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訴你……”

    凌晨三點五十分，賀北笛終于從j市“逃”回了s市，黃牛也不眷顧他，四代目最終還是乘坐原本的航班飛回來的。流星雨降落的時候j市大雨傾盆，雷鳴電閃，千年一遇的流星雨，整個東半球的人類都在狂歡，而j市只有雨，沒有流星。

    賀北笛認命地在vip候機室里看演唱會的現(xiàn)場直播，通過直播鏡頭看“流星雨”。

    鏡頭里，九個女孩子和兩萬觀眾一起對著星空許愿，這一幕足夠經(jīng)典，必定會永遠鐫刻在這一代人的青春里。當鏡頭觸及申棋的臉，賀北笛的心跳倏地露了一拍，對著屏幕，他在心里許下愿望。

    對于沒能看見流星雨這件事，他并不遺憾，流星并不能實現(xiàn)他的愿望，能實現(xiàn)他愿望的是一顆太陽，一雙翅膀。

    下了飛機后，他摸了摸手機，想到這個時間某人可能正在夢里，到底沒有打電話，轉而直接回家。這座城市還有另一個女人在等他，而且已經(jīng)打了十幾個電話。如果他再敢去公司不回家，那女人怕是要發(fā)飆。

    “兒子！”蘇女士在電話里激動地道，“你說你怎么這么軸呢！就這么一天，居然都錯過了，千年一遇的流星雨呀！啊啊啊我兒好苦的命啊……”

    “我和你爸爸看了演唱會的直播，我都看哭了嗚嗚嗚嗚這些小女孩太不容易了！”

    “我們棋棋好棒?。】上悴辉诂F(xiàn)場，我看楚家那小子在前排坐著，怎么，楚家的公司最近很閑嗎？為什么你在外面工作，他卻能去看演唱會，老楚家是不是不行了……”這是來自賀爸的抗議。

    吳秘書回家了，他是自己打車回來的?；氐郊抑校K女士已經(jīng)睡了，賀北笛輕手輕腳地洗漱，準備好好補個覺，卻掃到手機屏幕上的幾條未讀信息。

    發(fā)信時間是三點五十，發(fā)信人：申大仙。

    賀北笛：……她是有無限精力槽嗎？

    賀北笛點開消息。

    申大仙：回來了嗎？

    賀北笛當時在車上，錯過了這一條消息，似乎給對方造成了誤會。

    申大仙：別郁悶啦，不就是錯過了流星雨嘛。一個個怎么都跟小孩子一樣……

    賀北笛正準備回消息的手一停。

    不回了！“小孩子”發(fā)脾氣了！

    他往下一拉，發(fā)現(xiàn)后面還有。

    申大仙：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在臺上許愿的時候，我的愿望是，把我的愿望給北鼻。

    申大仙：這樣有沒有好受一點呀？順毛！

    申大仙：也不用太感動，之前答應過你的嘛，說到做到。

    被“哄”的暈飄飄的四代目靠在床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笑容——他早說了，他的愿望不用流星來實現(xiàn)。

    出差四十多個小時，在機場等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的小賀總突然褪去了渾身的疲憊，他躺在床上看手機，從左邊翻身到右邊，又翻回去，幾個來回之后，天亮了……

    因為周年演唱會大獲成功，微博上十幾萬粉絲在楚娛微博下聯(lián)名跪求藍光典藏版。除了當晚的兩萬粉絲外，還有更多的沒能到達現(xiàn)場的粉絲，求全方位多角度沉浸式體驗，還有提出要官方直接做vr的。

    其實就算粉絲不提，楚娛也有這個打算，只是他們沒想到演唱會會這么成功。粉絲要求出高清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天文臺的人聯(lián)系他們，想求一段高清錄像，因為根據(jù)當天的情況看，體育場是最優(yōu)觀察地點，在這里能看到整個東半球最美的流星雨……

    “要不要真的做個vr嘗試版呢……”愛麗絲對著企劃喃喃自語。

    “找個國際團隊，做個imax巨幕吧?！逼渌颂岢?。

    “都做巨幕了，那干脆做成紀錄片吧，找找愿意合作的院線，就算為了‘流星雨’也會有人看的?！?/br>
    何況微博上十幾萬粉絲等著買單呢。

    “要不然干脆拍個閃少團綜大電影！”

    愛麗絲聽著眾人的意見，越發(fā)覺得——這場演唱會的商業(yè)價值，還遠遠沒有榨取完，她今年仿佛還可以再沖幾波業(yè)績……

    當然，在這一場全民狂歡中，也有人不那么高興。

    因為流星雨的buff加持，閃少流星演唱會的熱度持久不下，以至于大家都忘了，閃少周年演唱會的三天后，就是dos正式成團之夜。因為之前出了姜琦案，dos人氣大跌，但是對于“巔峰之夜”影響不大。dos還遠遠沒到圈錢的階段，一直屬于營銷期，綜藝期間的公演票本來也不多。

    本應該萬眾矚目的“巔峰之夜”，本應該是dos團最風光的時候，卻問題重重。

    這件八卦還是“晴報局”特供，是申棋在半個月之后才知道的。

    據(jù)說“巔峰之夜”當晚，來了一位眾人意想不到的特殊“嘉賓”，前楚娛sweety女團隊長，李蕓蕓的老隊友宋思瑤。

    宋思瑤雖然因為失去了《偶新》的排名，但是她當時的人氣還叫許多人記憶猶新，時隔一年，也有人對于這位昔日的saocao作選擇性遺忘。

    雖然備受爭議，但有一點無需質疑，那就是當初在宋思瑤面前，李蕓蕓只是個實力顏值都上不了臺面的配角。即便如今宋思瑤低調一年，她經(jīng)過淬煉的臺風還是把一堆練習生里的李蕓蕓襯托得平凡不已。更不要說不知道節(jié)目組怎么安排的，宋思瑤和李蕓蕓居然還撞衫了。

    《唱響》走的是合唱形式，不像《偶新》一樣有統(tǒng)一的制服，在練習生服裝上更突出個人特色。李蕓蕓以前在楚娛走過一段視覺系，不過解約后就改變了路線，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喜歡搭配一些粉嫩的顏色，而這些都是宋思瑤以前的特征。

    今天決賽，她也穿了一條嫩粉色的裙子，款式出自巴黎頂級設計師之手，裙子本身是非常漂亮的。

    可是宋思瑤也穿了同樣的顏色，雖然款式不如她，但是宋思瑤皮膚白，又很擅長凹“乖巧甜美”人設，她又作為頒獎嘉賓出現(xiàn)在舞臺上，瞬間把身材比例不那么好的李蕓蕓給打回了原型。

    網(wǎng)友紛紛哀嚎：簡直是公開處刑現(xiàn)場。

    更不要說宋思瑤的臺風和綜藝能力都在她之上，原本沒有對比，大家都覺得李蕓蕓這一年進步蠻大，能從跌倒的地方爬起來重新走上舞臺，也算是勵志典范。結果宋思瑤的出現(xiàn)提醒了大家，她固然有進步，可和《偶新》前排的那些人相比，始終差了一大截。

    宋思瑤也是非常給力，交談的時候簡直是極盡白蓮花最高段位，懟的李蕓蕓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面部表情尷尬，還被導播頻頻切特寫。而在宣布c位環(huán)節(jié)，宋思瑤更是直接把“李蕓蕓”念成了“劉蕓蕓”，甩手“啪啪”打了“姐妹情”一個大嘴巴，現(xiàn)場一度尷尬的連bgm都拯救不了。

    同樣的舞臺，同樣的場地和人，“巔峰之夜”對比去年的“星光之夜”，對李蕓蕓而言說是災難也不為過。而宋思瑤則在有了李蕓蕓的襯托后，重新回到大眾視野，雖然后續(xù)資源不詳，但是聊勝于無。

    dos這邊此時就不得不感謝網(wǎng)友被閃少的“流星演唱會”分走了大部分關注，不至于專門開帖嘲這邊……老板那邊已經(jīng)對dos的進度不太滿意了，燒了不少錢卻還是沒能成功搶占市場，還連續(xù)爆出各種麻煩，運營壓力也很大。好在dos的第一張專輯已經(jīng)低調制作完畢，為了趕“巔峰之夜”的熱度，這張專輯在節(jié)目開播前期就已經(jīng)著手制作——反正成員是內定的。

    因此《唱響》節(jié)目一結束，dos數(shù)字版新專輯只“假惺惺”地“制作”了一周不到的時間就上市了。

    業(yè)內人士笑而不語——這是連演都懶得演了。

    新專輯一口氣放送了三首新歌，其中主打曲《dream》更是大手筆的請了國外團隊打造，曲子本身效果不錯，唱的方面，有百萬后期在，至少數(shù)字版是聽不出什么瑕疵，加上“巔峰之夜”的熱度，反響尚可。

    唯一不湊巧的是，在dos新專輯發(fā)行的同一天，閃光少女周年演唱會紀念專輯《流星之夜》也上線了。

    時隔兩周，“流星演唱會”話題未冷，演唱會高清一出，粉絲頓時激動的嗷嗷叫。在廣大粉絲以及天文愛好者的簇擁下，網(wǎng)絡版開售當天，兩個小時之內竄上了榜單第一，而彼時，dos新歌剛剛上榜不到二十四個小時。

    dos粉絲氣得不行，跑到留言區(qū)激情辱罵，可惜很快就被下一波自來水淹沒，根本留不下痕跡。最后還是管理員踢了一條上來置頂，而dos粉絲看著這條被罵了2000多條的置頂，怎么都覺得有點斬首示眾的意思……

    留言區(qū)——

    “留言區(qū)的管理團隊真是太體貼了，怕黑子沒存在感，幫你們刷存在感，系統(tǒng)家你們置頂了，開心嗎？”

    “跑到別人專輯刷負分，潑臟水，某老系統(tǒng)家無能狂怒的樣子真好笑?！?/br>
    “以前有人說過閃少出道即巔峰，一年后被流星之夜瘋狂打臉；有人說dos出道即巔峰，我上去就是兩個大耳刮子：亂說什么，她們就沒巔峰過好嗎？！”

    “給路人科普一下，dos粉針對閃少做過的nc事，以下十七條，暫時整理……所以，別怪我們罵人，畢竟人家上門找罵的?！?/br>
    “一張新歌專輯，打不過人家一個演唱會典藏，嘖嘖嘖……要是我，我就不說話。不說話，別人就看不到我丟人的樣子。”

    dos粉又說，閃少選在這一天發(fā)專輯，是不是太刻意了。身為國民第一女團，人氣這么高，卻故意踩一個后輩，有點失了風度。

    這是發(fā)現(xiàn)硬扛不過，開始賣慘了。

    楚娛的運營團隊也不是吃素的，對于dos三番五次碰瓷炒熱度，愛麗絲也是早就煩了。兩家鬧成這樣，也沒必要維持虛偽的和諧，她索性直接叫微博貼出了專輯制作從立案到發(fā)行的工作表，上面明明確確的寫著，立項會在演唱會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當時的會議上已經(jīng)明確寫清了發(fā)行時間，就是今天。

    @楚華娛樂v：閃少運營團隊計劃一切以閃光少女的利益和粉絲需求優(yōu)先，不可能為了某些莫須有的原因去調整早已制定好的發(fā)行計劃。

    配圖：[我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jpg.]

    這一張圖片，可把粉絲們爽壞了，一時間爭相轉發(fā)，內涵不言而喻。

    楚娛的意思非常明確了，別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樣，你自己撞我槍口上，還怪我扣扳機嗎？

    作為第一張專輯，這次的失利對dos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唱響》背后的老板，眼看著他投資了大錢的團體所有榜單都被碾壓。專輯打不過閃少還可以說是有流星雨加成，他請了國外團隊大制作的單曲《dream》居然也被申棋個人創(chuàng)作的《新的太陽》斷層拉票。在這樣全線崩潰的情況下，老板終于開始審視，是不是自己選的這幾個人……不太行？

    于是dos后續(xù)資源一路走低，老板也不愿再在這個團身上投資了。

    偏偏這時候，網(wǎng)上又爆出了一段音頻。

    “我都不認識她，她要死和我有什么關系？”

    “讓她們去說??！這事本來就和我無關，粉絲智障也要我買單嗎？那個姜什么的，要死就死，干嘛提我呀！我還懷疑這事是味精主導的呢，怎么那么巧，什么事都有她！”

    “我不管，這件事你們必須處理好！你要是不能干，我就去找老板！”

    錄音里，李蕓蕓態(tài)度惡劣，對于粉絲的厭惡溢于言表，對于經(jīng)紀人的勸說更是完全聽不進去，和在粉絲面前表現(xiàn)的嬌憨可愛判若兩人。

    連dos粉絲都震驚了。

    李蕓蕓不喜歡申棋這件事，粉絲都知道，但是在大家心中，李蕓蕓是備受欺凌壓迫的小可憐，好不容易憑借實力找到了一條出路，卻一直活在其他人的陰影下，而申棋是出道即大紅大紫的寵兒，拳打家暴男，腳踢登徒子，張揚跋扈無所不能……粉絲很容易就將自己代入弱勢的一方。

    可這段音頻一出，情況就完全逆轉了。

    就算是黑粉也不得不承認，廠長此人，固然跋扈，但是出道到現(xiàn)在，沒爆出任何人品問題，反而是在姜琦案中吸了不少粉。要知道，姜琦本來可是李蕓蕓的粉絲呀，她是受了李蕓蕓后援會的引導才去閃少場合鬧事的。網(wǎng)友也不求你李蕓蕓像廠長一樣做到一視同仁，至少不要說這樣讓人心寒的話。

    李蕓蕓原本正在為新專輯的事發(fā)愁，最近老板不怎么“找”她了，她隱隱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覺。經(jīng)紀人就匆匆忙忙打電話來，叫她看網(wǎng)上，她這才知道自己被陰了。

    她和經(jīng)紀人回想了一下，那天在場的只有警方和她們，警方不可能跑到網(wǎng)上放錄音，那么這竟是幕后的人就非常清楚了……

    “賤人！”李蕓蕓冷笑，“你找的好助理?！?/br>
    經(jīng)紀人倒是很冷靜，他在圈里時間久，這種事常有，今天是你的助理，明天可能就是你抬轎的女主角，小助理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么做，搞不好是找到靠山了。

    “你先不要出面了，我去想辦法撤熱搜?！?/br>
    經(jīng)紀人一走，李蕓蕓心里壓抑著憤恨無處發(fā)泄，她翻找手機通訊錄，發(fā)現(xiàn)助理居然沒有把她拉黑。她于是打開語音留言，狠狠地把助理罵了一頓。

    不想過了一會兒，那個曾經(jīng)在她面前端茶倒水，如丫鬟一般的助理居然回復了。內容是一張無人的床頭照片，李蕓蕓只覺得通體冰涼。這房間她再熟悉不過，她去過無數(shù)次，是“老板”專門用來金屋藏嬌的別墅。

    “老板”最近不怎么找她了，資源越來越差，運營越來越不給力……

    李蕓蕓瞬間全明白了。

    助理在李蕓蕓手下的時候沒少受氣，拿不到一點資源不說，還不被當人看，要不是為了勾搭老板，她早就不干了。如今她揚眉吐氣，倒也沒有抓著李蕓蕓奚落，只是用錄音報了之前的仇。

    至于其他的，無須解釋，無非就是——

    [解解可以，霉霉也可以.jpg.]

    第91章 挑劇本

    謝家老宅。

    第一時間拿到了藍光版演唱會影響的文管家推著謝紀璋到家里的放映室, 在全套的高級音響環(huán)繞下觀看。

    “流星真好看啊?！蔽墓芗也挥梢哺锌? “申棋小姐總是和奇跡相關。”

    “是，”謝紀璋笑呵呵地道, “可惜我老了，不然我也想去現(xiàn)場……咳咳。”

    他之前病了一場, 雖然沒有大礙，可還是傷了些元氣，這會兒已經(jīng)沒法一次看完整場演出了。不過文管家給他直接快進到了流星雨部分, 看著璀璨的天空和臺上發(fā)光的年輕人, 謝紀璋覺得自己也感受到了那種生機。

    “老爺，今天先到這里吧, 我叫他們暫停，明天接著看。”文管家說，“您該回去吃藥了。”

    謝紀璋雖然有些掃興，但考慮到自身情況, 也只能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