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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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辭看到安恬不自然的表情,看著她迫不及待想要逃離的背影。 少女柔軟的身子曾經(jīng)貼在他懷里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游走的小蛇,又絲絲蔓延至全身。 他覺得自己可能逃不掉了。 第18章 周一的早上, 安恬收到一條短信。 道歉短信,落款人是唐芷姣。 說那天的事是她做的,跟她道了歉, 求她千萬不要告訴老師和她父母,否則她就完了。然后說她這個星期就會辦理轉(zhuǎn)學(xué),以后就再也不見了。 安恬翻著短信,嘆了口氣, 然后把手機鎖進柜子里。 手背上還有周末掛水后留下的小小的針孔印。 之后幾天晚自習(xí)精英班的課上,安恬果然沒有再看見唐芷姣。 應(yīng)該是轉(zhuǎn)學(xué)了。 日子四平八穩(wěn)地過著, 轉(zhuǎn)眼到了期中考試, 安恬總分719,年級第一。 張培勝宣布這次考試年級第一出在我們七班的時候樂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上次本來安恬也是第一,但是出了那事, 又不能重新考一次,所以看著她物理0分年級43的排名, 難免還是覺得憋屈意難平, 而如今期中考試,堂堂正正地正式來到年級第一的位置,不管是安恬還是他這個班主任,終于可以揚眉吐氣。 張培勝越說話匣子越開,洋洋灑灑講了大半節(jié)課, 最后才不情不愿看向手中成績單上最后的那群吊車尾。 其中好些人總分加起來還都沒有安恬一門單科分?jǐn)?shù)高。 有的學(xué)生就是這樣, 不把成績當(dāng)回事,你給他耳提面命了再多次, 他該怎么混還怎么混。 尤其是當(dāng)他知道安恬竟然和許嘉辭是表兄妹時。 上次學(xué)校讓統(tǒng)計學(xué)生個人信息和家庭住址, 他看到安恬和許嘉辭兩人的家庭住址竟然一模一樣。 他本來還以為是誰填錯了,結(jié)果把人叫來一問, 安恬才支吾著說許嘉辭是她遠(yuǎn)方表哥,她因為上學(xué)的原因一直寄宿在表哥家中。然后還拜托他千萬不要把這事說出去。 張培勝對此表示理解。 青春期的小孩心思敏感,許嘉辭又混,不想跟他當(dāng)親戚理所當(dāng)然。 怪不得上次無人敢攔的許嘉辭逃課被安恬攔住,為的是這層原因。 下課后,張培勝又把安恬叫到辦公室。 先是笑瞇瞇又表揚了她一通,然后說你一個人遙遙領(lǐng)先是好,但是最好的是把咱們班的整體水平提上去,尤其是許嘉辭,是差生里的風(fēng)向標(biāo),他既然是你親戚,以后就多幫著他點兒。 安恬面露為難。 張培勝看到安恬的表情愣了愣。 他怕嚇著她,更怕別安恬沒把壞的帶上去,壞的反而把她拉下去,那就得不償失了,又補充說老師只是隨口建議而已,隨便你怎么樣,沒關(guān)系的。 安恬微微舒了一口氣。 她跟許嘉辭,好像已經(jīng)好久都不講話了。 自從上次他把她從廁所里救出來后開始。 許嘉辭不來找她,她當(dāng)然更不會主動去找許嘉辭。 回到教室后,安恬在桌洞里發(fā)現(xiàn)了一盒巧克力。 她這次考到年級第一后在整個年級都刷了不少存在感,升旗的時候還在全校師生面前發(fā)了一次言。 然后她位置上就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一些禮物包裝的零食文具什么的,有的有落款,有的沒有落款。 這讓她不由想起了以前幫許嘉辭寫作業(yè)時,總會在他書本夾層里發(fā)現(xiàn)的不知是什么時候被塞進去的情書。 現(xiàn)在這些東西中有落款的她就拜托同學(xué)悄悄還回去了,沒落款的…… 安恬看了看手上這盒巧克力,給了旁邊葛萱。 **** 期中考試過后,精英班。 班里人員考試后有小幅度的變動,有人掉出去有人加進來,但大體的人都沒變,經(jīng)過大半個學(xué)期,彼此之間都相互熟悉了。 這周六是的沈清越的生日,他邀請了自己本班還有精英班的一些同學(xué),周六的時候一起聚一聚吃個飯。 安恬自然也收到了沈清越的邀請。 沈清越期中考試比她低了6分,年級第二。 兩人在精英班的一直坐一桌,關(guān)系不錯,經(jīng)常在一起討論討論題什么,安恬以前學(xué)校里尖子生之間總是或多或少在較著勁的,但沈清越這次考試被她壓了6分,卻第一個笑著跟她說恭喜。 周五下午放學(xué),安恬跟韓妍約好了一起去買禮物。 韓妍是安恬在精英班的同學(xué),這次也收到了沈清越的邀請。 商場里,韓妍先相中了一款手表。 一款黑色的電子表,安恬看了一眼價格,要八百多。 韓妍笑著讓柜員幫她把表包起來,去柜臺刷卡。 安恬頓時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韓妍拎著購物袋過來,似乎察覺到安恬的窘迫,笑著說:“沒事啦,不在乎價格,把自己的心意到了就好。” 安恬點點頭:“嗯?!?/br> 兩人又逛到一家服裝店。 安恬看上一條男士的圍巾,灰色的,摸在手里面料很舒服。 剛好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大家都紛紛在校服里加起了衣服。 安恬摸著圍巾,看了下價簽。 一百多。 雖說可能在有些人眼里這一百多不算什么,但對她來說已經(jīng)快到她一周的生活費了。 安恬盯著那張價簽想了想。 沈清越平時人挺好的,不僅成績好,聽說鋼琴比賽還在省上拿過獎,而且家境應(yīng)該也不錯,這樣仿佛是被框在教條里的優(yōu)秀少年,人卻一點架子也沒有。 不知怎么,安恬又倏地想到了許嘉辭。 惡龍一樣的少年,打架,抽煙,逃課,成績差,早戀。 只是最近許嘉辭好像沒交女朋友了,自從跟唐芷姣分了之后。 聽葛萱說他以前換女友換的很勤啊,有時甚至一星期一個,可是這次怎么這么長時間沒動靜?難道是對唐芷姣余情未了?可明明不是他甩了唐芷姣嗎? 雖然安恬對這些八卦沒什么興趣,但耐不住有個對這些八卦有興趣的同桌每天在她耳邊念叨。 安恬不知自己怎么選個禮物竟然想到許嘉辭那里去了,趕緊回神,把圍巾取下來交給售貨員:“麻煩幫我把這個包起來吧。謝謝?!?/br> 安恬拎著包好的圍巾回了家。 她先去書房放書包,順手把購物袋放在了書桌底下。 這間書房雖說是她跟許嘉辭兩個人共用,但其實許嘉辭大了后回家的時間少,這間書房他更是進都不會進來,所以這里已經(jīng)漸漸變成了安恬的書房。這里面只有許嘉辭很少一疊書,放在最角落里。 安恬在書房寫了會兒作業(yè),然后打著哈欠回房休息了。 **** 許嘉辭今天晚上回來,沒提前告訴趙姨也沒告訴安恬。 寒風(fēng)撲在少年身上,饒是再旺盛的年紀(jì)也會覺得冷。 進門,趙姨和安恬似乎已經(jīng)睡下了,家里很安靜,許嘉辭目光落在玄關(guān)處那雙洗的有些褪色的帆布鞋上。 他閉了閉眼。 這些日子,兩人在同一個班上,卻像各自身處地球南北極,會看到,卻從不曾有目光的交流,更不會說話。 他逼自己不去看她,逼自己不去想她,逼自己忘掉那天晚上,女孩柔軟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想忘,那種感覺卻越是深刻,像是被深深烙進了一個人的骨血,再也抹之不掉。 唐芷姣最后問他的那句話一直問在耳邊。 他曾經(jīng)被女孩深情吻著時而心如止水,卻再也忘不掉那天晚上一瞬間身體相貼的感覺。 許嘉辭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更多的卻是嘲諷。 十一年了啊,他媽的十一年了。 還要逃多久? 她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被欺辱的再狠也從來不哭不鬧,他覺得她像只小狗,她學(xué)著小狗的叫。 再后來是書房里,他看她趴在桌上,提筆一筆一筆地寫著,一直從小寫到了大。 許嘉辭輕輕帶上門,去了書房。 他按開燈。 這里似乎已經(jīng)完全屬于安恬了,她的書,她的椅子,她種的綠植,她的抱枕。 許嘉辭坐在書桌前。 他腳下似乎碰到了什么東西。 許嘉辭伸手把東西拿起來,一個包裝紙袋,里面是一條圍巾。 許嘉辭把圍巾拿出來看了看。 灰色的,男款,吊牌還沒拆,摸在手里面料很舒服。 肯定是要送人的。 許嘉辭看著手上的圍巾,感覺自己心口像是被誰彈了一下。 他重新把圍巾疊好放進紙袋里,然后小心翼翼把紙袋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