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黑，大家一下午麥當(dāng)勞也吃得飽了，各自收拾東西回家。

    “安恬你住哪兒??？”韓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

    安恬說出自己家的地址。

    韓妍有些遺憾：“我跟你家兩個方向，不能同路回去了?！?/br>
    她又突然眼睛一亮：“誒，沈清越，你家是不是跟安恬一個方向？”

    沈清越點(diǎn)頭：“嗯?！?/br>
    安恬倏地扭頭看他。

    這次幾個人里只有安恬和徐智先是七班，沈清越是十一班，上次滑冰時他們都不在，沒有看到那天沈清越抱著安恬跌倒。

    徐智先想起那天冰場的事，似乎有些尷尬，掩唇磕了兩聲：“天快黑了，大家回家吧，安全到家后給我發(fā)個消息?！?/br>
    “好?！北娙硕即饝?yīng)下來。

    大家一起下樓走出店外，安恬背著書包：“我走了?！?/br>
    她轉(zhuǎn)身獨(dú)自回家。

    李子凡推了推沈清越：“你跟安恬不是住一個方向嗎？怎么不一起走？”

    沈清越笑了笑：“走了。”

    他追上去。

    安恬走出沒幾步，身后就響起沈清越的聲音：“安恬?！?/br>
    她腳步頓了一下，然后擰了擰眉頭。

    沈清越走到安恬身邊：“我們順路，一起走吧?！?/br>
    安恬沒有拒絕也沒有回答。

    因?yàn)榫嚯x不算遠(yuǎn)，安恬選擇走路。

    只是中午出來的時候還有點(diǎn)太陽，現(xiàn)在回去，路邊的路燈已經(jīng)亮起來了，冷風(fēng)從衣領(lǐng)灌進(jìn)衣服里。

    安恬戴上羽絨服的帽子，然后把下巴往衣領(lǐng)里埋了埋。

    沈清越看到，解下自己的圍巾。

    還是之前安恬送的那一條。

    他把圍巾遞給安恬：“圍著吧。”

    安恬看到沈清越遞過來的圍巾，忙搖頭：“不，不用了?！?/br>
    沈清越：“很冷啊，圍著吧。”

    安恬還是搖頭：“沒事，我真的不冷?！?/br>
    沈清越見她堅決，便也作罷，把圍巾重新圍在自己的脖子上。

    安恬一直默默走著。

    雖說韓妍說她跟沈清越的家一個方向，但是兩人肯定也沒有住的那么近，她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好幾個岔路口，沈清越都是跟著她走。

    一直走到小區(qū)門口了。

    安恬終于咬了咬唇：“沈清越，你……也住這里面嗎？”

    沈清越笑了笑：“沒有，我送你回家?！?/br>
    “天黑了，路上人又少，你一個人不安全?！?/br>
    安恬聽著他的話。

    她整個人被陌生的感覺所環(huán)繞，在某些方面，她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但這些日子下來，她也并不傻。

    她突然低下頭，低低道：“沈清越，你不要這樣?！?/br>
    沈清越臉上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但是那份凝滯又立馬化開，宛如春天新抽出的枝芽。

    “我們能說點(diǎn)話嗎？”他補(bǔ)充，“就幾句話?！?/br>
    安恬只好把他帶進(jìn)了小區(qū)。

    小區(qū)里有個小廣場，夏日里這里很熱鬧，冬日里因?yàn)樘鞖夂?，大家都不愿意出門，所以沒什么人。

    兩人站在路燈下。

    安恬發(fā)現(xiàn)沈清越跟許嘉辭差不多高。

    安恬羽絨服帽子上有個毛茸茸的小球，沈清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安恬感受到沈清越伸到她頭頂?shù)母觳?，抿了抿唇?/br>
    沈清越放下手臂。

    他沒有醞釀很久，只是低頭看著安恬，用平常跟她說話的語氣，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我喜歡你?！?/br>
    他話落，注意到安恬站著的身子有瞬間的僵硬。

    “你不喜歡我也沒關(guān)系。”他又說，“我很喜歡你?！?/br>
    明明是冬天，安恬手心里卻沁出一層薄汗。

    心里亂成一團(tuán)麻。

    她很后悔自己答應(yīng)跟沈清越說點(diǎn)話，她現(xiàn)在無比地想逃，但是腳下的步子卻凝住了，身后是綠化帶，身前是少年的身子，她好像無處可逃。

    沈清越微微俯下身，問：“我可以親你嗎？”

    安恬聽后倏地抬頭，睜著眼。

    沈清越微笑，沒有等她回答，貼了上來。

    安恬感到自己的唇角一軟，少年溫?zé)岬谋窍⒋蛟谒膫?cè)臉。

    沈清越的吻落在她唇角。

    世界很安靜，兩個人都沒有動。

    天空開始飄起點(diǎn)點(diǎn)的小雪花。

    ……

    許嘉辭立在不遠(yuǎn)處。

    路燈溫暖的光柱，像是給兩人都鍍了一層輝。

    他看見少年俯下身，輕輕吻著面前的少女。

    少年脖子上的那條圍巾很熟悉。

    他曾以為是送給他的。

    圣誕節(jié)那晚也是下著像現(xiàn)在一樣的雪。

    他忽地想起那個蘋果。

    后來又有人跟他說圣誕節(jié)那晚下課后，安恬曾經(jīng)抱著蘋果去十一班教室找過沈清越，只是那時候沈清越已經(jīng)下課走了。

    他聽時并不以為然，蘋果明明是送給他的，只是現(xiàn)在突然回憶起，那晚她把蘋果遞給他時，眼里被他忽略的猶豫。

    他看見少年輕輕吻著她，有雪花落在兩人身上。

    畫面很美，美到任何人再進(jìn)去，似乎都多余。

    ……

    也不知過了多久。

    沈清越直起身，他眉眼中有笑意。

    兩人分開。

    安恬依舊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恍惚回神。

    被吻過的唇角灼燙著，那里的感官似乎格外明皙。

    她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唇角，眼神慌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覺得眼睛很酸，不知道是因?yàn)槔滹L(fēng)，還是因?yàn)閯e的。

    沈清越察覺到安恬眼神中的慌亂，他笑了笑，說：“對不起?！?/br>
    安恬沒有說話，繞開沈清越擋在她面前的身子，轉(zhuǎn)身離開。

    沈清越目送她離開的背影。

    安恬一直到進(jìn)到電梯里，整個人都有些懵。

    她呆呆地下電梯，呆呆地開門回家，然后把書包脫下來，扔在沙發(fā)上。

    第27章

    柔道館, 白色道服的少年像是一具不知疲累不知疼痛的機(jī)器，把一個又一個的陪練摔在地上。

    汗水順著額際滑落，也有的落在眼周, 刺得眼睛很疼。

    教練接了個電話過來, 終于制伏眼前宛如一頭受傷發(fā)狂的小獅子一般的少年。

    “那邊剛才跟我打電話了，問你在不在我這兒?！苯叹氄f, “你是跑出來的？”

    許嘉辭沒有說話。

    教練震驚極了：“三樓你他媽都敢往下跳, 當(dāng)鬧著玩兒的嗎, 還要不要命了！”

    許嘉辭直起身。

    教練叉起腰：“別告訴我你拼死拼活地跑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跑到我這里來打架？我面子這么大？”

    “沒有?！痹S嘉辭拿起毛巾擦了把頭上的汗, 然后默默轉(zhuǎn)身去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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