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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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當(dāng)晚輩的都要心神不寧。 是以待得早朝過去,他思來想去還是先和太傅告了假,道今天實在有要事要去永信宮,遲些再讀書。 這太傅也是夏家人,算來是舒貴妃的叔輩。夏家前不久滿門辭官,可太子太傅不能輕換,他就留了下來。 聽聞太子“有要事要去永信宮”,他便猜到了什么事,也盼著這事能有個說法,自就由著太子去了。 寧沅向他一揖,這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了東宮,直奔永信宮去。 永信宮里,夏云姒難得地睡了個足足的覺,片刻前才剛起床,正坐在妝臺前梳妝。 乍聞太子來了,她怔了怔,鎖起眉頭:“這個時辰,早朝散了?不讀書么?” 寧沂和寧汣正在一門之隔的內(nèi)殿里用著早膳,周圍也安靜,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寧沂就大聲起哄:“大哥哥想偷懶!” “咝——”寧汣敲他額頭,“別瞎說,吃你的?!?/br> 寧沂不吭聲了,壞笑著啃一口豆沙包,眼睛轉(zhuǎn)向正走進(jìn)來的寧沅。 寧沅睇著他挑眉:“我可聽見了?!?/br> 寧沂嚼著豆沙包,硬裝沒聽到。 寧沅風(fēng)輕云淡:“一會兒我看看你字練得怎么樣。” 寧沂的小臉一下就垮了:“不至于吧……” 正說著,寢殿的簾子一挑,鶯時出了殿來,朝寧沅福了福:“殿下?!?/br> “鶯時姑姑?!睂庛漕h首,鶯時含笑一引:“殿下請吧?!?/br> 寧沅便進(jìn)了殿,朝夏云姒一揖:“姨母。” 近前侍候的都是人精,這片刻之間,鶯時就瞧出了太子殿下心里有事,當(dāng)即一擺手,讓宮人都退了出去。 屋里靜下來,夏云姒回過身:“怎么了?” 寧沅欲言又止。話明明就在嘴邊,卻不知怎么說。 真是難以啟齒??! 好半晌,他才含含糊糊地說了句:“近來朝堂上……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對您不利,我想問問您,究竟是怎么回事?!?/br> “風(fēng)言風(fēng)語?”夏云姒沒從他的話里判斷出是怎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倒從他漲紅的面色中瞧出來了。 她不由鎖眉:“你怎么想?” “……我自然覺得您不是那樣的人?!睂庛湔f著沉嘆,“可那話……確是對您不好。您看是否管上一管,又或用不用我做點什么?” 他想朝堂上先前就曾鬧過賜死姨母的風(fēng)波,這傳言這樣蔓延下去不是個辦法。 夏云姒卻聽得笑了,只搖頭:“不必。這事到底如何,你父皇心里跟明鏡兒似的,流言傷不到我?!?/br> 寧沅仍自鎖著眉,盯著她看:“當(dāng)真么?” “事關(guān)我自己的性命,我又何必敷衍你?!彼皖亹偵臉幼幼屓诵陌?,“去吧。好好當(dāng)你的太子,姨母沒事的。” 寧沅猶有些不安:“那父皇的病……” “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你是當(dāng)兒子的,不能因為他生個病就隨著流言往那些腌臜的地方想,對不對?”她復(fù)又笑笑,“去吧。太醫(yī)自會為他好好調(diào)養(yǎng),你再憂心也幫不上忙?!?/br> 寧沅素來是個明理的孩子,也和她一樣不愛庸人自擾地沉溺在擔(dān)憂中,道理說通他便安了心,施禮告退。 夏云姒目送他離開,就重新轉(zhuǎn)向鏡子,喚回宮人,安然繼續(xù)梳妝。 她沒騙寧沅,這件事,皇帝確是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這件事怪不到頭上。 也確實不能怪到她頭上。 她用的鹿血酒雖猛,卻沒打算以此將皇帝的身子搞壞。 她所做的,不過是拋磚引玉。 她一個月里也不過用那東西為他助興兩回而已,他是九五之尊,身體又素來在精心調(diào)養(yǎng),這點東西根本不打緊。 只是這話“不脛而走”了,就讓人眼饞。 那些小嬪妃啊……寂寞得久了,不知有多想得個法子將他拴住,不知有多想一嘗那方面的樂子。 誠然她們也大多都是大家閨秀,輕易不會想到這樣的辦法??烧蛉绱?,如今聽說高高在上的舒貴妃娘娘都這樣做了,才更容易蠢蠢欲動。 她只消授意六尚局抬一抬手,讓她們有辦法弄到類似的東西就可以了。 這還多謝他昔年肯授她以權(quán),讓她與賢妃一起撤換了六尚局的大半人馬。 至于其中有多少人膽大妄為地將東西偷偷用給了他、又有多少是他自己扛不住誘惑與軟言相勸自愿用下的,她就不清楚了,她也不想探究。 但想來,他還是克制的。他到底一直還算個明君,不會讓自己突然沉溺于此。 不過不打緊,這樣的事都是慢慢來的,底線總會一點一點放低,最終將一切意志消弭于無形。 然后,她就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至于眼下他是否會為此感到些許后悔和懊惱,也都不妨事。 因為她告訴寧沅這事不會傷到她,也確不是在誆寧沅。 這和昔日覃西王鬧起的事端不同。覃西王列出罪名指摘她妖妃禍國,他或許會為保清名當(dāng)真賜她一死。 但眼下,他若為這個怪罪她,清名卻反倒會保不住。 ——他因此問罪于她,不就相當(dāng)于告訴滿朝文武,他確是在她的慫恿下用了那些東西,確是縱欲過度么? 他不可能承認(rèn)的,換做是她也不會承認(rèn)。 所以龍體欠安的事,他就當(dāng)是尋常的體弱風(fēng)寒自己撐著吧。 以他素來做慣的自欺欺人,指不準(zhǔn)心里也還在勸自己說這病與那些東西沒有關(guān)系,只是尋常風(fēng)寒呢。 夏云姒想得自顧自笑了聲,見妝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宣政殿的早朝應(yīng)該時辰也差不多了吧,本宮去紫宸殿瞧瞧皇上。” 要論伴駕這事,到底還是她最合他的意。 她只覺心情很好,沒乘步輦,悠哉哉地往紫宸殿踱去。如此心不在焉地走著自然慢了些,走了約莫兩刻才到。 近來都是她伴駕的時日最多——準(zhǔn)確些說,近幾年都是她伴駕的時日最多。 其余的嬪妃若無正事,大多不會白日來了,他大多時候也沒心思見。 這天她卻罕見地一到門口便讓御前宮人擋下了,且還并非因為殿中有朝臣議事。 那宦官的笑容有些發(fā)僵,壓音稟說:“舒貴妃娘娘,不巧……燕妃娘娘剛帶著皇次子殿下過來侍疾,皇上傳進(jìn)去了,現(xiàn)下怕是不方便見您?!?/br> “不打緊?!毕脑奇笭?,卻打量著他的神色。 越看越覺得十之八九別有隱情,便又道:“這兩日都沒見著皇上,不知皇上的病情如何——公公借一步說話?” 第150章 拌嘴 那宦官自然會意, 隨著她走遠(yuǎn)了幾步,躬身稟道:“皇上并無大礙, 原也只是風(fēng)寒, 太醫(yī)精心診治著,已好了大半了,娘娘不必?fù)?dān)憂?!?/br> 隨著這句話,鶯時與小祿子已領(lǐng)著宮人們退遠(yuǎn)了些。那宦官言畢看了看兩側(cè),壓音繼續(xù)說:“燕妃娘娘會過來,還是為著外頭那些個風(fēng)言風(fēng)語。” 夏云姒輕笑一聲:“說什么了?” 那宦官說:“入了殿就是一味地哭,說娘娘您不顧圣體康健。下奴瞧皇上聽著也不耐,只是燕妃娘娘是帶著皇次子殿下來的,皇上顧念皇次子,總不好直接將她斥走?!?/br> 夏云姒淡聲:“她兩三個月也未必見得著皇上一回,輪的著她來指摘本宮?” “是?!蹦腔鹿儋r了笑,抬眼迅速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又道, “下奴多句嘴——下奴覺著, 燕妃娘娘這是……‘著急了’?!?/br> 是啊, 她自然著急了。 她原算是個能忍的, 知道皇次子不受皇帝喜歡,便一直按兵不動。反正皇子們都還年幼, 皇帝也還年輕。 誰知這么等著等著, 太子倒就立下了。她再不急, 大約便也沒了著急的機(jī)會。 夏云姒沒說什么, 脫了只玉鐲遞到這宦官手里。 她手里的東西都是宮里頭最好的,這宦官直連眼睛都一亮,千恩萬謝的作揖。 這樣的事,她不知不覺地已做了七年。 一開始只是如常人一樣賞些散碎銀兩,在御前宮人眼里算不得什么,收下便也沒什么顧忌。 后來,這銀兩就慢慢添了分量——今天多半錢、明天再厚兩分。不知不覺又變成了銀票,有時一張下去便頂尋常宮人一個月的俸祿。 胃口就是這樣慢慢養(yǎng)起來的,等他們驚覺之時,早已是“吃人的嘴軟”。 同時,旁人再賞的那些散碎銀兩在他們眼里也就入不得眼了。橫豎一算,她錢是花了不少,卻是一舉兩得的買賣。 這一點,她著實得感謝家里。 饒是她與家里再怎么不親,也得承認(rèn)多虧家中富庶,她才在錢財之事上從不吃虧。 否則這樣的小計旁的嬪妃也能想到,怎的卻就沒人做得起來呢? 安靜地折回殿門口,夏云姒略作思量,還是提步就要進(jìn)門。 那宦官一怔,忙伸手?jǐn)r她:“娘娘?”他忐忑不解,“您就這么……進(jìn)去?” “不妨事?!毕脑奇o看殿門,“你不必為本宮憂心,本宮也不會牽連到你?!?/br> 那宦官就不好再說什么,躬身退開,由著她進(jìn)了殿去。 夏云姒只消抬眸一脧,便見守在寢殿外的宮人們也都死死低著頭,見她進(jìn)來更有意避著目光,可見里頭對她是真沒什么好話。 夏云姒只做未覺,信步上前,正聽到里面壓著慍意的男聲:“舒貴妃無罪,你不要偏聽偏信。” 又聞燕妃的哭腔:“臣妾知道皇上寵愛舒貴妃,可眼下已流言如沸,皇上難不成還要包庇舒……” 吱呀一聲,殿門推開,淡泊女聲隨之而來:“‘流言如沸’?燕妃竟覺得皇上需為流言殺人?” 坐在床邊垂淚的燕妃驀地回頭,那片刻里,她屏息看著夏云姒,夏云姒微笑著,也看她。 她終是先一步心虛了,氣勢弱下來,離座深福:“貴妃娘娘萬安。” 皇次子也隨之長揖:“舒母妃萬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