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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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北R昭打斷了她的話。 馮春英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高過她一個頭的盧昭,有一瞬間覺得他是個陌生人。 她教出來的兒子,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盧昭!”馮春英厲聲道。 盧昭太熟悉這樣的語氣了,每當(dāng)他沒達(dá)到她的要求,沒實現(xiàn)她的預(yù)想,她就是這種語氣喊他的名字。 馮春英從來不打孩子,她認(rèn)可的教育方法從來都很文明,她自豪于,可以從精神層面訓(xùn)化最不聽話的學(xué)生。 盧昭曾經(jīng)聽到這種語氣,就會忍不住發(fā)抖,后來他找到方法隱藏這種顫抖。 而現(xiàn)在,他聽出了馮春英的氣急敗壞。 她老了,他也長大了。 馮春英看著無動于衷的盧昭,想要說些說些什么,她剛張了張嘴,眼前就跟被人蒙上似的,耳朵里一嗡,她就滑到了地上。 第一粒雪子飄下來的時候,賀琳琳還有點(diǎn)不敢確信,怕是自己眼花。她趕緊推開窗,伸手出去接。 雪落在掌心里幾乎眨眼間就化成了水,賀琳琳咧著嘴笑起來,一點(diǎn)兒也不覺得冷。 笑著笑著她想到什么,跑到羅麗芳他們的臥室里,拿起電話,嘴里邊念邊按下號碼。 她有預(yù)感盧昭已經(jīng)回來了。 可電話里的嘟聲響盡,也沒人接。 賀琳琳也笑完了。 她放下電話,從臥室里出來,瞪著取暖器的暖光,越看越煩,干脆關(guān)了,還是不爽,她想來想去,最后沖進(jìn)自己房間,把圍巾耳罩帽子統(tǒng)統(tǒng)裝備上,推開門出去了。 外面的天迅速的黑了,賀琳琳一出門就被凍得想狠狠蹦幾下,她跑起來,把圍巾裹得緊緊的,臉都鼻子都遮住了,一張臉就剩兩個眼睛還露在外面。 她跑了兩步又停下來,這往哪兒跑呢?她也不知道盧昭到底回沒回來··· 細(xì)想,她就是在發(fā)神經(jīng)啊。 雪越下越大,賀琳琳站了一會兒,帽子上就已經(jīng)白了一點(diǎn),她望著前面的廠區(qū)大門,那頭亮起了昏昏的光,一晃一晃的,是燈泡被風(fēng)吹得晃。 她嘆口氣,轉(zhuǎn)身往回走。 可她走著走著就又想回頭,那種無端的篤定又出現(xiàn)了,她已經(jīng)被耍過一次,可這次還是要上當(dāng)。 賀琳琳沒抱任何期望地回頭看過去。 從昏昏的燈光下跑過一個人,離她越來越近。 賀琳琳能聽清他的腳步踩在雪上的聲音,和他每一聲呼吸。 她被這奇跡顯靈嚇得心臟都有點(diǎn)痛了,被人揪成一團(tuán)又去撫平。 當(dāng)然撫不平,她拉下圍巾,笑得牙齒都冰冰涼的,邊蹦邊朝他揮手。 等著他過來,就伸出雙手抱住了他。 這是一個,隔著羽絨服和棉襖,層疊的異鄉(xiāng)氣味,不能詳細(xì)描繪的,流云和朝陽的擁抱。 他們都希冀這個擁抱能彌補(bǔ)些什么。 賀琳琳的棉襖上有細(xì)粒的雪,盧昭貼上去,臉上的燙灼樣的刺痛好像就減輕了一些,他閉上眼,臉埋在她脖子邊的帽子里。 盧桂平特地把他喊出來才打了他一巴掌,估計是為了保護(hù)他的自尊心。 他說他是個大人了,該有大人的樣子。 “你媽是一心為你啊!你怎么能這么氣她?。俊?/br> 盧昭一句話沒說,挨了打又被盧桂平喝進(jìn)病房,叫他好好安慰一下馮春英。 馮春英是最近一直失眠,沒休息好,醫(yī)生又問了她年紀(jì),最近除了失眠還有沒有別的什么不舒服,馮春英躺在病床上閉著眼說了好多,醫(yī)生說:“像是更年期,保險一下,明天做個檢查?!贬t(yī)生說完就走了,沒有要跟他們商量的意思,也不在意他說完之后氣氛多尷尬。 盧桂平瞟了眼兒子,又朝老婆看了眼,兀自強(qiáng)硬,臉色更加嚇人。 一會兒又把他叫出來,也沒有溫聲細(xì)語,只是叫他多體諒他們。 他嘆著氣說:“我們只有你一個孩子,不cao心你cao心誰呢?” “你們搬到b市來吧。”盧昭突然道。 盧桂平瞪大眼睛,還來不及喜,盧昭又說:“我希望你們就cao心到這里了?!?/br> 盧桂平被盧昭這句話打得頭昏,看著兒子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也想跟馮春英似的暈倒算了。 盧昭沉默地站在醫(yī)院走廊上,一扭頭看見雪從天上落下來。 他沒有和任何人解釋,就從醫(yī)院跑了出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這樣?!?/br> 他需要抱得更緊,才不至于再被風(fēng)挾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晚睡早起身體好。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清洛 10瓶;山茶花沒有茶 8瓶;漁舟唱晚 5瓶;咕咕咕嚕咕嚕、睡覺了 2瓶;放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賀琳琳哼著歌,拉著盧昭上了樓,盧昭還有顧慮,賀琳琳左右一看,湊到他耳朵邊,拉他的手臂,盧昭彎下腰,聽見她說:“我家沒人,來吧。”說完還眨眼,一臉“你安心”。 盧昭自省了一會兒,直起腰,手也放開了,看了她一眼,帶頭先上了樓梯。 賀琳琳莫名,怎么這么個眼神??她沒說錯?。克依锸菦]人啊,要是有人她還能領(lǐng)他上去?她又不傻。 前頭的盧昭想起來他還住在這樓上的時候,碰見賀琳琳她就把頭一低,他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會那么介意。 盧昭到了二樓,站子賀家大門口,賀琳琳兩步并作一步,蹦上了樓梯,掏出鑰匙給他開門。 盧昭就忍不住開口:“小心點(diǎn)?!辟R琳琳轉(zhuǎn)著鑰匙,還不忘扭頭對他笑。 盧昭沒笑,拉開門走了進(jìn)去。 他今天處處都要帶頭,難得的很。 賀琳琳跟在后頭抱怨:“怎么搞得像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一樣···” 她口不對心,明明看他坐在自己家里就覺得無比自豪,自然,想起愛屋及烏這個詞兒,又覺得好像用的不對,屋還是那個屋,但她不是烏。 應(yīng)該造個詞兒,愛人及屋? 自認(rèn)被愛,對賀琳琳來說不容易,她只慣于貶低自己。 賀琳琳站著,盧昭坐著,誰不自在一眼分明。 賀琳琳傻看了他一陣才想起來,說道:“我給你倒杯水吧?”她往廚房走,走到一半又回來,“我先給你把取暖器打開,太冷了?!?/br> 盧昭說:“不用。”賀琳琳客氣起來:“沒事兒沒事兒,烤會兒烤會兒?!?/br> 她把取暖器移到他腳邊,又蹲下去打開。 怪不得古代人喜歡點(diǎn)著蠟燭看美女呢。 柔光下氛圍一絕,而且她還自帶濾鏡。 她又傻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問了什么。 盧昭答:“好了,不冷?!?/br> 賀琳琳點(diǎn)點(diǎn)頭,自覺坐到了他旁邊,倒水的事徹底忘了。 外面的雪下得傳出聲響,雖然細(xì),但越聽不清就越想仔細(xì)去聽。 “雪越下越大,你待會兒怎么回家?”這是賀琳琳問得。 盧昭說:“我剛坐下,你就想我走?” 賀琳琳:“不是!”她急了,不信盧昭能這么曲解,再看他臉上的笑色,后知后覺地委屈起來,不知道多久沒有感受過的,心口膨起來的那種委屈。 盧昭能冷著臉聽笑話,也能冷著臉叫笑話。 他看著賀琳琳急了,忍不住笑。 慶幸客廳狹小,冬天來得也恰是時候,屋外的雪是應(yīng)約而至,或是誰暗暗求來的。 他們能挨挨擠擠地坐在一起,是老天幫忙吧,賀琳琳想,她低頭看了看兩人的腳,腳尖還真是向著對方的方向。 “看什么?”盧昭問。 賀琳琳就把心理學(xué)那套關(guān)于腳尖朝向的理論告訴了他,說完做證明,得意洋洋地晃著腳,叫他看,說:“你看!我覺得有點(diǎn)道理。” 盧昭就看了一眼,說:“你可能只是習(xí)慣性朝著這個方向,或者是因為這邊暖和。”他指了指取暖器。 當(dāng)頭潑冷水。 賀琳琳急了:“不是!唉,你···”她卡了殼,不知道要怎么跟盧昭解釋杠精這個詞,她想起盧昭給她上課的情形,無奈道:“算了,我跟你一個學(xué)理科的討論這些干嘛···” 浪漫又感性的右腦他沒有好好利用。 賀琳琳又說起別的,盧昭聽著聽著走了神,眼神自然向下,看向自己的腳尖。 他剛剛明明朝著另外一邊,因為聽到那套腳尖理論,他還沒發(fā)覺自己對賀琳琳說得一些話總是很當(dāng)真,他尤其信任她,又格外懷疑她。 腳尖的確還是朝著另一邊,并沒有對著她。 盧昭抬起眼看向賀琳琳,她說得眉飛色舞,什么事都不會放在心上太久。 盧昭抿了下嘴,好像賦予意義的人,都不在乎意義。 他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么連說些再平常不過的事,也有笑意,他太熟悉這張臉,所以從來沒去細(xì)看。 她眉毛漆黑,整張臉就從這里生動起來,雙眼像剛帶著絨毛和水汽的青葡萄,一看就知道不甜,還可能酸,她也不是那種能笑得甜,討人喜歡的女孩兒。 看人時眼珠子從你臉上溜過去,都不知道看沒看清哪兒時鼻子哪兒是眼睛。