 耐下了性子和奧斯頓解釋了起來:“大人誤會了,我沒有離家出走, 只是太想念我的mama和哥哥jiejie了,所以就去探望他們了……沒有提前和大人打招呼, 是我的過錯。” 雖然自覺自己和奧斯頓的關系還沒親近到出門報備的地步,但阮棠的場面話卻還是說得很漂亮…… “那你怎么不接通訊?”奧斯頓問他。 他這一天, 不知是給阮棠撥了多少個通訊。 阮棠十分老實地回答:“因為昨天阮惜的事情,他的護花使者太多,各個都想找我理論, 我嫌太煩,不想個人終端響個不停,所以索性直接關機了?!?/br> 左右阮棠獨來獨往慣了自覺也不會有人找他, 卻不想還有個奧斯頓。 奧斯頓冷靜下來一想, 這個omega雖然又嬌氣又難養(yǎng), 但真不想愛離家出走的樣子,方才臉色稍霽, 接受了阮棠的解釋,問道:“……你的mama和哥哥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