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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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說話更管用一些,因為姜氏是她宮里的嬪妃,若惹得她不快了,日后指不準要有多少被穿小鞋的時候。 姜氏只得匆匆叩了個首,瑟縮著告退了。在她退出房門時,夏云姒隱隱聽到那么一聲抽噎——想想也是,被這樣當眾斥出去,換做誰都是要委屈難過的。 只可惜,皇帝沒心思聽,難過也是白難過了。 . 山下宅中,見徐明義回來,徐明信可算松了口氣:“可回來了……我等了一夜,還當你被熊拍死了?!?/br> 徐明義覷著他笑了下:“你可真是我親弟。” 徐明信又問:“貴妃娘娘如何了?皇長子也擔心了一夜?!?/br> 徐明義道:“貴妃娘娘無礙,已回行宮了。” 徐明信這才徹底放心,見他疲色滿面,遂不再擾他,離開房間由他歇著。 徐明義癱到床上,閉了會兒眼睛,卻睡不著。 復又睜開眼,他盯著床帳愣了會兒神,忽地笑了。 嘖,四小姐…… 他何嘗不知她在利用他? 最初時是借著與他的情分去激皇帝,博得圣心。如今又因清楚了他的心思便拉他入伙,助她完成大事。 他很佩服她。在昨晚那樣的情境下,她前一刻還在心驚rou跳、還在情緒起伏得不知如何反應,后一刻便冷靜地走向了他,問他愿不愿意幫她。 她必定清楚,他拒絕不了她。 其實…… 他笑了聲。 她其實大可不必拿“他們的后半生”為餌,他原本也是拒絕不了她的。 他是愿者上鉤。 . 吁了口氣,徐明義將手探入懷中,摸了摸,摸出一枚暗紅的圓粒。 是枚未燃盡的香餌。 他當時心下有些猜測,便在下山時嘗試著找尋,還真讓他找著了。 覃西王,也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若不是她命大,此時大概早已死無全尸。而這個死法,饒是皇帝清楚熊是覃西王送來行宮的,也未必能怪到覃西王頭上。 說來覃西王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原也想過,在覃西王與她的爭端上,他該兩不相幫。 但到了這一步,不可能了。 只這一個局,覃西王都耐心地布了七年之久。后面還會有多少明槍暗箭在等她,連他都不清楚。 覃西王想要的始終都是她的命,這不是他能袖手旁觀的時候。 徐明義起身尋了個錦盒,將香餌穩(wěn)妥地收了進去。足睡了一覺,又叫了徐明信來:“你再去皇長子身邊當值的時候,把這個交給貴妃娘娘?!?/br> 徐明信打開看了一眼:“這什么啊?” 徐明義道:“你跟她說,這是我在下山的路上撿到的。沿途應該還有數(shù)顆,只是都已燒盡,我只找到這一個?!?/br> 第146章 卦象 “在山路上拾到的?”夏云姒捏著那顆香餌忖度了半晌, 卻將它交回了徐明信手中, “你將它呈給皇上是。但莫提我, 只說是你兄長讓你呈過去的便可?!?/br> 徐明信怔怔:“……那臣如何稟話?” 夏云姒淡笑:“他讓你如何稟給我, 你就如何稟給皇上?!?/br> 徐明信聽得更懵了,半晌都沒告退,一臉費解地杵在那里。正好房里也沒旁人, 夏云姒就悠悠地問了他:“怎么了?” 徐明信語中隱帶那么一點埋怨:“貴妃娘娘……您與臣的兄長在打什么啞謎?” 夏云姒笑了聲:“沒什么,放心去吧?!?/br> 徐明信終是不好多問,抱拳一揖便告了退。 待得他走后過了一會兒, 夏云姒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他是快娶妻的人了。 寧沅與她提過這事,說徐明信與一宮女情投意合。那宮女是和妃宮里的, 和妃自然樂見其成, 徐明義也沒意見, 婚事便已基本算定了下來。 所以徐明信近來行事很多了幾分謹慎, 不愿意往宮闈暗斗里摻和。寧沅也體諒他,跟他說等成了婚就不要當侍衛(wèi)了,讓他到兵部謀個官職, 反正他哥哥也在兵部。 這樣的想法,夏云姒也能理解。 雖則在朝為官同樣會有各不相同的立場, 一旦走錯照樣兇險, 但那樣的“立場”多是在明面上, 與宮闈暗斗大不相同。 在暗處的斗爭往往更容易讓人死無全尸, 徐明信想成家之后給家眷一個安穩(wěn), 瞧著畏首畏尾,實是有擔當?shù)摹?/br> 接著她便又想起了徐明義。 是她遲鈍了。徐明信都到了成婚的年紀,徐明義比他年長好幾歲,依舊未娶,她竟不曾想過緣由。 唉聲一嘆,夏云姒搖著頭,喚了鶯時進來:“幫本宮梳妝,本宮去清涼殿伴駕?!?/br> 鶯時福身,折回外頭一喚,宮女們即刻魚貫而入,井井有條地在妝臺前重新為她理了妝容。夏云姒對鏡瞧了瞧,又在發(fā)髻上添了兩支華貴些的釵子,這才著人備了步輦,往清涼殿去。 她讓徐明信去稟話,是為不讓皇帝覺得徐明義私下與她另有交往。但接下來可見要有一場大戲,她如何能不在場? 從玉竹軒到清涼殿不過片刻的距離。夏云姒走入殿門間,徐明信也不過剛稟完話退出來。 看見她來,徐明信忙駐足抱拳:“貴妃娘娘?!?/br> 接著張口剛要說話,卻見她足下未停,已在宮人的簇擁下往內殿去了,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一入內殿,夏云姒便覺出殿中分外安靜,氛圍大不同于平日。 連樊應德都顯得格外低眉順眼,這樣的情境常是在君心不悅是才能看見。 皇帝也確是沉著張臉,沉得可怕。 于是在離御案還有幾步遠的地方,她就停下腳來,帶著幾分遲疑打量他:“這是怎么了?皇上的臉色怎的這樣難看?” 他抽神抬起頭,望著她一喟,招手:“來坐?!?/br> 她便如常過去坐下,只仍以那副不解的樣子瞧著他。想了想,她又說:“適才進來時與寧沅身邊的侍衛(wèi)碰了個照面。可是寧沅做錯了什么,惹皇上不快了?” 接著就自顧自地勸他:“皇上別生氣,寧沅今年也不過十三歲,犯錯總免不了的,好好教著也就是了?!?/br> 便見他又是一嘆,搖頭:“寧沅很好。昨天擔心了你大半日,今日又早起去讀書,朕剛命人把他帶來清涼殿補覺了?!?/br> ——這夏云姒倒真是剛知道。 下意識地瞧了眼寢殿,她將聲音放低了些:“那是怎么了?” 皇帝沉然不言,神色瞧著卻非不想同她說,欲言又止,更像不知如何同她說。 樊應德察言觀色,在旁開口:“娘娘別急,皇上剛急召了覃西王和徐將軍來?!?/br> “覃西王?”她眉心一跳,這就起身要離開,“那臣妾便先告退了?!?/br> 他拉住了她的手。 她黛眉鎖得更深:“皇上知道覃西王殿下從來不喜歡臣妾?!?/br> “朕知道?!彼袂榈?,將她的手一攥,“你坐。有些話,朕今天當面幫你問清楚。” “問清楚?”她掛著滿目的不明就里落座回去。不過多時,覃西王到了。 殿里更冷了一層,覃西王見禮間也覺出不對,維持著長揖的姿勢睇了眼她、又看看皇帝:“皇兄?” 皇帝脧了眼樊應德,樊應德躬身行到覃西王面前,手中捧著一方白絹,白絹上只一枚香餌。 覃西王睇了眼,眸光微凝:“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被实蹖徱曋?,“是你自己先告訴朕,還是一會兒徐將軍來替你說?!?/br> . 寢殿中,不過多時,寧沅就被外面的稟話聲擾醒了。 他定定神,先分辨出這是徐明義將軍的聲音,接著在一言一語中陷入驚詫。 他原以為昨天姨母所歷的險事不過是一場意外,徐明義將軍卻在告訴父皇這非天災而是人禍,且是一個自七年前就已開始布局的人禍。 七年前,那也就是姨母剛進宮不久的時候。 徐將軍說那時他還在覃西王的封地上,與覃西王并肩御敵。一日他去王府議事,無意中看到府中侍從在馴熊,覺得有趣就駐足多看了一會兒。 這一細看,就漸漸發(fā)現(xiàn)竟是以香馴的熊,他從前從未見過這樣的馴獸之法,議罷正事就與覃西王提了起來,覃西王笑說:“哦,瞧著玄妙,其實也簡單——他們每逢喂食時以熏香引誘那熊去覓食,熊還是幼熊,經年累月地這樣過下來便會覺得跟著香味走到盡頭就能找到食物。到時候,也就能讓它去撕我想讓它撕的人了?!?/br> 徐將軍說:“彼時大肅尚在抗敵,臣只道殿下馴熊是為戰(zhàn)場迎敵所用,不曾多想。后來戰(zhàn)事過去,臣也將此事忘了,卻不料今時今日竟能見這熊沖著貴妃娘娘來?!?/br> 覃西王冷言以對:“將軍信口雌黃?!?/br> 徐將軍充耳不聞,自顧自續(xù)道:“昨日臣忽而想起此事,覺得將那熊從山腳下引上山,只憑山上的熏香必定不夠,故沿途找尋,便找到了那枚香餌。” 覃西王又說:“臣弟不識得那香餌?!?/br> “但殿下總不能說不識得那熊?!毙烀髁x淡聲,朝皇帝拱手,“殿下對臣有知遇之恩,縱使在夏家一事上意見相左,臣也不必誣告殿下。此事只能說是貴妃娘娘吉人天相,有幸逃過一劫,更得這半枚香餌得以探明真相?!?/br> 寧沅聽得心驚rou跳。 他知道覃西王借著立儲一事挑起事端,想要姨母的命,卻實在想不到覃西王會索性找頭熊來撕了姨母。 這熊還是七年前就開始訓的——若當時便已是準備好了要沖著姨母來,那積怨不可謂不深。 接著,外頭安寂了半晌。寧沅豎著耳朵靜等動靜,越等越緊張。 終于,聽到了覃西王的聲音:“是臣弟所為。” 寧沅一滯,父皇的情緒也分明一滯,聲音更帶著慍意:“為何?朕早就想問你,究竟為何?舒貴妃從不曾開罪過你,如今腹中更還懷著朕的孩子,你何苦一定要她的命!” 覃西王沉默半晌道:“天象卦象不可小覷,皇兄卻總不肯信,臣弟只得出此下策?!?/br> “荒唐!”皇帝拍案而起,“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國之始便不重這些神鬼之說,你沉溺與此便也罷了,還敢拿它算計朕的貴妃與孩子!” “皇兄!”覃西王上前了半步,牙關緊咬著與他對視了半晌,忿忿一嘆,“臣弟原也只將信將疑,是以不過送了貴妃昭妃二人進宮,可皇兄想想,后來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